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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沧峤的秦王绕柱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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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峤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在黑暗中听声辨别沧海的位置。

“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入水的动静从树屋旁的环形小溪边发出,云峤屏息凝视,放轻步子朝着声音走去。

“呼噜……呼噜。”

越靠近声音,越能隐约听到水波荡漾的声音,不似烧开水沸腾的声音,更似一处泉眼自下而上的涌出时,在水面上顶起朵朵水莲的声音。

三步,两步,一步。距离响动更近了,视觉上也逐渐适应月光下的黑暗,云峤隐隐约约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水中发着微微的蓝光。

是沧海吗?疑惑爬上心头,促使着他又往前靠了靠,手上也没闲着,将武器的矛头指向水中的蓝色,悄咪咪隐匿在粗树干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水中的人。

沧海紧闭双目,周身的水面上泛起阵阵蓝光,伴随着水纹从外向内的紧缩,也不知是月光衬出的颜色,还是沧海本身发出的颜色。

眼前的场景甚是诡异,云峤心道:“沧海大晚上不睡觉,却在泡凉水澡?”又动了动鼻子,嗅了嗅味道,一股子花香味儿,有点像大海的清香味儿。

若此刻还说沧海是人的确牵强,可若他真是妖怪,怎么深更半夜不来害自己,却在溪流中泡澡?

迄今为止,没听说过这么新型的害人方式。

云峤没有轻举妄动,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刻钟过去了,除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沧海还是一动不动,云峤的脸却愈发的红了。

他自诩是谦谦君子,现在居然跑到树后偷看别人泡澡?

成何体统!

云峤越想越无地自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二人相距不过十尺,贸然行动定然会被发现,也说不定他早就被发现了呢?都怪方圆百里没有别人,平日里行事鲁莽惯了,日后这毛病可得改改。

然而沧海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哗啦”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

云峤身体一僵,眼看着他就要回身上岸,登时腿比脑子快,连连向树的另一侧后退,刚想迈开步子往家跑,就想起来手上还抱着死沉死沉的武器,瞬间无语扶额,心道:“真是自找麻烦。”

须臾,云峤决定再次放下他的宝贝武器,轻装上阵,蹑手蹑脚往反方向躲,终于在月黑风高的深夜,围着大树上演了一出秦王绕柱,直到沧海的身影没入黑暗才重重松口气。

可天有不测风云,还没等把气喘匀,忽然意识到一个令他醍醐灌顶的棘手事。

他必须得在沧海回屋前赶回去!

“糟了糟了,正门肯定是走不了了,正常上树的树枝也没法儿走了,只能……”云峤认命般地向藤条的方向望去,顾不得他最爱的武器,撒腿就跑。

好在藤条是挂在树屋外的,里头的人根本看不到他爬墙,不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人丢到眼跟前儿。

屋外的云峤双脚抵着树屋外侧,手上拽着藤条,吃力地向上挪动。屋里的沧海则继续手脚并用,二人齐头并进,一里一外颇有默契。

挂在树屋外的云峤黑着脸,小声抱怨道:“这叫什么事儿啊,回自己屋还得偷偷摸摸。”

不过说到底还是云峤年岁更大一些,力气更足一些,对自己家更熟悉一些,都挂在空中了,爬墙的速度还略胜沧海一筹。

终于,云峤快他一步到了屋内,脑子却犯轴,习惯性地躺回自己床上。直到听见沧海呼吸声的一刻才猛地想起来不对劲,连滚带爬往下一翻,笔直地掉在毛毯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嘶,疼疼疼疼疼!”

听见响声的沧海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云峤哥哥”,被喊的人当然不可能应声回答,自然是紧闭着眼,双手抓着被子边儿,打定主意装睡到底的。

沧海走到云峤身边,凑到脸前仔细端详,见没动静,又用小手拍了拍他的额头,陷入沉思。

云峤努力控制呼吸声,装作睡得深沉。

天地良心,他真的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小屁孩到底在做什么!

正想着,胸口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差点叫他忍不住破功。本以为压力很快消失,却一直深一脚浅一脚,踩得他喘不上来气。禁不住好奇,眼睛露出一条缝儿,正瞧见沧海拿他当垫脚石,往吊床上爬呢。

“ ……”

“笨蛋,照你这个踩法儿,石猴子都得被你踩醒!”

身下的人念念有词,身上的人浑然不知,甚至还卯足了劲儿往上跳。云峤被他踩得一阵眩晕也乖乖挨着,等了好几次绝佳时机,才借着假装翻身的力狠狠推他一把,成功把人送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沧海早早醒来,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反观躺在地上的云峤,却是一副萎靡不振的要死样儿。

沧海跳下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俯下身道:“云峤哥哥,起床啦!”

