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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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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首发

沈姝颜俯身瞧着鱼池, 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把。www.xiashucom.com

扭头看去,只见江幼瑶立在她面前, “找你半晌了,倒是不曾想你居然在这里。”

见她面色笑吟吟的, 想来是病情大有好转, 沈姝颜握住她的手。

“瞧你这样, 应当是好些了吧?”

江幼瑶点头, 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白先生说我配合得好, 眼下用药膳搭配着调养, 我觉得还不错。”

见沈姝颜面色上岁月静好的笑意, 江幼瑶想了想压低声音问:“倒是你, 前些天我听闻你与林家那位差点丧命火海, 无碍吧?”

“没事儿。”沈姝颜覆上她的手背, “我命大。”

“那位三公子是不是喜欢你呀?”江幼瑶顺着话接过来, “我瞧着自从那场大火后, 京中有关许照影与林珩止的传言淡了不少,有回我听江亭说, 林珩止是只见新人笑, 不见旧人哭,惹得我还笑了好一阵。”

见沈姝颜没什么话说, 她又问:“你怎么想的啊?”

她时常为自己与沈卿做打算,却在自己的大事上从来不上心。

江幼瑶没等到她的回答,轻叹道:“有些道理你劝我时说的头头是道,但是轮到你自己却想不明白, 就像你自己说的话,人生短暂,事事皆苦,若不尽情的去喜欢,怕是会来不及。”

沈姝颜侧眸睨她,“我说过这话吗?”

被问住,江幼瑶愣怔片刻抬手拍她一把,“别跟我贫。”

沈姝颜低笑:“我知道的。”

这些她都知道,只不过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林珩止纵使已经记起一切,可那有什么用,她心头的伤口仍旧还在,每每夜半惊醒,还是会隐隐作痛。

与其说她不相信林珩止,不如说她不相信自己。

江幼瑶与她打趣,沈姝颜也不恼,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林珩止的身影出现在江幼瑶目光里。

她轻轻碰了碰沈姝颜的胳膊道:“瞧,说着就来了。”

沈姝颜看过去,林珩止正望着自己笑,正出神着,江幼瑶抬手将她轻轻送了一把,沈姝颜往前一个踉跄大步跨出去,扭头回看江幼瑶,她举起手在心口处指了指。

她明白江幼瑶的意思,她不过是让自己照本心去做。

见她带着丫鬟离开,沈姝颜转回身子快步走过去,上下打量一阵问:“你伤好些了吗?”

“这么关心我啊?”林珩止笑意愈深,不给她发作的机会继续开口道:“逗你玩呢。”

这段时间但凡遇上林珩止,沈姝颜克制隐忍的情绪就霎时暴走,从前竟是不知这人能有这副本事,满嘴胡说八道叫你找不出话辩驳,还把人气的七窍生烟。

林珩止扬手,食指与拇指握成一个圈,猝不及防的弹在她的额角。

沈姝颜吃痛轻呼,捂住自己的额角:“你干嘛啊?”

“傻子。”林珩止盯着她殷红唇瓣,喉结滚动几下移开视线。

沈姝颜也不与他计较,揉揉额头问:“你找我有事啊?”

林珩止挑眉:“找你就必须得有事情吗?”

记起一切的他俨然像只皮猴,沈姝颜根本招架不住,抿着唇角正要后退却被他握住手腕,林珩止紧紧盯着她的眼,眸色极深:“别再后退了,你每次见到我都在后退。”

沈姝颜耳尖发烫,将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一株花上。

“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你都不相信,你不相信才是对的,只要你别躲着我,哪怕你一辈子不信我都可以。”林珩止手指冰凉,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

沈姝颜心口微动,没忍住看向他,皱眉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若是一辈子都不信你,你又何苦非要执着我,两两相望不好吗?况且一辈子……太长了,不值得。”

“你当初等我一辈子,我现在来等你不好吗?”林珩止眼神温柔,看着水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没等到她的回答,林珩止笑着开口:“我不逼你,你也大可忽视我。若你觉得有没有我都可以,我没有二话,但你若是发现有我更高兴,还是想要跟我在一起,那你就尽管来,无论何时。”

