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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三个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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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

今天是哥谭市少有的晴天,冬日的阳光温和而不会把人灼伤的热度带来了令人惫懒的倦意。

因为昨天给老板带来了不小的惊吓,我被老板延长了假期,乖乖地在房间里休息养伤,我看着远处高耸的韦恩塔发着呆并开始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找不到回家的办法的我,要不要去找蝙蝠侠求助,或者说要怎么找蝙蝠侠求助。

首先,我们要清楚提供帮助并不是他人的义务或责任。

而且连晚上出门侦察的我都能“顺手”给警察局增加业绩,更别说蝙蝠侠本人每天会忙到什么程度了,我其实不太好意思去给他添麻烦。

如果夜翼没有特地来找我聊天的话,我可能会把找他帮忙这件事再搁置一段时间才考虑,能自己搞定的话那更好不是吗?

不过既然别人先抛了个还算友好的信号出来,我们总不能拒绝一个好的开局吧?

另外依照蝙蝠侠对哥谭的掌控程度,都被盯上了我再躲着他迟早也会被揪出来,为了抢占先机,我觉得我还不如主动去找他。

“早上好呀亲爱的。”

我伸出了手捧住了向我飞过来的一只鸟儿。

它在我的掌心里欢快地蹦来蹦去,我哼着霍格沃兹的校歌,拿起了放在手边的吐司面包掰碎了一点点地喂给它。

其次,关于蝙蝠侠本人。

蝙蝠侠是谁?

是哥谭市夜晚的传说,是打击犯罪的蒙面英雄,还是那些意图不轨之人的恐惧与噩梦?

嗯,或许可以这么说,一个归属于黑暗之中的追寻正义的好人。

我获取信息的渠道并不算多,电视新闻,都市报纸,来吃饭的人们的闲谈,以及夜晚侦察时“意外”探听到的一些信息。

所幸的是,犯罪巷是个足够混乱的地方,但同样也是一个信息量充足到可怕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听到各个类型的小道消息,帮派争端,甚至是政治风向。

光是听那些来往吃饭人们的聊天就能知道很多事情,我对哥谭适应的如此迅速有一大半的原因归功于我的打工生活和哥谭新闻报纸,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今自己也能算半个哥谭人了。

每个周六,哥谭时报就会增加一个生活化的版块,叫做“哥谭印象”。

在这个专栏里,随机选择的哥谭市民会被要求用三个或者更少的词汇来完成“哥谭是……”的造句。

我看到拿来形容哥谭最多的词汇:

“该死的。”“被诅咒的。”“无可救药的。”“疯狂的。”

“致命的。”“一场游戏。”“一个笑话。”“绝望的。”

没什么好的形容词,连杰森都毫不避讳地跟我不止一次强调过哥谭不是什么好地方。

也有人拿那些一段时间内比较活跃的反派来代指这段时间的哥谭印象。

“哥谭是双面人。”“哥谭是企鹅人。”“哥谭是杀手鳄。”………

老实说,我第一次看到犯罪率高到这么令人发指的城市。

如此之多的犯罪者层出不穷,制造出一个个可以被称之为“城市印象”级别的恐慌与混乱。

罪犯可以成为城市的代表,这本身足以宣告这座城市的凶险,她毫不掩饰地对所有人展示着自己的獠牙。

但我并没有觉得我对哥谭的第一印象有所破灭,她依旧是很有魅力的城市,因为这些罪犯也仅仅是短暂地“代表”过哥谭,他们并不能完整地定义她。

我在这里幸运地碰到了很好的人,比如老板,比如杰森,比如夜翼和红罗宾。

在看似无尽的黑暗污浊之下,也依然有着光明,依然有着坚持正义的人。

“哥谭印象”里有一个出现次数能够跟上面所有词相比较的答案,那就是蝙蝠侠。

“哥谭是蝙蝠侠的哥谭。”

