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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针线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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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见痞子,啧啧啧。”回去路上,埃里克不断地将视线溜到奥斯卡身上,脑内满是方才那金毛少年的嚣张模样,再看自家痞子,明显乖顺得多。

“闭嘴吧,那家伙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真搞不懂四月一为什么会和这种人一组。”奥斯卡一面背着虚弱的喀俄涅,一面不满地碎碎念着。

“哟,还可惜上了。”埃里克坏笑着捉起奥斯卡脑后的长发,搓出几根粗硬的炸毛来抵在“哑巴”的脸上。突然,背上的人抖动一下,眉头皱起,拖出一长串不满的声音。

“别吵——”声音闷闷的看来还没完全醒。恶作剧一样把他颠了几颠,他也只是哼哼,没有醒来的意思。

此时,太阳与月亮融为一体,光亮尤为刺眼,化作实体,从云端跌落。琼斯眯着眼,避过刺来的几根针线,正往另边绕路,就被大剑挡住了去路。

“什么事?”他问,得不到答案,对方只是与他对峙着,死不松懈。

“没什么,只是想让阁下出手,帮个小忙而已。”莱恩的声音在针线后幽幽响起,脚步声停在身后。琼斯往后看去,这缝合人的身边还站了一人,正是百慕。

看身形,应该就是上次老大在火山上见的那人。

忽地,行动似提线娃娃,他被拘束,恼怒地看着狡猾的人。“布娃娃”只是笑着,轻轻挑动指尖。

愚忠的信徒正走向剑尖,走向死亡。

“放心,这只是一个可怜布偶的请求,选择看你。”他看到戴着面具的女人放下大剑,抵在心口的武器换成了三叉戟。

“这种方式,可不是请求。”琼斯不屑地瞥了眼胸口的尖锐。毒素慢慢从体内吐出信子,果酒的颜色贴上武器,渗进手中。掌心吃痛,被毒吃出一小块凹陷的血洞来。

以毒塑形,以心塑命。

发酵变质的“果酒”人形带着成熟过度的糜烂气味擒住几人,再炸开,落了一地液体。毒素发作得很快,连肌肉都无力萎缩,没了逃跑的力气和底气。

连针线也彻底断掉,莱恩的左手冒出棉花,如活的血肉。液体浸湿了布料,身体一片狼藉,原本轻盈绵软的“布偶”变得沉重,趴在“果酒”里动弹不得。尚还完好的黑色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琼斯,尽是阴郁。

百慕手持武器勉强站立,眼睁睁看着简越发干枯,在液体里泡成干尸。而琼斯走到莱恩面前,蹲下身,衣不沾毒,身也对此免疫。浑浊的灰眸凝起凛冽,似散在空气中的水银,慢慢啃食着。

“不要妄想左右我的信条,满口谎言的异教徒。”

“啧,神神叨叨的。”残缺的身体被百慕拎起,捏在手里。“海妖”剜了琼斯一眼,拍拍莱恩让他不要说话,经过简的尸体时又停了下来。做好心理准备,蹲下身,摘下几近与脸藕断丝连的面具。

美中带飒的脸庞在此刻变得干瘪扭曲,皱巴巴的像缺水而死的老人。百慕抽了口气,对上一届模糊的记忆告诉他大赛确实会如此残忍,但来自生理和心理的恶心还是冲撞着大脑,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百慕捡起残骸慢慢走远了,没再回头。一片果酒的狼狈无法收拾,琼斯看着被落下的尸体,看她在瞬间变成金鱼后消失,没留一丝痕迹。卷发的男人瞥见摇晃的小花,心觉好奇,走去,蹲在花前。

他小心地打量这颤颤巍巍的紫花,无法收起的“果酒”躲避着,还是在土下触到了根。

“这里怎么会有桔梗?”看着逐渐发黄的叶片,琼斯叹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开,眼前的花被摘下,别在他耳上。

“surprise.”塔尔塔轻捏琼斯的耳朵,笑着。

不死的老大回来了,仍是第一。

被太阳啃食的月亮在滴血中悄悄愈合,生长的疮疤挤出太阳的牙,落入了火山。天色本通红,神母闭上眼,这才让天空被黑夜覆盖。

零星几点碎光摇摇欲坠,平淡的休息区熄了灯,只有机械运作的声音。叶塞尼亚给队友留了灯,算一点慰藉。从抽屉里取了针线,队里仅剩的两个活物缝合着形如破烂的莱恩。

把棉花塞至原处,把布料缝成原样。莱恩如此沉睡着,软趴趴的人形娃娃躺在那儿,靠特制骨架支撑这脆弱柔软的身体。

果真是可怜的布娃娃。

浅金色长发的青年安静着,平时标志的尖锐笑容也不扬起,他散了辫子,把面具放在水池边洗净,去了毒素,盖到脸上。

“Y老大......”苏醒的人偶轻轻叫他,仍是俊美青年的模样与嗓音,全然未改。叶塞尼亚点头作回应,却不说话。百慕的人鱼耳朵展了展,薄膜越发透明,血丝时隐时现,听风在窗外流窜,似哭声。

