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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愚者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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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艾......”大阿卡那族曾传颂过这拗口的名字,但她的真容他们从未见过。这还是头一次,头一次离神使如此之近。琼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模糊的视野也拦不住他对神使的敬畏与警惕。

长期的毒已经腐蚀入骨,薄纱般蒙了双眼。他看得不再清楚,预言的景象也如此混乱。

少女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一双线条里满是悲凄与冷漠。她走上前,好奇地打量那双眼睛,问:“疼吗?”热气蒸得眼皮好似挂了两大铁片一样沉重无比。琼斯强撑着睁开眼去看她,但眼前混淆不清的色块让他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

伊尔艾不止不休,气流的嘴唇一张一闭,把塔尔塔之后的所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这声音细碎,听得失真,像空灵的死魂。

它微不可察,它震耳欲聋。

“现在,你听清了吗?”伊尔艾伸手,两指撑开他的眼皮直视前方,正是脚下“一呼一吸”的火山大地,红色河流奔波着,吃掉一块又一块的岩石。好多好多声音在此汇集到一处,气泡破碎的声音,岩石破碎的声音,和少女的呼吸在耳边破碎的声音。

她的呼吸在耳边破碎,消散了,连同神传递给他的声音。

耳内一下就清净了,没有细细簌簌的耳语,伊尔艾眸中的线条编织着,形成另一种模样。

“祂在看着你......”

“小心。”她就这么念叨,薄薄的双唇一张一合,血肉随风散去,留琼斯一人沦落在逐渐灼热的风里。他大着胆子往大地中心走去,那里的岩浆要比边缘更加鲜艳,似有生命正孕育在这滚烫的子宫里,这些不过是破裂的子宫溢出的羊水。

这里的孩子早就死了,尸骨都不剩下。他悲哀地想着,走得出神,连脚底被烫得一塌糊涂都并未察觉。就算感受到脚皮黏在地上的触感,也只是用毒在脚底包裹一层,虽然双脚同样会被腐蚀,但在这种场景下,是利大于弊。

他走到裂口边缘,这里地面的起伏更加明显,上上下下,险些站不稳。琼斯漠然地看着骤然变大而后胀裂的气泡,学着塔尔塔的样子用毒素胶体凝出个人形,往岩浆中试探。

可想而知,这悲惨的实验以毒素胶体被烧得灰飞烟灭告终。

看来是不能下去了。琼斯叹了口气,但此番上来也不是没有收获,不是什么大消息,却也值得。他转身往火山边缘,踩着崎岖的岩石一点点往山下挪去。

“看来,就算是预言也不能说清一切啊。”幽幽地,巨大的石柱上传出男人的声音,他的身形隐藏在白色的斗篷下,调换随身监控看下一场好戏,就当是百忙之中的余兴节目。男人半倚在树上,仿佛要与这森林融为一体,在日渐恢复正常的阳光被树叶割碎,淅淅沥沥地洒在他优雅的身躯上。微卷的黑发微微垂落,美得有如古老油画里精心描绘的人物。一面盘算着下一步行动,一面坐起身,用腕上缠得随意的发带把头发绑起,将白斗篷脱下挂在树上,好似那三尺白绫。

机械制成的扫帚正在追逐落下的太阳,执着得有如夸父。这样疯狂愚蠢的行动直到当事人精疲力尽撞上山崖方才停止。

他狼狈地跌回地面,骨头应该断了几处,看起来就让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同行的两人见状,便从各自飞在一旁的武器上下来,环首刀更是乖巧地分成便携的两段回到主人手里。

“哇,这都没摔死。”阿努尔看着几乎起不来的可怜模样,开口嘲笑,伸手把人拉起,骨头与肌肉便扭得更加严重。棕发的少年对这样带恶意的调侃并不在意,本就是普普通通之人,若在大佬面前班门弄斧,那才是不要命了。

停渺不作多言,只是乏味地仰望天空,地上的风景已经腻了,她需要更高的视野。一如噎鸣星上那样的高山与浮岛,那里才是能让她满足的高度。但这样的景色也只能想想了,噎鸣星早就不存在了,甚至连一星半点的残渣都不见得能寻见。停渺叹了口气,看向重伤得不成样子却还在傻笑的四月一,心下顿感烦闷。

