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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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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以前可好看了!自己硬是折腾成这样的, 天天晚上吃三大碗饭, 外加红烧肉,怎么增肥她怎么吃!”薛金枝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浓重的酒气从里面喷在章玉叶的脸上,把章玉叶熏得差点儿呕吐。www.mengyuanshucheng.com她怕她姐摔倒, 连忙伸手扶住她,感到她姐穿着真丝裙子的身体有些热。

她忍不住摸了摸,发现她姐体温有些高。

是喝酒喝的?还是生病了?

“让她减肥她都不减, 就怕被男人追!这样的, 跟我偏是亲姐妹?”薛金枝用力扶着章玉叶的胳膊, 身躯微微颤抖。

章玉叶带着她姐向外走, 她觉得她姐不对劲儿。座中有个大肚子跟十月怀胎似的男人, 立即起身走过来拦住,说道:“干什么?你自己走就行了吧?带金枝走干什么?”

“我有急事儿找我姐!”章玉叶说:“特别急的事儿!”

“着什么急呢?你也一起坐下, 喝两杯, 玩玩再走吗?着什么急?”这男人一脸坏笑,眼神淫/邪地盯着章玉叶, 呲牙笑着说道,口腔里散发着一股中人欲呕的臭气。

章玉叶当然不会坐下,这个环境她一分钟都不想呆, 眼前这些人每一个在她眼里都面目可憎,看了就想吐。她搀着她姐继续向外走,结果众人看她坚持要走,不但身前这个男的阻拦, 座中的另外一个男的,也站了起来要将薛金枝拉回去。

章玉叶不想让这男人的手碰到姐姐,她把薛金枝藏在身后,瞪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突然意识到或许她姐费劲巴拉的非要让自己过来取钥匙,就是为了给她自己解围的?

她可真是个好姐姐啊?就不怕这么贸然地让自己过来,会坑了亲妹妹吗?

章玉叶暗暗生气,跟挡路的这俩男的道:“我要带我姐走,你们没有权力留我!你们要是敢硬不让我走,我就开始使劲儿喊!”

“别天真了!你姐自己想走的话,没人留她。你问了她没有,你让你姐亲口跟我们说她想离开?”满嘴臭气的男的指着薛金枝,对章玉叶说到。

她姐是靠这个吃饭的,当然不会主动求走,那等于得罪主顾,自己砸自己饭碗。章玉叶在心里想。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才好,握着薛金枝的手感到她的体温比刚才还要高了一些,她这是怎么了?脸颊也红得不正常?

是被人下药了吗?

“我——我带我姐去个厕所,行吗?她身上有点儿烫,我去看看她怎么了?”

“要去厕所你自己去,你姐留在这儿!”座中第三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站起来的男人,突然发话说道。章玉叶看这个人外形也是脑满肠肥一脉的,但是眼神儿有些狠,带着一股市井流氓的气质,有些不好惹。

她不敢跟流氓较真,只好先放下她姐,走到包间外面,给林震打了个电话。

林震一听是薛金枝的事情,根本懒得搭理,还哂笑道:“活该吧?这事儿枝姐应该一点儿都不陌生啊?她自己选了这条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奇怪?你别管她,赶紧回来!”

“我怎么能不管啊?而且我姐她明显不愿意这么被人玩!那几个男的没安好心,我一个人又带不走她?”章玉叶着急地跟林震说道。

“你管得了吗?枝姐会听你的话就见鬼了!”林震冷笑道:“你自己赶紧先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为了你姐那样的人,把你自己搭进去犯得上吗?”

“我没事儿,我这个样子很安全,没人稀罕动我。”章玉叶领会了林震的意思,薛金枝的事情他是不会帮忙了。她也不怪林震,毕竟这是薛金枝,以色侍人,拿身体换钱,结果发生麻烦了找别人擦屁股,谁欠她的啊!

在所有章玉叶没有赶过来的夜晚,这样被人下药被人强迫的事情,对薛金枝来说应该时时发生。

章玉叶挂了电话。她在门外想了好一会儿,回到包厢里,跟包厢里其他的人道:“我刚才其实没说实话,我今天晚上过来找我姐,其实是因为我们家出了点儿意外。我——我妈今天下午自杀进医院了!”

谁让郑娇娥不是个好东西来的,她今天下午把姓李的搞回来也跟自杀没区别了!

