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凌晓只好盯着众人的注视硬着头皮走下去, 并努力保持微笑向众前辈说了声“早”。www.xiashucom.com
好在这些前辈其实是提前过来了, 并没有到集合时间,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迟到，这让凌晓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可能是正直大清早，众人即便聚集在一起也没有太多聊天欲, 凌晓也就努力消除存在感，乐得当个安静的小后辈。
大概过了几分钟, 林老也下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晏子期，他看起来好像还不是很清醒, 走起来有些摇晃，像是要睡着了的样子。
林老下来后，不知道是不是凌晓的错觉, 原本有些氛围顿时温和了许多。
阎家第一个老人走过林老身边说了些什么, 林老便笑眯眯的一挥手, 让大家一起去隔壁厅先用过早餐再开始。
他们先去了阎家的主宅，凌晓本以为这些人全都是一起去鬼门的, 晏子期给他解释了才知道，还需要守阵。
等他们到阎家主宅的时候，凌晓觉得自己身为理科生的劣势出来了, 他语言有些贫瘠，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座充满中式优美的古老建筑。
昨晚他们到这边已经太晚，完全没注意看, 现在在天光下看到了这座建筑的样子，该怎么形容呢，大概是——如果阎家愿意开放，凌晓保证不出半年这里绝对能变成一个A市一个热门景点，或者标志什么的。
天师论坛里传说是阎氏可能是什么王公贵族看来还是有点依据的，这占地面积这宅群，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建的。
吃早餐时昏昏欲睡的晏子期终于清醒，以气吞山河的气势吃了四人份的早餐才放下了筷子。
因为有他，凌晓一直有些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在玄门这块，作为一个新得不得了的新人，凌晓自然希望存在感越没越好。
不过即便凌晓已经安静如鸡，依然能感觉到那时不时停留在他身上的，锐利的带着探究的视线。
这个将会代替阎老作为阵眼的新人，究竟有多大的潜力？
不管是因为玄门，还是各自的家族派系，他们都不得不在意和关注。
*****
鬼门已经在预测时就做出了最佳布阵，在场的人除了凌晓之外，全都已经踩过布阵点。
大伙吃完早餐，凌晓站起身正准备也跟着大部队走，晏子期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凌晓你先等一下，有个人想见见你。”
凌晓下意识看向长桌最前端的林老，林老慈爱的对他点了点头。
在阎家还能去见什么人？肯定是阎家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是让他代替去阵眼的阎老。
凌晓跟着晏子期走上主宅的廊道，整个廊道都是木质，外面则是葱郁的院子，雕刻着许多精美的浮雕，看起来像是图腾。
凌晓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精巧的小铁盒，他能感觉到，阎麒不在盒子里。
偏偏在这种时候……
凌晓开始试着用自己的感觉寻找阎麒，走在他前方的晏子期忽然在石阶前停了下来。
“到了。”晏子期说着走了上去。
石阶只有五层，半米左右的高度，晏子期刚要伸手敲门，那座厚重高大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开门的竟然是在复试考场有一面之缘的阎良舟。
阎良舟看到他并没有意外，反而微笑着侧过身道：“晏师兄，师父在里面等你们。”说完又转向凌晓，“凌晓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凌晓和他打了招呼，跟在他们身后往里走。
凌晓忽然想起，阎良舟好像是前任当家收的最小的弟子，那么阎良舟的师父，那就是阎老了，那位即使退居后位，也依旧被称为玄门泰斗的阎老。
一瞬间凌晓有些紧张。
一旁的阎良舟看出了他情绪的变化安慰道，“凌晓同学不用紧张，我师父他人很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就好比老师忽然带他面见同领域国家级别的院士，想不紧张都难。
房子的正殿有点空，弥漫着清淡的檀香气，桌椅之后是一座四五米长的大屏风，描绘四季的山水。
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子期来了？”
“是啊阎老，把你要的凌小同学也一起带过来了。”晏子期边回应，边带凌晓走过去。
屏风背后的老头穿着身黑色，绣着卷云纹的唐装，坐在案桌旁，一头银丝梳得很整齐妥贴，端正又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领导气质，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就要挺直腰背等待训话，和慈眉善目的林老是两个类型。
晏子期这回终于正经了一些，他上前行了个礼，就是影视剧里古代小辈见了长辈那种拱手礼，凌晓也立刻跟着做了个。
在阎老望过来时，恭敬的叫了生声：“阎老先生”，就开始自我介绍，那样子正经得就跟在台上跟领导做报告的前奏一样。
