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觉得一股重量压在自己背上, 把自己压得快趴在床上了。
“松……手……”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说什么？”谢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将他的肩膀轻轻转向自己的方向, 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他说话。
宋斐在他耳边大吼：“松手！不要压着我！”
谢翊被他震得眉头紧皱, 宋斐找准他没反应过来的时机, 手忙脚乱地爬走。
可是他刚准备拨开谢翊的手臂，那双健壮有力的手臂就更紧地缠绕上来，甚至一条腿都压到他的腿上, 成男男性的体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身后的男人用抱和人等身高的大型毛绒玩偶的姿势把他纳入怀里，说：“不行。万一你做噩梦, 找不到我怎么办？这样你就知道我一直在你旁边了。”
“这样我才会做噩梦吧。”宋斐磨牙。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谢翊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找了个更贴合的姿势, 将他嵌进自己怀抱里：“那就只能，我陪你一起进噩梦里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拽着你衣服你觉得衣服漏风, 冷？”宋斐看正面刚不过, 换了怀柔政策，语气和缓下来，“那我不拽你衣服了。”
“嗯。”谢翊点头。
“你直说啊, ”宋斐动了动, “我努力克服一下恐惧, 不抓你衣服了。”
然而谢翊手劲一点没松，不仅如此，好像呼吸也变得重而绵长。
宋斐还在努力挣扎：“那你放开我啊！”
“不。”谢翊摇头, 收紧手臂, 脸埋进他颈后，说话的时候，头发就在他脖颈上扫来扫去。
“你……”
宋斐话还没说完, 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戳着自己的大腿，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肌肉紧绷。
“别乱动。”谢翊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像在忍耐什么，“一会就好了。”
宋斐手指头都不敢动，像只被按住命运的后脖颈的小猫，睁大着眼睛看着前方。
一段时间后。
“你胡说！你还说一会就好了，明明越来越严重了！”宋斐脸涨得通红。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往常很快就消下去了。”谢翊呼吸紊乱，滚烫的手扣住他的手指，“再等会。”
宋斐又跟着他等了一会。
“你能不能去处理一下？”宋斐眼睛湿润，嗓音沙哑，说到后面整个人都在抖。
“嗯……”谢翊似乎在思考。
宋斐屏住呼吸等他的回答。
本来他都没注意这事，结果一点破，他的脑子就被这件事填满了。
连他自己都有反应了。
再这样下去谢翊不疯他要先憋疯了。
“好。”谢翊终于考虑好了。
宋斐刚要松一口气，谢翊就握紧他的手：“一起。”
“一、咳咳、一起？”宋斐惊呼出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我总不能只考虑自己。”谢翊的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在皮肤上擦出一片火苗，“怎么都是我请你过来的。”
“不用，我自己来。”宋斐狼狈地躲避着他的触碰。
谢翊的呼吸好像潮湿的雾气，将他完完全全地包裹在其中，温热黏腻的雾气纠缠着他的指尖和发丝，在光洁的皮肤上留下湿滑的痕迹，又趁着他呼吸的时间，往他的鼻腔和唇齿间钻，将他的意识吞噬殆尽。
他本能地想要逃避。
可是他觉得好像哪里都是谢翊，逃也没有地方逃，只能软绵绵地跌回柔软的大床中央。
谢翊抽开手臂，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安稳地躺在床上。
宋斐失神地看着笼罩在自己上方的身影。
谢翊双腿跪在他身体两侧，右手撩起他的头发。柔顺的发丝从谢翊的指间滑落，散乱地铺在宋斐脸上，而他用催眠般的低哑嗓音说：“没事，很快就结束了。”
***
宋斐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朵花。
谢翊把他摘下来，一瓣一瓣细腻地剥去花瓣，又把花瓣捏在手心，反复揉搓，直到把花瓣揉得皱巴巴的，花汁都渗了出来，花瓣边缘泛起焦黄，缩成紧皱的一团，才把花瓣一起泡入水中。
他拭去花蕊上的花蜜，又用舌尖浅尝，最后意味深长地笑着，把花蕊和花瓣一起浸入水中。
他就在水中晃晃荡荡，感觉干瘪的花瓣再次吸满清水，咕嘟咕嘟吐泡泡。
他扶着脑袋坐起来。
虽然没有做噩梦。
但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啊！
作为花他其实被五马分尸了吧！想想就疼。
他揉揉肩膀，看向乱糟糟的床铺。
虽然他记得他又抱了一床被子过来，但是一觉醒来，那床被子已经被踢到床下了，他和谢翊抢着一张被子。
幸亏被子也挺大的，没凉着谁。只不过他和谢翊睡得紧巴巴的，抱在一起。
宋斐一想到他们居然真的睡得这么近，一股热血涌上头顶。
昨晚他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真的答应谢翊“一起”了。
也不是，主要是谢翊把他伺候得挺舒服的，他心情好，就也帮了谢翊一把。
后来他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做了那个诡异的梦。
怎么说呢，平心而论，谢翊这方面还不错，就是有点费手，他到现在手腕还有点酸。
……不对，现在不是他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看着谢翊安详的睡颜和长而细密的睫毛，气鼓鼓地想：
果然是狐狸精！公狐狸精！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
宋斐抬头，发现谢翊也睁开眼，眼中还有着未散的睡意，散漫而慵懒。
“起床了，你今天没有通告吗？”宋斐晃晃手腕。
“有，”谢翊慢吞吞地坐起来，懒洋洋地说，“下午。”
“我还要排练，”宋斐掰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去排练厅了。”
“哦。”谢翊松开手。
宋斐在床下摸索到拖鞋，准备去洗漱，一双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捧住他的脸。
谢翊似笑非笑地问：“你和谁排练？”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冽，和之前截然不同，像一根冰锥在宋斐胸口戳：“这么不吃教训？怎么，昨天的惩罚还不够吗？”
宋斐：！！！
谢翊他不会又入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