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

江月明突然想起了某个大尾巴狐狸。

风秋水：“希望你们可以找到西南，我真的很想再见到她。”

李垂柳：“我之前…”

江月明打断李垂柳：“会的，再次谢过风姑娘了。”

离开赵府后，江月明对李垂柳说：“现在一切还没有定论，先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对于每个有执念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先给希望，然后又失望。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这种感觉，江月明再明白不过了。

就像他每次发现一点端倪，最后却无疾而终时，那种绝望比什么都没发现来得还难受。

只是他不说，也就没人知道。

当年不幸遇难的弟子，但凡还有亲人在世的，江月明都亲手把人送了回去，他们还在等一个真相。

可十年过去了，却依旧什么也没查出来。（后续有人不理解江月明，背刺情节）

虽然平时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那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装作没那么在乎，才能坚持下去。

有时他甚至厌恶修行之人这漫长的寿元，如果能早点死对他来说也许是种解脱。

李垂柳点点头，顿时明白了江月明的意思：“师兄不必总是自责，那些事和你没关系。不知道秋夕他们那边怎么样，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再去顾家看看？”

江月明：“分头行动吧，我有些其他事，有什么线索晚上回去聊。”

——

白日的天香楼远比深夜更加热闹。

每张八仙桌都围满了宾客，伙计们统一青衣小帽，穿梭于桌席间，动作麻利又不失礼貌。

二楼中央乐师们正奏着悠扬的乐曲，为这热闹场面增添了几分雅致。

江月明直接来到三楼，敲响角落挂着“海天一色”门牌的房间。

先用食指中间的关节轻敲三声，再握拳重敲两声，停顿片刻，又用手掌轻拍五下。

便见一红衣女子前来开门，身姿婀娜，散发成熟女子独有的风韵，这人便是天香楼的掌柜。

“柳掌柜，别来无恙。”江月明拱手施礼。

红衣女子迎着江月明进屋坐下，给他看茶，笑盈盈看着他：“江阁主来我这必定是有事，也别客套了，直接说吧。”

这柳如眉也是红鹤阁的客人，当年天香楼靠着一道“玉带绮香饭”在云中城声名大振。（天香楼有什么背景？

这饭以香米为底，加入香料和坚果，再以异域特有手法烹制而成，香糯可口，供不应求，而这配方就是来自红鹤阁。

后来很多招牌菜比如金丝万缕球，琥珀醉鸡卷也都是红鹤阁的功劳，而这单生意江月明并没有收钱。（伏笔，不收钱收啥

江月明也没绕圈子，直接问柳如眉借了笔墨，将风西南的样子画了出来：“这次来是想问问柳掌柜，是否见过此人？”

柳如眉轻笑：“这画中的女子看起来温柔贤良，莫非是江阁主心上人？认识这么多年，还未曾听闻江阁主对哪位女子动过心呢。”

江月明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风度和礼貌，淡淡说道：“柳掌柜说笑了，这是我失踪多年的师妹，听人说最近在这里见过，所以前来一问。”

柳如眉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这容貌不算出众，很难让人记住，不过如果她是江阁主的师妹，是不是也会随身佩戴笛子？不久前是有个女子在这和人发生了冲突，她拿着一支白玉笛。”

风西南的笛子确实是白玉的，还是楚君怀亲手为她做的。

江月明：“可还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

柳如眉摇摇头：“我过去时已经散了，我去找当日的伙计问问看，江阁主晚饭应该还没吃吧？要不先去二楼随便用一些？都算我的。”

累了一天，江月明确实饿了，没再过多客气，便去二楼挑了个角落位置。

要了一壶月下香，又点了几样下酒小菜，一边等柳如眉的消息，一边喝了起来。

“江阁主？这么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不用回头，光听声音，江月明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江阁主一个人吗？应该不介意我蹭个饭吧？”不等江月明回应，余望便直接坐在江月明对面，又问小二要了个杯子，满上一杯月下香。

“嗯~这月下香果然名不虚传，今夜有我，江阁主就不必’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

江月明：“余令使。”

余望：“嗯？”

江月明：“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望眯起眼睛，又自我介绍一遍：“在下，半面山庄，总令使余望。”

江月明：“半面山庄是快不行了吗？总令使每天这么闲？”

