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晓鲸在手机里说出的如此绝情的话，方枘慌了。

“嫂子不是来真的吧？”

“你说呢？”杜阳笙面色苍白，显得非常绝望和无奈。

在手机通话中，高晓鲸怪他在高氏被踢出局后，他还为方枘撑着局面，而不是一走了之。并且，在主席台上的那个明显是方枘内奸的丫头诋毁高氏时，他没有出面为高氏澄清。

杜阳笙辩解说，自己当时做为投标方，是属于方枘阵营。如果那样做的话，显然不合常理。而且，如果因此让方枘及高氏两家都被取消资格的话，那岂不便宜了乔鸿石他们。

听到杜阳笙貌似有理有据的辩解，高晓鲸先是夸了他深明大义，大义灭亲，之后就说出了一刀两断的话。

“不行，都不能让你和嫂子重逢几天后又要分开。”方枘说，“我立即赶往北江市，向嫂子解释。”

杜阳笙苦笑下说：“是啊。没有高氏集团，要把这项目做成千亿的规模，光靠我那点资产差得太远。而且，最恶劣的结果是，她若逼我撤资，那就麻烦大了。”

“对，于公于私，我们也要想办法渡过这次公关危机。杜哥，带上阎维浩、陈钰莹，还有卡嘉，我们立即动身吧。”

……

从莱平市机场登机，再到北江市机场落地，带驱车赶往千画村附近的8号别墅，方枘等人，只用了三个半小时。

陈钰营与阎维浩提着大包小包的八里屯土特产，与方枘等人来到起居室。

“嫂子呢？”方枘问。

杜阳笙双指盖在嘴唇上，轻声嘘了下，上了三楼卧室间。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还有杜阳笙的轻唤声：“晓鲸，开门啊，我把方枘带来了，任你处置。”

没有响应。

迟了会儿，杜阳笙又轻喊着：“方枘说了，只要你能消气，把他凌迟处死都行……”

“你真这样说的？”陈钰莹酸着脸对方枘说。

“这又怎么着，头要断血可流，项目不能丢。”

“卡嘉姐，这不是折损咱血红阵线的逼格嘛？”陈钰莹转向卡嘉说。

摇了摇头，卡嘉说：“能屈能伸是对的，可况高总不是敌人，只是一个太过强势的伙伴。”

方枘看了下卡嘉，笑了笑。心想卡嘉很少这样明确地站在他一边，也极少当着人赞扬他。

“有了——！”阎维浩提醒大家。

一阵吱呀的开门声从三楼传来。接着是嗵嗵地两声，还有杜阳笙那种笑声和忍痛声混杂的声音。

陈钰莹把阎维浩的身子掰过来正对自己，做了下演示。

她先是照他背上来了一拳，又膝顶了他屁股一些。

阎维浩配合着哼哼了两声，陈钰莹说：“上面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子。”

把卡嘉乐得伏在了陈钰莹的肩头，说：“妹子，你模仿得太像了。”

她又说：“高姐也太霸辣了，杜阳笙也是个好男人，能容忍接纳她。”

陈钰莹悄悄地对卡嘉说：“姐，听说，你在南风画室的时候，把枘哥也霸辣得不轻呢。”

卡嘉咯咯地笑了，说：“不一样。人家杜阳笙是心悦诚服，你枘哥那是消极攻击，到最后，我也没掰过他的任性执拗。”

阎维浩不以为然地说：“做女人，还是温柔点好。”

正说着，杜阳笙头上冒着汗下了楼，向大家摊了下手，说：“她，她死活不见你们，说你们是组团来害她，还说要报警，告你们还有我私闯民宅。”

大家一下没了辙，悄悄商议着对策。

这时，高慕旭从门外闯了进来。

方枘上前一步，迎上去，还未等开口，高慕旭摆了摆手，说：“方枘，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无就要上楼。

杜阳笙拉住他，把他强摁到沙发上，苦心婆心地劝解了一阵后，高慕旭脸上的霜雪才融化了一些，说：“那我上去劝劝，但不能保证什么，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

大家焦急地在下面等待，约莫二十分钟过去后，还不见高慕旭下来，卡嘉腾地站起身，对大家招了招手，说：“算了，手里有项目还怕拉不到赞助嘛？不用支着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了，我们走吧！”

阎维浩和陈钰莹巴不得这声喝令，立即跟着卡嘉快步前行。方枘踟蹰了下，杜阳笙呆立着，前后为难。

一楼的门禁似乎被反锁了，阎维浩左右打不开，正犯难时，旁边墙面上挂着的电话响了，阎维浩接了后，一听是高晓鲸的声音。

“你以为这是超市啊，来我家折腾一番，说走就走？”

“那怎么办啊，高姐。”阎维浩试探着问。

“黑材料是不是你弄的？”高晓鲸在电话里问。

“是我……不过，不是我这边先黑的吧？”

“还有，是谁刚说我小肚鸡肠了？”

阎维浩捂了话筒，小声给卡嘉汇报了下。

卡嘉笑吟吟地抢过电话，说：“高姐，我是卡嘉，要兴师问罪只管找我就行啊。”

高晓鲸在电话里哈哈笑了一通，说：“我那能和你们一般见识。兴师问罪就算了。关于天谷项目，如果要继续合作的话，我提个要求，高氏和杜阳笙加起来股份占比不能少于40%。你们核计一下。”

卡嘉把电话递给方枘，他立即说：“不用核计，这也是我们的底牌。高总你也要体谅八里屯村民的愿望，他们不想失去自主权。”

“那好。”高晓鲸说，“你们上来吧，我们签署个协议。”

……

双方重归于好，杜阳笙的婚姻危机也迎刃而解。一家三口送客出门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方枘等人来到北江机场准备返程时，卡嘉却对阎维浩和陈钰莹说：“你们先回去，我和你枘哥有点事要办。”

阎维浩虽感突然，但没有追问。陈钰莹却对卡嘉挤了挤眼，说：“是私事吧？”

“妹子，别胡说。你俩个回去后，抓紧练功，再有十天，斗画大赛就要开始了。”

等两人离开后，方枘边离开机场出口，边狐疑地问：“卡嘉，我们去哪儿？”

卡嘉指了指远处的一片密林，说：“到那里，我们去换装。”

“换装？干嘛？”方枘边跟随着卡嘉飞跑着边问。

“去边城，有公务。”卡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