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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叫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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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女子不知怎么弄的,终于把口中塞的布给顶了出来,嘶哑着嗓子反驳:“我是要再嫁,官府都没说不许寡妇再嫁,凭什么就你们说我通奸?”

半老男子指着她斥道:“你嫁到我王家来就是王家的媳妇,岂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那兄弟不幸死得早,你不好生给他守节,过继个孩子承香火,整日只想着找男人,真是天生□□!”

女子尖声道:“你说得好听!我嫁进来一年,你就撺掇说我无子要把我休回家去,天□□打暮骂!后头他自己喝酒喝死了,你又说要过继,硬把你家那个赌钱的老二要塞过来——你哪里是为了给那个死鬼承香火,分明是要占这份家产!老娘何曾跟人通奸,他孤我寡,怎么就不能正经议亲事?”

半老男子脸胀得通红,举手给了女子一耳光:“你这个贱人,竟敢信口开河!那是我兄弟,我过继儿子给他天经地义!说什么议亲事,那边早就承认了,你就是勾引他,根本没有什么嫁娶之事!”

“你胡说!”女子剧烈地挣扎起来,两个人几乎都没能按住她,“他说了要来提亲,我们是明媒正娶!”

半老男子冷笑一声,抖开一张纸,在女子面前晃了晃:“看见没有,这是他亲手写的,都是你这贱人不守妇道存心勾引,人家一个读书人,岂能要你这样的淫-妇?如今人家已经议亲了,要娶清白人家的女子,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沈瑢瞅了一眼那张纸,一时没认出来黑压压的写的什么内容,但纸末一枚鲜红的指印倒是十分清晰。女子似乎是认得那枚指印,一眼看过去就呆住了,整个人都要软了下来,只是口中喃喃道:“胡说,你们胡说,他,他说了会娶我的……”

半老男子冷笑道:“你不过是想带着我王家的家业跑罢了,我岂能容你?今日已晚,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明日一早沉潭!”

“哎——”沈瑢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却被万家长随死死拉住了:“我的小爷,可别再多管闲事了!这是人家家事,这不守妇道的妇人本就该死,咱们快去找地方歇着吧,明日还得赶路呢!宫里头贵妃娘娘急等着你,可不敢叫娘娘着急!”他现在就是后悔刚才没能看住这位小祖宗,也实在没料到他竟然会跳出来替一个小寡妇说话啊,这是犯什么病了,怎么自从出了紫芝观那档子事儿,这小祖宗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莫不是真被那些妖道……

不不不!长随赶紧打消自己心里的猜疑——这些事可不是他该想的,他的任务就是把人送进京城交给贵妃娘娘,至于到底有没有被那些妖道作法弄出什么妖异之事来,那都与他无关!

“什么不守妇道——”沈瑢也急了,“朝廷都没说不许寡妇再嫁,他们凭什么——”这可是一条人命,沉潭不就是要把人活活淹死吗?

“哎哟我的小爷——”长随一急,直接把沈瑢的嘴捂上了,“咱们快去找个住的地方吧!这种事都是族里作主,这是人家一族的脸面,外人可管不着!”这种村子里头都是族老为尊,衙门都不好管,何况他们只是过路的。

沈瑢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把女子拖走了,她似乎已经完全认命,丝毫也没有反抗,头耷拉着,像一株被风吹折的麦子,了无生趣。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长随也顾不得以下犯上,招呼了同伴过来,很干脆地把他也拖走了——毕竟万瑢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到底也没挣扎得过两个成年人,只能悻悻被拖去了村长家里。

说起来这也是个大村了,村长家的新房也是砖瓦房,由村长的妻子带着两个儿媳亲自收拾出来,据说床上铺的盖的都是小儿媳带进来的嫁妆,崭崭新的那种,甚至床都不是这边常见的土炕,而是一张雕花木床,虽比不得江南那边大名鼎鼎的“千工拔步床”,在沈瑢看来也算是不错的了,毕竟原主在万家守孝这三年,睡的硬板床也不比这强。

村长家的饭菜也是诚意十足。他年纪虽大了些,耳朵却不背,刚才就听见了万家长随说的什么“宫里头贵妃娘娘”。便是这村子里的百姓,也晓得如今最贵的那位娘娘是谁,村长没敢直接问贵人姓甚名谁,却转头就杀鸡宰猪,恨不得把整个村子里的好东西都搜罗上来。

