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明显心中有鬼,只喊冤枉, 不敢喊如何冤枉, 三角眼惶恐不定, 不住往沈誉方向瞟。www.xiaoxiaocom.com
赵妙仪看在眼里,对沈誉道:“不解释么?”
沈誉摇头笑开,自己站起来,稳稳当当立在地上。
果然, 他腿伤并不那么严重。
“解释什么,您不是已经给臣定了欺主之罪?”他待人接物,从来都是温柔和气的。就算在这个被戳穿骗局,该撕破面皮的时刻,说话也不紧不慢,仿佛带着无限的纵容与情意:“哪怕您没有证据,只是听说罢。”
他看着赵妙仪, 平静的眼底好像又波澜碎光,又好像没有, 失望道:“明明臣才是您的枕边人, 您却信周信芳,信江姒鸾,信您的手下……”
赵妙仪受不了他倒打一耙, 几乎要被气得跳脚, 指着他那完好的腿:“你敢说你没骗本宫?”
沈誉淡淡道:“骗了。”他上前一步,逼视着赵妙仪:“那您知道,臣为何骗您?”
很难想象, 有这样一双目光,犀利又脆弱,居高临下地,颤抖着,望过来。
赵妙仪想要退后,被他揽住腰。
“嘭。”身后的门无风自动,轻轻合上。
赵妙仪一惊,徐鹤努力把自己贴近地面,连眼都不敢抬。
“因为臣想变成更重要的人。”
“重要到,殿下可以把臣放进这里。”
赵妙仪心口一痛。
“重要到,纷纷万事,殿下今后只会信臣的一面之词。再没什么周信芳,李信芳……所以才演了这出拙劣的戏。您能原谅臣么?”
“自然不能。”赵妙仪试图推开他,但力气太小,纹丝不动。一时间,脑中全是浆糊。她宁愿沈誉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俊雅公子。也实在不愿断定,沈誉和那个有意谋反的假傅鸿钧有勾连。但他身上疑点重重。责任与危机感,不许她忽略这些。
“那殿下,臣成功了么?”晃神时,沈誉悄悄啄吻她的脸颊。赵妙仪侧过脸躲开,嗓子发紧。她知道沈誉在说什么,捏着袖边,干干道:“没有。”
“哦。那您不准备放臣一马了……您要如何罚臣?”沈誉沉吟,然后略兴致勃勃地,引着赵妙仪的手,来到他的眼睛:“让臣来想想,欺主之罪,先剜眼,死后找不到黄泉路,做个孤魂野鬼也不错。”
又来到脖颈:“再砍头,不,仅仅剜眼就砍头,太便宜臣了。”
“梅烙也得有。”
他绘声绘色,每说一句,就领着赵妙仪来到一个部位。
“啊呀,不如……”
赵妙仪烫了手似的收回来,拼了吃奶的力气,从他怀里逃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微勾唇角的沈誉。被他这么一搅和,被欺骗的愤怒所剩无几。情绪就剩下满脑子的震惊羞耻,上辈子好端端的一抹白月光,如今怎么,怎么这么寡廉鲜耻!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赵妙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生气,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沈誉依旧还有很大嫌疑,在参与谋逆。
一想到这两个字,赵妙仪蹦跶的飞快的心脏就迅速沉静下来。
她打量着沈誉,急忙也琢磨不出什么万全之策,去处理这个祸害。最终决定敲山震虎。
命徐鹤出去,再直接把自己对他的所有怀疑说出来。
沈誉对于每一个疑点,都有一套完美的说法,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看微表情,满满登登的真挚,叫赵妙仪看得无地自容,好像真是她小人之心。尽管如此,赵妙仪还是无法给予沈誉信任。
“在您心中,臣真的就那么不堪么?连为人臣子,最基本的忠心都没有?”说着,沉默下去,勉强笑:“您要是实在不放心,臣可以辞官,专心当您的驸马。”
赵妙仪瞪大眼,她从没想过这样的解决方式。就在沈誉以为她指定不会答应了的时候,屋内响起一声答应。
沈誉挑眉,听赵妙仪道:“暂且不必辞官……继续称病吧。只不过你从今往后,都得在本宫监视下行事。”
沈誉凝视着她,片刻,带了点纵容与欣喜泛出笑意:“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