包厢里的人明显不信,但是被人下药迷迷糊糊的薛金枝却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她歪歪斜斜地站起身,问道:“自杀了?她为啥啊?”

“就那个姓李的瘪三啊?”章玉叶想到姓李的,一肚子的气,假的都装得像是真的了,张嘴骂道:“他又回来找咱妈!结果俩人不知道怎么闹起来,咱妈被他打了一顿,一个想不开就自杀了。现在大脑处于昏迷状态,正在医院急救呢!我之前不跟你说是怕吓到你,你赶紧跟我走!”

“编得太假了吧?你妈急救你不在医院守着,找你姐干嘛?”一个男的还是不信,阴阳怪气地在一旁说到。

“我没钱交手术费,不找我姐找谁?”章玉叶一把拉住她姐,转身就向外走。她这个理由太扯淡了,但是就算这些男的知道她说得十有八/九是假的,一时之间,倒也没人出手拦着,估计是没想到这哪家闺女会为了撒谎说自己亲妈自杀的。

章玉叶拉着薛金枝,心急火燎地出了包间。到了外面,章玉叶拉着薛金枝就要跑,薛金枝却膝盖一软,满面潮红,嘴里说话的时候喷着热气,对章玉叶匆匆地道:“他们给我下药了,我腿上没劲儿!快点儿背着我走!”

章玉叶见她姐脸色不正常,连忙蹲下身子,一边儿等她爬到自己背上,一边儿手忙脚乱地给林震发了个定位。

里面这些坏人,敢给自己姐姐下药,就敢干出别的缺德事儿!她怕万一今天逃不了,自己和姐姐如果吃亏了,林震那里起码能留个线索。

她背着薛金枝向停车场的外面冲,跑出去没有几步,身后就有脚步声追了出来,领头的是那个目光凶狠的中年男人。

章玉叶背着她姐,她的心跳得厉害,怦怦地,十分害怕。眼前男人的眼神,让她想起了深埋在记忆中的一个画面,那时候她被坏人压制得无法动弹、无力逃脱的无措感和绝望感,时隔七年,又一次重击了她。

她想到自己这些年,因为当年的阴影,不但学业受了影响,甚至体态、形象,个人的职业发展、人生轨迹,统统被扭曲变形。自己不再是自己,人生面目全非——

这些恶人!怎么不都去死?

“要走你自己走,你姐得留下。”这个男的说,也不遮掩了,露出流/氓本质。

章玉叶心想自己真的应该把薛金枝留下,这个“死”要钱的女人,明明被一个男人养了,还在这里勾三搭四,有今天的下场简直就是自找的。可是薛金枝在害怕,紧紧抓着她胳膊的手在颤抖,这双手曾经在自己难过的时候,给她递过水,曾经在她伤心的时候,捶过她的头,她被老妈气出家门,能寻求帮助的人,就只有她——

这个下贱的、不要脸的女人,是她的姐姐。

章玉叶不肯留下她姐,双方对峙着。她们站在饭店门前的停车场上,因为旁边人来人往,对面几个流氓倒也不敢太大的动作。

可没过多久,那个面目凶狠的男人失去了耐心,他的手下也赶到了,这人这才凶相毕露。他对手下示意一下对面的姐俩,吩咐说:“把背着的那个女的带过来。她拿了钱,就得把事儿办了!”

手下立即就冲了过来。

章玉叶只是胖,她力气根本不大,怎么可能是这些五大三粗男人的对手?但是她平时虽然怂怂的,属地鼠的,很怕跟人起冲突,但这会儿她姐危险了,她紧了牙关倒是也硬刚了两分钟。

她被这些流氓狠狠地踢了几脚,拳头招呼在她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但她这人有时候死倔死倔的,挨打了也不肯放开薛金枝,死死地抱着她姐,就不让这些男的拉走薛金枝。后来有人扇她的脸,掰她的胳膊,把她打得脑子一团混乱,几乎昏过去,她心头一苦,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叫起来。

然而她叫得再响,也没人过来救她。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男的,路人有心,也无力,只能远远地看着。混乱中章玉叶感到有人掰着她的脑袋,似乎想要将薛金枝硬给拉走。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薛金枝一旦被拉走,会发生什么事儿,要不然以薛金枝这么多年的“捞女”经,也不会被吓得想要半路脱逃。

她突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住那人的手。

然后她被人重重地揍了两拳,她的牙齿被打得松了,血流得满脸都是,眼前一片漆黑,似乎脑子也受了震荡。她在一片漆黑中听见姐姐被人拉走的声音,她想要睁开眼睛,看薛金枝被拉到哪里去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我被打瞎了吗?

