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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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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首发

几日后, 林珩止受伤之事传入皇上耳中,长孙璟被他召唤入宫, 问询过后得知无事才让他离开。www.xiashucom.com

他与亓钰的婚事终是将日子定了下来,九月十五, 是个大吉的好日子。

在宁贵妃处用过饭, 长孙璟陪亓钰在御花园散步消食。

亓钰笑着道:“我记得我离开晋国时, 母后曾说起你们这儿的情人花甚是好看。”

长孙璟余光扫过一旁开遍的花, 淡笑:“你若是喜欢, 待日后成亲我着人给你种一些。”

亓钰点点头, 目光触及拱门口进来的女子, 她望向长孙璟讶异挑眉:“那位是?”

顺着方向看过去, 沈姝颜系着面纱遥遥朝他们走过来, 长孙璟眸色微暗, 亓钰只一眼便心下了然。

“三殿下, 公主。”沈姝颜距离他们不远处停下步子, 行过礼。

长孙璟温声道:“你今日进宫是要做什么?”

“皇上今早传来话,让我进宫一趟。”沈姝颜抬眸笑意满满的看着他们俩, “还没恭喜二位喜结连理。”

亓钰也笑开, 对着她略一点头。

关于这门婚事,看不出长孙璟是何种态度, 他侧开身子:“你快去吧,莫让父皇就等。”

沈姝颜行礼告辞,亓钰与长孙璟一道将视线朝她看过去。

良久,长孙璟隐忍收回, 只听亓钰道:“并非你不喜欢我,而是因为你有喜欢之人,就是她,对吗?”

若是旁人提起这个问题,长孙璟必定会翻脸,可眼下面前之人是今后将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亓钰,是他的妻子,长孙璟心中略有些愧疚。

“抱歉。”

亓钰仰起脸笑的好不畅快,精致的眉眼在太阳下似乎闪着光,“何来抱歉,是我来迟了,我该说抱歉才是。不过我觉得……”她眨眨眼睛,“我还来得及。”

她这样好的性子,长孙璟心中喟叹。

沈姝颜在养心殿陪着皇上待了两个时辰,直到午间皇上要小憩时,她才离开。

刚出宫门,就瞧见夜晖站在夜莺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沈姝颜对着大太监行礼告辞后,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了?”她看向夜晖,心头狂跳。

“今日三公子没见着你,便让我到沈府带话,谁知刚进门就听见四姑娘对我说,顾家的人在正厅坐着。”夜晖有些急,低低喘着气。

沈姝颜拧眉:“顾家人?顾家人来做什么?”

“说是来要人的。”

沈姝颜从来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沈顾两家同坐在一个厅里,她走到门口脚步微顿,抬脚跨进正厅,走到主位跟前行礼:“父亲,大夫人。”

“六丫头,你先站到旁边去。”于大夫人面色不虞,话刚说完,沈珍珠便快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来。

“她是当事人,为何要站在你们身后,自然是站到前面来好好分说分说。”付老太太眼神精明,脸上看不到任何笑容。

下一刻就听见于大夫人开口道:“倒是说来稀奇,难不成顾家有父母在世却要小辈主事的道理。”

被噎了一下,付老太太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身旁的顾老太太拍拍她的胳膊,柔和目光落在沈姝颜身上:“孩子,前些天你来顾府见过我,你可还记得?”

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事,沈姝颜脑子转不过弯来,只得点头。

而后又听顾老太太道:“那日正厅里头,坐着一位月白色长裙的女子,你记得吗?”

