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漪不解:“阿寻?怎么了么?”
杨寻瑾抬手狠狠甩了手中的香囊碎末, 死死地瞪着她, 五指轻颤, 让她以为他下一刻就要朝她动手。www.xiashucom.com
陆漪愣愣地看着他,没再靠近。
杨寻瑾忽然深呼了口气, 似是隐下了怒火,长袖狠甩,转身就走。
抬眸间, 他见到对面不远处, 正看着他们这头的容王妃她们, 眼中更是寒光乍现, 回头再看了陆漪一眼。
那一眼, 让欲追上他的陆漪顿住脚步。
她忽觉遍体生寒。
直到杨寻瑾离远,容王妃与母亲卫氏的目光落在陆漪身上,皆是满含讽刺, 后来她们也转身走了。
温玉若瞧着呆在原地的陆漪,气得跺脚。
她几乎忍不住要去训人,被温玉霜及时拉走。
大路上停着一顶软轿,软轿中坐着慕紫灵, 她也目睹杨寻瑾毁了陆漪送的茱萸香囊,将其推开的一幕。
这段时间的郁气, 才终有些在她心中消散的意思。
在重阳节这日, 毁人茱萸香囊,这不就是在拒绝对方的感情么?
她不由笑了,吩咐下去:“走。”
陆漪没心情去理会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她蹲下身,看着地上散落的香囊碎末,下意识想去捡。
她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香囊除了做得蹩脚,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这时柳寂淮从北面大路寻了过来,他见前头人群似围着什么,越过缝隙,看到蹲在地上的陆漪,他立即大步靠近。
他问陆漪:“你在干什么?”
陆漪回神,起身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啊!”柳寂淮拉起她去到湖旁,他就地而坐,对她道,“来,坐下,我们慢慢谈。”
陆漪再看了地上那些香囊碎末一眼,坐在他旁边。
她问:“是从英公主那边的事?”
柳寂淮瞧了眼身后,见没人靠近,便道:“她已是准备好了自以为能用在你家公子身上的药。”
陆漪闻言,总算彻底抛开了香囊的事:“她打算怎么做?”
只要提起那恶毒又龌龊的公主,柳寂淮就嫌弃得紧,他嗤道:“先皇忌日将至,她打算在忌日之后对你家公子用那药。”
陆漪闻言,似有思意。
柳寂淮道:“那毒妇是个毫无底线的人,我看哪,咱们还是想个将计就计的计谋,令她再也翻不了身作罢。”
想他可是正气凛然的江湖少侠,不除去那种恶人,着实难受。
陆漪便道:“那要不把那药用在她自己身上,令她身败名裂?”其实她也觉得,从英公主那种人,死不足惜。
柳寂淮闻言眼睛一亮:“这倒是不错,那如何实施才有效?”
陆漪晃动着脚,看着湖面思索起来。
半晌后,她才道:“先皇忌日,忌讳多,尤其忌淫忌色,若让她在当日祭拜皇陵后,误食自己的药……”
柳寂淮笑道:“到时她定会急不可耐地找你们家公子,以你们公子的性情,断是不会让她靠近,可有她闹的。”
陆漪点头,继续道:“我再推一把,必保她闹得众人皆知。”
柳寂淮稍思后,又道:“如此可是不够,我们还得想法子留下证据,证明她打算在当日给你们公子下药,却被她自己误食。”
陆漪道:“那是自然,就怕皇上宠着她,掩盖真相。”
“这倒不用担心。”柳寂淮道,“这段时间,我在从英公主府倒是发现不少事,原来从英公主虽受皇帝宠爱,却是遭当朝谢太后厌弃。祭拜皇陵,少不了对先皇感情深厚的谢太后,谢太后定然容忍不了从英公主在先皇忌日上做那种龌龊事,其下场可想而知。”
陆漪道:“那就引谢太后亲自抓她,令她无法开脱。”
柳寂淮抬手扒在陆漪的肩上:“我算是有谱了,只有我能在她身边任意来去,这事我来安排。”
陆漪问他:“你确定能安排妥善?”
柳寂淮斜睨着她:“别小看我,你等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银欢侧身藏于一棵树后,目光沉沉地地瞧着他们。
他们所言,以他的听力,自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柳寂淮站起身转过来,他才转身贴在树后,随即离去,悄无声息地,令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柳寂淮负起手,本打算离开,目光触及到地上的香囊碎末。
他思起刚才陆漪身上的彷徨,便蹲下身拾起一点拿在手里瞧着,他问道:“好好的香囊,是被谁碾碎的?这功力可不浅。”
陆漪也看着那些碎末,未说话。
柳寂淮回头看她,见她模样失落,又问:“是你做的香囊被碾碎?”