这句可以说刻印在哥谭人脑子里的话,连犯罪巷的孩子们在相互威胁的时候都会拿蝙蝠侠作为赌注的中正方。

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遍意义上的英雄,他是这座城市的精神支柱。

报纸板块里的城市印象说明他的努力是有在被人认可的,这座城市里也依旧有着很多还没有放弃自己,还在追求未来的人们对蝙蝠侠,对义警,对GCPD抱有希望。

这或许就是义警们日复一日地与罪犯们周旋的原因之一吧。

我也并没有单纯地跟着新闻报道的节奏走,如果说新闻有着一定的导向性的话,那么在犯罪巷的打工生活足以给我提供更加现实的信息参考,况且我可是也有夜间马甲的人。

我切实地参与进了哥谭的夜晚。

杀手鳄,泥脸他们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蝙蝠侠的新助手?”,拐卖我的人要避开的重点目标也是蝙蝠侠,这足以佐证夜间干活打工的就是蝙蝠侠他们没错了。

虽然每天依旧有数不清的案件在发生,犯罪巷这种地方依旧肮脏,但对于哥谭这么一个虽然有死刑但政府实力不足派不上什么用场的犯罪之都来说,有蝙蝠侠的哥谭至少不会变得更坏。

从这个层面上来看,哥谭是蝙蝠侠的哥谭这句话是没有错的,哥谭需要蝙蝠侠,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他也值得拥有哥谭。

而且即使是我的世界里,无论是巫师界还是麻瓜社会,都会有无法避免的阴暗面。

我并不是什么养在温室之中的娇嫩花朵,你觉得格林德沃会允许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是一朵小白花吗?

连邓布利多都不会赞成这种教育方法的。

我的监护人,我的老师,他们并不会因为我年纪小而试图把我的双眼蒙住或者把我当成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束之高阁。

长者们会将最真实的世界放在我的眼前,会将生命赠送给他们的学识和经验转赠给我,只是希望我能在不算遥远的未来面对抉择的时候,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或者说亲身经历过,越是灿烂光鲜的外表下,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都会愈发腐烂颓靡。

像是翻倒巷,像是我第一次遇见西弗勒斯的蜘蛛巷,再或者弱肉强食的贫民窟,这些都是人们口中无药可救的地方。

因为人性的存在,才造成了如此分裂的表象,有人就会有两极分化,我们不能否认这些。

哥谭像是一个放大器,美好的品德在哥谭更为珍惜,贪婪的掠夺在哥谭更加肆虐,犯罪之都更像是人性之都。她比起普通的都市更加的特别,更加地危险,也更加地让人无法脱离她。

毋庸置疑的是哥谭人是爱着他们的城市的,只不过这些爱意被掩藏在了尖锐的恶意之下,也因此哥谭人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行为准则和社会风气,任何符合常理的,不符合常理的,都能够用这么一句话来解释:“Well,you know ,We are inGothan.”

蝙蝠侠肯定也是爱着这座城市的,所以他才会整夜整夜不知疲惫地试图将这座城市从泥潭之中捞起,所以这么来看的话,他可以说是一个活得相当现实理性,但却又矛盾地有些理想主义的人。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蝙蝠侠,有正面褒奖就会有负面批判。

在哥谭,也不乏有人说他是哗众取宠之人,也有人对于他的努力付出不屑一顾,反派就更喜欢讽刺他的追求和理想了,每次搞事情都喜欢发个视频或者音频来挑衅蝙蝠侠。

在这种时候一直都很佛系的布鲁斯韦恩出头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的富家公子居然讨厌蝙蝠侠,他不止一次地对媒体吐槽说蝙蝠侠就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愚蠢怪人,以至于他看到蝙蝠侠那张脸都会觉得很不舒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除了那些超级反派明着跟蝙蝠侠对着干,其他人都是拐弯抹角地暗地里说,就他胆子最大,指着人鼻子骂,你不怕蝙蝠侠的粉丝找机会给你套麻袋打一顿吗?