沈姝颜脑子飞速转动,那不是顾璇吗。

被沈珍珠拉着胳膊,她皱紧眉头问:“老太太,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这般拐弯抹角。”

顾老太太轻叹一声,而后道:“傻孩子,你该唤我一声舅祖母的。”

“这我自是知道。”沈姝颜眼下反应迅速,祖母是顾老先生的妹妹,她自然是要唤一声舅祖母。

见她起身,于大夫人欲要阻止却被沈祁拉住,回头看去,只见沈祁眉心紧皱。

顾老太太走到沈姝颜跟前握住她的手:“孩子,我的意思是,你该唤付老太太一声祖母。”

沈姝颜愣住,下意识去看沈祁,只见他也是不明就里,沈姝颜挣脱顾老太太的手,后退一步忍不住手指颤抖,脸色甚至隐隐泛着惨白:“您……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

话说一半,目光触及付老太太的脸,想起祖母,她忽然惊了一下。

这样子的人怎么会是她的祖母呢。

瞧见沈姝颜神情松动,显然也是被吓到,她正要再出言安抚时,付老太太忽然起身走过来,放软声音道:“孩子,跟我回去吧,你母亲……你母亲一直在等着见你。”

沈姝颜后退一步,对上厅内沈家所有显然震惊的脸,她有点慌:“你们别骗我,我怎么可能是顾家的人呢。”

“你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你,沈家只是给你一口饭吃你就这般想待在沈家吗?”沈姝颜无心喃喃落在付老太太耳中,她忽然情绪波动,大声斥责。

沈姝颜眼眶猩红,这般糟心之事竟会落在自己身上。

被这高声训斥拉回思绪,沈珍珠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来,顿时气急败坏:“眼下还不确定六妹妹是不是你就这么疾言厉色,就算是,这么多年来你们顾家人去了哪里,叫六妹妹受这么多年苦,说不准就是你不要六妹妹的。”

沈珍珠的话一语戳到付老太太心坎上,她连连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向起身的沈祁:“这就是你们沈家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我们家女儿如何轮不着外人教养,若是说完了,还请离开。”于大夫人见自己的女儿被骂,忍着情绪沉声赶客。

付老太太咬牙切齿,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般气,想起今早离开时顾璇的脸色,厚着脸往椅子上一坐。

“付老太太可真是好气派。”门外声音传入,一行人看过去。

林珩止扬着嘲讽的笑抬脚跨入厅内,目光灼灼打量完沈姝颜,确保她无恙后道:“我竟是不知,如今不是就事论事,而是谁年长谁便能随意辱骂人。”

“你——”付老太太颤着手指向他,顾老太太急忙过来按住她的手,对林珩止笑着道:“怎么会不就事论事呢,这不就在吗。”

“我可没看出来,我瞧着言语挑衅威胁似乎更胜一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林珩止今日非但没看见这张笑脸,还打了顾家人的脸。

顾老太太敛起笑:“那三公子觉得如何?”

“两位老太太如今问我该如何,晚辈可不敢不懂规矩,只是既然听了一耳朵,便想着说两句。”林珩止漫步往沈姝颜身边走过去,淡声开口:“您还是回去找个明事理的人来吧,我瞧着顾文淮都比你们要明理得多。”

气急败坏的两人拂袖而去,沈姝颜目光复杂的盯着林珩止。

他往前一步站定,朝沈祁作揖道:“突然来访实属冒犯,还请沈大人见谅。”

“怎会。”沈祁干巴巴的笑起,他此刻神思都还没有从方才那件事情中抽离,“今日若是没有你这番话,还不知该如何送走她们。”

沈祁起身去了书房,于大夫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林珩止与沈姝颜身上来回打量,只觉两人之间必定有鬼。

林珩止迎着视线与她告辞,唤了沈姝颜一道出厅。

瞧这两人般配身影,她忽然问沈珍珠:“这两人……”

“您都看出来了还要问我。”沈珍珠一个白眼翻上天,继而又轻叹道:“真是不知道六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大夫人心里也是奇怪,当初沈珍珠姐弟两个刚满周岁,就听沈祁说起,陪沈老太太在严华寺修行的姨娘生了位姑娘,她本身就对沈祁无意,对这事也不甚关注,过不久沈老太太带着那姨娘回府,谁知不多时那姨娘便亡故了。

她并未亲眼瞧见那姨娘身怀六甲的模样,方才顾家两位老太太说的话她多少是信了一些。

沈姝颜带着林珩止去了亭边,情绪不高的问:“你今日怎么来了?”

