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是一闪而过的街景，车内沉默良久。程恹闷声：“我马上联系人撤掉热搜。”

他看向宋窈，难得的温顺：“对不起。”

“说了没事了。”宋窈从他手机拿回手机，眉头舒展开了些，笑：“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我都多久没上过热搜了？”

宋窈不是第一次上热搜了，被舆论顶上风口浪尖的每一刻，她都记得。

当初宋清和公布生女，她尚在襁褓，浑浑噩噩的上了一场热搜。

随后，宋清和将她保护的极好，从未在公众面前露面。

15岁那年，宋清和被周维海家暴致死，火苗也波及了她。

不为别的，只因那年曝光的照片里，她一身黑裙为宋清和守灵，逆天颜值惊煞一众网友。

再然后，是她从事木雕，作为博主healer，精湛的技艺和巧妙的设计一次次惊艳所有人。

现如今的，就是这一次。

宋窈垂下眸子，眼底情绪不明。

程恹正打电话和公关公司交谈。

她想了想，索性和顾城发消息。。

【顾城，帮我查个人。】

那边秒回：【查谁？】

【谢殃，特警队长。】

信息刚发过去，顾城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阿窈？”

他似乎是刚睡醒，声音微哑，似乎被她气笑了。

接着是打火机响起的声音，男人咬着烟：“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叫谢殃的人吗？”

宋窈沉默了会，自知理亏。她的确对谢殃了解的极少。

只知道他是谢殃，他是特警，他在两年前参加了维和。

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她喜欢了一个人，喜欢他的眉，他的眼，喜欢他开枪时的锐利，他抱她时的温柔。

宋窈皱眉：“你不帮我就自己弄了？”

她也是会些黑客技术的，查个人也没问题。只不过比起顾城，是小巫见大巫。自然要费事些。

“帮你。”顾城在那头嗓音淡淡，说：“没调查好就敢追别人，你也挺厉害。”

“怎么不敢追？难不成他还有什么背景？”

“万事皆有可能。”顾城说：“你等我结果。”

挂了电话，她向一旁看了一眼。

程恹早就与公关公司交涉好了，倚在座椅上。眉眼情绪淡极了。

这个热搜，对程恹来说，自然是利大于弊。刚好可以一举击破他不宠粉的传言。

如此一个良机，既添热度又破传言，何不利用起来。

以至于，公司对程恹的做法很不理解，一番交涉下来自然费事些。

“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程恹掀起眼皮看她，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扶手：“你要追人？”

“嗯。”宋窈想起谢殃来，眼里的笑意要溢出来，她问：“怎么了？”

“没事。”程恹又重新闭上了眼：“挺好的。”

几分钟后，顾城就把资料发了过来。

满满三大页资料，事无巨细，宋窈一目十行的扫完，饶是她，也不禁感叹。

谢殃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既没有高调惹眼的让世人皆知，也没有平庸碌碌的充当时代的背景人。

但履历上的经历和过往也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当真是开了挂的人生，出色优秀这两个字朕已经说倦了。

宋窈从资料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号，想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解释一下今天的热搜。

她不确定谢殃是否会看到热搜，也不确定他是否会认出她。

她知道自己自做多情，但真的想告诉他：我真的不喜欢年下啊！我喜欢你啊啊啊！

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编辑：

【我对程恹没兴趣的。】

不行不行！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太明显了！删掉删掉！

【谢队，我不追星的，今天热搜真的是个意外！】

不行不行！谁管你追不追星啊？删掉删掉！

再三思忖，她选择了最保守的试探：【谢队？你在忙吗？】

谢殃似乎正在看手机，很快就回了：【宋窈？】

【对！你今天忙不忙？】

如果忙的话，谢殃应该没时间看热搜。

他这次回的有些慢，似乎在认真思考自己今天的这个工作强度算不算忙：【忙。】

宋窈看到消息时，松了一口气，应该没看到。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担心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谢殃的信息很快又跳出来了：

【怎么了？】

【还在机场吗？】

机场两个字闯入眼帘，宋窈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程恹在一旁抬眼看他：“别说脏话。”

宋窈：“……”他是怎么好意思教训姑姑的？

宋窈没时间去和他拌嘴，拿着手机的指尖发白发颤。

他，居然知道了？！

特警队长这么闲的吗？！

宋窈抱着试探的心里，提炼了话里的关键：【机场？】

谢殃眉眼清冷殆尽，眼底浮现她眉眼温柔的和程恹对视。

【不是和程恹温柔对视了吗？十多秒？】

这话，她怎么听出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车子停在了御庭门口，程恹带好帽子口罩，看着一旁皱着眉纠结得不能行的宋窈：“裹严实点。”

宋窈应声，刚带上白色羽绒服的帽子，谢殃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下了车，按了接听。外头温度很低，她打了个冷战。

耳边是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汽笛声嘶鸣。

“宋窈？”他又在喊她的名字。

“嗯，谢队？”宋窈声音有些闷，走进了御庭。侍者为她打开门，说“欢迎光临。”

“在外面？”

“和程恹一起在御庭，打算吃顿饭。”

话音刚落，她又急忙解释：“程恹是我侄子。”

谢殃轻声嗯了一下。

有一瞬，宋窈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不知是感觉谢殃不屑于听她的解释，还是对这个解释不满意。

“先去吃饭吧。”他只留下这一句话，尾音清清淡淡的。

然后他沉默着，谢殃似乎在等着她先挂电话。

他总是给予她最大的尊重和生疏。

电话挂断的那一秒，程恹走了过来：“热搜已经被撤下来了。”

宋窈莞尔：“这么快？”

“不是公关公司撤的。”程恹眉头皱得紧，说：“我打听了一下，是谢家的手笔。”

“谢家？”宋窈挑眉，脑海里蹦出的居然是谢殃的名字，但很快被她排除：“哪个谢家？”

“帝都，能有哪个谢家？”

自然是那顶尊贵的谢家，百年名门，家大业大的谢家。

谢家大少谢琰温润如玉，清冷自持。宛若冰山上洁净的雪莲花，不染是非。谢家当前的掌权人。

谢家二少谢燃暴戾恣睢，手段狠辣。徘徊在道德的边界线，是令圈里人谈之生变的存在。

宋窈愣了一下，又问：“是谢家的哪一位？”

“谢家二少，谢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