陆漪还是没说话,也蹲下抱身发起呆。
柳寂淮没再多问其他,他再瞧向地上碎末,无意见到其中夹杂着些异色粉末,他稍顿,便沾了些搁手指上闻了闻。
陆漪见他眉头微拧,便问:“怎么了?”
柳寂淮道:“这是毒。”
陆漪惊讶:“毒?我的茱萸香囊中怎么会有毒?”
柳寂淮拍了拍手:“我怎么知道?这就得问你自己,想想做香囊的时候,谁有机会在里面放毒。”
陆漪怔了下,随即又问:“可知是什么毒?”
柳寂淮站起身:“无佛散,普通的慢性毒,要长期闻着其味,才有见效,但对有心疾者,易产生刺激。”
因着祖母的病,他对药毒方面有所研究,恰好了解此毒。
陆漪低头,看向地上那些碎末中夹杂的那些极为不明显的粉末,想的是刚才杨寻瑾离去前的反应。
没有任何药毒能瞒过他的鼻子,所以他是误会她要给他下毒?
思及此,她忽然转身跑了。
“哎?你去哪?”
柳寂淮大声问她,未得到回应。
他看着她离远后,又低头看向那些碎片,他可以猜得到,这香囊,大概是她送给他们公子的。
怀着一份颇为复杂的思绪,他也离去。
离开怀平湖,杨寻瑾正大步往东行着,他的脸色始终阴沉,微不可觉中,似透着一丝失魂落魄。
下毒,又是下毒。
衣袖底下,他的拳头紧握着,咯吱作响。
过去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她俏皮纠缠他的模样、她娇羞说喜欢他的模样、她乖巧依偎在他怀里的模样……
最后都变成她亲手害死他的模样。
她欺骗他、玩弄他、践踏他……
为了那个温家,她永远都不会顾忌到,他究竟有多疼,由身心到魂魄,皆被撕裂都难以媲及的疼。
他忽然止步捂住胸口,一口血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他的脸色也随之变白。
正在一道逛街的邱忻与胡一栀无意见到这一幕,立即快步跑来,邱忻扶住杨寻瑾:“公子,你这是……”
杨寻瑾推开邱忻,迅速跃起飞离。
“公子!”邱忻追了过去。
胡一栀怔了下,也追上他们。
杨寻瑾忍耐着痛苦直接回到归惜苑,他脚步踉跄地进屋撑着桌子,手依旧紧紧捂住胸口,五指使劲往里扣着,似要将心脏挖出。
他的脸越来越白,嘴唇青紫,咬牙间,明显痛苦难耐。
但他的眼神是冰冷的,猩红中,透着骇人的寒芒,犹如凛冽的利剑。
陆漪……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想把她撕碎。
他忽然嘶吼一声,掀了眼前桌子,脚步趔趄间,差点摔倒。
邱忻追了进来:“公子!”
杨寻瑾蹲下身,双手抱住疼痛剧烈的脑袋,哑声吼道:“滚,都给我滚。”因为疼痛,他的语中似有颤意。
“公子,你……”
邱忻想靠近,但触及到对方抬眸射过来的眼神,吓得止住脚步。
胡一栀拉住邱忻:“我们帮不了他,我们出去吧!”
这是公子第三次犯病,邱忻自然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任何事情,犹豫过后,他只能依着公子的吩咐,转身出去。
他与胡一栀守在门旁,以防意外发生。
隐约间,他们可以听到里头传出的破碎声音,压抑不住的痛苦,还有时不时砸东西的声音。
胡一栀听得胆战心惊,便问邱忻:“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忻急得不停搓拳头:“我不知道。”
这种时候,时间总是给人一种过得尤其慢的感觉,正是邱忻急得团团转时,慕紫灵似心情不错地踏入院中。
她忽闻异样的声音,立即要靠近,被邱忻及时过来拦住。
她不悦:“你干什么?”
邱忻道:“公子当下不便见外人。”现在的他可没什么心情与这烦人的公主虚以为蛇,只想她赶紧走。
慕紫灵当下心情好,不与这没眼色的计较,只问:“里头什么声音?”
邱忻扯谎:“公子不让我们进入,属下不知道。”
慕紫灵吩咐:“让开,我去瞧瞧。”
邱忻道:“公主不要让属下为难。”
慕紫灵斥声道:“让开!”
邱忻不语,依旧拦着她。
跟在慕紫灵身后的莜儿拉了拉她,小声道:“公主,先忍忍。”
公主行使计划在即,不宜闹得越发不能接近杨寻瑾。
想起之前怀平湖时,杨寻瑾对待陆漪的态度,慕紫灵就迫不及待想见见他,试试他是不是能对自己态度好点。
未想却是连对方的面都看不到,她自然不甘得很。
但莜儿说得对,她现在必须得忍。
后来她道:“我去坐坐,等着他。”
她去到亭内坐下,不善的目光落在胡一栀身上:“还不给本宫奉茶?”