“夜晖回府与我说了。”林珩止瞅见她不解的眼神,耐心解释:“前些日子顾文淮来寻过我,说起你的身世,他说你肩胛骨上有个胎记。”

沈姝颜眼神闪了闪,重活一世,她对这些事的接受能力似乎强了许多,就像一般姑娘按理这会儿应当是哭一哭的,可她只是红了眼睛,此刻看起来已经像个没事人了。

她轻嗤一声:“倒是不曾想自己也会有这般离奇身世。”

林珩止后背伤口有些疼,他抿紧唇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她,却又张不开嘴。

将人送走,沈姝颜去寻沈祁。

他立在书架旁,肩身宽厚,沈姝颜轻声唤他:“父亲。”

“你来了。”

沈祁也不意外她的到来,只从书架最高处拿下一本书册,折回书案边将书册打开,从里头翻出一枚信封递给沈姝颜。

她心有不解,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沈祁眼神复杂的盯着她,轻叹,“你小姑母给你留下的信。”

当年有关沈姝颜的身世他也被瞒的死死的,只知道这是沈媛从外头捡来的孩子,当时只当沈媛心善,不想旁人议论这孩子是个养女便将她安排到严华寺那姨娘名下。想着她膝下无子又不能生育,有个孩子也好慰藉一二,不曾想没多久那姨娘便没了。

信封被密封起来保存的很好,沈姝颜心口怅惘的打开,信笺泛黄,看的出来已有很多年头。

沈姝颜定睛看过去,视线触及最后一句话,沈媛说:我为你取名姝颜,是想让你一生美好。

沈姝颜鼻子泛酸。

-

她被突如其来的身世弄得心思烦闷,于大夫人记挂着林珩止的救命之恩,便备了些补品,叫沈珍珠两姊妹前去林府看望林珩止。

这几日沈姝颜闲暇时会去林府看他的伤势,一连几日未去,又想起那日他脸色苍白,心中多有愧疚。

姊妹两个到林府直接去林珩止的院子,谁料刚进去沈姝颜看见许照影的丫鬟在门外候着。

她神情愣怔,跟在后头的夜莺遥遥看向门口的夜晖,皱眉以眼神示意。

夜晖也是无奈,谁想到这两人竟会这么巧碰上。

转身跨进屋子禀报,见他进门,沈姝颜与沈珍珠两人立在门口等着。

屋子里,许照影也刚来不久,连椅子都没捂热就听闻沈姝颜来了,想起昨夜许照年与她说的话,心下微沉,抿着唇角道:“文昭哥哥,我母亲说两家有意结亲呢,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

林珩止喝完药,将瓷碗放在手边的小杌子上,眼神淡淡扫过夜晖,对方明了,转身出门将两人迎进来。

见他对这事情没说什么,许照影小心的继续问:“那你觉得,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好呀?”

沈姝颜前半只脚刚迈进,闻言与沈珍珠面面相觑,而后回头看向讪讪失笑的夜晖,沉默半晌发问道:“我还是觉得……眼下时间不大对,我们再找时间……”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屏风内传来林珩止的温润嗓音,沈珍珠扫过沈姝颜犹疑未定的脸,长臂一伸握住她的胳膊往进走。

两人刚绕过屏风,只见林珩止无比认真的盯着许照影道:“你方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明白。”

许照影扭回头看见沈姝颜,眼神里划过一丝异色,而后低声道:“我们的大婚事宜……”

