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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安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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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你说的那个神婆还在吗?”贺如莲对这种传言的东西最感兴趣,只要有机会接触这类事物,她就不会放过。

幼年时期为了探究某个鬼神之说,独自去往山野荒村,被人贩子掳走。最后是贺如玉带着一帮堂兄堂弟将她救了回来,迄今为止家族里的大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这一辈和长辈都有着大大小小的隔阂,不爱同长辈讲话。

贺如玉看人表现得兴致冲冲,怕是又要作什么妖,“贺如莲,你又想做什么?”

“还能干嘛,看看神婆算算命。”

妹妹老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让当哥哥的贺如玉很是苦闷,但凡妹妹不是尘者,他也不需要那么烦恼,不需要处处都提醒对方。

可他妹妹偏偏就是个尘者,还是他们几个中尘力最为强大的尘者。族人们都说是上天赏饭,日后定要给贺如莲找个好夫家。

好夫家?贺如玉不怎么想,他只觉得那些长老要讲妹妹许配给她并不欢喜的陌生男人。这一趟出去,除了放松旅行历练外,他不仅希望能在这些拥有尘历史的遗迹中寻到些什么,还希望能让妹妹遇上一位她既欢喜又强大的尘者。

目前看来,黄祉是位不错人选,妹妹对他表现得很上心,而且他尘力足够强大。但问题是,对方根本看不起任何人呀!

贺如玉没说话,扶额叹气。

老先生笑笑,望向贺如莲,“那神婆还活着,住在长安街街头后的那座山里面,”

众人顺着他手指向看去,透过车头的车窗,映入眼帘的是著名的古都长安,美轮美奂风景秀丽,举目尽是琼楼玉宇。

秋季凉爽,空山新雨后的长安街依然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绿瓦红墙间吊着灯笼红线,张灯结彩似乎永远都在过节。迎风而舞的酒肆旗帜飘扬在半空,小二的吆喝声远远地便传入耳中。

车辆停在公交站,导游重复了休息地点与集合时间后,让众人步行进入长安街。

人头攒动,原本还聚成团的人们很快走散。黄祉凭借尘盾在人群中悄无声息的阻隔出一条路,身后边跟着老先生、小女孩、贺如莲和上官桃,其余的青年们则各自分散在不同的店铺内。

长安街远不如曾经的长安城主城道热闹,这里的人虽服饰迥异,缺少了一分独有的味道。黄祉负责开路,身后几人负责增加逛街氛围。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我母亲带我来求护身符,只是现在那护身符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上官桃原本在与贺如莲对话,但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聊天欲望,所以将对话对象转移到了老先生上。

老先生健谈,队伍缓慢前进的速度也能让他与上官桃聊上几句,“这长安街的护身符挺神的,也有人千里迢迢赶来求一个护身符。”

“这科技那么发达,电子求佛然后邮寄过去不更方便吗?真搞不懂为什么还要跑那么远来求个护身符,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上官桃絮絮叨叨说出自己的意见,引得旁边贺如莲嗤笑,“敲电子木鱼,拜赛博佛祖,积虚拟功德,过无味人生。”

老先生摇头,道:“拜佛求神这种东西敷衍不得,心诚则灵,若真有所求,无论山高水远路条漫长,还是得亲自来才行。”

“老先生看来挺有故事啊。”

“活了这么几十年了,没点故事岂不是白活了,哈哈哈。”老先生摆摆手,喘着气,这条街上人太多,还是上坡势,边走边说话让他劳累,就算上官桃搀扶着,他也累的气喘吁吁,“等到了住处再给姑娘你讲讲哈,我这把老骨头现在不大行了,哎哟。”

上官桃挺讨长辈喜欢,家族里除了因天赋而倍受表扬的贺如莲外,就属她最招长辈夸奖。上官桃的母亲是族里的名门闺秀,管理着家族的企业,与贺家父母齐握家族经济来源。

胖哥的父母是上官桃母亲的首要合作伙伴,知道他喜欢上官桃,这才让他们在一起旅游。

“不慌,老先生,我们未来还要相处几个月,有的是时间听您讲故事。”

“好。”

对话的两人逐渐到了队尾,散落在人群中,黄祉继续自顾自往前走着。贺如莲戴着耳机不慌不忙跟在他身后,小女孩换了身便服洋裙紧紧跟着,但由于步子太小,累的小脸通红,求助的抬头看向用手指打着歌曲节拍的贺如莲。

贺如莲低头看她,“怎么,走不动了?”

小女孩点头。

“那就别跟着他,去旁边的茶馆里坐着。”

小女孩顺着贺如莲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间人满为患的小茶馆,光是看了一眼便摇头,用极其小声的音量说道:“人好多……”

贺如莲开始就没听见过小女孩说话,以为人是哑巴,现在看她嘴巴一张一合,才意识到这个小孩子不是哑巴。她摘下耳机,把身子往人的方向偏了偏,“什么?”