“她说过,想当老大。”甚至为此打过一架,不过那场毫无悬念,轻松到几人都忘了这事。简输得一败涂地,连大剑也折成两段。

安睡吧,本该自由的人。

自裁吧,赫利俄斯族的叛徒。长剑悬顶,坠下,头部长满鲜花,溅出白蜡。

四月一从被褥中猛然惊醒,无意识泌出的眼泪滑下脸颊,混着冷汗。

离家已经多久,多远了?

记不清了。

窗外的太阳把月亮吃掉了,细微的咀嚼声掉下残渣,像星星。重新躺回床里,两眼放空地看被夜抹黑的天花板。

睡不着了。他起身从床上走下,踩到地板后套上鞋袜,去露台散心,观望星体被吞吃的凄惨画面。

月色伶仃得几近破碎,有如鲜血的月光大肆洒向世界,为悲哀的一切披上敛衣。

“喂,晚上不睡觉起来干嘛呢。”回头,金发少年仍是那样装束——红色棒球外套,白色卫衣和白色长裤,只是红色的运动鞋在此刻换成了白色的拖鞋,金发散下而已。

他走上前,从四月一趴着的栅栏上往下看,扬起一边眉毛,有些不屑地说:“这个高度下去,可死不了人。”

“阿努尔。”“虫子,你在担心什么。”那双骄傲的眼正看着他,四月一被盯得无处遁形,只好低下头,说:“赫利俄斯族长老的审判。”

“原来你来自那儿啊。”阿努尔背靠着夜空倚在栅栏上,看他慢慢地说出一切。

“我们一族离神母最近,力量也终究只能来自于神母。”

“但我被神母忘了,一无所有,”他摸着脸上可怖的胎记,沉下眼眸,顿了下,继续说:“顶多在脸上留个烙印。力气越大身子越轻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在搬运机械时才方便。”

“也许神这个变态老头是在你脸上亲了口,结果把你烫伤了才留下胎记呢?”阿努尔耐着性子去安慰忧愁的少年,无法设身处地地去感受这种事情,只觉荒唐。四月一不说话,只是发呆。

愚人节,暴雨,胎记,哭嚎。无用孩童的诞生就像被神忘却而失手丢入人间的残次品,满身悲哀的戏剧性。

“说来,你为什么要来银柳大赛?”阿努尔拙劣地转开话题,四月一看了他一眼,依旧趴在那儿,说:“我想拥抱太阳。”如幼稚孩童般的言语自然会被高傲的“太阳之子”嘲笑。一个如此灼热,一个如此阴郁,完全是两个极端。四月一听着爽朗却不刺耳的笑声,无聊地抠着栅栏上的小颗粒。

笑也笑够,说也说够,抬眼,天将破晓,太阳越发刺眼。

月亮......应该被吃干净了。

没关系,太阳会把它吐出来。

悲伤的少年仍记得,六年前的教堂里,信徒虔诚祷告。作为无用之徒,他被拒绝在教堂的大门之外,坐在台阶上,看玫瑰的尖刺染红啼叫的夜莺。于是他伸出手,摘下一朵,放在掌心。

红得艳丽,红得咸腥。

教堂里传出祈祷,生灵哀叫,哭诉。致命的好奇心让他踩上花坛的石砖,踮起脚,去看里面的神。

“祈祷时,禁止睁眼。”下达指令后教堂里安静得有如坟场,其中一个少年却站起身,放轻脚步,径直走到神像面前。

四月一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神像活了一样地俯下身,在苍白的少年行礼后,于额上落下一吻。

岂知这吻落下,教堂的角落里传来阵阵哀嚎,灵魂的悲鸣在空间里横冲直撞,竟破开窗户,险些撞断偷窥者的脖颈。

玫瑰和夜莺被少年压坏,但他爬起身,深蓝色的眼睛根本离不开那苍白到接近透明的人。

神像前,少年张开双臂,闭上眼。尖锐的光芒刺穿身体,他像是迎接一场盛大的,充满爱意的拥抱。

?λα,γλυκ?μουθ?νατο.

倒置的十字架刺穿了少年单薄的身体,血色的蝴蝶代替鲜血从体内涌出,洋洋洒洒飞了满屋。

灾厄降临,无人忏悔,无人为善。

神失望地落泪,折断自己的身躯,于教堂中轰然倒塌。

人们最后的希望与信仰破灭了,无头苍蝇一样开始哀嚎,但无处可泄,失控的造物逐渐放肆,张牙舞爪地开始圈划土地。

少年站在教堂的废墟顶上,安静地观望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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