“是你,不是我们。”林珩止移开视线,遥遥对上沈姝颜的,“这些天这话在京中风靡已久,我本想着不去搭理便是了,可你今日偏要听了许照年的话拿到我跟前来恶心我,着实有些咽不下去。既然如此我便与你说个清楚,回去告诉许照年,这些没眼看的下作手段趁早收起来,我不计较并非是我也应允这门婚事,而是我嫌麻烦不愿计较。”

许照影怔怔的盯着他,回京后这些日子来给自己的打击着实够多,可却是没有哪一件能够比得上此刻。

还是在沈家姐妹面前丢人,她难堪的抬不起头,只想转身就走。

沈姝颜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的脸颊滚烫,别开脸不去看他,林珩止淡淡收回眼,寡淡的看向许照影:“我说明白了吗?”

“明白了。”许照影憋着眼泪起身,声音急促道:“我会告诉姐姐的,这些天给你带来了不便,抱歉。”

许照影转身离开,脚步停在沈姝颜身边,想起一件事,抬手抹干净眼角道:“六姑娘,我有些事情想单独与你说说。”

沈姝颜挑眉,无声的指了指自己,许照影点头。

她下意识看向林珩止,只见对方也有些不明理就,只好随她出去,刚转身林珩止的声音便悠悠传来:“说完话进来,我也有事找你。”

沈姝颜有点尴尬,只见许照影脚下一顿,继而加快脚步出了门。

两人站在长廊尽头,彼此都未先开口。

半晌后,沈姝颜低声道:“许姑娘若有事,就快说吧。”

许照影扫过她脸上正在结痂的伤口,眼神轻闪,“是你杀了楚鸢?”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似乎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

沈姝颜皱眉,接着警惕笑开:“许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一介弱女子,怎会杀人。”

“那夜我院里的丫鬟出门换水晕倒,次日她告诉我那夜遇见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问她楚鸢的院子在哪里。正巧那夜楚鸢离奇死亡,她手里捏着的,是一块花瓶碎片,而你的脸又受伤……”许照影紧紧盯着她的神情变化,反问道:“是不是你?”

沈姝颜敛起笑意,眼尾轻挑,“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被她这句话问的失了分寸,许照影哑口无言。

沈姝颜似笑非笑:“所以你是要去告发我?”

“我……”许照影声音抬高,夜晖应声看过来,她急忙又压低声音:“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她,她……”

沈姝颜静静瞧了她一阵,忽的嗤笑:“不得不说,你与你姐姐当真是两类人,许家能生出你这样的姑娘,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她莫名其妙的回答叫许照影摸不着头脑,正要继续再问,她低声道:“可你纵使天真单纯,也该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吧。”

说罢,沈姝颜不再与她多言,转身离开。

她曾经与许照影从未有过交集,纵使林珩止与她外界传言如何亲密,自己也没有同她站在一处这般交谈过。此番看来,这人倒是不像她心中所想的那种人。

折回屋子,沈珍珠已然去寻林君苛。

林珩止独自一人靠在床上,从沈姝颜进屋子那刻起,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自己。

沈姝颜站在屋子中间,皱眉:“你今日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生病了。”林珩止抬手唤她,“过来。”

闻言沈姝颜愣怔,“什么?”

林珩止转身从桌几上摸到小瓶子,轻叹道:“有些人几日也不来看我,得了相思病,所以脸色难看。”

沈姝颜坐立不安,忽然发现这人自从救过她一命后就隐隐开始变得极为放肆。

正在出神,脸上一阵清凉感袭来。

沈姝颜惊得往后一缩,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气急败坏道:“你干嘛?”

“母亲今日送来的,叫我转交给你。”林珩止抽出自己的手,倾身到她面前,冰凉的手指沾着药触上她的伤口,见她又要往后缩,咬牙威胁:“再动就吃了你。”

沈姝颜错愕,歪着头看向他,被他的手指蹭的难受,正要开口,面前的人适时退回床边坐下。

他放好药瓶,抬眸,“你伤口如何了?”

