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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协助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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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办公楼出来, 江卫城推了自行车和子言并排往外走着,也询问起了她的近况:“听说,你结婚了,爱人是个军人?”

“是呀。”子言浅笑嫣嫣, 提起结婚, 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江大哥,你呢, 结婚了吗?”

江卫城耸了耸肩,“我啊,还没。你爱人对你很好吧,看你高兴的样子。”

“嗯。他对我很好,家人对我也很好。”

江卫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我们好久不见,难得重逢, 我请你吃饭?”

子言以前是小孩,和江卫城在一块地当他是哥哥,是大家长,但现在她结婚了,而且,恢复了记忆,也不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了,孤男寡女去吃饭, 不合适,便说:“江大哥,改天吧,等我爱人休假, 我请你吃饭。在知青点的时候,你没少照顾我帮助我。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的。”

江卫城说:“呵,这话可就见外了。好吧,我也想见见你爱人是什么样子的,天不早了,快回去吧。”

“好,江大哥,再见。”子言像江卫城挥了挥手便往通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出了大门正要去坐车呢,却被人拦住,她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赵春红和大哥乔立兵!

子言虽然说和乔家人断绝了关系,但血缘关系是她逃不脱的,她不去找他们,他们就凭着这点血缘关系也要来找她的。

依照她对乔家人的了解,赵春红和乔立兵来肯定是为了给乔玉香出头的,懒得搭理绕开他们就走。

“你跟我们回家一趟。”赵春红拿出了做母亲的威严,命令道。

“我和你们没关系,你家也不是我家,干嘛去你家?”子言加快脚步,乔立兵却拽住了子言的胳膊,不由分说就要拽她走:“走,跟我们回家去。有事跟你说!”

子言下意识地挣扎,可乔立兵孔武有力,她根本就挣不脱:“乔立兵,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们想干嘛!”

子言知道,被带回家,肯定也免不了一顿打骂,挣不脱,又打不过,她情急之下在乔立兵手上咬了一口。

“嘶……”乔立兵吃痛,下意识撒手,子言也转身就走,可又被乔立兵抓住,“你说你跑啥,我是你大哥,还能害你?你跟我们回家去,有啥话,好好说说!”

子言才不回去呢,她跟他们那一家人都没关系了,回去后肯定是要逼着她跟乔玉香赔礼道歉的,她拼命地挣扎着,也大喊:“救命,有人抢东西啦!”

可子言这么一喊,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

“你们在干啥?”

“干啥拽着人家姑娘,松手!”

正义的人士还是挺多的,大家纷纷地帮子言拦住,不让他们离开。

赵春红忙说:“我是她的妈妈,我管教自己女儿而已,你们就别管了!”

子言急的大喊:“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是坏人,麻烦大家伙帮我报案叫公安来!”

有位大姐十分正义,上前来拽住子言胳膊,“她说不认识你们,你先松开她再说!”

一个男同志帮忙掰开了乔立兵的手,可是掰不开:“同志,有什么话好好说,就算你们是管教女儿,也不能用这中方式!”

“就是,当妈的也不能这样对自己女儿吧?”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人群中冲进了两抹藏蓝色的身影,子言一看是云磊和那个漂亮的女公安,心中大喜,忙说:“他们强行要把我拖走!”

云磊和陈飒因为案子正在走访,看到一群人不知道干啥,过来一看是自己大嫂,正被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拽着,忙上前去,扣住了男人的手腕一捏,逼得他松手,而后将子言扶了起来:“嫂子,你没事吧?”

子言的手腕疼的厉害,小脸惨白的没了血色,额头上也直冒冷汗,痛苦的道:“我……我手腕好像脱臼了。”

陈飒对乔立兵和赵春红说:“你们两个当街抢人,还蓄意伤人,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

赵春红有点害怕了,忙说:“不是的,我是子言的妈妈,他是子言的大哥,就是想让她回家看看,拉拽了她几下,谁知道她这么不结实,竟然还脱臼了,装的吧?”

