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划过深夜,圆月如玉,清淡冷冽的月光与漆黑夜色完美契合。
星子寥落,笼罩着谢家老宅。今年的最后一天,整座房子灯火通明。
谢殃进屋时,一屋子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他带着一身戾气,夹杂些许外头的风寒。眉眼冷厉,剥落平时的温和清淡。
最原本的他露了出来。
最先看到他的是谢琰,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带着虚假的客套:“阿燃回来了。快坐。”
圆桌上围坐着谢家的长辈小辈,见到他的一瞬,都愣了一下。
他们听到过太多太多谢燃的血腥暴戾,有的人甚至还亲眼目睹过。
看着他是怎么心狠手辣的解决掉一个人。
所有人都说,谢燃是个疯子。
此刻的谢殃失了礼仪,理智褪掉,看着众人。冷声:“谁做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群人一头雾水,却仍有人心知肚明。
谢琰起身,和他对视。
一身高定黑色西装,领口扣得一丝不苟。眼镜镜片映照着客厅里的灯光,将他一双眸子照得晦暗不明。
“阿燃说什么呢?快坐下吃饭。”说这话的是谢殃的生母,常绒。
谢燃和谢琰皆是她所生。
性子温吞,平日里不争不抢,在谢家也不管事。谢重延在外头玩得再花再乱,她也永远是一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
换做平日,谢殃还会给她几分薄面,偏偏此刻的他温和全失,理也未理。
客厅里灯光寥寥,灼了他眼底神色。他穿着黑色的特警常服,腰间别着枪。
眉眼愈发冰冷,一双琉璃眸,是沉溺的破碎感。
声音割断了夜晚的静谧:“我再问一次,今天的事是谁指使的?”
他看着谢琰,右手指尖磨砂着枪柄。眸色又深又冷。
谢重延已经接近了发怒的边缘,但此时的他,也忌惮谢殃手里的枪。
毕竟这个人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得出来。
弑父杀兄。
谢殃也没什么不管的。
“只是送给弟媳的一个见面礼。”谢琰终于没再装傻,唇角勾着一抹笑意,淡淡,“阿燃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刻,明明客厅里坐满了人,却格外安静。外头是一串串火光,点亮四方的天际。
新年的钟声恰好响起。
谢殃拔出了枪,抵在谢琰的额头上。他所有劣根暴露出来,眸色浸了血。
也许这一刹那,他是失了心的恶人,世人皆怕:“我警告过你,别动她。”
圆桌上瞬间大乱,有几个小辈的哭声,老一辈的人出来劝阻。
谢琰似乎早到料到他的举动,面色如常,是浅淡的笑,甚至进一步的激怒他:“阿燃,别气。”
他这个弟弟啊,肆意妄为了一辈子,却将他致命的弱点暴露出来。
不管是现在的谢殃,还是从前的谢殃。宋窈永远是他的心头宝。
摸不得碰不得,哪怕旁人不小心提了一嘴,人见人怕的谢家二爷也会猩红了眼。
谢殃没说话,扣动扳机,一身阴翳,阴狠得厉害:“这些话,留着在下面说吧。”
他是想一枪崩了他的。
“谢燃,你想想宋窈啊,你的宋窈。她要是知道你是这个样子,还会像以前那样,忘记你吧。”谢琰在步步紧逼着他。
每一句话,都似一把利刃,刻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