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气得很, 但刚刚当着众人都说了不怪颜柔, 若是现在又责罚她，怕是会让人觉得她堂堂一代正后，说话出尔反尔。www.mengyuanshucheng.com
淑妃娘娘身旁的苏轻瑶偷偷抬起手, 用袖子遮住，悄悄向颜柔伸了个大拇指，嘴里无声的说着漂亮。
颜柔眨眨眼, 一副这还用你说的样子，傲娇的回应。
事后太后也没有心事在陪大家观莲了，原本她的本意也不是赏花观莲，便让一众夫人小姐们自行在御花园观赏。
“念卿去姑母宫里，让太医过来瞧瞧你的脸。”说着太后就要起身, 走到颜柔身旁时, 轻嗤了一声, 今日竟然会被这小狐媚子算计了一番。
在太后快要出霁月阁阁门时，突然又转身, 看着正拉着淑妃娘娘一脸柔和的如太妃，太后心里阴狠一闪, 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陛下近日政务颇多，加上还要忙着皇叔入京的事，哀家这手今日被烫伤了, 怕是近日没时间去关怀陛下，太妃你为陛下生母，当多多体贴陛下的辛劳才是。”
淑妃娘娘明显感觉到, 太妃在听见太后的话时，拉着自己的手抖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惊吓，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意也僵住了。
“皇叔？哪……哪个皇叔？”
太后见着太妃的表情，相当满意，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背，勾唇讽刺的回道：“自然是先帝仅剩的兄弟——淮南王爷，其他人也没有资格让陛下称之为皇叔啊！”
太后的话尾音刚落，太妃一个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淑妃娘娘连忙扶住她，稳住身子，心里便有些疑惑，为何太妃会对淮南王的反应这么大？
“哀家手受了伤，淑妃向来细心，便随姑母回慈安宫，替哀家上些药。”太后见顾南依扶着太妃，觉得甚是刺眼。
这大庭广众下，公然违抗太后的命令对自己没有一分好处，况且太后的要求也算是合理，不管两人闹得有多僵，自己明面上到底还是她的侄女。
淑妃娘娘有些为难：“可是太妃……”
如太妃站稳了身子，摆了摆手低声道：“你去吧！若是不去别是凭白让人留了话柄，自己小心些，有哀家和陛下在，她也不敢将你如何的。”
淑妃点点头，心里一阵暖意萦绕，便是连母亲也不曾像今日太妃这般不管不顾的维护过自己，明明因为太后最后的话，她自己也显然受了惊吓，还要转头安抚自己。
“青柠，一会你陪着秦嬷嬷一起送太妃回宫。”淑妃娘娘交代着。
“不用……”太妃刚想拒绝，淑妃娘娘已福了福身子，转身向亭外走去。
也是个倔强的傻丫头，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太妃看着南依的背影感叹着。
——
慈安宫内，太医给太后上好药后，才转身去外殿看顾念卿的脸。
太后屏退了下人，殿内只剩下淑妃娘娘和太后两人。
“坐吧！”
淑妃娘娘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抬脚坐到太后身旁的椅子上。
这老太婆对自己前后不一的态度，难道又要改变心意想收买自己？也太天真了，真当自己是她挥之则去呼之则来的小绵羊。
太后盯着淑妃娘娘的小腹看了半晌后，幽幽的开口：“其实就算你怀孕了，哀家也不怕，这孩子可能是你的一张王牌，却也是软肋。”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想从自己口里探出怀孕的真假。
淑妃娘娘端起一旁的清茶，不紧不慢的拨弄着杯盖：“姑母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咱们顾家的人，都是有没心的，不要脸的，怎么可能会有软肋。”
“说到底，姑母你是既希望我有孕，又不想我平安诞下皇嗣，我有了孩子，你便可以用孩子拿捏我，同时我若有了孩子，陛下便有了长子或长女，朝中因陛下无子嗣一直不满的老臣，也会得到安抚，这是姑母你不愿看见的吧！”
淑妃娘娘侧过头看向太后，收起脸上的嬉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不会怀孕的，就算侍寝后，我也会喝避子汤，所以顾宁心，你拿捏不住我的。”