这个蠢货,有什么好笑的。她撇过脸不去看两个男生,慢慢地,风也止息,人面鸟一个一个就过来了。她便将短刀横于身前,防备着随时会从阴暗处跳出的敌人。

“咻——”几根银针贴脸而过,一时没有反应,身后就有大树被针线缠绕至连根拔起,朝三人砸来。来不及作多思考,扯着生疼的身体把两人推到外面,自己则被巨树砸了正着。

满目尘土扬起,从树下挤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来。它这么抠住树皮,发力,把它往上抬。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骨头被掏空的隐痛开始明目张胆地爬上身体,大摇大摆地踩踏脆弱的神经,双手抖得不停,古老的大树却被稳稳地托在两手间,在一阵骨头的哭声中被火瞬间烧尽。

“蠢货,你用这个干什么!”阿努尔的红眸中尚有火光,眼底留有余烬。他快步奔上前去,扶起在土坑里面目全非的人。

四月一的技能确实是概念上的身体越轻力气越大,但手部积蓄过大的力量也会让他可塑的骨骼崩溃断裂,骨水会在中空的壳里晃荡晃荡,彻底残废。他的技能致使身体如此奇怪,可却运用不好,哀叹可惜。

“你那破技能,还算有点鸟用。”停渺被耍阴招的人惹得恼怒,勉强扯出不算难看的笑脸加以鼓励,却被忽然出现的人影惊得瞳孔骤缩,提刀砍去。

“做什么......四月一!!”被轻松穿透身体的人在霎时间与两人拉开距离,针线牵扯着强拉他闯入山崖的洞窟,仿若一只被咬中要害后吓到昏迷的兔子。

只是这兔子并不是不敢动,而是不能动。

阿努尔刚想踩上火焰形成的滑板追上去探个究竟,被少女一把拉住,提醒道:“莱恩选手的真实战力尚且未知,还是不要贸然行动。”嘴上这么说,眼睛上的蓝环更加显眼,正死死盯着“废物”离开的方向。放弃追击,提起那把破烂得不成样子的飞行机械扫把,收拾了下便踩上环首刀,示意阿努尔跟上就往别处飞。

在这种环境下,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废物”身上为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倒不信,但某些误入大赛的废物早该信了,而不是腆了个难看的善意笑脸撑到现在,让人恶寒。

幽深的山洞里,被穿透的人钉在墙上,有如展览上用来渲染恐怖氛围的娃娃。可手腕偏又钉两根钉子,活像“耶稣受难”。原本致命的伤口经过简单处理,便吊着他一口气,每次肺叶的一开一合都锯着他的神经,疼得半死不活。眼前人正打量着他,从头看到尾,幽幽地说:“我想你的身体应该换一个了。”

四月一希望眼前人是个拖延症重度患者而不是实干派。但他的希望落空,眼睁睁看着心脏被挖出塞到一坨棉花堆里,莫大的痛意袭来,两眼一黑便断了气。再次睁眼时,他仰面躺在地上,由心口传出的暖意遍布全身,挖他心脏那人就在眼前,笑眯眯地看他醒来。

“还是这具身体适合你的技能,不用担心骨折问题了。”像是在夸奖什么让人得意的好事情。

“只是这个......”他伸手敲了敲少年的眼球,忽略痒意与痛意,这敲击的声音竟是水晶,倒是个意外收获。

“很碍事欸。”说着,男人屈指,两下弹碎这双漂亮的眼睛,寂静海洋的碎片散在衣上。这时完全失了痛意,可四月一却没有失明,因为在宝石破碎后,双眼被替换成一对纽扣,化成眼睛。

这就是棉花制品的诡异技能,不论死成什么样子只要缝合好便又是生龙活虎,甚至成为一坨棉花后仍能呼吸,蠕动着把自己揉成一团。

真是个恶心的事物,但接近不死。

四月一试图习惯这具新身体,软绵绵的触感颇像尸体,不过是活的。

“接下来......就把你送回朋友身边啦。”黑发的男人嘻嘻笑着,往面板里输入一串代码后周身便出现光圈,带着两人直接传送回大厅,站在高空中。

广大的视野,渺小的人影,就连大赛第一的塔尔塔在此时也是虫蚁般小小一粒。蔚蓝的双眼颤抖着,对这样的视角不可置信。他时常飞行,但从未向下看,从未体验过这么高高在上的感觉,四月一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脸上的大块胎记火燎火燎地疼,心底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生出血肉。

“这才是你应得的视野。”

“愚人节随暴风雨出生的孩子。”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舍弃点什么,”说着,男人摸了摸少年的头发,随意地瞟向某个他人,接着说:“小鱼在找我,保重。”只一晃眼,双脚落了实地,他正站在大厅中央,而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脑内不断重复着他说的话语,开始思考自己真正的力量。也许它就藏在空荡荡的骨头里呢?

想了想与自己骨头相似结构的生物,有些可笑,怎么会轻信别人呢?于是把这些抛向脑后,去医疗区检查自己的新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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