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小姐，我不会这么直白的问这个问题。”托利曼笑了，他脸上的皱纹浮现出来，此时他的脸庞就像是一副斑驳的画，同时又像是阴雨天墙上的斑点。

“会浪费时间，你的时间，还有我的时间。托利曼，我不相信一个有理想和情操的人会说谎。”玛丽安说。”我希望不会。“

托利曼静静的看着玛丽安。

他戴上护目镜。

“我的答案是没有，我想你也应该猜到我不会干这事。我知道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点消息。”托利曼说。

玛丽安平静的说：“可以当我没有问过。这件事我也只是感兴趣。”

托利曼又笑了，他露出镶金的牙。

“说说看，你为什么在意天神会，这个组织在你们贵族圈很流行，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们一向喜欢，就像社会的阶层分工。好东西平民是不能参与的，更不可以拥有。”

“你是说，你所知的和天神会相关的人都是有一定的社会关系，他们多是贵族或者是新贵。”玛丽安听出了话外音。“你也关注到这些人了。”

“每天都会有新颖的事情发生，小姐，我们只是安静的观察。处于一种好奇。”

托利曼不反驳也不肯定。

“你需要去观察你的生活，玛丽安小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说的只有一点，我不会参与任何你们之间的利益。我只挣钱，我为我们的阶级服务。”他接着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大概不是为了问我的私事。”

玛丽安指着门外。

“我要巨人和那个会使用元素魔法的人。告诉我，他们是谁。”

“这不是买卖。”托利曼皱起眉头，有些不快。

玛丽安意识到自己的用词有问题，她让对方误会自己是在买卖奴隶。

“抱歉，我的意思不是买卖，我想要的不是仆人，更不是奴隶，我要合作者，我要得力的属下，我要支持我的人，也会为他们带来利益。”玛丽安说。

“他们不会轻易的找一个崇拜对象，对于我们来说，活着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托利曼道。

“可你知道天神会将带来什么灾难，你熟悉这些罪恶吗？”玛丽安说。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他们会杀无辜的人，会伤害最普通的人，这些令人厌恶的臭虫目的不明，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他们什么也不在会！”

“看来你很激动，告诉我，尊贵的公主，你为什么要愤怒，可能，他们伤害过您。”托利曼说。他的语气听不出态度。

“这和我们要讨论的没有关系。”玛丽安说。

“立场，你有你的立场，你不是为了那些被伤害的人。”托利曼指出。

“我不是圣人，我不是神，我没有办法看到全貌，我只知道，他们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这片土地的宁静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我不能让这些老鼠毁了和平。”玛丽安道。

“即便你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好吧，我同意你，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年轻的女孩。你的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要像你的父母。”托利曼说。“抱歉，我似乎说起你的私人问题。年轻人。”

“他们？”玛丽安有些不解。“你似乎对他们很是不满。”

“我不敢妄议教皇与皇帝。”托利曼转开了话题，“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和他们讨论的，这些人并不是随便的雇佣兵，我们不属于任何的组织和势力，这里只有自由民，所以。”

“他们只跟随强者。”玛丽安接话。

“您需要证明势力。”托利曼说。

“我明白，告诉他们，这些雇佣兵有了新的选择。”玛丽安说。

“你这样等于变相暴露野心。”托利曼好心的提醒。

玛丽安露出轻松愉悦的表情：“要是大家认可我们的两位皇子，我就不会生出野心，不是我贪权，是你们需要我。”

托利曼打量着玛丽安。

“愿您幸运，殿下。”托利曼说。

“也愿你顺利，我很享受今晚的表演。”玛丽安说。

“您见识到了他们的力量。”

“我不应该傲慢，我明白，大家都以为只有拥有神的血脉的人才强大，但实际上不是，强者就是强者，力量不会选择出身，你的朋友们都很厉害。”玛丽安由衷的赞扬道。

“你的眼睛会朝上也会向下看，你是视野会更加的广阔。”托利曼说吧，又开始摆弄他手中的宝石。

“你需要一个锻造师，我知道在学城里有一位女士擅长这个。”

玛丽安报出了养母姐妹的名字。

“要是您去，告诉她，我很好，她的姐妹灵魂得以平息。不会失望。”玛丽安说。

托利曼点点头。

“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第一笔交易。给您一个建议，城郊有很多食不果腹的孩子，只要你固定给钱，他们是最忠实的耳目，你需要的不止是力量，还要有无数双眼睛。”