“我顾南依现在没有任何牵挂与羁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要你，顾蔚，齐穆还有顾念卿都不好过，所以只要有我顾南依一天，皇位你想都不要想，谁坐，也轮不到他齐穆坐。”
淑妃这个人入宫后傲慢不受控制，太后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她如此决绝，仔细一想除了兄长对她苛刻了些，自己好像没有哪里对她不妥，她怎会对自己积怨如此深。
“你现在不就是仗着皇帝的宠爱，才敢和哀家叫嚣吗？南依万事无绝对，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你总得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它日才不至于被逼到绝境。”太后长长的护甲一下下敲打着茶案，冷声开口。
“顾宁心你不必一点点试探我，齐韫是宠爱我，可也不是非我不可，他迷恋我的美色，我贪慕他的权势，互取所需仅此而已。”
“你若是想用我去威胁他，或是用他牵制我，那就大错特错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没了我，齐韫不会倒，而没了他，也会有其他君王，而我顾南依，依然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做这后宫最得宠的女人。”
淑妃娘娘看着太后，眼眸里全是蚀骨的冷意：“若非说我和陛下有何共通之处，大概就是都想弄死你。”
“哦，对了还有顾蔚，你们兄妹俩都该整整齐齐的下地狱。”说完把茶案上摆着的点心，拿在手里捏得粉碎，往面前一挥手，全洒在地上。
难得的是太后听了南依的话，没有动怒，她盯着淑妃看了半晌，才开口：“南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委屈，无辜？”
“你受的所有苦，只能怪你母亲，你怨不得旁人，当年是她执意要嫁给你父亲，才让这么多人跟着受苦。”
“当时的顾家还不像今日这般风光，你父亲不过是六品通判，而你祖父我的父亲，也才是个从五品监察御史，我们这一分支是整个家族里最不景气的一支。”
“你祖父是个心气高的主，又怎会甘心长期被同族压上一头，在他知道荣勇将军府的千金看上了你父亲，非要下嫁到顾府来时，便把心思打到了联姻上，利用姻亲关系，让顾家走上兴旺，当时你父亲和一小商户的女儿早已心意相通。”
“那将军之女知道你父亲心里有人后，不仅没有想着成人之美，还带着一群士兵围了顾府，说是既然她得不到自己爱的人，那便毁了顾府所有人，顾家本就是世代小文官，在她连着当场杀了几个下人后，大家早已人心惶惶。”
“你祖父本就不喜那商户之女，若是将军嫡女嫁进来，顾家以后在官场上可谓是平步青云，于是他便棒打鸳鸯，将二人强行分开，你父亲原本誓死不从，说就算是死，也绝不娶将军之女，你祖父一边用强的，抓了那个商户的女儿，用她的命威胁你父亲。”
“一边又好言相劝，说娶将军之女只是权宜之计，若是你父亲真喜欢，大可把那商户女养在外面，等以后找机会再接回府上。”
“就这样，你父亲妥协了，荣勇将军嫡女霍姗如愿嫁入顾家，成亲后你父亲在官场上确实是平步青云，从盐运史到大理寺卿再到内阁学士，不过两年光景。”
“霍姗嫁进来后，对府上的人都很好，尤其是我这个妹妹，你祖母是小户人家出身，没什么远见又常年卧床养病。”
“长嫂如母，霍姗便处处为我的亲事谋划，我原本一个五品小官嫡女，沾了嫡亲嫂子的光，嫁入东宫成了太子正妃，因为我背后是顾家，顾家背后是整个荣勇将军府的支持，而我的肚子也争气，仅一年便为太子诞下了嫡长子。”
“荣勇将军府皆出男儿，只霍姗一女，还是嫡女，在当时若是她不执意嫁给你父亲，太子妃之位是轮不到旁人的，整个建安数不胜数的好男儿可以供她挑选，她偏偏一根筋，非要下嫁你父亲。”
“成亲后你父亲便将心思全放在仕途上，对于霍姗极其冷落，直到将军府被皇家暗卫查出通敌的罪证，一夜之间全府锒铛入狱，皇上直接下令秋后问斩。”
“而监斩官正是你父亲，那时顾家日渐坐大，而我又诞下太子的嫡长子，圣上估计是怕到时外戚势力过大，你父亲是将军府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去监斩必定要承受许多指责，皇帝也是有意借此打压顾家。”
