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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死人桩》(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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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韶吟回屋时,白愫情正懒懒地抱臂半靠在椅背上,双眼半阖着似在出神。

循着声音偏头望过来,瞥见叶韶吟手里提着的水桶,那双眼睛刹那间如燃灯般被点亮。

叶韶吟将水放在她脚边,还体贴地将顺带捎上的毛巾递给她,道:“只有这些。”

余下的热水不多,但单论清洗应当足够了。

白愫情抬手接过毛巾度量了一番,盈盈一笑:“多谢师兄。”并且特意在“师兄”二字上加重了语调。

迫不及待将毛巾打湿,先将靠椅再细细擦拭一遍,而后又坐上靠椅低下身子处理裙摆上的泥渍,一举一动透着温雅。

叶韶吟没有关注她的动作,在地上铺起的被褥之上盘腿坐下,将剑置于身侧,闭目入定。

却听见仍在打理裙摆的白愫情状若无意地冒出一句话:“……倒是有件趣事。”

叶韶吟睁开眼平静地将视线移过去,以示侧耳倾听。

“阮修文一日前方重金向全武林通缉某个离玉门弟子,理由是该弟子绑架其女儿。”

叶韶吟眼中一丝诧异划过,蹙起眉,神色凝重。

白愫情长叹了一声,慨然道:“现在的父母对儿女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照这种通缉法,那两位姑娘过不了几日就被抓住了。”

女儿忤逆父亲偷偷同朋友出行,父亲为维护名声编造绑架事实。

至少目前外人看来确是如此。

叶韶吟隐约听出其语气中若有若无的复杂,知其或许掌握了其他信息。

“不继续跟进?”

当时他们掐灭秋露后沿地道行进,其间未撞上任何人,地道看似又已荒废多年,同时无人从正门闯入房内,这便意味着投放秋露之人的目标并非他们二人,计划早已终止,幕后黑手或许并不知晓地道的存在。

若他们并未入住此屋,今夜于此留宿的便会是阮陆二人其中一位,投放秋露的幕后黑手与她们息息相关,若要探查秋露背后的秘密,她们是唯一的突破点。

白愫情一时没有回答,数秒后才道:“无妨,我们与她们不过萍水相逢,往后来日方长。明日先入扶风城,我总有种预感,那几起命案或与蛊毒脱不开干系。”

“若幕后黑手是为杀人灭口呢?”

白愫情话音一顿,笑道:“师兄又在同我开玩笑了,这个问题,师兄不是心知肚明吗?”

如若真要杀人,早便杀了,何须等到如今?

叶韶吟颔首以表回应,重新阖目,凝神入定。

白愫情顿感无趣,一手托着头,侧着脑袋看着他那巍然不动的身形,心中感慨。

这人真是一副出尘模样,冷是冷了些,但着实像个画中人。

看着看着,某些回忆如涌动的潮水般浮上心头,她竟也渐渐出了神。

待回过神来,一日奔波的疲惫也已漫至全身,困倦席卷而上,竟就这么掺着脑袋坠入梦中。

察觉到那道半步不移的视线终于被收回,感受到那逐渐放缓的呼吸声,叶韶吟睫毛轻颤,半晌后缓缓睁开眼看向那靠着椅背陷入浅眠的人,她睡着时的神情同平常总是笑吟吟的模样截然不同,眉间缀着几道浅浅的皱纹,微抿着唇,透着一丝肃穆与沉重。

本是念着要低调出行,求访寻药,但如今遇到北疆秋露便要主动插手,而后又想掺和进扶风城的命案当中,她的目的似乎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

蜻蜓点水般看了两眼,他又重新闭上眼,仿佛方才的睁眼仅是一种错觉。

——————

白愫情醒来时,天光已大亮,窗外行人车马之声已趋近吵嚷。

许是昨夜睡着时的姿势所致,右手早已失去知觉,颈间的酸涩感极为强烈。再加上昨夜数个噩梦连环侵扰,使得她的脑袋也隐隐作痛。

艰难地活动了下脖颈与手臂,尖锐的疼痛令她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了右侧一眼,只见那床被褥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而本该位于其上的人影不见踪迹。

缓了数十秒,她才慢慢站起身来,又慢吞吞地挪向屋门,正欲开门出去瞧上一眼,手才抬到一半,门便自外被打开了。

叶韶吟的脸霎时映入眼帘。

“醒了?”

