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季文暻陪着司涂看电影。
电话打过来时，季文暻看了眼司涂，想起身去接。
“别动了, 这么接吧。”司涂头枕着季文暻肩膀, 把人拉回沙发上。
主要是她不想动。
晚饭前被抵在墙上的运动，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吃了饭也补不回来。现在恨不得化成水瘫在季文暻怀里。
季文暻手伸到司涂身后，司涂哼唧一声, 不愿动地往前那么一点, 让季文暻顺着空隙钻过去, 环住了她。
“捏捏。”司涂搂着他, 软着语气说。
季文暻一边捏, 一边把已经挂掉的电话重播回去。
那边也不废话，一接起直接进入主题, “季总, 羽化少年团的演唱会已经完成布景，舞美和服装方面……”
季文暻漫不经心听着，目光却通过眼尾扫着看似在看电影, 实际已经稍稍竖起耳朵, 慢慢伸直脖子的人。
他一停下按摩, 司涂的小脖子就会缩回他肩膀上。
季文暻无声笑了笑, 继续按摩, 余光看着司涂又慢慢伸直的脖子。
“嘉宾请的谁？”季文暻问。
那边说了句什么，司涂没听清。
不过下一句她听清了！
“明天公司高层检验他们排练情况……”
公司高层？
那岂不是季文暻也会去？！
司涂双眼放光，一时激动忘了自己正在偷听，笑容满面转过脸——
鼻尖和鼻尖相蹭。
双眼聚焦都聚不上，太近了。对面的季文暻一片模糊。
司涂视线慢慢下移, 看着季文暻的鼻尖，把自己看成了斗鸡眼。
这……咋这么近了？她不是枕在季文暻肩膀来着？
司涂秒变乖，眨巴着眼，在季文暻的注视下老实枕了回去。
季文暻听那边汇报完工作，拿开手机挂了电话。
再低头看时，肩膀上的脑袋跟钉在上面似的，一动不动。
季文暻摸了摸司涂的头，抬眼继续看电影。
没两分钟，那颗头又不老实了。
蹭着蹭着又贴上了他的脸。
“这电影一般，”司涂总结完，语气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明天公司忙什么？我明天没什么事，要不陪你去公司吧。”
她一脸期待，季文暻玩着她的头发，说:“在家。”
“啥？！”司涂腾地坐直身子。
季文暻看着她。
司涂指了指季文暻手边的手机，“你明天不得检验他们排练成果么，怎么在家？”
公司高层检验并不代表季文暻就一定要去。
他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去把关旗下每个艺人的演唱会，但出道前的艺人能力审核，都需要过他的眼，点头同意最后才能出道。
想要得到季文暻的肯定，那真得是付出汗水经得起打击才行。这也是为什么繁星艺人出道后碰见季文暻依然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季文暻手撑着额角，看着她，“我觉得在家陪你挺好。”
司涂真诚摇头，“我希望你工作。”
说的一本正经的人，旷工旷的跟吃饭一样。
看他没反应，司涂只得实话实说，“那我想去，你带我去行不行。”
司涂跪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
季文暻面上不为所动，“公司内部检验，你怎么去？”
司涂理直气壮:“我总裁夫人还不行么？家属！”
季文暻笑了声。
“哎呀求求你了~”司涂搂着季文暻脖子，下巴搭在他颈窝，唇贴着耳朵轻声求着。
“求求你了呗，带我去吧，好么好么。”
声音够软。
季文暻转头，亲了她头顶一下，“我想听的求饶可不是在这种时候。”
话是这么说，但司涂第二天还是心满意足跟着来了繁星。
特别大的一个排练室里，整面的镜子，对面是一排桌子椅子。
各方面的专家老师、经理总监经纪人排排坐，中间是季文暻和司涂。
司涂第一次参加，对屋子里各种高级设备好奇，殊不知屋子里其他人对她也同样好奇。
门外传来少年们笑闹的声音。
队长笑看着身后的弟弟们在闹，一打开门，转回头看清主位坐的人后，顿时愣在门口。
表情瞬间收敛。