一旁的阎良舟微笑着摇了摇头，“师父，你把凌晓同学吓到了。”
阎老睨了眼自己的小徒弟，咳了一声，道：“别站着了，坐下说。”说完还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凌晓没听清。
不过感觉到阎老并非看起来这么严肃，凌晓确实放松了一些。
他本想坐晏子期后一个的椅子，阎老却伸手敲了敲桌子的另一边，那里放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凌小友，你坐这儿。”
凌晓有些拘谨的坐过去，抬头的瞬间，对上了阎老带着审视的锐利目光。
这个年轻人身上……好像萦绕着淡淡的像是鬼的阴气？却奇妙的和他自身的气质融合在了一起。
林荣玄让他仔细瞧这个年轻人，就是因为这个吗？
“何为五术？”
凌晓一愣下意识回答道：“五术一般指山、医、命、相、卜，源自易经。”
阎老又问：“厉鬼如何生成？”
“生前有恨，死时怨气太重，不愿转生或无法转生，便会化做厉鬼。”
“当何解？”
“如遇厉鬼，当自知，以护为主，超度为辅，其次……”凌晓所有的回答都死板得没有任何惊喜，很明显就是从书里背下来的，连一点自我见解的加工都没有。
之后阎老又状似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在他们这些玄门中人听起来只是入门，但却是好几个方向的入门，鬼说，符箓以及风水全都有，分散在不同的基础书卷里。
凌晓的回答依旧平板无趣，却是书本中的标准答案，晏子期也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认真，毕竟除了类似于厉鬼五术的硬概念，应用问题上没有人会这么死板。
阎老没有对凌晓的答案做出表示，只是点了点头，用手指沾了杯中的茶水，在桌上画了一道符咒。
符咒几乎在他停下手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茶香味，阎老接过阎良舟递过来的帕纸，示意凌晓画一遍。
凌晓刚才有认真看阎老画出的符咒，发现那其实是阎麒之前让他练习过的一种，一开始有点难画，后面画多了也就习惯了，虽然对比起阎麒给他画下的第一张还是很丑。
凌晓没注意到被杯子挡住的地方阎老少画了个阵脚，而是顺着指尖按照记忆画了整符。
那是一道三阶的破道符，破道符本来就不是一般初学者能碰的。
“如果你这把老骨头在阵眼支撑不住了，可以让这个年轻人作为替代。”
想到林容玄那天的话，阎老也开始好奇了，好奇这个年轻人能在这个世界里走到哪一步。
凌晓画的三阶破道符虽然不中看，可是看他一气呵成的手法，很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甚至是比较熟练的，锦城个性激进了一些，也不至于在教学上也这么冒进。
这让倒是让他更好奇他的启蒙了，也亏得凌晓有资质支撑，要不然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之后阎老没再说什么，而是将桌子最上方的盒子推向了凌晓的方向，并示意他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柄做工有些粗糙的桃木剑，以及八枚连着红线的铜钱。
阎老看着箱子里的桃木剑目光温和而惆怅，“这是我曾经的老伙计，陪我走过很多个鬼门，年轻人，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期待你的人失望。”
而桃木剑是守阵的必须法器，除了启阵，更是自保的武器。
阎老将自己曾经用过的东西给他，就代表阎老认同了他把，虽然只是作为他的阵眼的替补，（而这以安全方面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凌晓其实很开心，他的时间和努力得到了足够的回报，没有白费。
*****
至于鬼门的阵法，因为过于浩大和悠久，一时半会是细说不清，就目前来说凌晓只要记住需要负责的部分——他所在的小阵，以及封印咒的绘式。
被阎老一并放在了桃木剑的盒子里，鬼门封印又名阎王封印，绘式简单粗暴，侧重耐力，考验修为和天赋。
凌晓正好属于修为不够用天赋凑的类型。
只希望一切顺利吧，凌晓暗暗想。
他的资历还是太短了，加上阎麒不在，多少让他有些不安。
打开门阎良舟将两人送出去，凌晓抱着踏过门槛，一眼就看到了安静站在院子中央等他的阎麒。
阎麒生是在太好了，不管往哪站都是一幅画，一时间所有的景色都黯淡了。
凌晓一看到他，顿时就把之前的不安抛在了脑后，不过他还记得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叫阎麒，只好用黑亮的眼瞅着他，像是在控诉的询问：你丢下我跑哪去了？
这时候，殿内传来阎老的声音，“等等。”
凌晓回过头时阎老已经走到了殿外，他虽然满头银发，身形却依旧挺拔，走路时完全没有老人蹒跚的老态。
阎老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直望着殿外的院落，正是现在阎麒站着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爬上来更新，昨天晚上写好了想更新，结果不小心点错存稿箱，今天才发现……
虽然更得比较慢，但真的不会坑的（抱拳），希望繁忙的十月过去后，十一月可以轻松点多一点时间码字TVT
最后谢谢所有订阅撒花的小伙伴，祝大家天天开心快快乐乐，晚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