围观的人群愕然,这叫什么妈呀?这是当妈的说的话吗?女儿脱臼了不应该关心的吗?竟然还说是装的?

“这后妈吧?”

“是啊,怎么这样对自己女儿?”

“就是,刚才看那架势,还以为强盗呢,生拉硬拽的。”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的,赵春红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乔立兵更是大气不敢出。

云磊不管他们是谁,这么欺负他的嫂子,绝对是不允许的,很想上去把那男人揍一顿,但他是公安,不能冲动。

便公事公办地抓了乔立兵胳膊,向后一别:“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都不是伤害他人的理由,走,跟我们去做笔录!”

乔立兵和赵春红只能跟着去了公安局。

陈飒负责给他们做笔录,云磊则带着子言去找队长:“队长,我嫂子手腕脱臼了,您给瞧瞧。”

刑侦队队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长相粗犷刚毅,叫郑国平,他走到子言身边,抓住了她胳膊:“怎么搞得?我看看。”

子言还没反应过来呢,只觉得手腕子一疼,不由痛呼了一声:“啊……”

郑国平笑了笑:“没事了。接上了。”

子言活动了一下手腕,确实不疼了,“队长,您真厉害,真不疼了。”

云磊看子言没事,这才放心,不然怎么和大哥交代,笑着说:“那是,我们刑警队谁有个什么跌打损伤的,找队长就行,都不用去医院的。”

这个时候,陈飒拿着笔录进来递给了云磊:“做完笔录了,说是小乔同志回婚后因为误会一直没有回家,想让她回家去看看,但是小乔同志不肯回去,他们这才拉扯起来。小乔同志,你也做个笔录吧。”

“好。”子言就跟着陈飒去做笔录了,不管是按照这个年代的法律还是按照2021年的法律,赵春红和乔立兵这中行为最多也就是调解一下,警告一下,罚罚款什么的。

做完笔录后,赵春红和乔立兵也接受了处罚,骂骂咧咧地走了,这倒好,还被抓进来罚了五块钱!

子言活动一下手腕,正想走的时候,云磊喊她:“嫂子,我们队长请你过去,聊一下颅骨复原的事。”

“哦……好啊。”子言心中有些许激动,或许,她的建议要被采纳了,便跟着云磊再次来到了队长的办公室里。

郑队长指了指凳子,对子言说“小乔同志,坐。云磊,给你嫂子倒杯水。”

“是!”云磊找了一个搪瓷杯,给子言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嫂子,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子言笑了笑:“谢谢。”

郑队长坐在了子言的对面,思量了一下说:“你给云磊做的泥塑我看到了,栩栩如生啊。我也听云磊说起过,你喜欢看刑侦类的书籍。”

子言点了点头:“嗯。以前很喜欢看这类的书,觉得很有趣,但那个时候管的严格,后来那些书都被没收烧掉了。”

现在管的没有那么严格了,公检法系统也在逐步恢复着,但子言也好久没翻看那类型的书了。

郑队长赞许地点了点头:“能有这中兴趣爱好,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不过,你提出的颅骨复原,和泥塑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是的,泥塑是照着照片把人物塑造出来,相对来说是简单的,但做颅骨复原,不仅要掌握人体学,还要结合死者的年龄、性别、生活地域等因素来复原出死者的面部细节。”

谈到自己的专业知识,子言不敢全部都说,毕竟,她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只能说一部分,藏一部分。

郑队长其实并不太相信,子言单靠书本的知识能复原出死者容貌,而且,颅骨复原涉及面太广了,但是,现在案子毫无头绪,能有一点点线索或者希望,都不能错过。

既然子言提出了这个建议,而且泥塑确实做的不错,而且也掌握了一些相关的知识和技术,让她试试也无妨,便问:“那你觉得你以你现在的知识水平,能将头骨复原到几分像?”

子言不敢说大话,她现在在大家眼里就是个业余爱好者,说的太满,会让人觉得是在吹牛皮:“队长,我会尽我所能去还原死者的样子,让我试试看吧。我觉得没有十分像,也能有六七分像,多少能提供一些帮助的。”

郑队长觉得子言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便说:“我们可以试一试,不过,你要想好了,做头骨复原的时候,你要面对可是死者的头颅,你确定自己不会害怕?”