“哥，进去啊！杵门口干嘛？”身后小5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天真地从队长开门的胳膊上探头进去。
二脸严肃.jpg
一帮少年闹惯了，看前面俩人挡着路不动，还以为故意和他们闹着玩，又没法探头看里面什么情况，推着推着所有人一窝蜂踉跄着进了排练室。
后面少年们还哈哈笑呢，一转头看到主位上的人，笑声瞬间消失。
一刀切一样，整齐得很。
众脸懵逼.jpg
因为季总在，平时和他们经常玩的老师们也严肃不少。
只有季总身边的女人，笑着看着他们。
少年们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瞬间两脚并拢，挺胸抬头，标准的形体课站姿。
小幺撞了下小5，嘟囔句:“场面搞这么大？我心态崩了啊……”
小幺是队霸，被哥哥们宠惯了，一时没篓住，说话声音还挺大。
反正在寂静的排练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小幺一脸惊悚，因为害怕，后半句是劈着嗓子说出来的。
其他几个人装死，谁都不想发声。
小幺紧张地瞪直眼，满脑子出道前被季总不轻不重直击要害点评的恐惧。
都成心理阴影了。
气氛有些窒息，经纪人都真怕孩子们晚上回去会噩梦。
他想开口，可看了眼主位的男人，又看了看身旁揉脑袋的经纪总监，他没开口。
突然不知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年们不安地动了动。
司涂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被小幺视死如归，小小年纪就一脸灰败的表情给逗到了。
却不知此刻不清楚她身份的少年们心里正在为她担心。
死了死了，这种时候笑，多大的胆子啊！季总从小就教育他们，该玩的时候玩，该工作的时候要认真工作。
他们为这人默哀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尤其小幺，有替罪羊了。
可等这人笑完了，也没听季总说什么，似乎很正常的样子。
但对他们来说不正常啊！！
一屋子人除了司涂，都茫然地看向季文暻。
几个小孩害怕又怂的样子，司涂看在眼里心都要化了。
为表鼓励，让他们放松点，司涂冲他们暖暖一笑。
小幺被暖到了，刚要回笑，季文暻放下笔，“开始吧。”
季文暻抬起手，指了指已经弯着眼的小幺。
小幺还在感叹这姐姐真好看时，旁边人撞了撞他。
“干嘛？”小幺皱眉，脸不动地问了句。
“季总让你先来！”
小幺:“我@#&％……”
……
“高音上不去，破音，连声都是抖的，怎么回事？”
季文暻公事公办，没指责孩子，而是直接看向他们经纪人。
“这状态你让他们开演唱会？”
季文暻只是偏头一问，但几个小孩浑身一抖，惊慌失措地看向经纪人。
他们以为演唱会要挂，全都低头认错，眼神都不敢抬起来。
经纪人也不敢回应。
练是没少练，但现在呈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糟糕，说什么都无用。
但是……
经纪人快速扫了眼季总。
这人坐中间，是个谁但凡心理承受压力小的，都得崩吧。
更何况这帮孩子。
经纪人没说话。不敢说。
屋子里只有季文暻翻节目单的纸声。
然后衣角被揪了揪。
季文暻偏头看着揪她的人。
司涂凑过去小声嘀咕:“你怎么这么凶！”
同样的效果。
鸦雀无声的排练室里，嘀咕也能听得清楚。
孩子们没见过世面，风中柳枝一样晃荡站不住。
司涂还在说:“都是孩子，你笑一笑，他们不紧张就表现好啦。”
笑一笑？
孩子们惊恐的睁大眼。
大可不必.jpg
“这次演唱会……”衣角一直被揪着，季文暻话音一顿，撇头看了眼妈粉上身的司涂，季文暻转回头看着孩子们，“好好表现，排练不合格演唱会延期举办。”
他语速放慢，可说的话相当有震慑力。
孩子们都绷脸了，衣角被揪的更大力了。
季文暻叹了口气。
“我是说，”季文暻和孩子们大眼瞪小眼，半天吐出两个字，“加油。”
司涂满意了。