玛丽安笑了。

“感谢您，我阅历浅。”

“谦逊是好品质，对于穷人来说不行，但对于贵人来说，这是稀缺的德行。”托利曼意味深长的说。

玛丽安只有这一次感觉到，托利曼是充满善意的。

这善意转瞬即逝，像是一缕余光。

“现在你找到了你需要的，接下来的活动你大概不会喜欢，所以，你还是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

离开混乱又守序的世界，玛丽安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股有些浓郁的青草味。荒郊野外还是显得凄凉了些。

玛丽安出来的算早，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守着入口的守夜人在打瞌睡。

出去之后玛丽安并没有想着快一点回去，她有想过可以试着去宫里住一天，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不想冒失，去见“家人”之前她要先学会讨欢心，玛丽安还没有想好送父母什么礼物。

她知道自己的冷漠令他们心寒。

就连过生日玛丽安都没有接受他们好意和礼物。

看起来她的确有些冷漠。

她准备去贫民窟看看，离这里不远的城郊的那一块，或许可以遇上用有的人，再不济也可以帮到一部分人。

玛丽安身上带着钱。

她骑上马，向着平民区走去。托利曼说的那个可以找到好耳目的地方，玛丽安曾经路过这里几次，但没有认知理解过这里的生活。只是简单的帮助过这里，花点钱修缮这的破教堂，让孤儿和流浪者有地方睡觉。

这里的人完全伤害不了她，玛丽安自身的能力早就超越大部分人，她可以轻松击败几百位训练有素的骑士。

身上的魔法复苏之后，玛丽安明显感觉自己的力量有多强大。她感到安心，这些力量是属于她自己的，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保护，相反她可以保护她所爱的。

玛丽安想到这里有些想流泪。

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可意识到自己有力量时，她还是忍不住情绪。

“真好，要是一直都这么强大就好了。”玛丽安说。她骑在马背上，回忆着过去的发生的事情。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实话，告诉托利曼为什么要憎恨天神会？玛丽安觉得这似乎不会起任何的助力。要是托利曼也为其他势力效劳那这就麻烦了。玛丽安不是很信任这个商人。

他知道这是个投机者。

“行行好。”

从黑暗中冒出一个瘦小的身影。

玛丽安拉紧缰绳。怕伤到人，也怕吓到马，这马不是很听话，性格野。

一共有五个孩子，全部衣衫褴褛，他们手上唯一的光影是一盏快要熄灭的灯。玛丽安看着自己手中发光的萤石。

“我给你们钱，但你们要告诉我谁比较可靠我需要忠实的人选，我会固定下来。”玛丽安说。

“我知道你该去找谁。”一个女孩说。她指着不远处亮着光的房子，“老修女有人选。”

“很好。”玛丽安说，然后将钱分给了孩子，又从口袋里摸出三块可以照明用的魔法石。

“拿好。”

“你去找修女的话她会挑人，如果你不嫌弃，我和哥哥可以帮您，价格公道，我们也需要庇护者。”女孩说，她的声音不大，但表现的却很勇敢。“我们是最灵光的，可惜没有钱，也不愿意去老修女那里。”

“也好，你们有什么本事。”玛丽安跳下马。

“我会偷东西。”说罢，女孩拿出一个金表。

玛丽安打量着这东西。

“你最后不要偷魔法师的东西，还有呢。”玛丽安问。

“这个。”一个孩子手上拿出一块暗红色的宝石。

“哦！”玛丽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她笑了。

“好吧。就你们了。”她说。“这宝石也送你。”

玛丽安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感到熟悉，她想试一试这几个孩子。

*

玛丽安给孩子们刚刚安排好任务就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

飞驰而过的马掀起了尘土。

她咳嗽了一声。

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金色的头发，当他侧身而过的时候，玛丽安刚好看清这个人的脸。是个面容温和儒雅的青年。

法亚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玛丽安想。

玛丽安认得他的样子。很好奇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最近帮我盯住城中去异教堂祈祷的人。”玛丽安上马，她默默的跟在后面。“注意我说的符号。”

玛丽安记住了这些孩子的脸和名字。

玛丽安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前面的人并没有发现她，或者说是没有理会。玛丽安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