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停留在意识层面的爱和思念，对于一个从小到大都被当成实验动物饲养长大的人来说有意义吗？

莉莉觉得其实没有。

但她知道，此时的萨菲罗斯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来支撑自己。

哪怕这份爱他从未感受到过。

“你母亲的前男友，也是她真正喜欢的人。”

当莉莉踏进这扇门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台上的棺材盖被掀开。

房间的中央站着表情阴冷的文森特。

他大概是不喜欢一个陌生人对卢克蕾西亚乃至于他们过去的事情侃侃而谈吧。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没有看见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

即使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文森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卢克蕾西亚的孩子。

虽然发色瞳色都不同，但萨菲罗斯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出卢克蕾西亚的影子。

“你们两个聊？”

莉莉看了看文森特，又看了看萨菲罗斯。

她一边踮脚一边稍微往萨菲罗斯的方向歪了歪身子。

“以这家伙的别扭性格……我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和你说当年那些事的。”

莉莉伸着脖子，很努力的想把自己凑到萨菲罗斯的耳朵边上。

但无论是萨菲罗斯那过于傲人的身高还是那副存在感过于惊人的肩甲都让她很难实现自己的设想。

虽然莉莉说这句话时声音不算大，但显然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所以很明显，那位文森特·前塔克斯成员·公馆守卫·瓦伦丁也听见了。

“我出去等你。”

莉莉拍了拍萨菲罗斯的肩膀便转身往外走。

反正那些事她不听也知道。

守卫室的大门嘎吱一声关上了，莉莉站在门口却突然生出了些许担心的情绪。

毕竟，文森特和卢克蕾西亚俩个都是典型的不会说话的人。

当年的事他俩但凡要是有一个长了嘴，能好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说不定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结果了。

所以说，在这个到处都是语言障碍人的世界，小狗扎克斯是多么稀有的存在啊……

莉莉一边走一边想。

如果他们俩在一起，说不定他们俩的小孩还是会长成萨菲罗斯的样子。

毕竟，萨菲罗斯真的是莫名其妙的长得像文森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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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萨菲罗斯和文森特在说话，莉莉出门一拐就向着存放着萨菲罗斯各类样本的储藏室去了。

血液样本、皮肤样本、毛发样本……

莉莉一个又一个看过去。

肝脏组织样本、肌肉组织样本、神经细胞样本。

看到这里的时候，莉莉已经开始有点感到不舒服了。

骨骼样本、脑组织样本、生殖细胞样本。

当看到这些的时候，莉莉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一排又一排的罐子证明了萨菲罗斯的遭遇。

她不知道这些组织都是如何被取样的，但莉莉可以确定宝条不会善待他。

毕竟那是一个认为痛苦可以激发潜能的垃圾科学家。

他的狂想永远止于拼拼凑凑、异种结合。

在这种人眼里，嵌合蚁就是最完美的造物了吧？

莉莉的内心猛地生出了一股恶意。

……

果然还是都毁了吧？

看着这些仍在通电确保冷却状况的样品罐，莉莉心想。

是时候让宝条也体验一下被偷家的感觉了……

莉莉的嘴角翘了起来，但紧接着她就发现了有些不对。

等等……

在离开米德加之前，她是不是忘记把宝条先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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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了一个超小型的尘遁·原界剥离之术，这间样本储藏室里的东西就被毁的干干净净。

莉莉清爽的挥了挥手，赶走空气中悬浮的尘埃。

萨菲罗斯和文森特好像还在聊……趁着这个功夫，她要不要回一趟米德加？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行动，莉莉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开门的嘎吱声。

萨菲罗斯和文森特谈完了。

……这么快吗？

莉莉有些好奇，于是决定出去看看。

然后她就看到了文森特看到她从这个房间走出来时相当难看的脸色。

“谁允许你进入那个房间了？”