而且还用跟我长得那么像的一张脸发表这种不和谐言论,这就让我总觉得是我自己在骂蝙蝠侠一样,蝙蝠侠要是看到我的脸他能不膈应吗?

长点心吧布鲁斯韦恩,不要再给我回家道路上的阻碍添砖加瓦了好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point。

朋友们,我有一种预感,一种蝙蝠侠能够为我如今停滞的回家进度带来转机的预感。

对于巫师来说,有时候我们很依赖自己的直觉。麻瓜怎么称呼这个来着,玄学?第六感?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人的第一反应带来的结果是微妙的,我们总是相信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通过潜意识察觉到的细微差别能躲过命运女神的注视,触碰到那看不见的纺线。

霍格沃兹的占卜课与其说依赖水晶球、甲骨那些占卜道具,倒不如说跟这种原理密切相关,有一些第六感极其敏锐的人甚至能窥探到一定程度的未来,从而得出被世人称之为预言的结论。

总之如果想继续在哥谭混或者找办法回家,见蝙蝠侠一面这个选项是肯定跑不掉的,有没有用我们总得先试试。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鸟儿毛茸茸的脑袋。

目前的想法就是我得给蝙蝠侠留个好印象,然后尝试跟他搞好关系。

万幸的是我靠着运气坑了几个反派进阿卡姆。

这样的话好歹印象分多少还是有点保障的。

小红帽看这几天的舆论风向基本上跟反派没什么关系了,蝙蝠侠那边也在按兵不动地观察我,也不排除他的注意力被搞事情能力比我强的多的红头罩给吸引过去了没空理我。

说到马甲名字跟我有点像的这位老大,勇是真的勇,敢揍红罗宾,敢惹蝙蝠侠,拿蝙蝠标志换个颜色当自己的标志,据说昨天晚上他还拿火箭炮炸了黑面具的大厦,而且我炸仓库的行为好像也被媒体扣到他的头上去了。

红头罩是我观感比较奇妙的一个家伙。

你说他是义警吧,他混//黑;你说他混//黑吧,他还干义警的活。

这就导致他跟黑///社会和义警的关系都不是太好,三天两头找黑///社会的麻烦就算了,还把红罗宾揍得那么惨,你说这不是两边都不对付吗你。

相较于蝙蝠侠,他更像是走在灰色地带的人。

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都要说一句,

谢谢你,红头罩。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好人,但是如此尽心尽力地帮我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还给我背锅,我还是得对你表示感谢。

不过你这么活跃应该是蝙蝠侠还没找上门,我衷心地祝你在后面的日子里能跟蝙蝠侠相处愉快。

还没过多久,四五只鸟儿停在了我肩膀上七嘴八舌地啾啾叫着跟我要吃的。

我把剩下的所有吐司掰了掰洒在了窗台上,然后把最开始飞过来的那一只鸟儿轻轻放了下来,托着脸颊看着它和其他的几只抢饭吃。

“祝我好运吧。”我轻声说道。

然而在我给自己打完气,骑着扫帚打算去找蝙蝠侠的时候我碰上了银行抢劫的案发现场。

好的梅林,我知道了,今天不适合去找蝙蝠侠。

楼层被埋设的炸药一层层引爆,爆裂的玻璃和烟雾像是舞台歌剧特效从上到下推移,抢个银行场面还整挺大。

我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打算直面蝙蝠侠,你们这些人搞事情非要在这个时候让我碰上吗?

“no,Chali!”

女人在不远处尖叫着被慌乱的人群绊倒在地。

我朝着她目光注视之处看去,是一个三四岁左右的抱着泰迪熊的男孩,一大块滚落的碎石朝那个孩子砸了过去。

“Mom!”

