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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安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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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唯唯诺诺,一遍又一遍算出的结果都显出非常严重的单方面欺压倾向,对重要之人一遍又一遍的辱骂、打伤、诋毁、诅咒,怎么会有没有任何愧疚呢?

莫非是眼前这人有受虐倾向吗?

神婆被人粗鲁暴躁的行为吓得改了称呼,小心翼翼询问:“大人,老朽斗胆一问,您同哪位是什么关系?没有他意,只有这样老朽才能准确的给出大人想要的。”

黄祉没看人,手肘撑在桌上,扶着额头,脱口而出的瞬间,连声音都柔软了,“爱人。”

神婆有料到是这样,问得更为准确,“老朽是指,你们分开时的关系。”

“爱人。”

“大人,纸上给出的没错,那位大人因心中有愧,认为自己在离别前对您做出那些事,心里十分愧疚,所以才没有来找您。”

“……”

黄祉破门而出。

这神婆简直是胡说八道!先生哪有做愧对于自己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唯一的错就是自己没能好好照顾先生。唯一的错就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先生,害得先生对他生了厌,不愿意来梦里见他。

黄祉快速下山,所过之处山摇地动,吓得山下发出紧急通知进行了人员疏离。他来到后山无人处,一拳干爆半座山,因此引发了山体坍塌,将进更深处的山路彻底掩埋。

山崩地裂,山石飞溅,树倒根摧猢狲散,众鸟飞离,无数动物被掩埋在泥石之下。一时间,所有声音像油锅中放水般炸开,黄祉开盾站在铺天盖地的山泥下默然张望,木讷的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世界就该如此混乱才对。

片刻,他乍然发笑,以讥讽语气朝万物怒吼,就像个无能狂怒的失败疯子。

“来啊!来啊!”

“怎么不来了!”

“哭出来呀!叫出来呀!”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

待万物嘈杂归为平静,阿黄愣愣的坐在自己亲手造成的灾后场景中,瞄见个断了半条腿的人从山中杵着粗树干惊恐而逃。那人看见黄祉仿佛看见救星般双眸发亮后安心倒地。

黄祉看着流血的腿,替人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换了个地方继续独处。

他走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能看见血。

大片大片的血从垮塌的山块中流出,难以计数的动物拖着它们残破的尸体缓缓向黄祉走来,围在他的身边痛苦嗷嚎。

吵,太吵了!

怎么那么吵!

把你们都杀了!

一手甩出,再次地崩山摧。

“先生!”

“先生!你在哪!”

“姐姐我好怕……”

几道稚嫩孩童声唤醒黄祉,他难以置信望着自己的双手,转身看轰然倒塌正在朝这边扑涌而来的部分山体,身姿敏捷穿过树林找到那两孩子,一手一个抱着离开了这片危险地带。

“叔叔,叔叔你看见一个带方眼镜的穿蓝色衣服的人了吗?我们先生还在里面。”高个小女孩心急如焚指着黄祉身后被泥石流冲倒的树林,瞳孔中满是惊恐,“我们先生还在里面,叔叔,求求你救救他吧!我们村里难得来一位愿意教我们的老师。”

旁边的小女孩听姐姐说得着急,不禁放声大哭,边哭边说:“叔叔你救救我们老师吧!我们在也不让老师带我们来长安街了,我们贪玩了,老师,老师呜呜呜呜。”

黄祉被哭的烦,将她们交给前来搜救的工作人员后离开,去找那个倒地的乡村教师。所幸自己到达那个地方时,搜救人员已经找到了他并且止了血送上了救护车。

黄祉内心复杂,按照李说与阿侠的教育,他应该为误伤他人而感到抱歉,但现在他的心情却是与被教育的内容背道而驰。

他很快乐,因使他人而快乐。

这不对,这不对!

先生当初不是这样教的!

先生当初不是这样教的!

“强者应该保护弱者,特别是敬重你,尊重你,因你存在而感到荣幸的弱者。”

“可先生,我为什么一定要保护他们呢?”阿黄抵触奉献自己帮助他人的思想,这点让阿侠最为头疼,这才将人送至李说这里,让这位打心底愿意为他人奉献的先生来教育他。

自从那日接吻后,李说对阿黄的教育方法都改变了,不再扯大道理或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是非常不正经的给人来句情话。

“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你。”

“好。”

好个头,李说没有说出口,他不进行批评教育,手肘戳戳阿黄,看人转过来的脸颊红的迅速,笑道:“强弱不是绝对,强者若没有目标历练,那他们的修炼便无法进步。往往帮助弱者是他们进步的一环。”

“哦,那先生喜欢我吗?”

李说不知道阿黄有没有听他讲后半段,“嗯,重复一遍就喜欢你。”

“历练弱者是进步的目标。”

这完全不是同一个意思。

“今天暂时不喜欢你了。”

“啊?”阿黄无措,洗菜的动作停下,望向剥好蒜进厨房的李说,“先生再讲一次。”

李说:“今天不喜欢你了~”

阿黄急了,快速洗菜跟在人身后,“先生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李说驻足,单手端盆转头看阿黄,“拥有足够的力量且能保护好自己后,要去守护弱小者,这样才能进步。”

“那我自己修炼不能进步吗?”