胡一栀应下:“是!”
邱忻心烦得很,瞧到慕紫灵这德行,便比往常更显厌恶。他没再看她一眼,去到屋旁继续守着,免得她闯过来。
他始终注意着屋里的声音,能清楚地意识到公子隐忍的痛苦。
他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好在一段时间后,终于有所平息,他正犹豫着是否进入时,抬眸见到陆漪急急地跑入院中。
她过来问他:“公子呢?”
他指了指里头,脸色沉重:“公子又犯病了。”
陆漪怔了下,立即过去推门进屋。
亭下的慕紫灵见到她竟是能直接进屋,便不悦地站起身,欲发怒,被莜儿给拉住,又是一阵低声相劝。
慕紫灵愤愤地坐回去,她倒要看看那贱婢是不是会被赶出。
陆漪进屋就下意识将门关起,她焦急地将屋内巡视一番,才看到曲着单膝靠墙坐在地上的杨寻瑾。
他闭着眼,嘴角含血,脸色惨白如纸。
他胸膛还在起伏着,似是刚刚平息满身心的痛。
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陆漪心疼得浑身一颤,她过去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唤了声:“阿寻?”
他未应,好像失了所有力气。
陆漪不知道他突然犯病是因为那毒的效果,还是因为被她气的,她红着眼睛解释道:“我没有给你下毒,那香囊里的毒不是我放的。”
她瞧着他毫无反应的模样,又继续道:“我不可能会害你,何况谁都可以想得到,那种毒瞒不过你,我怎么可能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害你。”
她握住他变得冰凉的手:“我是被人陷害的,你去查好不好?在我们周围有外人,你把他揪出来。”
话语间,她替他拭去嘴角的血,小手微颤。
他本该多么光鲜的一个人,犹如神谪,无所不能,如今却躲在屋里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令自己变得这般惨状。
她又试着唤他:“阿寻?”
她抬起他冰凉的手,试图给他暖暖。
他终于疲惫地睁开了眼,在她没注意到的那一刻,有诡异的流光在他眼底划过,稍纵即逝。
陆漪见他睁眼,立即问道:“你怎么样?”
他凉凉勾唇,声音沙哑:“死不了。”
陆漪愣住,感觉现在的他很奇怪,身上似乎透着由里而外的颓废,以及丝丝的刺人,让她觉得发慌。
她抬手用衣袖擦去他额际还残留的冷汗,又问:“还疼么?”
杨寻瑾紧盯着她脸上不似作假的关心,忽然明显地自嘲一笑,他没说话,而是抬手将她拉入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越抱越紧,越抱越紧……
似要将她勒入自己的骨中。
陆漪被抱得一阵呼吸困难,下意识唤了声:“阿寻。”
他的唇轻搓着他的耳根,这股诱.人的清香引得他不断轻啄起她耳根的白皙,温热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热。
陆漪被他弄得一阵脸红,下意识要推他。
他捉住她的小手,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乖,我还疼,让我抱抱你,亲亲你。”
陆漪问他:“这样你能解疼?”
他笑了:“嗯,你是我的药。”
话罢,他便又紧搂住她,直接用力覆上她的嘴,前世的经验,能让他轻车熟路地汲取自己想要的。
陆漪还是觉得他很奇怪,但只一会便沉溺于他制造的温情中。
她如此喜欢他,自然抗拒不了他。
只是他的温情又渐渐被霸道凶狠的侵.占意味取代,惹得她不一会便难以呼吸,只能下意识去推她。
他握住她的手控制住,令她无法动弹。
他似乎要吞了她。
陆漪受不了这种犹如狂风急雨般亲.吻,便一直试着侧头去躲。
好不容易避开,她无力地唤了声:“阿寻……”
他终于停下,垂头看着怀中人脸蛋红扑扑,双眸染上潋滟水气,比以往更显娇美粉润,又多了丝无助的模样。
她埋在他怀里,正吐着气。
他不由又搂紧她,脸颊贴着她触感细腻的脖颈轻.蹭,半眯的眼眸中透着痴迷,喉间似溢出一丝勾人的轻叹。
她确实是他的药,就算让他痛,却依旧欲罢不能的药。
近入夜时,齐安侯府,卫氏回到府中,便直奔温郑屿的弥安轩,她过去进入书房,见到案桌后不仅有他的丈夫温郑屿,还有温郑屿的年轻妾室高氏,以及四岁幼子温凌。
温郑屿似有疲乏,正闭着眼,高氏在他身后为他按揉肩部。
温凌则在父亲怀里拿着毛笔在纸上乱勾乱画。
看到这一幕,卫氏未有不悦,似乎习以为常,只对高氏道:“你们先下去。”
高氏福了个身,将温凌从温郑屿怀中抱下,牵着走出书房。
卫氏坐下,接过婢女奉上的茶喝了口。
温郑屿睁眼问她:“看你脸色,似乎有事?”