这时候有脚步声响,急匆匆地,跑得十分急。章玉叶以为还是那些坏人,她揉着眼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把她姐拉回来,却不想还没等起身,就被人一把揽在怀里。

她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气息,好闻又熟悉,她感到自己混乱冲突的全身仿佛被浸入热水中一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然后她听见邵龙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受伤了!”

章玉叶身体要挣扎,被他硬是扣着,无法挣脱。他的胳膊十分有力,时隔七年,再度被这双胳膊抱在怀里,旧日回忆瞬间回到心头。

她在这些年的挣扎与苦痛回到脑海之前,先忆起了当年自己是如何陷入跟邵龙的纠缠漩涡的。

她昏昏沉沉地意识到“爱他”这件事儿一点儿都不能怪自己,“她爱他”是件最自然的事儿,不管隔多少年,不管在哪儿,她只要遇到他就会陷进去。

就如同眼睛天然会捕捉光亮,耳朵自然能听见声音,肌肤无法拒绝感触温度一样,她只要遇到这个人,就逃不脱爱他的命运。

这种情感的发生,一点儿都没有逻辑,一点儿都不正常,任凭她脑子怎么告诉她,理智任何提醒她,都没有用。她都不需要理由,如果他是高崖,她能排除万难也要逆行而上;如果他是深渊,她会毫无犹豫地纵身而下,哪怕瞬息千里,哪怕粉身碎骨——

然而这瞬间的感触倏忽而过,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瞬间又回到了她的脑海,理智回归,本能退却,智商仿佛铠甲一样,将她保护了起来。

章玉叶立刻推开他,用力睁开被打得肿起来的眼睛,看见了邵龙身后的林震。

所以是小震把——他叫过来的吗?

“我姐——”她惦记薛金枝,害怕薛金枝被人抢走了做那些败德的事儿,可她刚张嘴说话就感到自己的牙齿剧烈地疼,发现自己的犬牙被人打得松动了。

真倒霉,这个晚上真倒霉!她捂着自己的牙,想到家里的那个姓李的瘪三,从瘪三想到脑子坏掉了的妈妈,进而想到被下药的姐姐——

然后是邵龙。

真倒霉啊!

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可着一个晚上坑她!

第九十四章

“我马上派人去找她,你别担心。”邵龙说道,伸手将她抱了过来,还拍着她“宽厚”的后背,似乎在安慰她。

章玉叶对这样的肢体接触,十分反感,其实能表达的情绪,能表达的态度,她都表达得十分清楚了。可这个抱住自己的男人,跟七年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这样我行我素,想怎样就怎样,似乎她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

她听见他拿起手机,跟不知道哪个说话。章玉叶想到掳走姐姐的那群男人的凶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眼睛,不小心摸大劲儿了,疼得她嘶了一声。

“龙哥,我们赶紧送小叶子去医院吧?”林震看她伤得这么严重,连忙对邵龙说道。

邵龙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章玉叶的脑袋,跟林震说:“小林子,麻烦你跑一趟,先把她送到嘉慈医院。那里的院长是个熟人,我马上打电话给她,你带着她过去。那边儿会处理好一切。我——处理一下薛金枝的事儿,处理完了我立即过去。”

林震答应了,顺嘴抗议道:“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林子啊?我都抗议多少年了?”

邵龙没搭理他,手在林震的脑袋上用力扒拉扒拉,看了一眼被打得像个猪头一样的章玉叶,一脸铁青地离开了。

林震扶不动章玉叶,他让章玉叶坐在台阶处,自己把车开过来,千辛万苦地把章玉叶弄到副驾上,风驰电掣地去了嘉慈医院。

这种私立高端医院的服务堪比五星级酒店,章玉叶做完了全套检查,躺在星级宾馆一般的病房床上,等所有医护都离开了,才对林震抱怨道:“谁让你找他的?你咋这么烦人?”

“我知道我烦人。可我不这么烦人的话,现在跟你一起躺在这儿的,就多一个我了。”林震拿着冰敷给她放在眼睛上,气呼呼地道:“我早就告诉你了,让你离你妈你姐远点儿,不然早晚要受她俩连累!你看看今儿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听我的话?”