子言故意犹豫了一下,是啊,这是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个行业的人会有的正常反应,她若是表现的一点都不怕,会很奇怪。

“队长,我是年纪小,可我下过乡吃过苦,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可能会害怕,但能为破案提供一些帮助,我想我是能克服的。”

队长和子言聊过后,也下定了决心,先复原头骨试试看,这几天大家四下走访,也毫无结果,总的找一个突破口:“好。那你先回家,等我们通知。”

子言却说:“队长,我……我想先看一下死者的头颅。因为做复原的话,我需要大概判断出死者软组织的厚度。”

这个提议无疑是大胆的,毕竟那头颅高度腐烂,他们这些大男人看了都觉得不舒服,甚至还有人吐了,她一个女孩子,受得了吗?

“你确定吗?”郑队长怕子言被吓到,毕竟,她不是专业做这个的。

子言点头,很坚定地说:“这很重要,因为一但软组织脱离颅骨,想要判断厚度,就不太容易了。”

郑队长看子言那么坚定,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便说:“云磊,你带你嫂子过去吧。”

“走吧。我带你去。”云磊带着子言往停尸房走去,“嫂子,你真要看吗?你可要想好了,死者头部高度腐烂,我们几个大男人看了都几顿吃不下饭。”

“我必须迈出第一步才能进行后面的工作。”子言迈着坚定的步伐,跟着云磊来到了停尸房里。

这中地方,对前世的她来说是经常出入的地方,对这个世界的她来说是头一次。虽然恢复了记忆,但那毕竟只是个记忆。

她在这个时代的二十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连杀猪都不敢看的小女生,乍然来到这中地方,还是有点害怕的。

云磊打开了停尸柜,看了一眼身后摁着的子言,她的脸已经白了,眼中也都是害怕之色,“这里就是死者的头颅了,我要拿出来了?”

子言点了点头,咽了咽嗓子,鼓足勇气说:“你拿吧,我准备好了。”

云磊戴上了手套,将死者头颅拿出来,放在了桌上,打开了袋子后望向了子言,“这就是死者头颅了。”

子言看着高度腐烂的头,胃里一阵不适,转过身去干呕起来,这个年代的自己,没经过这场面的千锤百炼,还是有点扛不住,但这表现正是该有的。

云磊忙问:“嫂子,你没事吧?要不,改天再来,或者看照片吧?”

子言努力克制住了想吐的感觉,摆了摆手站直了身体,慢慢地转过身去,视线重新落在了那颗头颅上。

单是这样看,不仅看不出长什么样子,连男女都分不清,想要破案,真是难上加难。

子言仔细观察着头颅,根据上一世的知识,结实头颅被发现的地点和现在的气温,以及腐烂的程度,大概能判断出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有二十多天了。

“走吧。”子言忍着想吐的冲动,急急忙忙出去了,刚到门口就忍不住了,跑去大树底下,吐了。

陈飒在门口等着呢,手里拿着个军用吕壶,走到她身边:“是不是挺吓人的,喝点水,漱漱口吧?”

子言吐了一会儿总算好受了,拿起水壶漱了漱口,又喝了些水,总算没事了,“谢谢啊,第一次看到,还是挺吓人的。”

云磊走过去,心里有点发虚,这要是把嫂子吓出个好歹,大哥得揍他:“嫂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吐出来就好多了。”子言摆了摆手,把水壶口洗了洗,里面的水也倒了,才把水壶还给了陈飒,“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我送你。”云磊想把子言送去公交车那里,她却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过去,你们忙你们的。”

子言回到家里的时候,贺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给她留在锅里了,“子言,回来了啊,刚才云磊打电话回来,说你去他单位帮什么忙了?”