余望哈哈大笑起来：“江阁主又不是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怎知我闲还是不闲？我这不是这两日在这养伤嘛，不过，江阁主昨日刚把我送来，今天就又过来了，可是担心我了？”

江月明抿了一口酒没搭话，余望也没继续说什么，倒真像是来蹭吃蹭喝的。

只见他把木耳拌黄瓜里面的木耳都挑了出来，整整齐齐摆在盘子一边，一心只捡着黄瓜吃。

江月明微微皱眉：“不吃木耳？”

说着，夹起片木耳送进自己口中，爽脆可口。

余望：“嗯，黑色的都不吃。”

头一次见有人挑食是按照颜色挑的，这人又怕黑，又不吃黑的，却整日穿着一身黑…真不知道是讨厌黑色还是喜欢黑色了。

江月明：“余令使，在下有一事相问。”

余望停下筷子：“咱们也算共同经历过生死了，不用如此客气，别总余令使余令使的叫了，喊我名字就行，有什么尽管问，月明~”

江月明一阵恶寒…

“昨夜在顾家暗室，桌上那张纸写的什么？”

余望微不可查地顿了下，收起了那副轻佻的神情：“有人要杀尘老。”

江月明：“那你回铜人阵追人时，又发生了什么？”

余望摇摇头：“什么也没发生，虽然我擅长迷阵，但毕竟只走过一次，那人远比我熟悉，眼见他进了死路，但等我追过去时，人却不见了。”

停顿半晌，余望突然抬起头，认真地望向江月明：“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江月明盯着那双淡灰色的眸子。

“江阁主，有眉目了。”只见柳如眉身姿摇曳地缓步走来，身旁跟着个小伙计。

江月明起身：“借一步说话吧。”

身后余望依旧定定坐在原处，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

二楼雅间里，小伙计把画像还给江月明：“两个多月前，是有个腰间别着支白玉笛子的姑娘来过，她当时要和隔壁桌的几个男人动手，我过去劝架，那笛子看起来挺贵的，我就多看了几眼，不过人长什么样子确实记不清了。”

江月明：“因为什么事动手？”

伙计挠了挠头：“嗯…哦哦哦对了，那天华寿堂的赵掌柜带姨娘来吃饭，我过去时听那几个男人对赵姨娘口出不敬，好像因为这事才起冲突的。”

柳如眉接过话茬：“江阁主有所不知，赵掌柜能开这华寿堂，全靠他正室夫人帮衬，不过生意刚好起来，就听说他那夫人得了疯病，后来就没人再见过她了，只能看到赵华与姨娘成双入对，坊间都说那姨娘会妖术，原本就是个低贱丫头，用妖术勾上了赵华，然后又把正室弄得神志不清，成了赵家实际的女主人。”

江月明沉声问道：“可知那正室夫人叫什么名字？”

柳如眉摇摇头，小伙计突然说话了：“她原本应该是姓顾。”

江月明点点头，难怪今天去赵家并没看到正室夫人。不过竟然是姓顾，会不会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从雅间出来，只见余望还坐在原处。

江月明想想还是上前坐下，缓声对余望说了句：“我信你，希望余令使别让我失望。”

余望眼睛一眯，给两个杯子都满上了月下香：“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月明。”

看到江月明手中的画，余望又问：“这画上的女子是谁啊？你心上人？”

江月明将画像卷起：“与你无关。”

余望拿起杯子自顾自地往江月明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别嘛，刚还好好的，怎么又变成这冷冰冰的样子，我只是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江月明眉头微蹙：“你见过？”

余望拿过画仔细端详：“这神态是有些熟悉，不过应该没见过。”

不知怎的，余望突然想起了山庄的风右使，与这画上之人的眼神很像。

不过面容却完全不一样，风右使全名风情，人如其名，可是个美人。

江月明：“余令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余望身子一仰，靠住椅背：“庄主这次派的任务是打开厌朱镜，我自然是要继续，江阁主看要不要跟我继续合作？”

江月明冷笑：“余令使是不是忘了，想打开镜子少不了神鸟七音的帮助，况且，晓月的神识结晶也在我这，你不想想怎么求我合作吗？”

余望“哦”了很长一声：“呀，确实忘了，不过我给江阁主再看样东西，你看完再回复我也不迟。”

说着，余望从衣袖里拿出个绒布小袋，倒在手心一块泛着黑光的石头。

竟然又是一块神识结晶？

感情的火花开始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