水到渠成,他等的是这个。

这世间许多事情都公平的很,他与沈姝颜的爱并非是什么风水轮流转,也不是一开始的执念,他就是走了心,动了情,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好的人,应当得到自己一心一意的爱。

他已经辜负了她一辈子,总得用这辈子去好好爱她。

沈姝颜脚尖动了动,心口有些胀,眼角涩涩的。

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面前,林珩止心中怜惜愈发深重,刻意岔开话题:“你不是说现在必须要有事情才能找你吗,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闻声她抬头,林珩止眼里闪着光,眉梢眼角都是温柔:“想你了,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想找你。”

“砰”的一声,沈姝颜脑海中绽放出一朵烟花,她仓皇垂眸,抬手揉了揉鼻子嘀咕道:“你那位江姑娘可是说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日后别再这样了。”

林珩止余光扫过她红透的耳尖,低低笑开:“别人哭不哭都与我无干系,只要你笑着就行。”

沈姝颜被撩拨的不说话,两人沉默着对立站了一阵,林珩止才说起今日前来寻她的要紧事:“好了,有正事与你说,听吗?”

她神色恍惚,咬着唇看他。

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叫林珩止心尖发颤,这人怎么这么软这么可爱,当初怂兮兮的样子叫他心动不已,眼下这般软的像棉花般的更是叫他心颤。

林珩止忍了笑,轻轻一戳她的脸:“程烨要随徐将军与宁国公出征了。”

“出征?”沈姝颜回神,眨眨眼睛变的清明,“怎么会?”

“是真的,云关西部近年来一直有小国蠢蠢欲动,皇上此时叫程烨随两位将军前去,一来想提拔他,二来……”林珩止目光清澈,沈姝颜骤然明了。

皇上身子大不如前,有意退位,打算给长孙璟扫清前路,提拔左右臂膀将来辅佐他。

林珩止自然是去不了的,他身负重伤又未完全痊愈。

思及此,沈姝颜眼神略显愧疚,若不是她……林珩止又怎会这般模样。

只一眼便能瞧出她的小心思,林珩止淡声道:“你想多了。”

“嗯?”沈姝颜不解。

林珩止无奈,“我说你想太多了,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因为我的伤势,而是因为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程烨,比起我,他更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

程烨出征的事情一直到临行前一日傍晚,他来府上沈珍珠才得知。

按理说两人定亲后,是不能私下见面的,但如今事出有因,且程烨前来寻沈睿趁机见一面沈珍珠,也不是不行。

“明日就走?”沈珍珠震惊,她声音结巴,“怎么这么快呀?”

程烨失笑,“此番出去少说得一两个月,怎么也得十二月初回来了。”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程烨压低声音安慰:“放心,不会耽搁我们的婚宴。”

沈珍珠沉吟片刻,抬起眼认真叮咛:“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不用为了功名就去搏命,一定要小心才好。”

见她这般惊弓之鸟模样,程烨手指有些痒。

风扬起她的碎发,程烨抬手将她眉眼上的发丝轻轻拂开,打趣道:“若是我的脸受了伤,你是不是就不嫁给我了?”

沈珍珠煞有介事点头:“对!就是你的这个意思,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程烨被逗笑。

两人在长廊下闲谈一阵,沈珍珠想起什么,叫他在原地等着,自己风风火火的跑回菡笙居,没多时喘着气奔回来,手心朝上递到他面前。

沈珍珠气息不匀,解释道:“我母亲给我的,说这是外祖母家祖传的护身符,我觉得这个真的很有用的,至少我这么多年来都因为它庇佑着没有受到过伤害,我希望我能将自己的好运分给你一半,保佑你平安回来。”

程烨看过去,她的掌心纹路清晰,静静躺着一枚小金叶子,看的出来这东西有些年头了,上头的红绳崭新,想来是刚换过的。

抬起眼望进她干净的眸子,程烨心头动容。

指尖落在她掌心,捻起那枚金叶子,哑着声音问:“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给我了?”

“嗯啊。”沈珍珠笑的眯起眼睛,一脸满足道:“我们不日便要成婚,我的就是你的啦,况且我喜欢你嘛,自然是想给你最好的。”

喜欢?