“没事。”

又是一阵沉默,沈姝颜动动嘴角,“我听说顾家那位病情严重了?”

林珩止手肘抵在膝头,身子微微前倾,“我以为你当真不关心,看来你的不在意都是假的。”

沈姝颜瞪过他又嫌无法出气,狠狠道:“对别人都是假的,对你是真的。”

林珩止心头轻颤,面上不动声色的笑:“真的才更好。”

这话实属摸不着头脑,不待沈姝颜反应他低声问:“要不要带上白先生,去看看她?”

一语戳中沈姝颜心事,她紧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见她为难模样,林珩止温声诱导:“她的身子或许就只能那样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去了,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

次日一早,沈姝颜带着白先生去了顾家。

顾文娴前来接她去顾璇的院子,走到廊下,沈姝颜停下脚步。

顾文娴回头看她,诧异道:“你不进去吗?”

“不了。”沈姝颜面色淡然,往后稍退一步道:“你带着白先生进去吧。”

前几日顾文淮亲自前去请白先生上门为顾璇看病,三次都不得而归,如今沈姝颜能带着白先生前来已是不易,她也强求不得。

只好带着白先生入了屋子,她继而折出来。

顾文娴走到沈姝颜身边站定,“你今日能来,姑母很高兴,前些天为你姑母与两位老太太大吵一架,那之后身子便日益衰弱,本来你不来,我都是要去请你的。”

“没什么好请我来的。”沈姝颜目光淡然,“纵使我来了,她也不会因为我而立时三刻好起来。”

顾文娴盯着她的侧脸,犹豫半晌低声道:“那天对你说那些话时,我不知道你是姑母的女儿,抱歉。”

想起那封信,沈姝颜想说出的话在脑子里打了个转,扭头问道:“老太太所出的那对双生女,另一个是不是沈媛?”

顾文娴微微皱眉,显然这问题她并不想回答。

她只是想知道这世上,除了沈祁与皇上,还有几人能够记得沈媛。

沈姝颜不去逼她,正要移开视线时,白先生从门内出来。

两人快步迎上去问询,白先生摇摇头:“怕是不成,眼下她的身子,只靠那口气吊着,若是有一日那丝微弱的气息没了……”

后头的话他没说出来,沈姝颜心中也明了。

正准备告辞时,顾璇的贴身丫鬟从门内跑出来,气息不稳的道:“沈姑娘,主子请您进去一趟。”

沈姝颜脚步顿下,思忱片刻,对顾文娴道:“你先带着白先生找个地方歇脚,我稍后便来。”

叮咛过后,沈姝颜揣着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入了屋子。

屋里光线明亮,她迎着光看过去,顾璇披着藕粉色外衫靠在软垫上,见她来了,神情愣怔唇角颤抖。

沈姝颜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顾璇眼角猩红,苍白的唇瓣抿起,抬起细弱的胳膊轻轻招手:“丫头,到我身边来。”

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叫沈姝颜双腿发软,扶着柱子红了眼。

她们有着相同的容貌一样的血,这是她的母亲。

-

九月十五,亓钰与长孙璟大婚。

沈姝颜打着呵欠从被子里钻出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问:“今日许照年也去?”

夜莺挂起床幔,“约莫是要去的。”

“那我此刻再去岂不是打了脸?”沈姝颜手指一顿,拧眉道。

夜莺将帕子递给她:“避开不见便是,今日赴宴之人不少,又不一定会遇上她。”

上回遇见许照年时她放的狠话被夜莺知晓,回府后还被她笑了一阵,说这话压根没什么威慑力。

收拾好,沈姝颜与沈珍珠在青岚阁一道用早饭。

昨日程家人上门来提亲,两家长辈在前厅里商议许久,终是将日子定在了十二月二十日,沈珍珠嘴上没说什么,但沈姝颜能感觉得出来,她心中大抵还是有那么一个疙瘩在的。

程烨这人……

沈姝颜叹息一声摇摇头,有些话说得太过绝对日后必定是回追悔莫及的。

迎上沈姝颜若有所思的目光,沈珍珠给她夹了些小菜,“听说今日二皇子也会前去参加喜宴。”

“二皇子?”沈姝颜诧异,又反问道:“你听何人说的?”