云峤哼唧一声,背过身去,塞塞被子,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要知道,昨晚他可是又担惊受怕,又攀爬,又被踩,还举着武器举了半天……

“……”

武器!

神魂归位,云峤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的宝贝武器还在外头的树上靠着呢!

沧海笑嘻嘻道:“你醒的好突然呀,云峤哥哥。”

那可不突然吗!

“我……我要出去一下。” 说罢抬手就去摸藤条,又被衣角传来的力道牵制住了,低头果然看到沧海拉着他:“带上我好不好?”

云峤本想生硬地拉开沧海,他还赶着去收武器呢!可对着沧海期待的眼神又下不去手,只得轻生细语道: “沧海,你听哥哥的话,在这里等我一小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沧海不情不愿点点头,松开手:“我知道了,云峤哥哥是要去拉屎吗?”

“额……”云峤真的很想摇摇沧海的头,听听里头装的是水还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临近阿娘起床的时辰,云峤没时间多解释,假模假式认可道:“沧海真聪明,都猜出来我要去拉屎了。你在这里等着别动啊,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候一起去找阿娘吃早饭啊!”话没说完,树屋三层已经查无此人,只留下一阵尾声回荡在沧海的耳朵边上。

云峤从藤条上下来后,伸着脖子往厨房看了看,没有发现阿娘的身影,稍稍松了口气,心想:“定是阿娘还没起床。”

安慰自己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转身就与拿着武器一言不发的阿娘撞个满怀。

“ ……”

云峤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尴尬,实在是尴尬极了,尴尬之余还不忘飞快运转大脑,掂量着说武器长腿跑了好呢,还是说昨天他“不小心”把武器放在了树旁边好呢。

“峤儿啊,你猜我早上发现了什么?”阿娘朝着武器努了努嘴道。

“什……什么啊?”

“阿娘一直都怀疑这武器应当还有别的作用,奈何参不透它,可到了峤儿手中立刻不同了,都会长腿自己跑了呢!”阿娘的笑容愈发肆无忌惮,云峤除了尴尬,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阿娘见好就收,绕过石化的云峤往家里走:“峤儿啊,下次发现它长腿跑的时候,别忘了及时拿回来哦。”

云峤本想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颜面,奈何也想不出什么正当理由,总不能真告诉阿娘,昨天半夜自己偷看沧海泡澡,为了溜之大吉才弃武器于不顾的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抬头望向树屋三层的窗户,脑海浮现在月光下泛着蓝光的沧海,再次对他的身份产生十二万分的怀疑。

云峤迅速爬回屋,按照承诺领了沧海下来吃早饭。打眼朝桌上一看,今日果然没白米粥了,又回归了万年不变的鱼汤。

从小到大,他都快把海里的生物吃遍了,什么鱼啊虾啊海带啊,一日三餐,顿顿如此。饶是他爱吃也早就吃够了,可是没办法嘛,住在海边,又没有其他商贩,所有吃食都是需要阿娘和他亲自找的。

不过,餐桌上有一个人倒是吃得心花怒放。

沧海满眼放光,小嘴吧唧吧唧地嚼着鱼肉,开心晃着腿,还时不时地用鼻子嗅一嗅汤的味道,然后脸凑到碗里大口喝汤。

云峤和阿娘见状纷纷停下碗筷,看看沧海再看看对方,眼神交流道:“沧海喝汤的姿势不对劲!”

云峤用眼神说:“阿娘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啊!”

阿娘朝他做个鬼脸,换上一副慈祥面孔,拍拍沧海已经埋进碗里的脑袋:“沧海啊,你这样喝汤会不会烫嘴呀?”

沧海抬起头,不出意外的鼻子上挂着汤汁,甚至连睫毛上都滴下一滴水,含糊不清地道:“不会呀姨母,好好喝!”

阿娘扭身拿了一块脸帕,给变成小花猫的沧海擦脸:“好喝就多喝点,不过沧海要跟云峤哥哥那样慢慢喝,好不好?”

见阿娘提起自己,云峤当即拿出做哥哥的样,一本正经双手捧起碗,凑到嘴边吹了吹,小口抿上一口汤。沧海照葫芦画瓢,学着他有模有样地喝了起来。

饭后,喝了整整三碗鱼汤的沧海止不住地打嗝儿。阿娘震惊地看着空空的锅陷入沉思,暗暗决定控制他的食量,可别给人撑坏了,挥手招呼了云峤,喊他赶紧带沧海出门遛遛食,消化消化。

于是云峤怎么将沧海带回来,又怎么将他带回了海边。到了要塞,趁着日头不烈,云峤捋胳膊挽袖子造好一把木凳,放在原有凳子的右边。

沧海问道:“云峤哥哥,为什么要把凳子放在这边,而不是那边呢?”

