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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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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会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盛湛讲完后很快就离开了, 他在两家公司来回跑, 多的是忙碌的时候,而宋清菲在山区待了三周, 也积压了不少广告代言、综艺节目等,因此需要火速赶往下一个拍摄地,两个人匆匆一见, 便又再度分别。www.mengyuanshucheng.com

晚上宋清菲疲惫回家, 剧组只给了她一天休息时间, 第二天她还要再度回到剧组拍剩下的戏份。

她在小区外下了车, 慢慢走进小区里。身后有车灯亮起, 鸣了两声笛。

她还没来得及转过去,车辆便在她身旁停下,车窗摇开, 露出盛湛的脸来,他视线扫过她脸颊,慢慢吐出两个字:“瘦了。”

宋清菲知道他是在说她去山区的这段时间清瘦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还是没变。”

如果是以为的宋清菲, 大约只会笑一笑,不会再接后面这句话, 因此盛湛微微一怔, 多看了她一眼。

宋清菲还是盈盈立在那里,带着笑看盛湛。她微微探头,看见盛湛驾驶座旁放着那只金色杯子, 于是指着它明知故问道:“这是我送的那只杯子吗?”

盛湛把杯子拿出来,漂亮的杯身在路灯灯光下微微泛光,宋清菲手腕上的手链也随着她的动作展露出来。

盛湛看一看她的手腕,又看一看杯子,轻轻笑道:“是的。”

两个人无声对视,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住了。

最后还是宋清菲率先移开目光,往旁边让了让:“盛先生要不先去把车停着吧,我们一起上去?”

盛湛把车停好,下车跟宋清菲一起步行。

宋清菲主动开口:“这段时间娇娇还好吗?”

盛湛微微偏过头来:“嗯......那天看了你留下的纸条,为它找了位宠物医生,现在挑食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

其实按盛湛的情况,在之前他不会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但是宋清菲没问,他也就不提。

“哦。”宋清菲微微垂下视线,她把包里的钥匙拿出来,“那......这把钥匙还你吧,我现在也用不上了。”

盛湛站在原地不动,他并没有伸手接这把钥匙,而是轻轻地推了回去:“留着吧......以后会有用到的时候的。”

会有用到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一起进电梯,盛湛开口:“我那天很晚才回到家,看到你留的字条才知道你去了云省山区拍戏。”

“我是想要离开许久,还是告知你一声。”盛湛提到离开前的事情,宋清菲便想到了他那段时间的忙碌,“那段时间盛先生总是很晚才回来,是公司里的事情很忙吗?”

“嗯。”盛湛淡淡开口,“盛氏遇到点麻烦,蔚然也在计划收购一家小公司,那段时间加班比较多。”

盛氏遇到了麻烦?蔚然要收购别的公司?这两条单哪一条拎出来都足够叫宋清菲胆战心惊,可盛湛却以一种极淡的口吻说出来,仿佛不过两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宋清菲借着半分月光半分灯光看他,盛湛露出来的侧脸十分平静,也许,对他来说,这就是两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吧?

宋清菲又想到了那天餐厅里的事,盛氏后面遇到的麻烦又是否与盛大伯有关呢?这些宋清菲不得而知,盛湛显然也没有要聊的意思。

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二人的房间门口都是黑黝黝的,宋清菲有心多待一会儿,但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分别时,宋清菲问:“盛先生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吗?”

盛湛点了点头:“七点。”

“啊,”宋清菲脚尖在地上蹭了蹭,“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盛湛顿了一下,明天宋清菲去剧组拍戏,其实他们不一定能够见到,但他还是回道:“明天见。”

宋清菲回到房间,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她洗了个澡,简单地护了个肤就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又是一天紧锣密鼓的拍摄,剧本拍摄到尾声,宋清菲的场景不是很多,但仍然要长时间待在剧组等待属于她的cut。

电影里设置的最大悬念在于当年到底是谁造成了富婆的车祸,而到了最后,电影终于给出了答案――每个人都不是凶手,亦或者每个人都是凶手。

记忆倒回到几年前,车祸前夕,女儿给她端来一杯牛奶,女儿也喝了一口,里面加了安眠药,她希望母亲能睡熟一点,这样她好偷偷与母亲的男友见面;男友帮她准备胰岛素,她检查了药品没有错,但男友少放了一瓶她没有发现;前夫开她的车出去一晚,停在朋友家没有出去,但路上蹭刮到树枝有一点漏气。

正是这一点点巧合,最终推动了富婆的车祸。

随着真相的揭开,每一个人的本性和阴暗想法也被彻底暴露,不止富婆,其他的三个人也终于意识到其他人到底有着怎样的想法。

这么一个喜剧表演出来的故事,却有着一个悲剧的内核,导演并未直接给出一个具体的结局,他没有很明确地告诉大家富婆在最终知道真相后、其他人在最终知道真相后到底怎样去应对了,而是留出无限空白,只给大家一个猜想的背影。

宋清菲私底下其实也很想知道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悄悄去问导演,大导抽着烟没回她,副导悄悄拉过来跟她说:“其实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结局就是什么。”

他问她:“你希望结局怎么样呢?”