程烨鼻子泛酸,眼神晦涩。

这样不谙世事的姑娘,大抵能表达对一个人喜欢的最好办法,就是将最好的东西全都给那个人吧。

因为她喜欢沈姝颜,所以在外护着她,在府上纵着她;因为她喜欢自己,所以连祖传护身符这样珍贵的东西都愿意给自己。

程烨抿唇笑起,低低应声,收拢手指将金叶子握在掌心。

看着他收好,沈珍珠仰起头甜甜笑着:“你看我连这样珍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今后可要好好对我。”

程烨没有应声,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温柔。

直到许久以后,程烨都无法忘记,他出征前的那个傍晚,夕阳的余晖落在眼前姑娘天真无邪的眉眼上,明亮又缱绻,叫他回味了很多年。

天色已暗,沈睿三番两次来催他,程烨走到院子中央回头瞧她,沈珍珠站在柱子边,她眼里闪着不舍的泪光。

程烨心头微动,折回到她身边俯身将人拥住。

沈珍珠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她第一次面临这般离别,也不明白此番出征迎接程烨的是什么,她就是怕,甚至有种就要与他分别的错觉。

听着憋着气小声抽噎,程烨低声安抚:“别怕,最多两月我就回来了。”

沈珍珠连连点头,抬手抵开他的肩膀捂住脸,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般窘迫的样子。

“你走吧,快走吧。”

她声音颤抖哽咽,程烨甚至不知道看见她哭自己为什么这样难受,神色复杂的睨了她一阵,将金叶子拿出来,“你帮我戴上吧,等我回来你再亲手摘下来。”

沈珍珠放下手,手指挑起红绳,看着他后退一步弯腰,双手抬起将红绳从他发顶穿过,稳稳落在衣领上。

她仰起脑袋看着程烨,轻声喃喃:“我等你回来。”

“好。”程烨在月光下看清她小花猫一样的脸,笑着回应。

程烨出征这事情叫沈珍珠情绪萎靡了好一阵,不知道那日她与程烨到底谈了些什么,沈姝颜也不好劝解,只能闲来无事抬着针线篮子过来陪着她绣绣花聊聊天。

提起江幼瑶,沈珍珠终于有了点兴致。

她将目光从红布绣着的戏水鸳鸯上移开,抬眼问:“她眼下身子如何了?”

前些天沈姝颜请来白先生为她料理身子的时候,沈珍珠就已经知道江幼瑶与沈卿之间发生的事情,她感慨不已,谁知道当初被她过分解读的场景竟有着这样的内幕。

本想告知沈卿,叫他开心,却被沈姝颜阻止,只好等江幼瑶身子好些后,亲口告知沈卿才好。

沈姝颜笑开,将线头剪掉,“挺好的,前几日白先生告诉我日后多小心些便是了。”

“二哥哥知道了必定开心极了。”

然而还没等到江幼瑶彻底恢复,沈卿休假回来就已经得知了这事情。

从上回江幼瑶在江府与自己彻底摊开这事情后,他只吩咐人小心看着江幼瑶的身子情况,不曾想只是不在府上的这小段日子,她病情大有好转。

这其间沈姝颜功劳不少,当日下午就去青岚居寻她。

看着桌面上一瓶清酒,沈姝颜抿唇笑:“二哥哥这是做什么?”

“我来谢你。”沈卿盯着她。

方才回府时,随从已经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他,包括沈姝颜这离奇的身世,两人虽说不再是同一个父亲所出,但却丝毫无法影响之间感情。

沈姝颜执起酒杯敬他:“幼瑶姐是个好姑娘,若是她痊愈,哥哥你定要好生待她。”

“那你呢?你如何?”沈卿看着她一饮而尽,忽而开口。

沈姝颜挑眉失笑:“我?我挺好的啊。”

“我是说,你现在打算如何?可要回顾家认祖归宗?”沈卿叹息,望着她的目光怜惜柔和,“不过你记得便是了,无论你愿意回去与否,沈家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日后再看吧。”沈姝颜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沉吟过后极浅的笑了一下,“倒是说起来,我纵使去顾家,大抵也是不被人欢迎的。”

几杯清酒下肚,沈姝颜脑子发晕,她放下酒杯揉揉眼睛,这几日一连串的事情叫她心里头发闷。

付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她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当然也不是傻子瞧不出。

在她的眼中只有一个顾璇,想起那日带着白先生前去时问顾文娴的问题,沈姝颜思忱片刻,抬眼看向沈卿。

“二哥哥,小姑母与……与我生母是付老太太所出的那对双生女吧?”她嚼着花生,丝毫不错过沈卿的面色变化。

沈卿皱眉:“你怎会想起这个问题?”