子言有点反胃,没胃口吃饭,就先和婆婆聊了起来:“嗯。就之前那个命案,死者面部腐烂,无法识别身份,我正好会泥塑,就想着能不能用颅骨复原死者的容貌,好帮助破案。”

“你还懂这个啊?你不害怕吗?”贺妈妈是医生,对这个东西倒也不害怕,可子言是个娇弱的小姑娘,没经历过这个。

子言一脸菜色:“说实话是有些害怕的,今天看得死者的头,我就吐了。不过,为了能给破案提供一些帮助,我会努力克服的。”

贺妈妈笑了笑,“真没想到,你还会做泥塑。既然决定参与进去了,就别害怕。死人没什么可怕的,他们在等着活着的人帮他们沉冤昭雪呢。”

“嗯。妈,我会努力克服的。”子言和婆婆聊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就回屋子去休息了。

她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长到腰部的头发,起了剪掉长发的念头。

本来上班就忙,加上要帮公安破案,就更忙了,头发太长不好打理,不如剪掉。

子言这么想着,也去找了剪刀,自己把头发剪了,这个年代也不兴烫发什么的,就剪刀了肩膀的位置,还可以绑住,干活的时候也不会碍事。

*

乔玉香下班后,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和她一块回来的还有哥嫂和父亲。

赵春红和乔立兵也刚回来,她家离一厂挺远的,坐了好久的车才到家。

许佳慧见婆婆面色不佳,试探着问:“妈,你去找子言了吗?还没做晚饭啊?”

“我也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做饭。”赵春红气呼呼的,她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了子言这么个不孝女。

陈秀梅也好奇地问:“怎么了,子言给您气受了?我就说别去的嘛,她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是病猫,现在是母老虎。”

赵春红一脸生气地说:“你说说,她还配为人女吗?我们不过是想请她回家来,她倒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弄去公安局,又是做笔录,又是被训话,还被罚了款。”

“咋还弄去公安局了?”一向少言的乔父忍不住问:“春红,你可别搞出什么案底了,到时候连累一家人。”

“我……我还真没想到这个一点。”赵春红经丈夫一提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乔子言已经六亲不认了,她这个当妈的说话也不算数了。

玉香却哭了起来:“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就因为她写的检举信,现在技术学习被停了,小组长当不成了,还被调去了食堂当了个打饭的,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啥?你被调岗了?”赵春红不由一惊,也急了,“老乔,你就没去找找领导求求情吗?咱玉香咋能去食堂上班啊,那有啥前途啊!”

乔父没好气地说:“这是组织研究决定的,我去了也白搭。你俩就消停点吧。”

陈秀梅则安慰说:“玉香,你不是和一厂副厂长的儿子搞对象呢吗?我看他条件挺好的,你跟他结婚了,就是副厂长的儿媳妇了,到时候,还不是想去哪个岗位去哪个岗位吗?”

玉香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跟周浩军结婚呢,现在看来嫁给周浩军是最好的选择了。

本来,她还挺得意的,乔子言被自己弄去食堂打饭,可结果呢,一封检举信,就让她从一线女工被弄去食堂,太憋屈了。

赵春红也说:“玉香你咋想的啊?要不改天你让他来家里坐坐,我们帮你看看,他人咋样?虽说条件不错,但也要看看人品的。”

玉香想了想,周浩军虽然不是特别理想,但对她很好,而且能给她想要的优越感。等她和周浩军结婚了,肯定能到个好岗位,到时候,她依旧高乔子言一等。

*

子言并没有立刻投入到工作中,这期案件备受重视,加上又是这样的悬案,所以,是由市局和云磊所在的南城区分局一起侦办的。

分局没有法医,还得请市局的法医过来,将死者头颅腐烂的组织清除掉,才能将颅骨交给子言做颅骨复原。

这一等就到了周六。一大早,子言就接到了贺云州的电话,说他晚上会回来,所以子言满心欢喜地盼着他回家。

贺云州回来的晚,子言下班后就先和长辈一块吃了晚饭,闲聊了一会儿,也回房间去了。

因为要做头骨复原,所以,子言让贺妈妈帮忙找来了解剖学方便的书籍,每天下班都温习一下。

快八点的时候,贺云州回来了,他穿着一身军装,高大挺拔,剑眉飞扬,眸若星辰,俊朗的让人看着就心动。

子言看她回来内心欢喜,放下手里的书便向他跑了过去:“贺云州,你回来啦!”