卫氏解了渴,将茶杯放下,她道:“今日我与絮儿逛重阳秋市,颇巧,我们遇到了杨寻瑾与陆漪。”
温郑屿面无异色:“然后呢?”
卫氏好笑道:“我们见到陆漪送茱萸香囊于杨寻瑾,但前头杨寻瑾对那丫头亲亲密密,接到香囊,却是将其毁了。”
温郑屿这才有些惊讶:“为何?”
“谁知道为何。”卫氏道,“反正任谁都能看出,杨寻瑾对那丫头根本无意,若说玩弄,倒确实有那意思。”
在这个日子,杨寻瑾毁人家姑娘香囊,可不是什么好事。
卫氏继续道:“絮儿已经决定,务必将那那丫头给换掉,她本就不信那丫头,如今证明那丫头不得杨寻瑾的心,便无留下的意义。”
温郑屿道:“你将事情的前后细细与我说说。”
卫氏便依他所言,将今日所看到一幕的所有细节都叙述出来,包括杨寻瑾与陆漪的神情,皆未落下。
温郑屿闻言,便有所琢磨。
他道:“看来杨寻瑾真不喜欢那丫头。”
卫氏颇为不屑:“我就说,那丫头虽长得不错,但美人何其多,她又怎么可能入得杨寻瑾的眼,青兮子所言也不准。我看那丫头倒像是自己反看上了人家,未免她坏事,你去与侯爷说说,必须快些把那丫头换了。”
温郑屿想了下,道:“我与他谈谈。”
卫氏催促着:“快去,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用的丫头身上,待璇儿回来,定然事半功倍。”
思起自己那条件优异的女儿,她语中满是骄傲。
但温郑屿却是有所犹豫:“入国师府接近杨寻瑾,一定会有所特殊牺牲,确定要让璇儿去?”
卫氏口气坚定:“当然,成大事必然得不拘小节,何况以咱们女儿的才智,不愁无法全身而退。”
既然妻子与大女儿都如此坚持,温郑屿也无话可说。
他稍顿,便起身离开书房。
他去到温郑清那时,温郑清还未回来,他便从亭下坐着等候。
直到天黑,温郑清才在孟褚的伴随下迟迟踏入,他见到亭中等着他的堂兄,便负手过去道:“堂兄这是有事?”
温郑屿道:“先坐下再说。”
温郑清依其所言坐下,等着对方继续开口。
温郑屿叹了口气,道:“这陆漪,怕是必须得换回来。”
温郑清闻言并不意外,最近堂兄这一房的人找他,多为陆漪的事,他淡问:“你们这是又有所发现?”
温郑屿道:“杨寻瑾确实对陆漪无意。”
温郑清问:“此话怎说?”
温郑屿便将从妻子那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温郑清,温郑清闻言,陷入一阵沉默。
温郑屿便问:“你怎么想?”
温郑清应道:“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温郑屿又道:“有何不简单?再不简单,杨寻瑾对陆漪无意,这是事实。发生此事后,若是再不换掉陆漪,絮儿那边也不好交代。”
温郑清一时未语,似有琢磨。
温郑屿问他:“你在坚持什么?”
温郑清又沉默了会,才道:“国师府终究是国师府,不是我们想换人便能换人,怕易打草惊蛇。”
这个道理,温郑屿也懂,他道:“就换这一次作罢。”
温郑清把玩着拇指扳指,沉思未应。
就算事到如今,他也并不支持轻易换人。
事实上,杨寻瑾并不是吃美人计的性子,当初他会选择用这一招,不过就是因为青兮子所言。
青兮子说过,漪儿一定会是杨寻瑾的死劫。
若换成别人,他总觉毫无意义。
何况换的人是温玉璇,那丫头他接触得少,并不算了解。
温郑屿见他还在犹豫,劝道:“我知道你是谨慎的性子,但陆漪确实不合适,咱们不能死信一术士的无稽之言。”
温郑清反问:“你们确定要换?”
温郑屿道:“今日所见那一幕,已是让絮儿决定了此事,就算咱们不答应,可若她在容王那边说些什么……”
思起容王妃始终不信陆漪,温郑清终道:“就依你们。”
温郑屿略有松气,他又道:“陆漪是你的人,你去与她说说,好生计划下怎么用璇儿取代她。”
温郑清应下:“知道。”
虽是答应,他仍思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