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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凯莉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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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话让贝琳达难以消化,她回到房间去,坐立难安,深刻地感知到一种混乱。

父母的疼爱是对她隔绝外部黑暗色彩的信息,她不能没有良心的将这一切归为刻意蒙蔽,当然这也意味着因为年龄差遭受到的轻视——噢,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又是个omega,她能做什么呢,这些都不是现在的她该管的,好了,亲爱的,穿上束腰,踩上高跟鞋,套上繁杂的礼裙,跳舞去吧!

只一旦到了嫁出去的那一刻,那么她就得瞬间长大。过去一无所知的讯息不仅要迅速通晓,还得平复接受,默认正常。

太悲哀了,恰巧凯莉在信中告知她已经确定下未婚夫的人选,战争的来临令每一家有omega的都急匆匆要将他们嫁出去以获得庇护缓解经济。

无‘主’的omega在乱世中是危险的,即便他们委身的‘主’也并没有什么能力,那也好过无‘主’。

贝琳达不得不感谢二哥的嘴巴像个破麻袋兜不住话,不至于让她再多做上几年的傻瓜,同时戳破了她很多想当然的认知。

外婆的‘粗鄙’教养出的母亲也不够规矩,所以到了她这儿母亲确实非常宽厚,能容忍她的诸多妄为。以至于她踩在虚浮的仅自己所处的‘世界’上高谈阔论。

即便她知道那些平民们怎么偷偷地咒骂贵族,她以自己为圆心,从没有视格温为草芥,为牲畜,理所当然以为矛盾来源于财富的鸿沟——但实际上,出了这个门,不会再有地方将格温这类人同视为人。

这也正是格蕾琴笑话她的地方,而她居然现在才读懂格蕾琴的笑话。

是的,“如果有人拿我们和平民混为一谈那也是种羞辱。”二哥这句话的背后,说的根本不是表面上她所认知的人与人的阶级差距,而是人与牲畜,与药材的差距。

贝琳达睡不着,太多事拥挤在一起,迫使她站到走廊上去,透过窗户向外眺望。

花园里一切如旧,春夏秋冬,花鸟鱼虫。

它像一道纱,蒙住她的双眼,她便看不见世界的全貌,静静地,听着旋转的舞曲,直至炮火临头。

‘我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即便我不知道这些如滔天巨浪的消息扑过来以我的力量又能做些什么,可我觉得我必须知道,因为我已经窥见了‘城墙’上的缝隙。’

贝琳达不得不求助安迪,这是她唯一能获取到信息的来源。恐慌与不安笼罩于头顶,如同不断矮去的蜡烛,翻转地沙漏,每一分每一秒她所处的地方都在翻天覆地,她明知道它们正在发生,却要等最后一刻直接领受判决。

然而,当她拆开来自安迪的信,这唯一渠道也已浑身疮痍——‘噢,我的天呐,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才好,贝琳达小姐,鼠疫肆虐,我母亲就快要病死了,我四处求人,甚至跟着那帮掘墓人试图能分到一小截骨头,他们把我痛打了一顿,我正以为我就要和母亲永别,多亏了您送来的两张大票!但我必须要说抱歉,这钱本是您要我继续读书的,我却拿去买了药…,您怎么惩罚我都好,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必将对您无有不依。我会牢牢记住这两张大票的恩情,请您相信,我会还的。’

贝琳达没想到打开信看到的是这样沉重的消息。

面对鼠疫的束手无策令‘红发人种’与‘角斗士’供不应求,这些上等的药物优先供给贵族,而主张人道一些的以死刑犯制药则落入富商手中。

对尸体需求的范围已经扩大到刚刚下葬,或才刚开始腐烂的尸体,又或即便腐烂到还剩下那么一点骨头,就仍有生命力可以榨取。

简直是疯了,为了换钱,走投无路的人们不惜投身进避之不及的战场。更可怕的是,像乞丐一般聚集成团伙,对墓地实施起‘垄断’,安迪在信中说他亲眼目睹,那帮掘墓人最小的才十岁。

如果是以前,贝琳达不会明白安迪讲述的是什么,现在她明白了。

于是不得不推翻写好的信,重新落笔:‘鼠疫也蔓延到你那边了吗?天呐,太可怕了…,我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以前在报纸上还能得到一点少得可怜的讯息,现在连报纸我也买不到,因为我出不去,父母也不愿意跟我讲,现在给你回信也是在偷偷地进行,说来滑稽…。总之,万幸你母亲没事,我为你高兴,不必在意钱的用途,它已经实现了它的价值。’

顿了顿,贝琳达反复看着那段文字,她依然难以想象救治疑难杂症的秘密藏于人体,又只能接受被治疗好的事实摆在眼前,吃人是唯一的办法。这令她胃里翻江倒海个不停,善良又天真的少女,她做不到将活生生的人与牲畜一般视作可以盛进碗里的一‘物’。

哪怕她再讨厌什么人,哪怕是她常常蔑视的Alpha——她希望将别人踩在脚下,绝不是以食用的形式!

