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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犯罪嫌疑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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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犯罪嫌疑人找到了

大理寺僚友们已经连熬了两夜,今儿又起个大早,大理寺卿崔佑特许大伙早早回家休息,只留了徐胜男、小黑、一个狱丞并一个录事,五人挑灯夜审陈府小厮阿九。

大理寺的审讯室,阴冷的吓人,这一间虽现下无人,却不知葬送了多少孤魂,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铁腥气,也不知来自早已干涸的血渍,还是锈迹斑斑的铸铁牢笼。

初入审讯室,徐胜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略定了定神,才打量起面前这个凶嫌来。

这个叫做阿九的少年,不过十五岁,黄黑皮色,略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一双眼睛怯生生的,长相没有特点,毫不起眼,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被羁押到大理寺来,他既不害怕,也不委屈,只略略有些初见陌生人的紧张。

张狱丞横眉怒目,拿出惯用的套话,冲着阿九厉声喝到:“大胆凶徒,见了官老爷,还不行礼?我告儿你,你速速招了便能免皮肉之苦,咱们手里已经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说罢,抄起一根刑杖,在地上敲得“笃笃”乱响,回声震耳欲聋。

谁知那少年竟似被吓的厉害了,瑟缩着抖成一团,话都说不出来。

崔佑瞧了那少年一会儿,了然一笑,冲狱丞摆了摆手,道:“这孩子胆子小,长卿,你来问他。”

徐胜男一直在观察这个叫做阿九的少年,张狱丞吓唬他的时候,他惊恐的反应并不即时,而是略顿了一瞬;且一般人害怕,往往是一开始怕的厉害,而逐渐麻木,他则恰好相反。

阿九,在表演害怕。

徐胜男决定,索性跟他摊牌好了,她好整以暇的坐下来,望着阿九,感慨道:“这个姓贺的,合该千刀万剐,你刺死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他入赘在丘寡妇家,却忘恩负义,杀了他们孤儿寡母,还削肉剔骨,将二人封在柴房的土墙里,更可恨的是,污蔑丘寡妇与人私奔,不但杀她,还让她死后声誉尽毁。”

说到这,她顿了一顿,终于如愿看到,阿九脸上出现了真实的情绪:压抑的愤怒,嗜血和一种痛快的骄傲。

可惜,情绪不能作为罪证。

她继续道:“你知不知道,贺屠户为什么专挑孤儿寡母下手?说起来,若非你刺死了贺屠户,恐怕,还有一对姓薛的母子也要遭他毒手……”

话就在此顿住了,不说了,只等阿九好奇。

可阿九却并不好奇,这瘦弱少年的面孔又恢复了平静,懵懂的问:“贵人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听不懂。”

这时,门外响起马仵作的声音,说是有急事,崔佑招了招手让他进来,马仵作覆在崔佑耳边欲悄声禀报,崔佑偏了偏头,笑道:“但说无妨。”

马仵作愣了愣,方大声道:“回禀崔寺卿,小的解剖了贺屠户尸身,发现他伤口处部分血液呈黑色,并有颗粒状物,和他体内血液有异。”

徐胜男瞥见阿九脸上的神色一变,这下他真的在害怕了。

崔佑低头凝神,现场静了半晌,他才抬头笑道:“阿九,你使用的凶器我们找到了。”

阿九坐立难安,眼睛不听使唤的眨了起来。

“是血,确切的说是冰冻的血刃,上元节前,你利用自己在厨房采买之便,把猪血冻成了一根结实的血刃,上元节当晚,你便端着装有血刃的猪血盆前往贺屠户家中,假借请教他猪血冻住如何是好,趁其不备,将血刃刺进了他的胸膛,上元节当晚,天寒地冻,你为了防止来人看到血刃未曾解冻,这才将贺屠户的尸体拖到炉边,可惜,猪血解冻后,状态和新鲜血液完全不同,会转变为黑红,且有颗粒物产生。”

崔佑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道:“你一向很小心,却在刺死贺屠户之后将猪血盆留在了犯案现场,因为你事前检查过,这个猪血盆看似平平无奇,没有任何陈宅的标记,出现在贺屠户家中也很自然,可惜你错了,陈宅乃世家大户,哪怕是盛放猪血的盆子,也并非你以为的普通木盆,而是木质细密,耐腐耐久的紫檀,且形状大小都与市面卖的略有不同,而陈宅的库房内,还有几只,与凶案现场那只紫檀木盆配出一套。”

这番话说完,徐胜男原以为,阿九会更加害怕才是,谁知他竟回复了平静,道:“是,我是不慎把盆子落在贺屠户家,忘记取回罢了。”

张狱丞眼见着案情马上就有进展,这凶犯却又缩回去了,怒道:“崔寺卿,别听他胡扯了,咱们用刑吧!”

“且慢”

“等等”

崔佑和徐胜男异口同声道,崔佑眼中含笑,谦让道:“长卿先说吧!”徐胜男抿嘴摆手,摇了摇头,她只是反对用刑,不希望屈打成招罢了。

“阿九,你错就错在做事太细,想得太周全了,其实要制作血刃,拿冰凿切削即可,可你担心从陈宅走到贺屠户家,血刃会融化或断裂,是以几经实验,特地打了一个铁模子,试问哪个铁匠会忘记如此奇特的要求呢?”

崔佑祭出了大杀器,把徐胜男也惊呆了,难道崔寺卿暗地里做了这么多事?连模具和铁匠都找到了,这下阿九跑不掉了。

果然,阿九凄然一笑,道:“是,是我杀了贺屠户。”

徐胜男道:“看来,贺屠户身上,不只丘寡妇那两条命案,你娘也是他杀的是吗?”

阿九双眼空洞的盯着徐胜男,噗嗤一声笑了,道:“被他杀了?不只,我娘,被他吃了……”

众人互视一眼,只觉得彻骨寒意如成千上百条细蛇一般,爬上头脸来。

“那年关中饥荒,我娘心善,救了姓贺的狗贼,他哭说是寡母将他带大,打他骂他,待他极严,他便逃了家。我娘便留他在我家帮工,谁知后来情况越发怀了,家里连树皮草根都没了,姓贺的便遣我出去讨饭,我没讨到一粒米,想回家又不敢,谁知刚到门口就闻到烹肉的气味,心觉不对,从窗外窥看,就看到了那一幕……”阿九将头埋进膝盖,团成一团,含混着说:“后来,我一直跟着他,伺机报仇。”

“感谢老天爷,终于让我找到这个机会。”阿九说完,释然的笑了。

全场静默。

徐胜男心中暗忖:怪不得,贺屠户一直吃素。

可真正的杀人者,究竟是谁呢?

是阿九,还是贺屠户,亦或是饥荒,又或者是救灾不力层层盘剥的朝廷大员,甚至是高皇帝本尊。

回到根儿上,那个杀死贺屠户心底最后一丝纯善的人究竟是谁?他为何单挑寡母下手?他自己的母亲算不算是罪魁祸首呢?

站在薛娘子门外,看到一对母子那么平凡又有爱的瞬间,贺屠户在想什么呢?

会不会想到了自己的寡母,亦或想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一念成魔,亦或一念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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