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献不知道J怎么会注意到自己多久没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让J不那么委屈，只好给J刷了点礼物。

这回J没有念他送的礼物，反倒是把别人的都念了，很像在赌气的小孩。

祁献无奈地笑着摇头，安安静静挂在直播间听J说话，就算J下播了他也没退出。

第二天祁献要回学校了，为了避免再出现昨天的事情，他一直用备用机挂在J直播间，一直到回到宿舍，他才发现J给自己发了很多消息。

J：你不理我了吗？

J：对不起我昨天不该赌气

J：哥哥，你理理我

祁献视线落在哥哥两个字上。

J还没下播，他在打游戏，一句话都不说，弹幕倒是挺热闹。

—J今天吃火药了吗？

—就是！不说话就算了，唯独一句还在骂人

—但是骂得好带感！

—你们来晚了吧，刚开播的时候他还喊祁献了呢

—渴死我了！！！！

祁献：？

祁献听着游戏声心中微动，本来想直接刷礼物，却又鬼使神差切去私信回复J：那你说谢谢哥哥。

不知道J打游戏的时候会不会看到。

祁献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游戏技术没学会，倒是学坏了。

也不管J有没有看到，祁献又给J刷了礼物。

宿舍里一团乱，他得整理，不然今晚没法睡。祁献正准备收拾，听见J喊：“谢谢祁献哥哥的花束。”

有点害羞，又有点高兴的语调。

很好听。

祁献瞬间红了耳朵：……

他本意是想让J打字说的。

J谢完还没结束，又小声问：“哥哥你还在吗？”

挺小心翼翼，祁献只好回他：在。

J哦了声，不知道是不是高兴，开了把娱乐赛，给自己换了套外观，还是个可爱的卡通人物外观，在那儿绕圈圈跑。

祁献也莫名其妙跟着一起高兴。

但他真不能浪费时间了，只好告诉J：我去收拾东西了

J：“嗯。”

祁献：不退直播间，不回是人不在

J：“这把我拿第一。”

其他弹幕：渴死我了

从这天以后，J对祁献的称呼从祁献变成了祁献哥哥或者哥哥，从直播间观众反应来看，J只这么称呼他，好像也只会和他发私信，其余时候都冷冷的话不多。

是的，他们开始频繁地用私信交流了。

J会问他在干什么，祁献回得慢的时候，J会发语音问哥哥在干什么。

祁献抵抗不了J的声音，也越发觉得自己和J的关系变得奇怪。

祁献是个理智又感性的人，不然不可能二十五了没谈过恋爱，以前有苗头都会被他掐死。

他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喜欢J，不管是J的声音还是他的性格。

但祁献又明白网络是虚拟的，也许J这么做是为了留住他的老板，也许J平时并不是这种性格，粘人又爱撒娇但又很高冷，像猫一样。

就像祁献会和J说你很乖，会在J拿到第一的时候给他刷礼物私下又让他说谢谢哥哥，但实际上，祁献红着脸做这些事，实际上祁献上课的时候也只会板着脸，实际上祁献都不会夸奖学生。

不会夸奖学生的祁献顺着铃声说下课，大学的副课对很多学生来说可有可无，上完两节课，祁献开始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选择当大学老师，无非是为了留校，为了离家远一点。

还没在办公室坐下，祁献接到了他以前老师的电话，老师拜托他帮自己代一个月的课。

祁献开始头疼了，本来他的课不多，能抽出时间来搞自己的课题，一代课就不行了。

祁献和J说了这件事，他很少和别人倾诉，这次纯属情绪驱动，他还想听J安慰自己。

J：是代大一的课吗？

祁献还真没仔细看，拿出课表看了眼，确实有大一的。

J：我也大一

也太小了。

祁献那点倾诉欲突然消失了，他问：你十九岁吗？

J没回答，祁献也不想问了，本来就不该透露很多现实的事情，也不该喜欢上一个虚拟的人。

他没和J再说话，直接关了直播平台。

莫名其妙两个人好像冷战了。

祁献这人从小家庭使然，表面不冷，骨子里冷，连着几天没再看直播，办公室同龄老师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祁献惊讶地问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心情不好。

对方说：“你今天看手机发呆。”

祁献：“这么明显吗？”

他就是想让自己清醒点。

“挺明显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玩？他们搞了个联谊，让我找点单身老师。”

祁献摇头拒绝，以要去代课为由火速跑了。

今天是大一的课，祁献板着脸进教室。

大一学生果然比大二听话多了，一节课下来祁献讲得舒心，还对坐在最前排的男生印象深刻。

那个男生穿黑色毛衣，皮肤白，人很高，脸也帅，祁献发现班里有人在偷看这个男生才会注意到他。

一注意到就没办法无视他了。

因为他从始至终在盯着祁献看，笔记都不做，表情明明是冷的，但祁献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委屈、高兴……

委屈应该居多。

祁献感到莫名其妙，两节课结束，祁献看见那个男生起身了，还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祁献得抬头看他，“同学，有问题吗？”

男生点点头。

祁献等着他说问题，男生不开口，就牢牢盯着祁献看。

祁献：“……同学？”

“我十九岁。”江然心砰砰砰跳着，距离他上次看到祁献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不过那时候他是偷看，现在是光明正大，“祁献哥哥。”江然很紧张地央求：“别不理我。”

这熟悉的独一无二的声音。

祁献：……

祁献石化了。

_

时隔几天，祁献再次打开直播平台，发现J给自己发了很多很多私信。

J：对不起室友肚子疼

J：哥哥你不理我了吗？

J：我今天满课哥哥，要晚上直播，你来看我吗

J：不想直播了

J：祁献

J：对不起

J：哥哥

J：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祁献问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发现男生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祁献有点没办法保持平静。

早知道J和自己一个学校，他就不该手贱点进J的直播间。

他现在有种罪恶感。

江然盯着他看又摇头，把自己面前盘子里的肉夹给祁献，只问他：“哥哥晚上看直播吗。”

隔着网络叫，和现实叫，是完全不一样的，祁献一张老脸红得透彻，还得观察四周的人有没有发现他们，在江然期盼的眼神中，祁献说：“看情况。”

江然果然又露出委屈的表情，这表情在他那张酷哥脸上实在不合适，祁献想笑，没来得及，江然又盯着他，“要看什么情况？”

祁献卡壳了。

“十九岁很小吗？”江然倒是像明白祁献为什么突然这样。

祁献想确实很小，他们差了六岁。

“你要去参加联谊吗哥哥？”江然又冒出来一句不相关的话。

祁献惊讶，他又怎么知道的，想说不去，但又犹豫了。

江然明显不高兴了，给他倒了杯水，“我十七岁开始喜欢你。”

祁献又一次石化，这波告白来得猝不及防，到底还是小孩儿。

江然肩背绷得很紧，然后又塌下来，做出退让：“你想去联谊我也可以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