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发出声音的，竟然是沉默许久的覃远霏。她用手狠狠一拍木质的床头，双眸中迸发出幽幽的火苗。

“祝思缥，你是不是傻！连我都懂得的道理，你竟然…”说着，覃远霏竟气冲冲地下了床，惨败的面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祝思缥听了一怔，面色晦暗不明，一丝挫败渐渐浮上了双颊。她索性破罐破摔，坐在了床上。

“…好吧，要我说也不是不行。反正，都已经陷入了局中，不是么？”

穿着茜色衣衫的少女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她偏过了头，看向了墙角，似是很震惊。只是那只紧紧揪着袖子的手暴露了她的不敢与绝望。

本以为，进宫参选是一个改变自己和弟弟命运的大好机会…只是自己太过倒霉，又太过愚蠢，才陷入了此等艰难的境地。

“我并不知道香囊中装了什么。我只是受人之托，将香囊交给覃远霏罢了。”祝思缥叹了口气，在殷希清殷切的注视之下，接着说了下去。

“指使我的人…是陈昭仪。”

“什么？陈昭仪？”这个名字可是大大地出乎了殷希清的意料！

本来祝思缥身后的人不是穆妃，就已经令她十分惊诧了。而这一点，也使得她下意识将嫣妃打入了嫌疑人。

却没成想，指使祝思缥调换香囊的人，竟然是陈昭仪。她又图个什么？难道祝思缥是在骗人？

殷希清眼珠子转了转，故意作出惊讶的表情，问道：“不会吧？我原以为指使祝小姐的人，不是穆妃，就是嫣妃呢！”

祝思缥只是皱起了眉头，毫不心虚地看着殷希清。

她确实没撒谎。

倒是凌雪霜留意到了覃远霏的一丝不对劲。在提到“嫣妃”之时，覃远霏下意识地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目光有些飘忽。

大美人又回想了一下，覃远霏刚刚的“连我都懂得的道理”…他微微挑眉，轻咳一声，将殷希清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覃小姐跟嫣妃接触过。”

殷希清听了这话，在一瞬间便将各种细节串联起来了，又偏头探究性地看向了覃远霏。

覃远霏的身体连忙抖了一抖，但又为了帮助恩人查清真相，还是承认了。

“…也，也不算是接触过。”

殷希清从落水事件的中途一直看到了结束。四方人马离开御花园之时，有一个明显的时间差。

覃远霏在被救上岸后率先离去，其次便是李秀玲，再次便是暮怡然和谢烟，最后才是祝思缥。

并且，在祝思缥离开之后，殷希清也就再没有纪人的踪影了。

根据“秀女不能轻易外出活动”的基本原则，这个休息日是秀女能够近距离接触到后妃的机会。这个时间差非常关键。

首先去考虑覃远霏。

据张芭珀的消息，她在上午就撞见了回来的覃远霏。并且，覃远霏当天闭门不出了许久，消沉了很是一段时间。

那么，唯一能代表嫣妃身份接触她的人，只有在储秀阁之中的人。有两个人选在殷希清的心中过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试探地问道：“红袖？”

“你…你也太聪明了吧！”覃远霏忍不住单手捂嘴，声音中满含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