贺云州笑着摘下帽子,一把抱住了扑进他怀里的小丫头,可视线却落在了她剪短到肩膀的头发上。

原本满是温情的眸子,变得凌厉起来,剑眉也紧紧地皱成一团:“乔子言,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子言看他表情不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发,“长头发不好打理,我就剪短了呀,有什么不对吗?”

“剪什么头发,长头发不是挺好的吗?”贺云州扒拉了两下她的头发,有些痛心地说:“剪头发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批准了吗?”

子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小嘴也噘了起来,有点生气地说:“怎么了嘛,我剪个头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还要你的批准?”

贺云州喜欢子言,也喜欢她长发的样子,甚至是有些迷恋的,谁知道她一声不吭就把他的心头好剪掉了,都没和他说一下,而且是这个态度,气的他脸都黑了,“以后做什么事的时候,先跟我说一声,行吗?”

子言也气的不行,就因为剪了个头发,他就这么凶,还说以后都会对她好呢,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回到桌旁坐下:“我要看书呢,你别打扰我。锅里给留饭了,你自己去吃吧。”

贺云州走过去,大手握住她胳膊,把人拽起来:“怎么了,还说不得你了?以后不准再剪头发,知道吗?”

子言郁闷死了,剪个头发莫名其妙挨一顿训,她连这点自由都没了吗?气的反驳:“你霸道,不讲理,你……你法西斯!”

“我法西斯?”贺云州咬紧了后牙槽,眸子也变得凶狠起来,一副要打人的模样,但最终他只是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子言气的跺脚,男人都一个样,没得到的时候,说的甜言蜜语,可好听了,这才结婚一个月而已,就原形毕露,竟然开始凶她了。

贺云州吃完饭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想到她短发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心塞,恨不得把头发给她接回去。

贺妈妈看贺云州九点多还不回房间,心想这是被媳妇撵出来了吗,下楼去,低声问:“都几点了,还不回屋休息?”

贺云州也没说两人赌气呢,只说:“没什么,子言看书呢,我在这儿待会儿,您去睡吧。”

“那你一会儿就回去,不准欺负子言,知道吗?”贺妈妈嘱咐完才又回去休息了。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贺云州等了半天也没见那小丫头下楼找他承认错误,他只得灰溜溜地自己回屋去了。

那丫头灯都没给他留,黑漆漆的一片,他适应了一下黑暗,走到床边,听到她有规律的呼吸声。

贺云州打开了台灯,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屋子,他看到子言侧着身子躺在那里,睡得不知道多香,完全把他忘记了,太气人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短短的头发,那感觉就好像是心爱的东西被毁坏了,有中心疼又无奈的感觉。

贺云州轻手轻脚地在屋子里找了找,终于在柜子里的铁盒子里找到了两根辫子,虽然依旧乌黑明亮,但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

他把辫子放回铁盒里,便轻手轻脚地去洗漱了,回来后,钻进了被窝里,轻轻将她搂进了怀里。

子言这几天都在熬夜看书,睡眠不足,所以这会儿睡得特别沉,但依稀感觉到自己被纳入一具火热的怀抱里,熟悉而又让人贪恋,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贺云州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丫头,软软的一团缩在他怀里,让他的心变得柔软起来,可身体也火热。

他用大手捏住了她小巧漂亮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乔乔,醒醒……”

子言困的睁不开眼,哼哼唧唧地抗议着他的打扰,那模样娇软又妩媚,让人心神不宁,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红唇,便撑起身体,关了灯。

早上,子言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自己,心里涌上了一阵委屈,有点被冷落的的感觉。好容易回来一次,还闹别扭,而且还是因为剪头发这点小事。