被吓傻了的孩子绝望地望着向自己砸过来的落石哭喊着愣在了原地,他的母亲在不远处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挣扎想从地上爬起向他奔来,但是来不及了,按照人类的移动速度,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砸得血肉模糊。

然而我在这里。

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Reducto!(粉身碎骨咒)”

魔力从杖尖飞出精准地击中了那块石头,在它砸中男孩前,将墙壁变成了细小的碎块和飞灰。

我满意地看着那位母亲成功地抱到了自己的孩子然后逃离了这里。

“快快快!我们要在警察来之前把这些钱运走!”

带着黑色面具的抢劫犯们一边朝四周放枪警告人们不要靠近,一边往卡车里面搬运着一袋袋的钞票。

你们哪来的自信能顺利的把钱弄走的?还敢拿枪?我不当你们发财路上的绊脚石我都对不起我手里的魔杖,没有任何一个抢劫犯能在奥莉莉的面前拿走一分钱!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枪械从手里掉落发出了劈里啪啦撞击地面的声音。

“Fuc………“

“Stupefy!”(昏昏倒地)

“哐!”

在他们脏话出口之前我就直接让他们全晕过去了,不会说话的嘴还是闭上比较好,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耳朵被污染,这里建议你们原地回炉重造,劳改我觉得对于亡命之徒来说其实用处不大。

搞定这一切之后,我拍拍斗篷上的不存在的灰,哼了一声。

朋友们,行侠仗义真的让人很上头,或许我是在哥谭呆得有点久被同化了,正义感这几天有些爆棚的奥莉莉拿魔杖指着他们嚣张地发言道:

“哥谭南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碰上我小红帽还想跑?谁给你的勇气?”

随即我就被现实当头来了一个法棍警告我不能得意忘形。

刚说完耍酷的台词我感觉到了一大片阴影向我压了下来,我抬头向斜上方看去。

靠,哥谭市的豆腐渣工程,我骑着扫帚离得最近的隔壁楼层受到了冲击波的影响墙壁居然也裂开了,在我话刚好说完的时候朝我砸了过来。

好极了,等我搞定今晚的事情我一定要打爆哥谭市市长的投诉电话控诉他们的质保问题。

还有布鲁斯韦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离这里不远就是韦恩集团的大楼,这块地应该都是你的,你家的产业质量咋这么差呢?

虽然光轮1000的速度足够我完成墙砸下来之前的逃生工作,但是我也不能躲,我躲开了下面还站着一群普通人呢。

不管了,我闭上了眼睛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指着墙喊了一声“Reducto!(粉身碎骨咒)”

大片的墙壁瞬间变成了碎石和飞灰朝我扑面而来。

我举起了胳膊挡在脸前面,做好了被灰和石块糊一身然后立刻就回去洗澡的准备。

但是我并没有机会闻到想象中呛鼻子的石灰味。

闭上眼之后的光源被一片让人安心的黑色笼罩,钩锁从身边穿过的声音无比清晰。

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揽着我的肩膀把我从扫帚上轻而易举地带了下来抱在了他的怀里,宽大而带着凉意的披风撑在了我的头顶挡住了所有灰尘和小石子把我安全地护在了下面。

我的脑袋靠着他的胸膛,后背像是贴着一堵坚实的盾。

他比杰森还要高。

感觉到脚尖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我被他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放开我,我感觉到他揽着我肩膀的那只手微微用了点力气把我轻轻往他怀里又带了一点停顿了一下之后,他才缓慢地松开了手指,撤掉了遮住我的披风。

他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个礼节性的距离,然后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虽然我背对着他闭着眼睛,但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我只希望他没有听见我刚才脑子不清醒的中二病发言。

梅林梅林梅林梅林,我在内心疯狂地敲梅林的棺材板,我假设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我设想中的见面场合可不是这样的啊!

不,nonononono,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头,我不要面对这种场面。

“Little Red Cap.”

嘶哑低沉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的脑子里无限重复地闪过三个字:“I’m done.“(我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到底是谁来了呢?

奥莉不用你去找,他会自己送上门的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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