“其实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一直都很不喜欢小姑母。”沈姝颜单手托腮,醉眼迷茫的低声对他说起过往心事,“小的时候听别人说我与小姑母长得像,我一直觉得没什么。后来长大了,尤其是今年年初与父亲慢慢走的近些,时常会瞧见他看我的目光怔忡,像是透过我怀念小姑母。”

“那种感觉你是无法理解的,就好似,我生来只是器具,我的存在只是为旁人怀念姑母。父亲是如此,皇上也是如此。”

“但那日父亲交给我了一封信,是姑母留给我的。”沈姝颜鼻子有些酸,她皱皱鼻子继而自顾自的道:“她在信中说,她抱起我的那天我小小一只,就只是看了一眼便喜欢的不得了,她还说我与她一样,都是来到这个世上的却不被长辈喜欢的。”

“那天我才知道,小姑母竟是待我那样好。”

看见顾璇的那日,她本以为沈媛并不知晓她的身世,可那封信中所言叫她明了,沈媛全都知道。

她知道自己是付老太太那双生女中的大女儿,她也知道母亲将所有的爱全都给了病弱的顾璇,她更知道,没有人爱她。

那年她三个月,受寒高热晕厥,若不是沈老太太,她或许当真像外界传言那般说的,双生女仅活下一个。

沈老太太心疼她,与顾家约定下将她带回沈府,放在膝头教养宠爱,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沈姝颜神情恍惚,抬手抹干净眼角的湿润,她笑了。

被亲生母亲不平等对待,自小长大的家不是她的家,那个比自己心中更苦百倍的沈媛仍旧是温暖良善,明知道自己是顾璇的女儿,却还是将自己带回沈府,给自己体面身份。

那样好的她,却得不到善终。

她情绪着实低落,沈卿抬手揉揉她的发顶:“小姑母的身世外头虽有传言,但无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讲,不过你说的没错,她的确是顾家女。”

沈姝颜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她脸蛋红红,沈卿低声叹息,这段日子她心里头大抵备受煎熬。

林珩止为救她身受重伤暂且不谈,单就顾璇这么一件事情,已经叫她受不住。

还能够憋到现在,喝了几杯酒才肯说出心里话,这姑娘……

沈卿一时间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

看着她慢慢睁开眼,低声道:“你与林珩止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瞧着这些天来他对你的殷勤模样,不似作假。”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难过,又委屈又想哭。”沈姝颜打了个酒嗝,摸摸脸趴在石桌上低声喃喃:“但我发现,与他在一起难过,若想想余生都没有他,似乎又是半点乐趣也没有。”

沈卿低低笑出声。

起身凑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垂眸看清她眼角泪意,脚步微顿。

沈姝颜向来是个能忍耐的性子,眼下这般模样,大抵是心理承受已经到了顶峰。

想着这些天来京中风波四起,只希望这些事情能够早日过去,叫她也过上好日子。

-

傍晚,靖王府上。

长孙灏背靠着椅面,笑吟吟地盯着面前的水袖。

桌上烛火飘曳,水袖后背生凉:“王爷。”

“不是说要给你妹妹报仇吗。”长孙灏收回目光,垂眸盯着玉戒指,“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敢不敢去做。”

水袖霎时间抬眸,提起当初枉死的妹妹她便眼神阴戾,咬着牙齿浑身颤抖着:“王爷这话是何意?”