白愫情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退后半步。

“她们走了。”叶韶吟走了进来,白愫情这才发觉他手上提着袋点心。

她鼻音含糊地“嗯”了一声,问道: “如今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过。”叶韶吟将点心放在桌上,淡淡道,“床边有水,还温着,先洗漱吧。”说着便转身出屋外阖上了门。

一切打理干净,兴致不高地尝了两块街头点心,勉勉强强缓了些气力,她便唤叶韶吟一齐赶往扶风城。

城内车马熙熙,市集处同往常般热闹,摊贩云集,叫卖交谈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倒像个安定太平的小城,竟无半点昨夜的影子。

两人一手牵着马,穿行在人潮之中,忽而一群小身影朝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其中跑在最前边的那个直直就要撞向白愫情,叶韶吟将剑身一横,把人拦在一个身形之外。

“哇,别杀我!”撞上来的那个孩子边跑边喊道,撞到剑上时踉跄着“哎哟”了一声,险些要扑倒。其他几个孩子见到了真剑,一时吓破了胆,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而那孩子后面还追着个年龄相近的,一身古怪的黑衣打扮,手持着根烧火棍,撒腿狂追,嘴里还振振有词: “嘿!你们这群纨绔,哪里跑?!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看到眼前的混乱慌忙刹住了脚,愣在原地。

撞上来的那个孩子身形较矮,头上戴着顶纸折的红帽,连着根绑带系在脖子底下,显得滑稽又怪异。

“对……对不住。”他垂着头低声喃喃,两只手紧张地搅在一处。

白愫情不禁感到好笑,抬手轻快地拍了两下他头顶的纸帽子,帽子随着力道向下塌了两节。

“没关系,路上行人多,你们得慢些。”又转而问道:“你这打扮,是在演什么戏码呢?”

其余几个孩子见他们没有计较,勉强在真剑面前拾回了胆子,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释。

“我们在演厉鬼惩奸除恶的戏!”

“对,我们是那被索命的纨绔。”

他们齐点头,又向后一指追在最后的那披着黑袍的孩子,道:“他是替天行道的厉鬼!”

白愫情眸中微光闪烁,厉鬼,纨绔,替天行道?

她俯下身子,柔声问道:“能不能同姐姐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戴着红帽子的孩子纠结地揪着衣摆,有些犹豫,一旁的几个孩子也闭上了嘴,只有那披着黑袍的孩子支支吾吾道:“就是近几天城里死了几个纨绔,大家都说他们遭了厉鬼的报复……唔!”话还未说完,他的嘴突然被人捂住了。转眼一看,是个穿着布衣,眼角横着深纹的女子。

那女子讪讪地笑道:“抱歉啊两位,这小子乱说话呢,哪来什么剧本啊,都是他们瞎编的。”说着横眼瞪了过去,伸手就扇了那群孩子后背几巴掌,驱赶着他们走,边赶还边回头尴尬地冲两人笑,而那几个孩子则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开了。

如今城里百姓对那几起命案,竟已到了退避三舍如遇洪水猛兽的程度了?

不知是在一旁围观了多久,一位老伯蓦然凑近,低声提醒:“两位刚入城吧,还是莫要再提方才那小子口中的案子了,咱们扶风城啊,怕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真有厉鬼来了,当心祸从口出。”

白愫情眨了眨眼,问:“老伯,这案子还未告破吗?”

“自然没有,”老伯重重叹气,又想到什么,小心张望四周,压着声音,“——不然怎么说是厉鬼索命?”

同老伯道了谢,两人再次没入人潮,见白愫情依然步履轻快地闲逛着,将街上的铺面前前后后看了一个遍,叶韶吟终于是没忍住问道:“如何打算?”

白愫情正端详着摊上一支白玉簪,闻言偏头随口道:“顺其自然。”

付清账款,将玉簪收入袖中,就悠悠朝着街市另一角去了。

没再多问,叶韶吟稳稳跟在后头,穿过林林总总的各类商铺,却见街角尽头是一间药铺。

处在闹市静谧之处,铺面简朴,门庭冷落,一迈入门便如置身别样洞天之地,药香萦萦绕梁。

那药铺老板低着头捣鼓着什么,浑然不觉客人的来临。

白愫情将袖中簪子取出置于柜面上,簪子落下的清响引得那老板抬起头。

叶韶吟这才发觉他双目紧闭,面色是出乎意料的苍白,透着显而易见的病气。

“一枚玉簪,换几株絮凝草。”

闻此话语,老板眉间微动,语气里是暗暗的恭敬:“您来了。”

白愫情应了一声,开门见山问道:“近几日城中命案,你知多少?”

老板一时未言语,只是朝着叶韶吟的方向侧了侧脸。

“但说无妨。”

老板点头,简言道:“自十日前至今,已有五人遇害,死者皆为城内几大富家豪族的纨绔子弟,死时满身鲜血尽数干涸,皮肤枯朽溃败,除脑袋外身躯与四肢皆被埋入土中,死时面露惊恐与悔恨,按仵作言,死亡时间应为深夜子时左右。”

白愫情沉默半晌,倏忽抬起眼。

“可有确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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