“还怎么离远点儿?我之前那些年都在学校,也没跟她们在一起啊?”章玉叶说话就牙疼,她知道自己的犬牙保不住了,换个牙起码要一万块,还是最便宜的,她一想到要花钱就犯愁了。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好好琢磨琢磨减肥的事儿了,虽然自己不会要王林翰的钱,但现在衣食无着,又被老妈和姓李的瘪三气得无家可归,住处都成问题,要是不减肥的话,她以后可咋办呢?

减了肥,别的本事没有,她立即可以在于敏或者那个造型工作室找到工作。

以前她保持体重,甚至刻意增肥是为了生活简单点儿,安全点儿,是一种被逼出来的逼不得已。那现在减肥,道理也是一样。况且,自己快二十五岁了,以前被坏男人坑,被坏男人骗的糟糕经历,已经成年了的自己,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了。

她有些头昏,越想以后的生活越是头昏,好像之前被那些流氓打出了轻微脑震荡,检查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这种私立医院,当然小病大治,各种检查轮番上场,等到章玉叶终于做完那些劳什子,邵龙都办完事儿推门走了进来。

章玉叶担心薛金枝,害怕自己想象中的恐怖事情已经发生在她姐身上了,她忍着牙疼浑身疼着急地问:“我姐呢?”

“在她家呢,没事儿了。”邵龙两步走到她的床边,眼睛盯着她肿胀的“猪”头,皱着眉头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傻!遇到这种事儿,你除了挨打,根本不能解决问题!自己一头铁地冲上去干什么?要是我和小林子今天没过来,你现在得成什么样儿了?”

这么殷勤干什么?我变成什么样跟你有关系吗?章玉叶不回嘴,她觉得该表达的自己已经全都表达了,他还非要这样纠缠,那就随便他吧。

她把被子扯到头上蒙起来休息,不想看他。

“那群人是干嘛的?”林震对邵龙说道。

“她姐兜揽的,一群渣滓,全都不是好东西!”邵龙答。

“那些人现在在哪儿?”林震看着在被子里蒙成一个球的章玉叶,生气地问。

“在派出所关着呢。”邵龙冷冷地说道:“当街行凶,意图强/奸,外加抢劫未遂,三年起步。”

这是公报私仇了吧?这些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如果不是打了章玉叶,八成龙哥也懒得搭理他们。林震在心里想,“三年?这个打人的成本还真是高?”

林震一边说,一边伸手拍了拍章玉叶的枕头,示意被子里的她听听。

“高什么?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背后扒拉扒拉全都是黑泥。以前没人爱搭理他们就是了,现在既然惹了小叶子,全都进里面蹲个十年八年再出来吧!”

十年八年?林震看着邵龙,心想这些流氓还真是一不小心捅了马蜂窝,八成怎么也想不到招惹了两个女的,竟然会给自己惹来十年八年的牢狱之灾?

邵龙对林震使了个眼色,林震会意,他跟邵龙一个鼻孔出气的,立马出去了。邵龙在林震空出来的椅子上坐下,看章玉叶蒙着被子也不出来,意思是宁可在里面憋得满头汗也不想看见他了?

“在里面不闷吗?”他耐心地问。

她没回答。

这意思不但是不想看见他,还不想搭理他。邵龙暗道。

“行了,让我看看你的伤。”邵龙伸手,将她的被子硬是掀开,凑过去看她肿起来的眼睛。见她嘴唇被牙齿豁开了,里外都破了皮,一张脸本来就胖得像个馒头似的了,现在挨了打更是没法看。

“先把眼睛养好了,到时候去把牙齿弄一下,以后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应该听小林子的话,赶紧走人,怎么还硬往上凑?”他凑近了道,声音比之当年更低沉,嗡嗡的,震得人耳朵和胸腔一起共鸣。

“我没事儿!”章玉叶挥开他摸着自己嘴唇的手,不让他碰。她眼睛肿着,无法用眼神儿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抗拒,只能用手随便一指,大概是指着门口了,对他道:“今天的事情十分感谢。现在我想休息,你能先出去吗?在这里的住院费等我——等我赚到钱了,我一起还给你。”

邵龙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雪白的牙齿露出来,颜色浅淡的瞳仁深深地看着一脸包的她,突然毫无预警地倾身向前,伸手将她抱住,嘴巴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难得现在就我们俩,不如咱们俩好好谈一谈?”

章玉叶跟被猛兽扑住了一样,浑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将他甩开。她脸疼得说话漏风,这副德行她根本谁都不想见,更不想跟他谈。

有什么可谈的?