“后日本王在府上设宴,宴请京中有名望好友前来,本王会将长孙熠请来,你只用将许照年引去长孙熠跟前,叫她好生诉说一番相思之苦。”

这策略着实冒险,水袖皱眉:“可当日来人众多,只怕王妃为避嫌是不会如何的。”

“所以本王说,这就是给你的一个机会了。”长孙灏唇畔挑着笑意,“你若是当真想为你妹妹报仇,可就要好生谋划一番,但凡你一步走错,将来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长孙灏设宴请众人,若是许照年不上当,这就只是一个简单地宴会罢了,可若是她上当去了,那就不一样了。但凡一个人看见,满场都会知道靖王妃叫靖王丢了脸,许照年不仅仅会被处死,许家也逃不掉,至于长孙熠,他是皇子自然不会如何,可皇上却再不会将他放在储君人选中。

这招数,当真是一箭双雕。

既为自己报了仇,又为他解决了一个祸害。

水袖一直都是府上的丫鬟,大婚那夜许照年当初那个婢女给许照影说明一切后,许照年就将她乱棍打了出去,而自己则是算计后在她遇险时挺身而出救了她,冒险成她亲近之人。除了长孙灏,没人知道她其实就是当初那个被许照年打死的书房丫鬟的姐姐。

这样的好机会,水袖不想错过。

“奴婢知道了。”水袖垂下头行了礼,转身快步出门去。

她总要找到办法,妹妹枉死,连个尸首都没能留下。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却被许照年这般残忍害死,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去。

灵光的脑子微微一思索,便想到了法子。

快步走回院子,面色冷凝。

进屋子赶紧走到许照年身边,俯身低声絮语:“娘娘,奴婢今日听外头的人说,二皇子身边多了位姑娘,瞧着约莫就要被纳侧妃了。”

许照年手上毛笔一顿,抬眸睨她:“何人与你说的?”

“今晨去外头,街头上到处都在说这事儿。”

这事情前几日她便得知了,本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事,与自己并无助益就没有放在心上,谁料这消息今日还帮了自己一个忙。

许照年单手抚着隆起的小腹,唇角紧抿,思量片刻只见她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急促:“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水袖扶住她的胳膊,急声道:“万万不可。”

被阻拦的许照年虚站起来,不耐的看她:“又做什么?”

“眼下您的身子最为要紧,若是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况且方才我听王爷身边的小厮说,后日王爷在府上设宴请众人来喝茶对诗。”水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扫她一眼:“二皇子也来。”

许照年松口气。

她何尝不知此时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不仅丽妃优待自己,就连长孙灏都接连几日陪着她。况且当初找上长孙熠,本就是没了法子,她这人贪心,嫁给长孙灏前只想要他,可嫁过来以后,发现自己更想要的是那后位。

若是长孙灏上位,自己定然是皇后,若长孙熠上位,这孩子是他的长子,又如何做不得皇后。

她这算盘打得又妙又精,殊不知在看透这一切的长孙灏眼里,她就是个傻子。

水袖见她慢慢坐回位置上,小心道:“娘娘可有想过将这孩子来历告知二皇子,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啊。”

“再等等,等我生下他。”许照年摇头。

水袖叹息引来许照年的目光,她一脸无可奈何的摇头:“娘娘,您可有想过,若是二皇子身边那位也怀了孩子,您这孩子可有可无,就不足以拿捏二皇子了。况且,您不告知二皇子这事儿,若是被发现,可就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怎会。”许照年朝后仰去,笃定道:“当年先帝不就倾慕重臣之妇,后来那妇人与朝臣还未和离便怀了先帝的孩子,和离后不照样没有抄家灭门,还被皇帝护佑多年。”

水袖应声,转念道:“可您有想过吗,先帝当年已是圣上,纵然犯了这般罪谁敢说什么,可眼下,那位还只是个尚未封王的皇子啊,他不仅保不住自己,还保不住您。”

“您现在不说,等日后生下,若二皇子不认,但凡滴血验亲证实这又不是王爷的孩子,您就只能独自背这黑锅。眼下您告知于他,若他想要,定会为此更加往上爬,若是他不想,您也好为将来做打算啊。”

这番话不假,着实说到她心上,许照年没应声,皱着眉头细细沉吟。

水袖站在一侧看着她的目光慢慢变冷,这几个月来她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先帝当年的那桩荒唐事,她以为自己生下长孙熠的长子就能要挟他,却殊不知,先帝是爱惨了那臣妇才得以庇佑,若长孙熠根本不爱她,她便只能拉着许家一起下地狱。

正出神着,只听许照年幽幽叹了口气,而后道:“后日你陪我一道,前去寻他。”

-

帖子送上门时,沈姝颜正看着如绘给自己包指甲。

抬眼扫过夜莺手上的东西,“谁送来的?”