“人无法预知自己未来会如何,帮助弱者时也算是给自己留了后路,而且以后遇到真正想保护的人,也能知道什么叫做守护。”

“先生就是我想守护的人。”

李说有时候服了阿黄这个思维,怎么什么都能扯到自己身上来。虽然不是件坏事,但总不能把自己做为他生存的意义吧,倘若自己先走一步,那他还怎么活呢?

哂笑两声,拿过人手里的菜放在灶台上,“那你就守护我想守护的,去守护弱者。”

“好。”

好什么?自己现在就在伤害弱者。

黄祉跟着救护车回了长安街,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想起了先生,白日情绪太激动,忘了问那神婆如何才能让那人入梦来,想着天明再去。

可夜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穿衣踱步窗口徘徊,最后还是打算直接去问个清楚。于是黄祉从窗口飞离住宿处,脚踏飞石来到山中。

山中那竹屋内亮着光,那孩童打着瞌睡困得摇头晃脑,见黄祉出现,手舞足蹈邀人进屋。

那神婆披着毛毯坐在桌前,手中捧着杯热茶,见人进门,开口道:“黄大人,您要的问题老朽无法给出绝对可行的办法,只能给您些许建议。您可以去看看曾经和对方待过的地方,真心相爱,睹物思人,总会在某个节点在相遇的。”

“某个节点?”

“他或许也在那个世界找您。”

黄祉若有所思,放了点尘力在神婆喝的茶杯中,看人再喝下一口热茶后眉头舒展,对着他将皱纹挤在一起笑后,起身说道:“两不相欠。”

黄祉回了住宿处,才安心入睡。

梦里他竟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先生。

这是他这几千年来,第一次梦见李说。

之所以能分清梦境与回忆,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过完美,完美到无法挑剔。

梦里是以前李说的卧室,他们同睡在一张床上,黄祉眼前朦胧,看不清李说的脸,只知道对方是在笑,怎么笑却说不出。他侧过身,缩进被子环抱住对方的腰肢,把头靠在人胸口,贪婪的吸着人身上味道,这味不如记忆中的安心,像是现代加了许多添加剂的洗衣粉味。

屋内灯光昏暗,只有窗口月光散落,犹如一层薄薄的白纱。清风徐来,树影婆娑,宁人安详的沙沙声充斥耳畔,先生胸膛的温度让黄祉感到不真实却又不舍离去。

李说拉下被把人头露出来,免得人被闷着,俯下身在人额头上落下轻轻的吻,温声细语道:“怎么了?”

黄祉将人搂得更紧,享受人将手指插入自己的发中慢慢顺着的感觉。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梦,梦醒就可能再也见不到,渴求地说道:“先生,我很想你,以后能不能每天都来看我。”

“说什么胡话呢,我不都在吗?”

“嗯,先生都在。”

“现在松开了吧,该睡觉了。”

黄祉只有在李说面前才可能像个孩子般撒娇,这是将他从小抚养到大的阿侠都无法感受的待遇,“再抱会儿……”

话音未落,李说露出凶相,就像临近分别的模样,猝然将他推下床去。一阵心惊动魄的失重感后,黄祉醒来,发现自己滚下了床。

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叹息。

恍然。

瘫坐地上良久。

抬头看,发现阳光已经爬上了床,只能带着颓丧的身躯换好衣物后下楼使用早膳。

所有人都看得出今天的黄祉精神状态不在线,脸黑的要命,手臂上青筋暴起。没有一个刺头靠近他,就像是都知道这个一碰就炸的炸药桶今天或许会真的炸开。

贺如莲想问昨日的山体滑坡事件是否与他有关,思来想去还是不去做那个点燃炸药桶的人。黄祉被众人偷偷摸摸的眼神瞄来瞄去,铛的一声放下瓷杯,“有什么事就说。”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导游不知道尘者存在,她的问候是最没有心思的,“昨天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昨晚的群聊的热火朝天,贺如莲怂恿刘硕去当那个刺头,让他旁敲侧击问问黄祉是不是去削山了。此时刘硕不负众望,态度虔敬向人问道:“那昨天你在哪儿呢?”

“山里。”

满桌的疑惑声:“啊?”