云峤拍拍胸脯道:“因为,我比你大,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坐这里你便坐这里。”沧海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二人安安静静,一大一小并排坐着,无事发生,岁月静好,享受着初春带来的宁静与祥和。

许是还没适应身边突然多了个会喘气儿的,空气中安静久了云峤总有些坐立不安,似乎得说点什么才舒坦,便主动开口问道:“沧海,你有朋友吗?”

沧海动了动耳朵道:“有啊,像是小水母,小丑鱼,还有还有……”

“哈哈哈,这都是什么啊,你的朋友都能做成一桌海鲜大餐了!”

沧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地絮叨道:“朋友是不可以当吃食的。云峤哥哥,你有朋友吗?”

“我没有啊。”顿了顿,扭头望向沧海,傲娇道:“不过似乎也许大概,现在有了。”

“之前怎么没有?”

云峤皱眉,不知如何开口。

村中之所以只有他和他阿娘两个人,其中缘由便是人心。

云峤挪了挪身,靠在木凳背上,道:“早年我阿娘在哄我入睡时,给我读过祖训手卷,那上头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

据记载,人族人数众多,以不同部落分支的聚集方式四散在十洲大陆上。

云峤的祖先便是其中一个部落的首领,带领所有部族定居于此,繁衍生息。

然而福兮祸兮,那年时逢灾祸,不知突然从哪儿冒出来一只海中巨怪,掀起腥风血雨,害得无数族人葬送性命。于是,云峤的祖先便挺身而出,自愿成为守海人,借武器之力封印巨怪,守护人族安康,自此开启了守海人一族的血脉相承。

那时的人们视守海人为英雄,家家户户崇尚敬仰,甚至一度有人夸赞其为人间的活天神。只是这段美好岁月并没有维持太久,仅百年后,族中人的后代便对族长救世人于水火的事情知之甚少了。又百年后,当年之事已为传说,人们转而对守海人一族产生了恐惧,人人敬而远之。

再后来,守海人一族失去了愿意与之相谈的好友,失去了与商贩换物生存的权利,更失去了人们最基本的信任。大家都开始说,根本没人见过守海人使用武器镇压传说的巨怪,也说不定他们就是故弄玄虚,更有甚者,说守海人才是真正的海底巨怪。

又不到百年,族人们纷纷举家搬离曾经热闹喧嚣、充满人间烟火气的镇子。一家搬,百家离。族群中又出现了新的族长,带领人们重新寻找富饶之地。只可怜守海人一族终其一生不可离开此地,渐渐的,镇中只有守海人一家人了。

当年还是稚童的云峤听罢,懵懂地问阿娘:“所以这便是我们祖训中提到,让后人只可得一子的缘由吗?”

阿娘在昏暗的烛火照耀下合上手卷:“峤儿说的对,我们的祖先看破了守海人一族的命数,不想让更多后人从生到死都不得不被困在这里,因而定下规矩,无论男女,守海人只可得一子。”

故事讲到这里,气得沧海站在木凳上,手叉着腰,义愤填膺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快下来,别摔着了。这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再怎么气也回不到那个时候。”

沧海听话重新坐下,无比认真道:“他们被守海人救了才得以生活下去,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呢!云峤哥哥别同他们一般见识,这样的人搬走就搬走了,以后我当云峤哥哥的朋友,永远都不离开!”

云峤忽然愣了神。

从他记事起,阿娘便给他灌输成为守海人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他们是有担当、有觉悟的祖先后人,是有大义的,面对种种考验也是理所应当。

当得知为何镇上只有他们一家的原因后,小云峤也曾问过阿娘,即便是这样,难道不该对抛弃他们的族人生气吗?

阿娘的神情沉重,却说这件事不必在意,若是换位思考也能理解他们的选择,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在担惊受怕中生活。

因此,云峤也习以为常地接受了现实,从没有人为守海人的遭遇打抱不平过。

沧海是第一个。

望着他诚恳的眼神,云峤忽感如沐春风的暖流划过未被开垦过的心间,竟让他有一瞬间的委屈。鼻子一酸,眼睛也自然被风吹得湿润了,便倔强地扭过头去,半晌才道:“好,你当我朋友,永远都不离开。”

云峤:阿娘,我对这个神秘兮兮的小孩子甚是好奇。

阿娘:看得出来。

云峤:你猜他是不是巨怪?

阿娘:你看呢?

云峤:我个人觉得,他的身份是有点子猫腻的,但至于怎么猫……怎么腻……这个得下一章再看看。

阿娘:我也跟着你看看,但晚上偷看人家泡澡这事儿阿娘不干。

云峤:……

第3章 沧峤的秦王绕柱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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