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他吗？
程乔最后在出租车上问她的那些话, 在她乘坐航班远行，一路飞往美国的途中, 辗转难眠。
十三个小时后。
美国街头, 家大业大的沈家, 沈奔奔沏了一杯咖啡端进书房。
书桌前的电脑开着，但书房里却空空如也。沈奔奔放下手里的咖啡, 绕路走到书房外面的一个小阳台上。
沈长安果然在那里, 手里夹着烟。身上连外套都没披。
“哥。”
沈奔奔穿着一双毛茸茸的白色拖鞋，缓缓走近。
沈长安没有回头，他弹了弹烟灰, 口吻清冷：“你来做什么？”
“哦, 我看你书房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沈奔奔止步在离沈长安不远的右侧，“哥，你是不是又在想大嫂了？”
阳台外面的风呜呜地在耳畔呼啸，将他的头发吹乱。手里的香烟也很快燃烧殆尽。
“这三天里，你们完全都没有联系, 对吗？”沈奔奔刚才经过书桌的时候，她无意看到了，电脑的屏幕上开着一个空白的聊天界面。
“哥，要不你把大嫂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帮你……”
“你回自己房间去吧。”沈长安打断她，深邃立体的眉眼染上隆冬的寒意。他本就不是个热情的人，现在的样子, 看上去更冷了。
沈奔奔都怕他。
她手无举措怔站在原地。
沈长安从她的眼前经过，独自回了书房。
沈奔奔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这样沉默过，她害怕他，但也担心他。书房响起收拾东西的声音，沈奔奔疑惑的跟了进去。刚好看到沈长安提着电脑走出书房的背影。
他的房间她是肯定不敢跟去的。
沈奔奔觉得，一定是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话，让哥哥觉得她太烦了吧。
垂头丧气的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借着窗户外面照进来的光亮，沈奔奔房间的一些摆设依稀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睡觉一点光亮都见不得，今天窗帘忘记拉了。本来人都已经躺到了床上，她又不得不下床，将窗帘完全拉合了，才安心回床睡觉。
美国的三更半夜，就连街头都是非常安静的。
沈奔奔将自己闷在被子里，足足有半个多钟头，但她一直都没有睡着，手机里面刚好有人发来了消息。她打开来看，是一个她在互联网上认识的朋友。
对方只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
本来她一点都不想回复，但因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所以她抱着试试的心态回了对方：[圈子都在传，说你是很厉害的顶尖电脑黑客。那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她将自己捂在被子里，手机屏幕的光亮折映在她的脸上。
对方被她备注为Milk的人很快回了消息。
[可以，名字和具体信息发给我。]
沈奔奔：[没有。]
Milk：[那你有什么？]
沈奔奔：[什么都没有。]
想了想，她又在这句消息的后面追加了一句：[不过，我可以试试明天能不能拿到照片。]
她觉得，哥哥的手机里面，肯定有大嫂的照片。
只要能联系到大嫂，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得好解决。
Milk：[等你好消息。]
于是，第二天。
平日里都会睡大懒觉的沈奔奔早早就起了床，她搬了根凳子，等在合院口假装晒太阳。时间一久，她便有点犯困。管家过来问她，是否要将凳子换成沙发，她连连点头。结果，她倒头就睡，直到睡醒都没有见到沈长安。
后来，还是管家告诉她，昨天晚上沈长安就已经驱车离开了，至今没回来。
沈奔奔脑子一嗡，才想起给沈长安打了电话。
还好，电话能拨通。
沈奔奔在电话这头松了一口气。
而电话的另一边。
在昨天半夜下的飞机，晚上又被出租车丢到半路不管的小望，因为刚好被沈长安的一个熟人撞见了。
那个人联系到沈长安。他也是直到那时才知道，小望来美国了。
三更半夜，就她一个人，孤身只影的站在路边等待下一辆出租车。
他那时候就很疑惑，她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沈……”
“什么都别说了，先上车吧。”看到她因为他的到来而惊讶的样子，他就知道，她根本没打算让他知道来美国的事。
小望见他脸色不好，但心里又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你应该早点打电话给我。”
她微微鼓了一下脸颊：“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才没有提前跟你说。”
“……”
“沈长安。”
“行了，我知道了。”他口吻假装着漫不经心，没有丝毫波动，但其实，内心深处的情感早已溃不成军。
他带她回到自己的别墅，帮她找好衣服，让她先洗个热水澡。
然后在凌晨三四点，连夜帮她做了营养晚餐。
但又因为他还在生气，所以她在洗完澡之后出来，他已经做好了吃的，正背身坐到了沙发上，反正就是不理她。
凌晨这一餐，她吃的不多。
直到晚上睡觉，他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后来……
那天，沈奔奔一觉睡醒打电话给沈长安，他当时正坐在窗户边的昂贵沙发上看报纸。旁边的圆形桌上摆着一杯咖啡。
“你不接吗？”
小望看着桌面上一直响着来电的手机。他离她离得远，空气间很安静很安静。
看到她早餐也是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终于，他还是和她说了一句：“不多吃点？”
她摇了摇头。
“有点不舒服，所以……”
“……”
“我先回房间了，你忙吧。”
她匆匆说完人就跑开了。
沈长安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刚刚小望的表情，肯定是误会他什么了！
“什么事？”
“哥，你吓死我了，不过你没事就好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等一下！那个，哥，你能把大嫂的照片发给我一张吗？”
“？”
房间里，小望还在因为那通电话，而胸口砰砰跳的厉害。她的背部抵在门上，也像是在用门支撑自己的身体。在来的途中，她就已经私自想了很多个假设。假设她只是沈长安很多女人之中的其中一个，那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