用了饭,众人各归房中歇息。村长家拿得出手的房子也就这么几间,谢骊也得与董长青崔和二人挤一间房,倒是方便了说话。

董长青素来嘴快,关了门便有点稀罕地道:“想不到万家那小子,还挺机灵……”装神弄鬼的这些把戏,他们锦衣卫在外头看得多了,只没想到万瑢反而抢在了他们前头。

崔和却皱了皱眉:“他如何知道的这些?”以万瑢的身份,原是不该知道这些江湖伎俩的——或者换句话说,若是他真懂这些三教九流的手段,也不该被紫芝观给骗了去险些丧命。

谢骊倚着床头坐着。村长家这饭菜实在太过“丰盛”,那几乎满溢出来的讨好,与厨下妇人的畏惧交织在一起,其中还有宰杀了自家鸡猪的心疼,甚至还有因这鸡猪份属各房不同而产生的不平,那味道简直了——甜得发腻,酸得跳脱,苦得入心,这会子皆堵在胸口,喝水都冲不下去。

这滋味腻得他懒怠多想万瑢之事,只道:“且先盯着。倒是将于志留下,明日他们沉潭,便将那女子悄悄救了,送往别处去讨生活罢——好歹也是一条性命。”

于志水性精绝。这村子后头的水潭虽深,却也难不住他,只消笼子下水,他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自水底将人带走。这些村落相对都消息闭塞,数十里外便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到时候把人往百里开外一送,也就无人知晓了。

董长青点了点头,评论道:“这女子也是眼神不济,挑男人也挑不中个好的……”还想着明媒正娶呢,结果人家得点好处就先反了口,这种事他们也见得多了,只不过别的人只是吃点亏,这个女子却要丢了命——什么过继,什么不守妇道,都不过是为了争她那份家业罢了。

谢骊淡淡道:“人心难测,指着别人搭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自己挑个好的过继了,若有本事,还能守得住家。”

董长青嘿嘿笑道:“这倒也难。妇道人家,有几个真有本事的。”

谢骊懒得言语,倒是崔和驳道:“倒也怪不了她,这等村子里都是族老作主,便过继也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休说这等乡下,那大家族里头不能遂意的也多了去了;别说女子,男子不能自己做主的也不少见。”

董长青嘿嘿一笑道:“你是大家出身,自然你说的是。”

这话说得叫人恼火,崔和的眉眼登时就要立起来,冷笑道:“且不说别的,你前几年看上的小桃红,娶了没有?”

这一针倒是扎准了地方,董长青无话可说,只咧了咧嘴干笑道:“不过是说个醉话……”他去年相中一个茶楼里唱曲的姑娘,酒后在家说了一句想娶,结果被他的寡妇老娘骂得狗血淋头,别说娶了,连那个茶楼都没敢再踏进一步。

这事儿也就是他们几个要好的兄弟知道,但此刻被崔和戳破,多少也有些脸上挂不住。谢骊看他这副模样也不禁有些好笑,正欲打个圆场,就听外头又有些乱,不禁眉头一皱:“又是怎么了?”

董长青正被崔和刺得难受,连忙自告奋勇往外跑:“我去瞧瞧!”去了半日方转回来,一脸的古怪,引得崔和忍不住问道:“究竟何事?”

“那万家的小子——”董长青一时都不知如何置评,“他去寻了村长,说要讨那女子带回去做丫鬟。”

“什么?”崔和也无语了,“他才多大年纪,就这般——”

董长青嘿嘿笑道:“倒也难怪,那小寡妇——”骚话说了半截,瞧一眼谢骊,硬生生又给吞回去了。

谢骊瞥他一眼,只道:“村长可答应了?”

“答应了。”董长青有些不屑,“那小子把万家的名号一亮,村长就老老实实了。再说,他又不要那家的房子田地,都留给了族里,只带一个小寡妇走,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崔和露出厌恶之色,低声道:“没一个好东西。”

谢骊默然片刻,道:“罢了,如此倒省了我们的工夫,好歹也是活了一条人命。都歇下罢,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对于沈瑢的干法,万家的长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然而沈瑢威胁他们,若是不能把“小寡妇搞到手”,他就留在这村子里不走了!

若是从前,万家长随哪里管他,可如今京里头娘娘在等着,他又是要进宫去给太子做伴读的,既不能让娘娘久等,又不能真捆起来押进京去,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由着他跑去找了村长,硬把人给要了过来。

于是再上路的时候,马车里又多了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沈瑢有点好奇地问有些局促地缩在那里的女子。其实昨天他都没怎么看清人长啥样,现在才发现,她年纪实在不大,可能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所谓十八无丑女,尽管眉眼不算很出众,皮肤也略黑,但也自有一股青春动人。

“周鱼。”女子低声回答,想想又补了一句,“我娘怀我的时候想吃鱼,所以就叫这名字了。”

“这么随便……”沈瑢有些无语,但也知道乡村之中女娃儿的名字往往都起得十分随便,就说他们万家族里头,还有万枝儿、万朵儿这样的名字呢。相比之下,周鱼没叫周某妞,已经算是好的了。

“你这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周鱼茫然地抬头,“不是,不是给公子当丫头吗?”村长是这么说的呀,她都在自己的卖身契上按了指印成了贱籍,以后不就是生死都由主家说了算,还能有什么打算?族里卖她的时候,签的可是死契!