沈珍珠扬扬下巴,“昨儿我听五哥与程烨两人提了一嘴。”

沈姝颜指尖掰着饼子,嘀咕道:“那位这么多年来都因身体虚弱没有出现在宴席场合中,这次却能来参加三皇子婚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从开国时期皇室便有规矩,皇子唯有成婚才能有封号为王,例如长孙灏,当初许家与他的婚事刚定下,皇上就封他为靖王,如今长孙璟与亓钰大婚,也会被封王,如今只有二皇子长孙熠与七皇子长孙曜还未有婚配。

思及此,沈姝颜忽然记起,当初这个时候长孙曜母妃家中应当已开始为储位之争筹备了,可今生却没有动静。

难不成又要有什么变数。

沈姝颜脑袋被敲了一筷子,下意识回神,沈珍珠碰碰她的碗沿皱眉道:“都凉了,还吃不吃了。”

在她的视线下狠狠咬下一口油饼,沈珍珠翻起白眼移开视线。

今日长孙熠到场,不止是叫沈姝颜一人震惊不已。

看着拱门口那张俊朗阴柔的面容,林珩止微微蹙眉,眼神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心中更感不妙。

沈姝颜坐在石凳上,捏着茶杯细细看过去,他面冠如玉,丝毫不像常年卧病在床之人。

沈珍珠定亲过后便不宜再出来,今日独留她一人在菡笙居中绣着大婚所需的东西。夜莺紧紧跟在沈姝颜身后,怕再出个什么差错,见她看向长孙熠,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

“那位今日来者不善,咱们还是避开些的好。”

沈姝颜淡淡应声,放了茶杯起身,与夜莺绕开这地方去了湖那边的亭子,刚来开没几步就遇上长孙灏。

许照年身孕刚满三月,生怕冲了胎气未到场,看样子她对自己肚子里这胎颇为重视。

思及此,沈姝颜脚步缓缓顿下,与长孙灏行礼:“靖王殿下。”

“六姑娘,许久不见。”长孙灏目光炙热隐忍,他眼神一眨不眨:“近来可好?”

沈姝颜抬眸,不动声色的挑起一抹笑:“多谢殿下挂念,小女甚好。”

两人相顾无言,沈姝颜见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率先开口道:“前头还有人在等着,先告退。”

“沈姝颜。”长孙灏下意识唤她名字,沈姝颜仓皇抬头,只见他艰难开口:“你……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一直都记……”

“忘记了。”沈姝颜深深看他一眼后移开脸。

长孙灏微微失落,眼神黯淡,喃喃道:“这样啊。”

沈姝颜告辞,看着她洒脱离去的背影,长孙灏目光停滞。

不久,身后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靖王殿下好兴致,我还当那位姑娘是谁,原来是沈家的。”

长孙灏回头,盯着面前这个与他眉眼有几分相似的人,沉声道:“还是三哥面子大,能请来二哥。”

“瞧你这话。”长孙熠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哑着声音开口:“先前你大婚,我是身子不适才没能前去,五弟可莫要冤枉哥哥。”

长孙灏与他寒暄几句,见他的目光时不时往离去的沈姝颜身上看,往旁边移开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这细小的举动落在长孙熠眼中让他愈发觉得有趣,挑起淡淡笑意。

“怎么?五弟看样子对这沈家姑娘不大一般啊。”长孙熠笑出声,眼尾扫过那抹清丽背影,兴味开口:“瞧着五弟妹如今有孕在身,怕是也没办法好生伺候五弟,我身边倒有几个丫鬟姿色不错……”