孩子们更害怕了。
季总！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啊！！！
鉴于小幺的单人表演不合格，为了让大家放松，经纪总监让他们先开始团表演。
不合格就延迟演唱会，这句话在前，他们也不敢失误了。注意力集中的同时，还要让自己避免和季总对上眼神，不然下一秒动作全部忘光光。
庆幸的是季总目光只是偶尔看向他们，更多时候，看向的……好像是他们身后。
身后是镜子啊。
这个想法让他们不约而同想到季总已经连他们背部动作也要严格要求了，瞬间恨不得用线把几个人连到一起，抬手臂高度都相同才行。
全员紧绷，倒是司涂看的很开心。
几个孩子各有各的风格，唱跳俱佳，就是表情管理偶尔在线偶尔有些无措。
不过不影响她欣赏孩子们的表演。
司涂一脸姨母笑，仿佛在看自家孩子学校的文艺演出。
几个孩子又唱又跳，累的呼哧带喘。
季文暻冲他们打了个手势，孩子们一愣，然后往两边散去，留下后面整墙的镜子。
司涂就这么猝不及防在镜子中和季文暻对视上。
而自己，嘴角快挂到太阳穴了……
看明白怎么回事的经纪总监又开始揉脑袋。
经纪人一脸兴奋，在经纪人群发了条:卧槽季总原来是醋精！
一句话炸出好多上班摸鱼的人。
【？？？】
【展开讲讲？】
【发生了什么？我看司涂来了，这位总裁夫人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还能让季总吃醋？】
经纪人刚要点开小群，结果公司大群有人发了个文件，他手快点错，又退出大群，点开小群打字:大事？大小姐目不转睛看少年团表演算大事么？
【啥？！！】
【就这？就这就醋了？！！】
【我怀疑你在逗我……】
经纪人点开大群，是条工作通知，他跟着别人回了条“收到”。
一退出看到小群的话，经纪人忍不住憋笑，点开回:真爱实锤了，咱们季总好男人！
【哈哈哈，就是孩子们现在有点惨吧哈哈哈】
【想看现在是什么场面，季总冷脸.jpg】
【讲真，我想象不到季总吃醋的样子啊！！！排练室监控能不能给安排一个？】
经纪人嘴角原本还挂着笑，直到身边人手机此起彼伏的提醒……
这倒好说，刚刚有人发了文件，一帮人回收到呢，响也正常。
只不过……
经纪人挂着笑，目光不小心瞥到屏幕顶的群名，整个人傻掉。
他竟然不小心把消息回在大群里了……
小群里的人也被他带跑偏，在大群里愉快地吃起了瓜，还一直刷屏聊天，带动了大群的人一起。
他想翻回自己那句话撤回都翻不到……
季文暻原本没想看，但架不住司涂看别人都在看，她也忍不住解了季文暻手机，点开群——
经纪人:社死教我做人。
那天的后续是怎么样司涂不知道，总之经纪人脸白的她有点担心。
原本觉得能去繁星看一次孩子们的排练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季文暻还带她去了现场。
每次都是嘴上不同意，但还是会满足她的愿望。
暻哥是个好男人！
还是上次的vip包厢，只不过这次只有他们俩。
司涂踮着脚搂着季文暻，亲了一下，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好。”
季文暻好笑，“带你看场演唱会就好了？”
“嗯，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司涂转身站在露台看着少年们唱歌。
舞台上的少年们青春四溢，非常可爱。
季文暻走到她身后，胳膊撑在栏杆上，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容易满足岂不是谁对你好一点你都高兴？”
“那可不行。”
司涂看着楼下表演，没太听清季文暻的话。她偏头问:“嗯？”
“我要对你更好一点，让你不知满足，让别人知难而退。”
季文暻说的认真，一字一顿好像承诺一般。
有些人光说不做，但司涂知道，季文暻会说到做到。
司涂笑着转过身，“季文暻，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