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终，徐恩行也没能在夏靡这里住成。

一次是假，不能保证次次是假。夏靡已经决心与徐恩行保持距离，做所谓的表面夫妻。

于她于他都有好处。

夏靡关掉灯盖上被子，戴上眼罩准备睡觉。

刚闭眼，听到倏地一声。

她摘下眼罩，猛地坐起来，眼前一片漆黑。等双眼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身旁隐约的细长轮廓。

黑龙拿龙角碰了碰她的腰。

夏靡讶异：“小怪物，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黑龙在她腰上虚虚缠了一圈，尾巴轻扫着她的脚踝。

夏靡抱住它的头躺下去，手指把玩着他的角。

黑龙安安静静的，把头搭在她柔软的腹部，很享受似的半眯着眼睛。

突然，夏靡叹了口气。

“还好有你在，”她声音轻轻的：“你怎么找过来的？你好厉害。”

黑龙轻轻一动，两只黑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她，当然没有回答。

夏靡玩了一会他的角和胡须，突然说：“啊，我好饿啊。”

思索了一阵，敲了敲他的角：“我想吃巧克力了，你吃过巧克力吗？”

黑龙摇了摇头，犹豫要不要退出去，找人给夏靡送晚饭。

夏靡突然翻身，一条腿压在了他身上，腰弓着，低头亲了下他的角：“睡着就不饿了，晚安。”

在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中，黑龙一夜没有合眼。

-

第二天一早，毛毛在酒店外等夏靡。

刚上车，毛毛从前面递过来一份早餐，表情怪怪的。

夏靡接过来，拆开袋子。里面一个保温桶，一袋牛奶，一大盒巧克力。

“谢谢毛毛，”她弯着眼睛：“巧了，正想吃巧克力你就送过来了，你真懂我。”

毛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夏靡边拧开保温桶边问：“你有话说？”

毛毛耳边响起徐恩行的叮咛。

“没。”话到嘴边变成了，“姐，你趁热吃。”

保温桶冒着热气，夏靡喝了口粥，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毛毛把车开得稳而慢，到片场，夏靡刚好吃完早饭。

她叼着半袋牛奶下车，正撞上徐恩行的车开过来。徐恩行穿黑衬衫，戴着墨镜，推开车门走下来。

身上有清冽的冷香气。

夏靡假装没看到，越过他向前走。徐恩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好在这会儿还早，片场没几个人。

到休息间，徐恩行还跟。

夏靡忍不住回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徐恩行摘下墨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盯着她没喝完的半袋牛奶，舔了下干涩的唇：“渴。”

工作人员经过，递过来一瓶橙汁：“徐总，水。”

徐恩行继续盯夏靡那半袋奶，漫不经心地说：“想喝牛奶了。”

下一刻，一盒牛奶递了过来。

还是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徐总，牛奶。”

徐恩行默了默，不得不接过来，要笑不笑地说：“谢谢你啊。”

工作人员笑出一口白牙，挠了挠头：“哎，徐总客气什么。”

夏靡迅速吸完剩下的牛奶，不想理一大早突然犯病的人，低头翻起剧本。

片场人渐渐地多起来。

徐恩行一直杵在夏靡休息间，没几个人知道他在。外面一片热闹，里面寂静到只剩下翻剧本声。

夏靡很想赶他出去，但他一直静静地不出声，她没有赶他走的理由。

突然，门开了，男主角季舟拿着剧本走进来。看到徐恩行，一惊，脚步停了下。

夏靡抬头望向季舟。

季舟朝徐恩行点了下头，捏着剧本对夏靡说：“夏靡姐，我们对对戏？”他抓了把头发：“我有点，嗯……找不到状态。”

“好啊。”夏靡指了张椅子：“你坐。”

季舟拘谨地坐下来，与夏靡面对面。注意到徐恩行沉沉地盯着自己，弓着背再次向他点头。

徐恩行想说什么，夏靡道：“开始吧，哪一段？”

季舟：“哦，就从这里……”

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始对戏。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在他们脸上。他们时不时凑一起看剧本，近得快要贴一起了。

半晌，嘭地一声，徐恩行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夏靡抬眸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与季舟对戏。

几十分钟后，徐恩行回来了，手里也多了份剧本。

他推开休息间门走进来，环视一圈，季舟不在了。夏靡坐在镜子前，身上已经换了戏服，两个化妆师在给她上妆。

他就近坐下，剧本搭在膝盖上，看着镜子里夏靡的脸。两个人目光不经意撞上，夏靡飞速移开，背自己的台词。徐恩行换了个坐姿，倚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瞧着她。

做好造型，夏靡走出去，徐恩行仍旧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吸引了周遭全部视线。

夏靡停下，徐恩行也停下。

她深吸口气，脚步加快，身后随即响起调整了频率的脚步声。

……

夏靡被机器围了一上午，徐恩行就坐在机器前看了她一上午。他斜斜地靠在椅子上，不知何时又戴上了墨镜，闲得一点也不像个相亲时都在工作的人，整个一不务正业的纨绔。

中午，夏靡回休息间吃饭。

休息间静悄悄的，只有夏靡和毛毛。夏靡身上戏服没换下来，好在不是很夸张的衣服。她擦掉口红，掰开一次性筷子。

徐恩行这个阴魂不散的又进来了。

毛毛迅速扒完盒饭，借故躲了出去。徐恩行在夏靡身边坐下。

夏靡吃几口饭，实在受不了徐恩行黏在她身上的眼神：“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徐恩行应了一声，目光移开不到一分钟，很快重新落回她身上。

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吃完了饭。

接下来几个小时没有夏靡戏份。夏靡趴在梳妆台上看了会儿剧本，徐恩行拉张椅子坐在她身边，拿出剧本说：“对戏。”

夏靡不想理他，放下剧本，“不要，我睡午觉。”

说着掉过头枕在手臂上，又是背对着他。

徐恩行绕过去，夏靡就把头别到另一边，头发蹭得毛毛的，像在跟他赌气。

他顿了下，也不生气，再次追过去。来回几次，夏靡先不耐烦了，拿出眼罩戴上。

徐恩行挨着她坐了下来，她能听见他呼吸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受到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印在她脸上。

她忍无可忍，摘下眼罩，徐恩行果然还在看她。

夏靡瞥了眼手里的眼罩，冒出个主意，起身站起来。徐恩行不明所以，也跟着站起来。

她拿着眼罩踮脚，碰不到他的眼睛。他看穿她意图，顺从地弯下腰。

夏靡动作粗暴地把眼罩给他套上，弄乱了他的头发。她看着不顺眼，顺手扒拉了两下，被徐恩行捉住手。

门吱呀开了一半。

孟可儿拿着剧本探进上半身，“师姐，我刚到，听导演说……”

看到室内场景，一呆。

季舟在孟可儿身后，见她突然僵在前面，一面推门板一面奇怪道：“怎么了吗……”

探头一看，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