黄祉蹙眉,众人噤声。

这家古色古香客栈风格的酒店被他们包圆,除了住宿处里面是现代风格的装潢,有淋浴间及电视等,其他全都遵循古代的。

店内没有什么其他客人,不然听到他们这声震耳欲聋的“啊”,一定会转头来看。

黄祉食过早膳后就算没事也没跟着旅游团,自己在长安街闲逛,逛逛西街逛逛东街,看看街上有什么还值得他怀恋的东西。结果逛了一整天下来,同青年们碰上两次,自己什么想要的东西都没遇上。第三次同青年们碰上,是在一间看似客栈实则景点纪念品销售楼的地方。

上官桃指着悬挂在正中央的淑女画像,对其他人说:“这是我的先祖。”

黄祉看去,是上官念的画像,只是其中缺少了一两分本人的韵味。他记得上官念这人,地网创始人之一、长安交易所所主以及李说先生的狂热书粉。

对于阿黄而言,她是情敌之一。

上官念比阿黄更早认识李说,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上官念的感情还拘泥于扭捏羞涩阶段的时候,阿黄都已经捷足先登跟到了李说家里,还形影不离。

上官念发现李说身边多了个“跟屁虫”的时候,见对方是位男性,还没有升起警惕感。但在一次偶然登门拜访时,发现两人同居了,这才警铃大作,长袖下捏紧拳头,表面上保持淑女模样隐晦曲折的询问两人关系。

从李说口中得知阿黄只是被其父亲送来陪他解闷的,这才松了口气。可阿黄不给人半点机会,送人出门后跟了上去,直截了当对她说:“我是先生的追求者,想必你也是吧,不用来追求先生了,他肯定不会看上你的。”

上官念没有任何不淑贤的反应,对着阿黄笑笑,面色平静说出接受战斗的话:“您是先生的追求者,而非伴侣,是怎么如此笃定的说出这番话的呢?而且同先生生活,您是不知道说话的礼仪吗?先生真是白教你了。”

阿黄被人说的哑口,要不是李说发现阿黄不在庭院出门寻他,怕是阿黄会被这淑女说教一通,然后自己生着闷气。

上官念见李说找来,对人行礼告辞。

这是黄祉第一次与图上之人见面,印象分直接降到谷底,日后若不是李说在场需要维持表面关系及被人教育要尊重女性,两人的关系或许会更低一层。

贺如莲看黄祉出神地望着那画像,问道:“怎么,图上这位仙女姐姐黄祉你认识?”

“情敌。”

诶?

两个字把贺如莲等人惊呆。

上官桃匆匆发问,“黄哥哥,那是我几千年前的老祖先,别因为长得像就这样呀。”

同一个人,不可能认错。

黄祉没有说其他的,继续自顾自闲逛。

贺如玉望着黄祉离去的背影,对他们说:“有没有可能,他或许真的认识你的先祖?”

刘硕也震惊:“几千年呀。”

“他的实力我们尚且不知,不过尘这种东西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或许在他身上的表现就是使人长寿呢?”

刘硕:“真不懂你们尘者。”

这整栋建筑都是重建的,唯一保留下来的,就只有上官念这个创始人。黄祉上至二楼,这里没有记忆中的装饰,有的只是文化展览馆。

从上官念建造这栋楼讲到了如今,可惜删减了许多现代人认为不真实的东西,也没有出现任何关于“地网”及其他人的消息。

黄祉潦草看了几段便上到了三楼。

这里依旧是茶馆,有条从底楼直通的侧梯,有悠闲的茶客与茶香四溢的味道,有说书台与屏风,只是少了那能说会道的说书人。

黄祉坐在茶馆角落,点了杯最贵的茶,看茶叶浮沉,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茶馆。

记忆中的茶馆永远都有客,尽管这里只提供茶水,但还是会有嘴馋的客人带上几只烧鸡来这里蹭个耳福——茶馆的说书先生们口才都格外了得,故事也非常引人入胜,百听不厌。

人来人往,推杯换盏间旁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来了两位名气引得众人议论的常客——并不是茶馆常驻的李说与如影随形的阿黄。

阿黄是不常来这种地方的,比起茶馆,他更喜欢在可以喝的酣畅淋漓的酒馆。每次队伍接完大单会长安城庆祝时,他们队伍都会去酒馆,这也养成了他千杯不醉的体质。

所以当这位稀客三番两次出现在茶馆,众人自然而然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随后惊奇瞧见其身旁的人是与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李说,更为惊讶。于是窃窃私语揣测两人是不是有所合作,例如李说是否要去往更为艰难的地方,因自身能力不够而雇佣护卫队,这才约了阿黄见面。

不过他们的猜测都是错误的,只有站在楼上俯瞰下方的上官念知道真实情况。上官念穿着一袭浅梅红松素软缎和,披了件纹锦披风,三千青丝绾成惊鹄髻,以鎏金发饰点缀,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晃着竹扇,扶着扶梯踩着梯款款而来。

“先生今日想喝什么茶?”

丰神绰约,螓首蛾眉,上官念的美是后世画像展示不出来的那种惊为天人的美。

上官念巧笑倩兮地朝李说走去,在人旁侧的空位坐下。她的到来引得全场瞩目,不仅因为她是这家茶馆的老板娘,还因为她闭月羞花的容貌,更是因为她又同李说说上话了。

在阿黄来之前,几乎所有人包括阿侠在内,都认为上官念与李说郎才女貌,极为般配,日后若无意外定是一段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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