子言在心里碎碎念了一会儿打算起床,可以转头,却见墙上挂着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她剪下来的两根辫子。

两根辫子对折,用红绸扎到一块,板板正正地挂在墙上,慎重的好像挂着什么宝贝似得。

子言愣在了那里,贺云州是多么喜欢她的长发呀,才会如此表现,她回忆了一下上一世对男人的认知,似乎很多男人都有长发情结。

她试着去体会贺云州的心情,并且做出了假设。如果贺云州的八块腹肌变成了大团结,她应该也挺痛心的吧,这么一想,有点理解他的心情了。

那感觉,应该就是心爱的东西被人摧毁了,痛心却又无可奈何,毕竟,那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东西,自己无法控制。

子言上一世三十多了还没结婚,也没搞过对象,这一世稀里糊涂嫁人,还真有点没进入到妻子的角色里,并没有去考虑另一半的心情。

她决定去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便麻利地起床了,可客厅里只有贺爸爸和贺妈妈在:“妈,贺云州呢?”

贺妈妈擦桌子呢,停下手里的动作说:“云州啊,单位一大早打来电话,说有急事,他急急忙忙就走了。”

子言心中无比失落,昨天他回来两人都没说上一句话,光顾着闹别扭了,他回来一下,就又归队了,早知道,就迁就他一下,不和他生气了。

吃过早饭,子言失落地回到了屋子里,看着墙上挂着的长发,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捏的小泥人还没送给他呢。

转身拉开了床边桌子的抽屉,却见放在里面的小泥人不见了,代替的是一张信笺,她拿起来一看,是贺云州留给她的,上面写着:媳妇,我有急事先走了,小泥人我拿走了。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回头给你赔不是。

子言忍不住笑了,可笑着笑着有点心酸,嫁给军人,注定聚少离多,以后,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绝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闹别扭上。

楼下传来了贺妈妈的喊声:“子言,子言,云磊打电话找你!”

“噢,来了!”子言忙把留言条放回抽屉里,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楼下,接过了贺妈妈手里的电话,“喂?是吗,好,我这就过去。嗯,我知道了。”

子言挂了电话,还没开口呢,贺妈妈问:“是不是队里请你帮忙?”

“是啊。妈,我这几天晚上可能不能回家了,从单位下班后,要去局里帮忙,晚上就住那儿了。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子言一边说着也一边上楼,贺妈妈忍不住望向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贺爸爸:“这子言白天上班,下班后又要去帮忙,身体吃得消吗?”

贺爸爸也有些担心地往楼上看了看,“一会儿给云磊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和单位协商一下,让子言下午早点下一会儿班。她这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厂里应该给予支持。

你先给小刘打个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送子言去局里。”

“好。”贺妈妈想想也是,云磊那边肯定会给合理安排的,毕竟,协助破案,也是为人民服务的。

子言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洗漱用品什么的,急急忙忙下楼,贺爸爸则说:“子言,让警卫员送你过去。工作重要,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了,爸爸,妈妈,那我走了。”子言被小刘送去了南城区公安分局,到了那儿的时候,云磊在门口等着她了,进了办公楼后,子言看到了郑队长。

“小乔同志,辛苦你跑一趟了。”郑队长客气地和子言大了招呼,还握了握手,那一握是委以重任。

子言忙说:“队长,您客气了。能帮上大家一点帮,是我的荣幸。”

郑队长说:“我们专门腾出了一个房间,供你做颅骨复原,就让云磊做你的帮手吧,有什么事或者需要什么,你吩咐他去做。”

破案就是要抢时间,子言便说:“好,队长,那我现在就开始吧。”

“嗯,云磊,你暂时不用下去走访了,先协助小乔同志做好颅骨复原。现在就带小乔过去吧。”

“是!”云磊打了个立正,而后便领着子言去了二楼最边上的一个房间里。

屋子很简陋,只有两张桌子,一张上面放着一些资料,桌旁地上堆放着需要做颅骨复原的东西,另外一张桌上放着的就是死者的颅骨,用白布盖着。

“嫂子,这些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要准备的东西。”云磊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而后又指向了桌子的一叠资料:“这是法医出的报告,还有一些资料什么的。这就是死者的颅骨了,已经做过解剖和清理。”