“长孙灏。”

那日长孙璟府上相遇的场景至今都叫沈姝颜回不过神,她终是觉得长孙灏待自己着实奇怪。

回来后她细细回想一番,长孙灏似乎并非是导致抄家之事的真正凶手,譬如上辈子在养心殿外昏迷前她最后听到了长孙灏的暴怒声,譬如前一夜长孙灏传旨命她与林珩止一道入宫,但她因为不愿见到长孙灏便以卧病在床未曾前去,可当夜就被抄家。

那时候,林珩止还在宫中啊。

这事情得去寻一寻林珩止,才能知道其间那些她不知晓的事情。

刚重生时她本以为寻着荷包就能找到当年那事情的幕后黑手,可后来事情桩桩件件都与当初不一样,再加上事情太多她竟忘了荷包一事。眼下顺着这个找过去,还能行吗?

抬起头对夜莺道:“你先收好帖子,随我去一趟林府。”

“姑娘,指甲还没做好呢。”如绘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着眉头。

沈姝颜抬手碰碰她的额角,边穿鞋子边道:“晚些回来再继续。”

两人从林府门口下了马车,林君苛正巧在前院,将她们带去林珩止院子,站在长廊下问:“姝颜姐姐,你真喜欢我三哥哥啊?”

她年虽小,却也看的明了。

沈姝颜被她逗笑,“小丫头家家的懂什么。”

夜晖从屋子里面出来,将人迎进去,目送林君苛离开后与夜莺站在长廊下闲聊。

方才林珩止换了药,此时俯身正在浇花,沈姝颜刚进去就看见他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口边弯着腰。

她歪着头想看眼他在做什么,刚将身子偏了些,林珩止就应声回头。

“你来了。”林珩止放下手中小水瓢,走到她跟前来。

沈姝颜目光触及那棵树苗,神色一愣:“你什么时候开始养花了?”

林珩止扭头扫过,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上次在你屋子里看见那棵越桃,我就养着了。”

这话叫她心口莫名变软,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软下声音道:“我今日来是有事情找你的。”

“怎么了?”林珩止轻声问。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抄家的时候,长孙灏传旨召我们入宫,那一夜他可是与你说了什么?”沈姝颜眯着眼睛,垂眸碰了碰面前的茶杯,“其实我这几天想过,我发现当初那事情,不应该是长孙灏下的旨。”

“为何这般觉得?”林珩止斟满茶,神情平静淡然。

沈姝颜若有所思的抬眸扫他一眼,沉吟道:“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小的时候救过长孙灏一命,那夜他被人打的很惨,现在回想起来发觉那些人是想下了毒手想打死他的,那人会是谁?但他知道是我救了他,且在养心殿外我晕倒的时候听见他的暴怒吼声,会不会是从一开始林珩潜的那事情就是一个陷阱,包括召你入宫都是幕后黑手的算计?”

林珩止闻声手指顿了顿,抬眸扫过她紧拧的眉,凉凉开口:“倒是看不出来,你与长孙灏也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什么露水情缘?”沈姝颜炸毛,狠狠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把:“我与……我与长孙灏就只是救命与被救的关系,什么时候有过情缘了。”

林珩止低笑,继而打趣:“这么怕我误会?”

上钩的沈姝颜愣神后皱眉瞪他,林珩止笑意愈发明朗:“好了,逗你玩的。”

“你说得对,不是他。”

林珩止剥好橘子递给她,沈姝颜一愣,而后接过来放在面前,林珩止细细将手指擦净:“当年召我入宫后他并未出现,只将我在宫中软禁一夜后,次日便以谋逆罪名捆了押去刑场。”

沈姝颜没想到事情真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

“当初?”林珩止睨她,“当初我并不知道你也晓得往事,后来我一心只想与你再续前缘,哪有心思叫你再为着这事情,分散在我身上仅有的一丝丝注意力。”

这样的林珩止已经叫沈姝颜麻木不仁了,她面无表情的吃下一瓣橘子,突然道:“当夜前来宣旨的太监,身上佩戴有一枚梅花香囊,那东西看起来应当是姑娘家的,若我们从这个上面寻迹,能否找出来?”