当年的事儿不是都已经说得不能再清楚了吗?

他要是这么喜欢欺负人,能不能换个人欺负?

饶了她?

“我不想谈!”她就这一句话,说完紧紧地闭上嘴,抬手指着门口,示意他出去。

“我想谈。”邵龙显然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也不懂得以退为进,或者说他“适可而止”了这么多年,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眼睛盯着她“没法看”的脸,对她说道:“小叶子,这些年我离开你,其实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毕业。你以前最怪罪我的,就是我没有克制自己对你的那点儿龌龊心思,耽误了你的学业,进而间接耽误了你的人生。所以这些年我克制自己,不管心里——心里怎么思念你,我都没有过来找你!我一直知道你过得还不错!小叶子,你是个非常棒的人,没有我在你旁边捣乱,你确实过得挺好的?”

“你知道就好。”章玉叶一边说,一边感到被打松动的牙齿漏风,忍不住伸手捂了捂嘴。她用肿了的眼睛偷偷地瞥了他一下,在他察觉之前快速收回眼神,想到他刚刚说自己“是个非常棒的人”心里有点儿高兴,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没有任何意愿继续当年的错误,咱俩以后个过个的,行吗?”

“当年在时间上或许真的是个错误——”邵龙接过话头,因为章玉叶不肯让他抱着她,他就将双手在她面前的床单上放着。他的手非常好看,修长有力,手指微搭的姿态,简简单单但却赏心悦目。

如果讨厌一个人,最好也不要多看他的手,章玉叶在心里想。

她移开了眼睛,为了防止自己再看见他的任何部位,她干脆把眼睛紧紧地闭上。

“——但是喜欢你这件事儿本身却不是。小叶子,我以前没有跟你说过,我从你很小的时候,只看了你一眼,就特别喜欢你。当初我也才十八岁,回到家里想方设法跟我妈打听你的消息,还让我妈找你小时候的照片。可惜——”

可惜你是个畜生,不作践人,就不知道怎么跟女人相处吗?章玉叶闭着眼睛暗暗地想。

“——可惜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我也——以为反正大家这么年轻,玩玩又怎么了?互相喜欢上床这件事儿本来就是你高兴,我也高兴的事儿……”

“我并没有说我不高兴。”章玉叶眼睛没有睁开,所以五感中的其他四感更为敏锐,她鼻端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晰又熟悉的香水味道。这味道勾起旧日无数回忆,那些回忆全都有重量,压着她负重前行,无论怎么努力都难以彻底甩干净,“我从来没有说过当年被你追,被你喜欢,是不高兴的事儿,我很高兴!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都没有说我不高兴吧?”

邵龙点点头,目光注视着她,一瞬都没有移开。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当初的事情谁对谁错,分扯那个毫无意义。我只是觉得,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好好喜欢,离开你的时候,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将这‘离开’执行到底。喜欢一个人,很不容易,更何况喜欢一个人一辈子呢?你不必为你只喜欢了我那么一段儿时间而感到抱歉,情感上我们互不亏欠,当年的那一段,至今回忆起来,我们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变得丑陋,所以我们就这么结束了,行吗?就让一切结束得好好的,不反目成仇,行吗?”

她说完了,看着邵龙等他回答,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始终不说话。章玉叶不知道他听见自己说话没有,就皱起眉头看着他。

邵龙跟她目光相遇,像是突然醒悟似的,嗯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他突然小声地问:“那——到底差哪儿呢?你明白儿地暗示我一下行吗?”

“明白儿”地怎么“暗示”呢?你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而且,谁都不是傻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不懂?之所以这会儿装不懂,不过是你不想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又压不住心头贪念罢了。

“让我静静。你先出去行吗?”章玉叶忍住所有的话,不说了,因为语言在这个男人面前,其实十分无力。她低垂下眼睛,内心深感疲累。

“小叶子——”他看着她低垂的脸,突然将脸凑近了,叫她的名字。

章玉叶被他凑近了的脸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一躲,这动作牵动她身上的伤,有些疼,她就没有退利索,被邵龙成功凑近了。他淡色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她,然后声音很低很低地跟她说:“干脆——我们谈恋爱吧?”