云磊怕子言看到头骨害怕,没有立刻掀开白布,子言将手里的包放在门口,走到了桌旁,一点点掀开白布,死者的头骨就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嫂子,你怕不怕?”云磊忍不住问。

“这几天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而且,咱们也传授了我一些克服恐惧的经验。死人没什么可怕的,他还要等着我们帮他沉冤昭雪呢。”子言打量着头骨,头骨不大,乳突较小,下颚骨收敛,牙齿很小,依据她的经验判断,死者是女性。

她又仔细看了一下死者颅骨骨缝愈合度和牙齿的损耗,判断死者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岁左右。

颅骨左侧有钝器伤,也是致命的一击,面部也有不同的挫伤,这样的作案手法,凶手可能是因为仇恨而不断敲打死者的面部泄愤,也有可能是故意毁坏死者的面部,掩盖死者身份。

这些都是子言从头骨读出来的信息,但这是法医的工作,她座位一个业余爱好者不能多说。

“这是法医出的报告。还有死者的头发样品。”云磊拿起了死者的头检报告和头发样品递给了子言,“你看看,对颅骨复原有没有什么帮助。”

子言接过来看了看,法医出的结果和她判断的是一样的,死者女性,大概二十三岁左右,死于头部的钝器伤,不排除仇杀的可能。

死者的是短发,而且有些自然卷,这样本给后期为死者塑造发型提供了很好的帮助。

子言之前就让云磊把需要的东西备全了,所以,观察完颅骨后,便开始了工作。

她先根据颅骨的软组织数据在颅骨上插上标签,标识软组织的厚度,差不多标识到一半的时候,对云磊说:“云磊,队里有相机吗?我需要给颅骨拍照。”

云磊有些犯难的道:“队里就一台相机,被外出的同事拿着了。嫂子,你要不,先做点别的工作,我去别处借一借,看能不能借到。”

也只能如此了,子言便点了一下头:“好,那你去借一下看看,可以去照相馆试试看嫩不能租用一下。”

“好。我这就去。”队里的自行车被骑走了,他只能坐公交车去附近的照相馆,自己掏腰包,先组了一台相机回来。

此时的子言已经给颅骨的面部做完了标识,相机借来后,便对颅骨的不同角度拍照,老式的相机都是用胶卷的,需要冲洗出来,“云磊,你会洗照片吗?”

“会。”云磊接过相机急忙去冲洗照片,这一忙也到了中午,外出走访的同事们也都回来了。

大家都挺好奇子言如何做颅骨复原,便来到门口看,怕打扰也没进去,就见颅骨上插满了标签,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步骤。

大家也挺怀疑的,这颅骨能复原出死者的容貌吗?复原出来,能有几分像?感觉有些不太靠谱,尤其子言还是个业余爱好者。

张局走了过来,见大家都堵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便问:“都不去吃饭,堵在这儿做什么?”

“局长,我们来学习一下。”

“是啊,这颅骨复原,听着就很复杂。”

张局长往里面看了看,那位小乔同志正在纸上画着什么,专注而又投入,将围观的人都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便说:“好了,都去吃饭,下午还有活呢。”

大家就散去了,张局招了招手把云磊喊了出来:“云磊,你们也忙活一上午了吧,让你嫂子休息一下,去食堂吃饭。她可是给咱们帮忙的,要是累出个好歹,怎么跟你大哥交代。”

“是,张局。”云磊返回到复原室内,见他家嫂子正在给颅骨画画像画的浑然忘我。

说实话,云磊一开始对于子言复原颅骨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毕竟这是一门复杂深奥的技术,而自己嫂子不过是个业余爱好者。

可是,当看到她投入到工作中的时候,那熟练专注的样子,他也被带入进去,觉得这颅骨复原,是不成问题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断了她:“嫂子,先去吃饭吧,下午再接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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