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国师。辰王如果可以请圣上罢免了我。我还要谢谢您的成人之美呢。”他转头，牵着梅香的衣袖，“走了。”

“哦，好。”

两人肩并肩地走着。

萧珩皱紧眉头，眼睛幽深。

已经醒来的陈柔心内一惊。

她刚只有猜测，如今却已经确认。梅香这个人不能留。

“你怎么来了？”路上，她问他。

方泽一愣。

飞鸽传信，连带她未完成的信一同传了过来，信中说她有难。

在接到信的那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慌乱，十分担心自己回来的太晚，会再也见不到她。

他看着梅香。

如果刚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如今，见到她，他终究明白。

这一辈子，栽倒在她这里了。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栽倒她这里的。要不然，不会在重逢后，第一面便认出是她，只是他不知。

“自然是为你。”

“为我？”

“嗯。”

他的话语很简短。梅香因这一句话，一路上心乱跳地不行，可想到他国师的身份，她生生灭了多情的想法。

或许，他只是怜惜她。

眉眼镇定了许多。

“方泽，我学会煮茶了。”

方泽惊讶。

“那么快？”

梅香不知道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她跟许多人学了许久，自己也看了好几本书，甚至煮废了八九把茶壶，这才让她煮的茶能入口。不过，好在圆了初见时她邀他喝茶的答谢。

“嗯。你不嫌弃我学的慢就好。”

方泽揉了揉她的头。

“无碍。我等得起。”

梅香愣，她看向旁处。

“方泽。”

“嗯。”

不要说有歧义的话，她担心自己一脚踏进去，又要许久才能从中醒来。

珩哥哥原先对她的关怀也是无微不至，可现在，她怕极了这种无微不至，也怕极了模棱两可的话。

她真的还能再相信旁人吗？

她信小显，小显为了留在王府，离她越来越远，她信珩哥哥，珩哥哥却食言娶了旁人。她该信他吗？

给一次他伤害她机会？

还是保持这样的好。

梅香想了想，笑。

她想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位高权重，本就不应与她有交集。那些集市上的流言风语，他可以不在乎，可她不能让自己成为抹黑明月的存在。

明月就应该是明月，皎洁光芒，不染凡尘。

她入了这红尘，他已出了这红尘。她不能因为自己把他拉入这看不清滚滚红尘中。

珍惜现在与他相处的日子吧。

“等会儿还走吗？”

“不走了。我已经交代了旁人处理，那里现在不需我，也能按原计划行事。”

他行事神秘，她不便多问。

“那回去，我给你煮茶吧。”

“好。”

“希望你不吝赐教。我手艺不好，你直说便可。我能接受事实的。”

方泽挑眉。

“你不是手艺长进了吗？”

“能入了我的口，可恐不能入你的口。”

方泽笑：“那一定也能入我的口。”

梅香听到，灿然一笑。

她喜欢他对着自己笑，她也喜欢他这样对她说话，让她觉得这世上还有一人懂她，疼她，怜她，惜她，让她知这趟京都没有白来。

“谢谢你，方泽。”她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