第九十五章

章玉叶浑身一震,脑袋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她如果在暴风雨的时候被雷劈了,那受到的震撼可能跟这一刻差不多。

“什么?”她眼睛瞪大了,盯着精神不正常的邵龙。

“我们谈恋爱。”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看着她,“你搬到我那里去,我们两个人从现在起朝夕相处。我把所有过去我应该做的——”

“你——我为什么要搬到你那里去?”章玉叶喃喃地问,习惯性地不相信他。

“我听说你今天晚上去找你姐,是因为你没有地方住?那就干脆搬到我那里,我们住——”

章玉叶一边仔细地听着他的话,一边儿捕捉到了他说话时眼睛里的亮光,心想他应该是真的喜欢自己,邀请自己去他家住的这件事儿,应该也是真的。但是这样的喜欢十分廉价,给得也廉价,当年被这种廉价的、容易过期的喜欢蛊惑了的自己,真是无知且煞笔到了极点。

她不吭声,也不答应,放在床单上的一双手,胖得出了肉坑,左手揉着右手的肉坑,任凭他说着所有光怪陆离不知所云的话,然后等他终于停了,她才说:“让我搬到你那里,是因为你还想睡我?”

邵龙有些意外章玉叶竟然会问出这么直白露骨的话,这跟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显然不符,就看着她,没有立即回答。

“我都这么胖了,就不让你在我这里奉献你的肉/体了。”她没什么表情地说,说到他的肉/体仿佛在说什么猪肉羊肉牛肉,一本正经,毫无激动害羞的神色:“何况,睡觉做ai这件事儿,想穿了也不过就那么回事儿,当年没能让你腻了我再分手,是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邵龙伸出手握住她的胖手,这次他用了点儿力,将章玉叶的手指握得有些疼,耳听他打断自己,口气激动地说道:“跟做ai有个什么关系啊?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是谈恋爱?合着搁我这儿,谈恋爱就不能用谈的,非得是做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章玉叶不解释,随便他发挥。

“好,我发誓,我们俩要是能住在一起,一次都不做行吗?”邵龙有些气,他生气的时候,还是不擅于隐藏,今时今日也还是如此,时光给了他更为英俊成熟的外表,但是并没有让他的秉性改变多少,“你就不能往单纯了想想我?我好歹——”

好歹怎么地,他咽了回去,似乎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有些难以启齿,末了他换了个话头道:“就当我一个人住很寂寞,然后你一个人住也没意思,我们俩凑一块儿节能减排,行不?”

章玉叶将眼睛移到他脸上,经过这么多年,其实他已经快要三十二岁了,但是时光对他的外表太过宽容的同时,对他的情感几乎同比例地残忍——他这个人的内心,跟他二十五岁的时候,毫无差别。

“我——我想要你——”我想要你离我远点儿,这句话她说了多少遍了?表达得够清楚了吗?但是他执意装睡,一句话两句话,似乎也难以将他叫醒。章玉叶用力地看着他,脑海里在想着如何打发了他,一个不留神间,他竟然凑了过来,在她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章玉叶猛地向后躲闪,身上的伤牵动她嘶了一声,登时栽倒在床上。下一秒邵龙欺身而上,双臂将她困在枕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他淡色的漂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两个人瞳仁相对,他低声问:“你想要我!想要——这个‘想要’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章玉叶赶紧摇头,他故意的吧?她虽然话没说完,但是表情也足够清楚明白表明她的意思了?他哪里看出来的“想要”是想要他亲她了?

可是她甚至来不及将摇动的头摆正,脑袋就被邵龙的双手扳住了,下一秒,他的嘴唇落在她的唇上,亲的力道很轻,双唇刚好能含住她的唇珠,他就这样含着,一下又一下,直到将她肿了的嘴唇濡湿。他的双目始终盯着她,眼神专注又坚定。

唇上的触感传到心口,甜蜜的感觉袭来,章玉叶在自己迷失的第一个瞬间醒来,痛苦立即压倒唇上的甜蜜。

我算个什么呢?

我凭什么——幸福?

她嘴唇还受着伤,她的牙齿甚至随时可能脱落,眼睛和脸颊即使上了药依然肿胀不堪,这都让她痛——她用了一百七十斤的力气,才能把他推开。她用力擦着嘴唇,牙疼,嘴也疼,心口更疼,她对邵龙怒目而视,想到就在刚刚他还发誓说“在一起但不做”,转眼就亲了上来,这人——说话有一句算数的吗?

“你干什么?”她怒视他问道。

“干我想干的事儿。怎么了?吻你,怎么了?”