看着文森特举起的枪口，莉莉歪了歪头。

虽然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无辜，但她的话语可一点没有怂。

“少管我的闲事。”

不知道是因为莉莉的态度太气人，还是突然见到了卢克蕾西亚的孩子让文森特的情绪产生了波动。

文森特的心底抑制不住的产生了一股焦躁的感觉。

“控制住自己哦，Chaos。”

莉莉意味不明的对文森特笑了笑。

“反正你都控制了二十多年了，能一直安稳的在这里睡觉还真是这个世界的幸运呢~”

不去管文森特猛然被刺痛的表情，莉莉转过身。

“我们走吧，萨菲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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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文森特到底和萨菲罗斯说了什么又没说什么，莉莉干脆选择从头到尾给萨菲罗斯说一遍。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打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都下午了，他们连中午饭都还没吃呢。

“嘛，反正以后的人生还长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莉莉和萨菲罗斯两个一起在尼布尔海姆这个小小的村子里乱转。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在村里唯一的一家旅店住下，吃点旅店老板提供的当地特色菜。

当然，住宿和吃饭都是萨菲罗斯出的钱。

因为莉莉从古留尾根那打劫的一袋已经在围墙街的裁缝铺里花光了。

“对了，公馆的地下图书馆里其实也是有一些资料的。”

在旅馆的餐厅里，莉莉和萨菲罗斯相对而坐。

虽然她之前说什么以后的人生还长着，但其实他俩才刚在餐厅里吃上午饭，莉莉就已经开始给萨菲罗斯讲解了。

毕竟莉莉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好人，且非常善解人意。

虽然萨菲罗斯在等待真相这件事上已经等了二十多年，看起来似乎不差这么一天半天了……

但莉莉不觉得。

莉莉的人生词典里就没有忍耐这个词。

而且她还以己度人。

吃着旅馆老板精心提供的食物，莉莉并不在意吃饭的时候聊这个会不会让人消化不良。

她绝对相信萨菲罗斯的抗压能力。

“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些资料是当时神罗误认为杰诺瓦是古代种时留下来的，所以无论是研究方向还是实验结论都不够准确。”

“但是，不道德的人体实验已经开始了。所有人都被重现古代种、到达约束之地这一美好的愿景蒙蔽了双眼。”

“直到你出生之后，加斯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发现了杰诺瓦似乎并非古代种的事实，他本人也越来越被自己的内心所谴责。”

“所以他辞职了。他离开了神罗，去往星球的北方，在距离北部大空洞很近的冰雪村住了下来。”

“在那里，他遇到了真正的赛特拉，他从她的口中得到了真正的历史。他的研究终于有进展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宝条抢走了。”

“在加斯特和那名纯血的赛特拉生下了他们亲爱的女儿后，宝条找到了加斯特，枪杀了他，抢走了他的所有研究资料，带走了加斯特的妻女。”

莉莉看着萨菲罗斯骤然停顿的刀叉。

“你应该能猜到的吧？宝条会怎么对待这对赛特拉母女。”

莉莉微笑起来。

“所以，那名纯血的赛特拉伊法露娜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在临死前她拼命将自己和加斯特留下的孩子送往了贫民窟第五区。”

“目前，那个孩子还在那里生活着，由塔克斯监管。”

莉莉漫不经心的说道。

“当然，这不是因为宝条突然大发善心。而是因为他的过度实验弄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纯血赛特拉，引起了神罗的不满。”

“毕竟，神罗不是一直都想找到那个有着无尽能源的约束之地嘛……”

正是因为了解宝条，萨菲罗斯才能明白莉莉的话没有半分虚假。

印象里，幼年时加斯特博士总是愧疚的眼神、某一天研究突然有了大幅突破的宝条、研究员口中那两个珍贵的试验样品以及有人放走了那两个样品的事……

古代种、赛特拉、杰诺瓦……

一切的一切都在萨菲罗斯的脑海里穿成了线。

他终于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神罗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