小女孩没再说话,黄祉像是目标明确的往一个方向加快了步伐。贺如莲牵着小孩子的手快步跟上,被牵住的人又是跑又是跳,这才没有被两个成年人甩掉。

黄祉拐入巷道,进入了错综复杂的居民居住区,步伐更快,大步流星加上长满青苔的楼梯,让后面俩人根本跟不上。

“黄祉,黄祉!等等我们!”

贺如莲呼唤一句话后,黄祉停下脚步,回头冷眼看她们,“怎么还跟着。”

小女孩拉拉贺如莲,音量极小,“那个方向有李说的故居,我们打算去看看。”

贺如莲重复了小女孩说的话,捕捉到黄祉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明白对方也是打算去那处。果不其然,黄祉朝两人招手,“走吧。”

贺如莲面色欣喜,拉着小女孩跟上。想着这小孩挺机灵,今早站在黄祉旁边看人玩了那么久的手机,居然推出人要去哪。

“黄祉,你为什么要去李说故居呢?”

黄祉蔑了眼她,什么也没说,放慢步调等着两个怕踩滑而蜗行牛步的人。

时停时走,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几人才到达空荡无人仅有满地落叶的李说故居。这里不是李说曾经住宿的居所,是李说被东方子霖立碑的地方。所以这里根本不是李说故居,而是李说的墓地,只是岁月流逝,墓碑早已深埋地底。

黄祉在墓碑上建了屋,围了起来,才变成现在的李说故居。平日少有人来,因为李说虽名流千古,但鲜有人知。

长安街也曾用李说故居作为噱头吸引游客,不过现代的人哪有时间看李说写的古世界纪录。他们只认为那是一个古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哪会想到那是创作者在危机四伏的古世界拼杀数载写出来的生存指南呢?

而他黄祉,也是这本书编撰者之一。

庭院枯叶成堆,地方政府没有雇人来此打扫,黄祉想着自己雇佣在此的扫地僧,已然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对方或许已经去世了。

他许久没有回到这里。

没有来这个伤心地了。

庭院的铁锁被人撬掉,黄祉推门而入。早秋落叶飘零,心中苦楚难言,他感到鼻头酸痛。真是奇怪,自己从前可不那么多愁善感。

秋风一扫,黄叶沙沙,踩着清脆作响的干叶,黄祉推开屋舍的木门。木门年久,咯吱作响,惊的其他房间竟窜出个毛头小子,拿着扫帚指着黄祉,声音洪亮震耳,“你是谁!”

这来历不明的人将两位女生吓了大跳,黄祉转头看那人,脖子上挂着当初他送给扫地僧的挂坠,料想应该是其后辈。

“黄祉。”黄祉淡淡开口说出自己姓名,不料对方听后更加剽悍,“你放屁!黄祉是我爷爷的老板,我爷爷都死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贺如莲听到这话,心里更加笃定黄祉的强大,内心也在思忖族中长老是否知道黄祉的存在,黄祉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敌是友。不过考虑完这些,她对黄祉的仰慕再上一层楼,像她这种慕强恋,最看好黄祉这样的男人了。

小女孩听到那小毛孩的话后波澜不惊,似乎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已是司空见惯。

“那吊坠后的字是江肆。”

那小毛孩不说话了,扑通一下跪在人面前,抱住人的腿,哭得涕泗横流,“黄爷爷!俺终于等到你了!”

黄祉厌烦,道:“放开。”

那小毛孩松开黄祉裤腿后吸溜吸溜鼻涕,可怜兮兮又带着些傻里傻气看着他,不知怎么还乐呵起来了,“黄爷爷你保养的真好,比俺爹还年轻,俺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高兴的。”

“你爹呢。”

“俺爹去神婆那里了。”

又是神婆,贺如莲兴趣盎然,上前道:“哎,小孩儿,你知道神婆在哪儿吗?能不能给我们带路啊?”

小毛孩起身看贺如莲,再看看同他一般大的小女孩,挺起腰杆,道:“我才不叫小孩,我叫江杉,杉树的杉。”

“行行,江杉,可以带我们去找你爹吗?”

黄祉没心思听他们聊天,推门进入后院,抬手投足间便消失在几人视线内。待贺如莲推门进入,屋内只有江杉爷爷的黑白照直勾勾的看向她。当聚精会神去寻找黄祉的踪迹时,只能感受到地面内微弱的尘力,她还未来得及吸收那尘力,它们便像有生命般逃走了。

“黄爷爷呢?”

“你觉得那样貌是爷爷辈的吗?”