吻你,怎么了?

听听这口气,火大不火大?

“你不是说你不做吗?”

“我是没做。我只是吻了你,有什么毛病?”他干脆说实话了,露出的马脚显然也不打算藏回去了,“没忍住是我的错,我就是——就是惦记了太多年,一时失控了。我说不做,就一定不会做——”他说到这里,胳膊伸长了,扯了扯她的脸蛋,叹气摇头道:“——我就是想抱着你睡觉,没想别的。你不愿意拉倒,也没什么影响。”

章玉叶心想这叫“没什么影响”?

你什么道德规范啊,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睡觉“没影响”?

“我想——”她盯着他道:“——我想做事,去工作。”

“做你的啊?”他纳闷她干嘛跟自己说这个,他碍着她做事了吗?

“一心一意做事,一心一意工作,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不要男人!”

邵龙被这莫名其妙的话给弄得愣住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章玉叶,问:“认真的?”

她点头,抬手拉了拉自己的头发,拉到邵龙眼前,说道:“我现在胖得这么赶客,就是发现没有男人我的日子就过得特别顺。以后要是——要是万一我瘦下来了,我就剃了头发赶人,把满脑袋的头发全部剃光光!所以,你别在我这儿费劲了,行吗?我不要男人了。”

“你还真行,什么损——招都能想出来了。”邵龙嘟哝着,眼睛盯着她满头乌黑的青丝,莫名其妙地小声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光头挺性感的——”

“我认真的。”章玉叶不让他开玩笑,他们俩不是能开玩笑的那种关系。她很严肃,也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严肃,“我把我自己吃这么胖,你以为很轻松吗?我为了不被男人打扰,这些年努力变得这么胖你以为容易吗?在我这儿,男人就等于麻烦,我真的不希望以后我的生活里出现任何男人!你就尊重一次我的意愿,就一次,行不行?”

邵龙看着她的脸色,明白了,从床上欠起身,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好吧。我尊重你,你哪天要是真剃了头发,叫一声我,我亲手帮你剃一个最性/感的光头!”

章玉叶瞪着他,他也在盯着她。

两个人目光相对,时光飞逝,这些年的种种仿佛都在他们目光相交的那个刹那重现。

章玉叶看见浑身是血的自己,茫然又无助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放着一个她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小婴儿;看见自己从二十三层高的大厦,怀里抱着小小的襁褓,打开窗子,几乎俯冲而下的那个瞬间……

她眼含泪水,移开目光。

邵龙咬紧了嘴唇,看着她眼睛里的泪水,内心无声地叹息。后来他伸出手,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摩了两下,转过身,大踏步离开了。

她在房门关上时,哭了出来,眼泪落在她手背上。

回忆依然在脑海中肆虐,当年也是这样的白色床单吧?也是这样的单人病房,她当时似乎日夜哭泣,只不过当年她的手背上不是泪痕,而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我曾经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啊?

她盯着自己手背上的泪渍,一片又一片的旧日场景从脑海里拉过,她需要用力掐住手背的肉,用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将自己扯离那情绪的漩涡。

我减肥吧。她在心里想,我减肥吧!让生活做些事儿,让自己开始另外一段人生的篇章。

也是时候尝试着不让男人影响自己的生活了,如今的自己二十五岁,再让男人影响自己人生的路,不是太胆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要写的文:《他若春风》!!原来的文档链接作废了,因为没有签约,所以我重新开了。求收藏呀。

谢橘一贯是个洒脱的女人

这世界上的事儿没有什么是她想不开的

直到二十九岁那年被出轨,被离婚

她一个没想开

在酒店门口捡了个青年——

——把人睡了

时隔不久,她发现自己意外怀孕

她高效快速把这个青年捡回来

头脑冷静地以资助他继续读书为条件

跟他办理了结婚证

以半年为期,约定离婚

后来这半年变成一年

一年变成两年

三年之后,谢橘生意失败,身无分文

她觉得自己又到了该想开的时候了

于是她跟又高效冷静地与青年办理了离婚,将他赶出家门

独自带着年幼的女儿,远走他乡

一去不归

却不知道在自己走后

有个人费尽千辛万苦,寻遍全国,只为找到她

跟她说一句他很久以前就想说的——

——那几个字

我爱你

一个互相温暖的故事!!

美丽能干精英富家女vs不善言辞英俊善良小青年!!!

心如废墟

因你

气象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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