话还未说完,长孙灏隐隐已经变了脸色。

长孙熠这话里话外是在影射何人,若说自己再听不懂当真是个傻子了。

他抬手挡住长孙熠的话头,冷下声音:“我听着二哥身边里多了位姑娘,莫不是要纳妃了吧?不过瞧着你这身子,还是不要贪图美色耽误了人家姑娘一生才好。”

说罢准备要离开时,深深看了一眼长孙熠沉下的脸,下意识开口:“奉劝你一句,你若是想要坐上那个地方,最好别去碰她。”

长孙熠哼笑,略一挑眉,“何出此言?”

“你若是碰了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这一辈子都摸不到那把椅子的扶手。”长孙灏皱着眉头,沉沉威胁。

长孙熠被他这所谓的言语恐吓逗笑,右手搭在自己的腰带上,压低声音开口,沙哑声线无比魅惑:“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般在乎一个人,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

他恶心的嘴脸让长孙灏厌恶,忍住死死攥住的拳头才没能朝他的脸上挥过去。

方才那下意识地话已经叫他自己明白,他给沈姝颜带来了麻烦,若是眼下在于长孙熠纠缠不清,更是没有任何益处。

快步离开,方才那番话勾起他一些回忆,想起幼年时发生的一幕幕,脸色阴沉发黑,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的母妃丽妃曾经是长孙熠母妃淑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沈皇后还未入府前,太后将淑贵妃这颗棋子送到王府。在沈皇后与宁贵妃没有入府的那段时间里,淑贵妃是皇上时常召见的女人。后来宁贵妃入府她怀上长孙熠,一边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一边又怕孩子怀不住,便将她身边已心有所属的丽妃送去皇上身边。

淑贵妃只是打着叫丽妃将皇上留在身边这样的念头,相安无事两个月后,丽妃有了身孕这个消息被淑贵妃得知,她便记恨上了丽妃,在丽妃怀胎四月时,悄悄地叫小厨房送去一碗汤药叫她滑胎。

后来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得多了,她失神绊了脚迎面摔下去,胎儿未足月被强制产下,长孙熠的身子就这么垮下。

而丽妃尚未出世的孩子,是个成型的男胎。

没过几年淑贵妃身亡,内幕鲜少有人知晓,据他私下打听,是父皇亲手一碗穿/肠的汤药灌入将她送走。

她死后有小道消息散播,当初事关沈皇后那接生婆的风言风语,似乎与她有干系。

长孙灏本无心皇位,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可偏生长孙熠自幼把他与丽妃当做是害死淑贵妃的罪魁祸首,多次暗地里加以毒手,面子上却又做的比谁人都好看。淑贵妃害死他的同胞兄长,长孙熠更是叫长孙灏受了多年屈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人分明可以兄友弟恭,可因为淑贵妃的贪心害了丽妃一生与无辜兄长,但凭这两点,长孙灏便要与他争一争,斗出个你死我活。

想起府上那个,一旦此事公开,许照年作为王妃,风习混乱,红杏出墙,与皇子纠缠不清甚至身怀有孕,那个孩子分明是打击长孙熠的最好利器。可今日这场意外,叫他将视线落在了沈姝颜身上,他等不了了。

那孩子瓜熟蒂落还需六个月,这六个月间谁知晓会发生何种事情。

思及此,长孙灏脚步加快。

长孙熠回头,睨着他的背影,吩咐身旁随从:“长孙灏难得关心个人,去将沈家那个调查清楚。”

“可属下听闻那位与林府三公子关系甚是亲密,近来多番进宫面圣,若是将她……”随从皱眉,低声开口:“只怕是追查起来,不好交代。”

“我们不好下手,旁人好下手便是了。”

闻言长孙熠半眯起眼睛,微微动了动手指,“去办吧,我自有分寸。”

只要能让长孙灏坠入地狱之人,错杀一个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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