但现实是贵族确实做到了将普通百姓踩在脚下,她的存在,她的降生,所享受的优待,正建立于百姓的血肉之上。

‘阶级问题的仇恨远比想象的要深刻。每个人都想自己是主人,都会为了守住眼前自己拥有的东西变成疯子,因为理智是端坐在顶层上的人才具备的,才有资格拥有的。这也意味着这个人理智背后踩着的是多少'尸骨',以及,这么好心的你是凭借怎样的家世才支撑了这份好心。’

彼时西奥多的劝诫还只是一道理论。

所以铁匠铺里那些人诚惶诚恐地磕头,他们听不进她的任何话,恐惧令他们抖若筛糠。她以为她没有恶意,没有对他们做任何事,她足够温和,足够宽容,足够耐心,但在被贵族‘屠戮’‘残害’‘碾压’的‘食物’‘药材’们看来,她就是恶魔,每一个字都是催命的魔咒在吟唱。

降生于贵族家庭的她将生来有罪,如同贵族们眼中,百姓只是一种可不断再生的‘资源’,生来就是为了供养贵族。

贝琳达将信包好,又往里塞了一些零碎的钱票,等待西奥多下一次出现。

这正是她提到的滑稽事,外面瞬息万变,就算约定好了时间西奥多也不一定就能出现,她能做的就是笨拙地盯着约定好的墙角,像钓鱼那样等下去,等他向她传递出信号,隔着墙将东西丢来丢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贝琳达仿佛住在固若金汤的城堡,安静到会觉得一切都是场梦,外面兴许什么都没发生。但西奥多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好不容易丢出去的信犹如石沉大海,一切都在向她隐隐昭示。

夏天再次来临时就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远。

贝琳达为安迪掏空了钱包,和安迪的索要无关,父母忙得要命,他们不再按时给她零花,忙于将一袋袋的粮食拉进储藏室,她就要以为自己家改做粮商。

而寄给安迪的钱又总是抵达不到安迪手上,只要来信对不上她上一次的内容,她就知道邮局又出了岔子,或许是又病了,又死了,又被辞退了…,世界就这样乱成一锅粥。

好在凯莉最为重要的一封信她没有错过,但这封信也艰难地在路上运输了两个多月,以至于贝琳达拆开时几度昏厥。

‘婚礼办得仓促,亲爱的,我猜向你告知婚期的信被遗失了。真难过,小时候我以为我们会出现在彼此的婚礼上的…,不过平安最重要,我并不希望你冒着生命危险只为见证我在教堂中胡言乱语地起誓。婚礼嘛,如果我的倒霉丈夫死在战乱中,我将带着丰厚的遗产邀请你参加我的第二次婚礼,还有得是机会呢!’

‘但信还是重要的。’

‘噢~我在教堂里,一边承诺‘我愿意’,一边在心里向上帝告罪,不不不,我才不愿意和一个此前都没见过面的男人,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苦都不离不弃忠诚于他。如果他没钱没势我压根就不会这样匆忙嫁给他,但愿他自己也心里有数。都是这该死的战争害的,白天我们才刚刚认识,晚上我就要向他低下脖子,露出腺体,敞开胸怀——我得说句恶毒的,做妓也不过如此了!’

‘我只能庆幸我不是个虔诚的教徒,我说的那些鬼话应该不会成为罪证一般的东西,大概吧。难道我要去买赎罪券吗?哈哈…,话说回来,在给你寄信这件事上我又突然变得虔诚,为了它能好好到你手里我特向上帝进行了祷告,因为这真的非常非常重要。因为,亲爱的,我要搬离奥林德了。’

‘我父母并不看好奥林德的局势,为此母亲抱着我哭了很久…。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本来不想这样仓促嫁人,甚至是不愿意嫁人,虽然为了这个我们吵过一架,但梅兰妮的故事确实在我心头点了一把火,然而母亲的眼泪把这一把火给熄灭了,连带着我心底的那点怨恨一同变成了迷茫与惆怅。’

‘这一切都很突然,如果没有战争我当然要嫁给奥林德人,那个名单是奥林德这片土地上他们能为我寻到的最好的选择,局势让一切都变了,他们没有问询我的意见就为我更改了丈夫。’

‘保罗,跟随父母经商而生在奥林德,一家其实都是达拉斯人,现在两边开战,他们一家都要回到达拉斯去。你知道,贵族和国家有着深度地连结,我不可能嫁给达拉斯的贵族,而为了让我能顺利搬迁到达拉斯,富商成为唯一的选择。’

‘母亲坐在床边,像小时候的任何一次那样,将我搂在怀中,一边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颊,一边哆哆嗦嗦地跟我说,她也不想的,但面对或许会灭国的战火她必须要为我选一个好的出路。’

‘天呐,如果不是战争保罗十辈子也别想能娶到我,偏偏是这个时候,他倒是水涨船高了,家里为了能让我嫁给保罗,许诺给了他们近一半的财产!’

‘站在教堂时我满心悲戚,我知道这是一场交易,我的丈夫,他如沐春光,洋洋得意,并不是出于情爱,他高兴的不是娶到我,是天降横财,是被人求着上赶着送到手就能拐走一大笔财富,而我今后要远走他乡,孤身一人给他生儿育女。’

‘我迷迷糊糊谈过许多段恋爱,我不能说他们每个人我都了解得透彻看得清楚,但保罗足以一眼明了,他们一家都奸诈狡猾,一朝挺直了腰板就借着机会像鬣狗一样搜刮我们家。’

‘可我不能评判这一切是福是祸,因为我的命运只是洪水中被卷走的小小一块石子,一片草叶,一朵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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