这下倒把沈瑢噎了一下。他就根本没有什么死契的概念,按他的想法,只是把这个倒霉的女人保下来,日后自然是给她找份工作——等等,这可不是他那个时代了,女子能找的活计,大概也就是去做个绣娘什么的。

“你会刺绣吗?”

“不,不会——”周鱼局促地低头,“我们乡下,也,也就会个缝连补缀……”整个村子里,大概只有村长家娶的小儿媳会绣个花儿,毕竟别人家也用不上,倒是能把补丁打得平整贴服、鞋底子纳得结实厚硬才是最要紧的。

就她嫁的这个丈夫,被大伯哥家紧盯着的家业,也不过就是二十亩地和三间砖瓦房而已,便是她做新嫁娘的那年,也没穿过绣花的衣裳,能买些散碎的颜色布头回来,在衣袖领口镶个边子,已算是不错的了。

沈瑢有点发愁地抓了抓头:“算了,慢慢学吧。”万府里头总该会有好绣娘的,绣花嘛,女孩子学起来应该不难……吧……

周鱼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昨天晚上她万念俱灰已经在等死了,却忽然又被从柴房里带了出来,虽则卖的是死契,可到底是先逃过一劫,说不感激是假的。只是这位买她的小公子,到底看上她什么?

虽则在村子里有那么一点“艳名”,但周鱼眼睛又不瞎——这位小万公子生得细皮嫩肉,那眉眼比她都精致,若说是像王家人说的那样,是被她“勾引”了,那打死她都不信!这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比小万公子生得更好的人了,而且人家还是宫里娘娘的兄弟,想要什么样的美貌丫头找不着,会看中她一个村妇?

但现在她更搞不明白了,小公子听见她连刺绣都不会,居然好像是为她担忧的样子?这……当丫头的,不合主家的要求不就是挨打么?多打几下自然就会了——当初她嫁进门,做的菜不合男人口味的时候,王家人就是这么说的,还说镇子上的大户人家调教下人也都是这样。

难道小公子是担心她学不会挨打?周鱼不敢这么想,连忙压下心里的念头,低头道:“我,我一定好好学。”

万家长随在一边听得脑门上青筋直爆——这乡下人就是没规矩,都已经签了身契了,还在这里你啊我的,这样子进万府大门,怕不是没几天就得打死!这小公子也是不晓事,之前凄凄惨惨守孝的日子大概是都忘了,这会儿就买起丫头来,还不知进了京,娘娘能不能看中他呢!若是没能让娘娘满意,只怕他立时就得被打回原形,就是再回乡下,怕也没有从前的日子过喽。

从山东到京城,在明代这个道路条件下得走好几天,不过之后再也没发生像周鱼这样的事,沈瑢一行人还是顺顺当当到了京城。

“小公子可回来了——”城门外早有万家的人在等着了,亲亲热热迎上来,“家里可盼了好久了……”

沈瑢看了看这张脸,从原主的记忆里扒出一张横眉立目的面孔——这不是当初把他赶上返乡马车的二管家吗?好家伙,这还有两副面孔呢,看来他进宫当伴读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要不然这些人不会变脸变得这么快。

沈瑢没理这变脸侠,反而从车窗伸出头去寻找了一下谢骊:“多谢百户大人一路照拂,回头我登门道谢。”虽然谢骊这一路上都没怎么理过他,但不妨碍他说几句场面话,毕竟跟锦衣卫打好交道只有好处。

谢骊还是那么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对沈瑢的套近乎没半点反应,只淡淡一点头,便领着锦衣卫们走了。

这边沈瑢被人簇拥着,真真地有了点儿“公子”的派头。二管家比阿金的爹更高段,对沈瑢的冷脸视若无睹,说话却是软中带硬的:“太子四位伴读,三位都是文官家的公子,独哥儿是贵妃娘娘亲自向皇爷荐的,就怕哥儿在乡下没个好先生,读不好书。如今能伴着太子,那教学的都是翰林院的状元们,哥儿千万收收心,若是不好生学,这脸可就丢大了,到时候,怕哥儿都不好意思再呆在京城。”

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不合贵妃的心意,就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吧。

问题是,贵妃的心意到底是啥样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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