宋清菲说:“我希望他们三个人得到惩罚,富婆能够开始新的生活。”虽然俗套,但却是她真心实意期待的场景。

副导回她:“那他们就是这个结局。”

大导在旁边叫了声副导,副导于是快速走过去,临别前拍了拍宋清菲肩膀:“别想太多,快去拍下一场戏吧。”

宋清菲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再想戏里的场景。

摄像机打开,她开始拍摄起最后一幕场景。这幕场景,是他们所拍摄的最后一幕,确实电影的第一幕。

宋清菲再次换上了初中校服,这次化妆师给她画了个更加青春水嫩的妆,其他主演也纷纷做好造型,《谋杀事故》的最后一幕正式开拍――

医院里的推车急速朝前推着,躺在推车上的人血红一片,身上警报响个不停。医生们围成一团,簇拥着推车走进手术室。

――这是富婆刚出车祸进医院时的场景。

那时她车祸的消息刚刚传来,手术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败――她肉/体没有大碍,但大脑却受到创伤,被医生宣布成了植物人。她被安置在最好的病房、接受着最好的照料,唯一的缺憾是无法醒来。

那时她的家人,前夫抛下公司会议着急地赶来来看她,小狼狗男友不离不弃一直在床边照顾,唯一的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镜头停滞在这一幕,一切都还是美好的的时候,一切都是刚刚开始的模样。

“卡!”打板的声音传来,宋清菲回过神来,过了半晌才意识到已经结束了,一切都真的已经结束了,他们刚刚已经拍完了最后一场戏,而现在,《谋杀事故》正式杀青了。

“嘭嘭――”礼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工作人员拿着礼炮在放,还有另外的工作人员推出一个大蛋糕:“杀青快乐!”

宋清菲慢慢笑起来,是的,杀青了!她杀青了!

随着这场戏拍完,剧组里散发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大家把蛋糕切开瓜分,副导大手一挥说要请大家去吃杀青饭,底下一群人拍手叫好。

杀青饭这个说法,其实比起十分盛行的邻国,国内剧组是很少有的。国内的演员,大部分行程都又赶又密,每个人的拍摄进度也不一样,大多数人都是匆匆杀青后吃点剧组准备的的橘子、蛋糕,然后就急忙赶向下一个剧组。比起杀青饭,国内更注重开机饭。

不过《谋杀事故》剧组情况比较特殊,主演们的戏份几乎是同一时间结束的,这就使得杀青时还有大部分演员留在剧组里,加上剧组的工作人员,满满当当一大群人,完全凑得起一场杀青饭。

副导订的杀青饭地点在某著名酒楼,楼下就是殊色KTV,明显的打算吃饭后再来个唱K一条龙服务。

饭桌上大家都喜气洋洋,连大导都杯不停歇,只要有人来敬酒,他都一口闷下。

宋清菲也被氛围感染,这是她第一次拍电影,在剧组中得到了不错的评价,也没遭遇什么刁难,很顺利地拍摄结束了所有剧情,不得不说,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圈里向来有敬酒的风俗,现在她身价上涨,除了敬别人,同时也被不少新人端着酒杯来敬。

离开剧组时,许佳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这样的交际应酬必然少不了,于是只给宋清菲塞了包解酒药,然后叮嘱她少喝,晚上记得打电话让她来接她。

宋清菲一一应了,小心地把解酒药装好。

晚上的时候,她本来不打算多喝,但是现场的氛围实在太好,她被带着多喝了几杯,结尾的时候,徐若和白彦又开始带头玩起了行酒令,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不知不觉便又喝了许多酒。

等她意识到自己必须离开了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发软,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了。

大导还想往底下KTV换阵营,宋清菲先有些受不住地过去道歉说自己有事要先行离开了。

大导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他也不是什么爱为难他人的人,于是挥了挥手臂,让宋清菲离开了。

宋清菲走到外面,步履还有些摇晃,她先去了趟卫生间,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她洗完脸,浑身还是发软,于是从兜里掏出一颗解酒救药吞掉,瘫坐在马桶上休息。

她本来想打电话让许佳来接她,结果不知怎地,许佳半天也没接电话。

她把电话里的通讯列表翻出来看了半天,指尖停在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上。

过了一会儿,她手指微动,那个号码被拨通,嘟嘟几声之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喂。”

宋清菲眼前有氤氲的雾气升起,她不知自己的语气怎么忽然就变得很委屈,像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盛湛.....你在哪儿呀.......”

那边的声音静止了一瞬间,紧接着有风声传来,宋清菲猜他可能是换了个说话的位置。

“喂,清菲,你在哪里?你把地址发给我,你知道你喝醉了吗?”

清菲?他又叫她清菲了吗?

宋清菲晕乎乎的,脑子转得也不是太快,对着电话筒傻笑:“好像是有点醉了哈哈。我喝了很多酒,给许佳怎么打电话她都不接。我好累啊,天花板一直在我头顶转圈,怎么也不停下来。”

“清菲,”盛湛的嗓音还是那么好听,他对着宋清菲循循善诱,“你告诉我你在哪里,身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吗?”

“哈哈,标志性建筑?我知道,殊色呀。”宋清菲朝楼下看去,虽然厚实的楼板叫她什么也看不见。“殊色就在我楼下呢。”

“殊色就在你楼下?”盛湛思考了一瞬,报出她所在的酒楼名字,“霸王大饭店是不是?”

“霸王大饭店?啊,好像是,这个名字怪耳熟的。”宋清菲绕着头发玩,“应该就是这个酒楼吧。”

电话那边并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开口道:“你等一会儿,找个地方先坐下,我马上就开车过来。”

“你要过来呀,好啊。”宋清菲咧开嘴笑,“你过来接我嘛,佳姐不要我了,你要我吗?”

宋清菲听见那边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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