贺如莲觉得神奇,黄祉认识这小孩的爷爷,甚至还是他爷爷的雇主,但这孩子的爷爷都去世了,黄祉还是如此年轻,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人,从未被时间女神所照顾。

贺如莲寻不到黄祉,就缠着犟着让江杉带她去找神婆,还将小女孩也带着走了。另一边没被人找到的黄祉来到深埋入地的房间中,这里是一间没有窗没有门只有六面石墙的空间。

空间正中央是块墓碑,墓碑旁堆满了散发淡弱光线的萤石,以此照亮这个封闭的空间。荧光勾勒出墓碑上的凹印,是被黄祉一次又一次擦净的碑主信息——史书记录者李说之墓。

就算看了千千万次,每每再见到时,黄祉仍旧会潸然落泪,嘴中念念有词。

“先生……我好想你……”

密室氧气不多,黄祉说完便走。出来时三人都离开了,他孤身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垂着头,木讷的望着地面,眼眶被泪水沾满,大滴大滴落在地板上,不能控制地哭泣。

大男人,还像个孩子一样哭。

先生看了,会嗔怪他丢脸的吧。

会的吧?应该不会。

因为先生是很温柔的人。

阿黄同李说生活的那段时间,时常同人外出闲逛。对于他而言是闲逛,但对李说来讲,他们是在购买生活必需品——通俗来讲就是买菜。

菜场闹腾,叫卖声不断,各种情绪都有,激动的、无奈的、悲伤的,还有痛苦的……就像阿黄正在看的那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不顾人群的目光,抱着头蹲在原地痛哭流涕。

他不能理解,鄙夷道:“怎么一个大男人还哭成那样,丢人现眼。”

“或许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那他也是个大男人。”

“也是人。”李说挑了捆卖相不错的青菜放入阿黄提的菜篮中,用手把人头偏过来看他,“只有是有情感的生命,都会有苦的感情。”

阿黄把青菜丢回摊位,“可男人不应该顶天立地不轻易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在外吗。”

李说对摊主抱歉笑笑,又将青菜放回菜篮,“人这一生总会遇上几回情不自禁的情绪展露,或喜或悲,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说完,按住又想将青菜拿走的手,“荤素搭配。”

那段时间也算是要入秋了吧。

阿黄看先生加了厚外套,还给自己也制备了几件,穿上发现都是非常合身的,内心激动不已,就差对李说又亲又抱了。理智占上风,阿黄抬抬嘴角对人十分郑重的说了谢谢,并想把做衣服的钱交给了对方。

李说没有收阿黄的钱,说是替阿侠前辈照顾后辈,这些事情是他应该做的。阿黄执意要将钱交给他,李说拗不过,只好象征性的收点,不过这些钱最后以各种方式回到了阿黄那里。

阿黄打心底觉得李说对他好,和先生一起自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除了对人日益增长的欲望外,收获的都是正面的反馈——对人拥有了同情心、遇到事情会多方面思考、下手之前能掂量结果。只是这些都需要他亲爱的先生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做到,否则该发生什么还是会发生。

先生对于阿黄就像个开关,可以控制他的思考方式。阿黄曾想过没有李说他会是个怎样的人:冷血无情?暴力残忍?

貌似阿侠在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傲慢跋扈,屡教不改,被阿侠打得颜面尽失后仍自视甚高,走上极端道路,被人教训的一败涂地,最后沦为丧家之犬。

或许是这样。

阿黄很爱看着他的先生,就算是对方安静的坐着,他也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风景。

百看不厌。

指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阿黄最爱看先生写他的东西了,这种时候往往先生常年带笑的面容会因为思考而有所变化,眉头微蹙、嘴角压低、眼睑上抬,甚至长吁短叹、垂头丧气。这样的先生才像个活生生的人,让阿黄认为他能靠近、能触摸、能得到的人。

“先生又在写什么?”

阿黄站在李说身后,看黄纸上字迹工整的长句,暗自低头拉近两人距离,近到他可以嗅到李说身上独有的味道,说不出的令人安心。

李说怎会不知他心思?阿黄的爱太热烈了,生涩的演技烂的藏不住他那颗热忱而真挚的心。所以李说也会适度回应,就如此刻他偏过头来,两唇靠的仅剩毫米。

未曾想过的举动让阿黄面红耳赤,却没有后退半步。若窗外的树叶没有拂动,若鸟雀没有飞停于树梢,若宣纸没有被风卷起一角,那世界就犹如全部静止那般。

世界宁静,两人都没有挪动,阿黄痴痴的凝望着对方平静的眼,占有欲难以抑制的滋生。片刻后他吻了上去,柔软双唇相接,情到深处阿黄捧起了身前人没有反应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久到黄祉记忆中依旧能清晰的记住相吻时的感受。待李说唤出分身拉开阿黄,才让这个心猿意马的孩子清醒过来,站直抿唇回想方才人嘴中的甜腻。

分明是被接吻的人,可李说却冷静的像位旁观者,还打趣道:“这若是放在良家闺秀身上,你可必须对人负责。”

阿黄没回答,痴情盯着对方红肿的唇,伸手想去触碰,李说拿笔杆打开,重复道:“听到没?若是对女孩子做这种事,要负责。”

“嗯。”

心思完全没放在这上面。

“重复一遍。”

“要对先生负责。”

李说听后笑骂,“真是够了,脑子完全没听人讲话,飞到天外边去了。”

从李说开玩笑的说出要负责那句话起,黄祉对这份感情是之死靡它,余生都未曾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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