林珩止没回应她,只道:“你别想这事情了,我会处理好的。”

沈姝颜相信他的判断力,既然眼下他已经这么说了,便也不再纠结此事。

沈珍珠自从定亲后就再没有赴宴过,于是次日的茶诗宴上,沈姝颜与江幼瑶一道前来。

看着满场翩翩公子与京中贵女,沈姝颜低声对江幼瑶道:“咱们待会儿找个地方赏赏花,此处太聒噪。”

来靖王府上定会遇到许照年,但沈姝颜没料到会是这么快。

看着眼前匆匆离去的两人,沈姝颜的目光却落在了许照年身边的婢女身上,这人不就是离开裴府前一夜,来她房间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又离开的黑衣女子。

竟会在此处遇上,那她是许照年的人?

沈姝颜眯起眼。

握住江幼瑶的手,扬扬下巴示意:“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远远跟着许照年的脚步,途中遇见长孙翎挡住去路,沈姝颜将眼神从许照年背影上收回来,与江幼瑶一道给长孙翎行礼。

“灵华公主万安。”

长孙翎倒不似前一次对她时的热情,甚至挑着眼睛上下打量沈姝颜,皱眉问:“你跟珩止哥哥怎么回事?”

“林珩止?”沈姝颜轻笑,对上她的眼泰然自若道:“我与他能有什么关系,公主多虑了。”

长孙翎却不信,想起上回在长孙璟大婚上,亲眼看见林珩止面对沈姝颜时,不仅拉她的手摸她的脸,还望着她高兴的笑,简直晃花了她的眼,林珩止都没对她那么开心的笑过呢。

当时她心中不悦,没听两人的对话转身就走。

此番遇见,自然是不高兴的很。

沈姝颜想知道许照年行色匆匆是要做什么,不欲与她多番纠缠,便拉着江幼瑶行礼告退后快步离开。

长孙翎盯着她的背影,气呼呼的对身边丫鬟道:“看见了吗,真是气死我了,她这样子无礼怎么配让珩止哥哥喜欢呢。”

“如何不配?”林珩止的声音传来,长孙翎霎时间笑意满满扭头看去。

“珩止哥哥。”

她甜甜唤他,林珩止拧着眉头道:“男女有别,公主还是唤我三公子吧。”

长孙翎看着他冷硬眉眼,撅着嘴巴道:“你刚才都听见了吗,沈姝颜她不喜欢你的,你不然来喜欢我吧,我很喜欢你的。”

将许照影那所谓婚事处理干净后,京中人都说他冷心冷肺,唯有听闻沈姝颜道江亭说他“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但自从他记起全部后,就已经不再想要任由外界传言肆意散播了,无论如何,他不希望沈姝颜再听到有关自己与旁的女子一丁点谣言。

思及此,林珩止摇摇头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有除她之外的第二个女人。”

看清长孙翎面色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他继续低声道:“我与她认识太多年,时间太久,我都不记得我到底是习惯了她,还是爱上了她。所以公主,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没用的。”

长孙翎呆滞,她本以为林珩止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会表露自己心中所想,可自己错了,原来当他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是会的。

愣了好久,才恍然发问:“你就这么喜欢她啊,可是她心里没有你。”

“谁知道呢。”林珩止终于对长孙翎露出了个笑容,淡淡的,转瞬即逝,“我无法忍受没有她,如果她现在心里没有我……”林珩止沉吟片刻,温声道:“那我就只有努力,让她重新喜欢上我。”

没有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她离开后,自己才发觉原来生命里所有的五彩斑斓都是她带来的。

上辈子那样复杂的感情是习惯吗?

倒也不见得。

长孙翎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身边经过,去追沈姝颜。

情绪复杂,就在丫鬟以为她难过的狠了开口唤她时,长孙翎才回神:“珩止哥哥好可怜,一定要让沈姝颜喜欢上他才好。”

林珩止追上沈姝颜时,她与江幼瑶正在假山后偷偷张望着。

快步走过去,低声道:“看什么呢?”

小心谨慎的沈姝颜猝不及防被吓到,皱眉:“喏,许照年跟长孙熠。”

这两人……

林珩止看过去,许照年刚好握住长孙熠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慢慢依偎到长孙熠胸膛上。

他下意识看向沈姝颜,她的面色也是一言难尽。

突然许照年声音抬高直起身子,“这是你的孩子呀,你怎么可以不要呢。”

沈姝颜三人齐齐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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