“霍姗知道后吵着要去劫法场，被你父亲关了起来，再出来时，将军府已被全部斩首示众，恰巧在她万念俱灰时，被告知怀孕了。”
“将军府被灭门后，霍姗就变了一个人，整日不出门，后院的事也不管了，原本张扬跋扈的一个千金小姐，日日以泪洗面。”
“我整日奔波于东宫与顾府之间，对于这个长嫂我是打心眼里感激她，尊她敬她，我将穆儿交给奶娘，日日辰时入顾府陪她开导她，酉时归东宫，尽管太子对此颇有些不满，我也毫不在意。”
“那时她肚子越来越大，被告知是双生子，许是有了盼头，她的情绪也安稳了许多，你父亲依然整日见不到人影，临近她生产之际，我找了全建安最好的两个稳婆，住到府上，随时准备替她接生。”
“她生产比预计的提前了几日，那日府上找遍了也没有稳婆的影子，双生子本就难生产，最后一问府上的下人才知，稳婆刚好那日被你父亲叫出府了。”
“一个大男人叫稳婆出府，不用想也知道是外头有了人，且也在生产之际，霍姗在房里不断叫着，要保孩子，我焦急无法子，只得让人出府先随便去请一个稳婆应急。”
太后说着，看着淑妃娘娘不由的也红了眼，：“在听见幼儿哭声时，我比自己生下穆儿时还激动，顾不得下人阻拦说产房不净，进去了惹晦气，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我抱起还为来得及擦干的幼儿，她身子小小的，许是生产时被憋久了，嘴唇有些发紫。”
“南依，那是姑母第一次抱你，我也是这个世上第一个抱你的人，看着小脸皱得像个小老头，丑丑的你，我喜极而泣，激动得手都抖个不停，都说侄女随姑，那时我是真的爱你。”
“当时我暗暗发誓，我要做你们母女的后盾，只要我在东宫一日，我便不允许顾府亏待你们母女，我要将你宠成整个建安城人人羡慕的千金小姐。”
“从前霍姗是如何让将军府扶持我，为我撑腰的，以后我都要加倍报答在你身上，半晌后我才有想起霍姗怀的是双生子。”
太后说起往事，没有自称哀家，淑妃娘娘静静地听着，握着茶杯的手指不断收紧。
“我转头，只见一个全身发紫，身上还带着血丝的初生幼儿蜷缩在霍姗身旁，不哭不闹没了气息，是个胖小子。”
“后来才知，你父亲养在外面的外室就是那商户女——柳青娘，青娘生了个女儿，你父亲高兴极了，当日回来后说要纳她入府，霍姗没有说话。”
“你父亲当她是默许了，月洗宴后便接了青娘入府，当时霍姗一脸平和的，喝了青娘敬的入门茶就回了自己的院里，你父亲当晚歇在青娘屋里。”
“我记得很清楚，那夜我因担心霍姗想不开，便想留在顾府陪她，我是在青娘屋外找到她的，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屋里烛火，倒映出着你父亲抱着青娘的女儿的影子，听着你父亲一声声的叫着怀里的幼儿‘念卿，念卿，小念卿’。”
“当时霍姗看着屋里的身影，不知是对我说还是在呢喃自语，她说老爷抱孩子这么熟练，一看就是提前练过的，这般小心翼翼。”
“一时我不知如何安慰她，她说让我先回东宫，说自己没事，让我不用担心她，那时太子还有两个侧妃虎视眈眈，我想着来日方长，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青娘打压了正室，便点头先回去了。”
“第二日才知顾府出了事，霍姗前夜带人放火，将城东的一户小商户全府活活烧死了。”
“一府上下连一条狗也没留，看着一具具烧得面目可憎，通过焦黑的衣物依然可以辩人的尸体，青娘疯了。”
“她发疯似的要霍姗尝命，你父亲本就疼青娘入骨，宠她如命，加上霍姗身后没了将军府的庇护，早已是孑然一身。”
“霍姗被绑着受了顾氏家法，被带刺的蔓藤抽了二十鞭，我赶到时，她已被打得浑身是血，按那时顾家的地位，送官是不可能的，你父亲在官场上会留话柄，让人诟病。”
“在你祖父和你父亲商议后，决定默默处置了她，我不同意，和你父亲大吵了一架，最后你祖父顾忌我太子妃的身份才妥协了，放霍姗一条生路，只是将她囚禁在后院不得出府半步。”
“那以后，你父亲对顾念卿宠入了骨，我便常常回府陪你母亲，抱抱你。”太后说着嘴角难得露出一丝柔和的笑。
“那一段时日，我和你父亲杠上了，他偏心宠青娘和她的女儿一分，我便要给你三分的尊贵，他回府就奔青娘的院里抱顾念卿，我便带着不足两月的你出席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尽管那时皇后不满，我依然坚持在众人面前亲自抱着你。”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顾宁心嫡亲的侄女，我疼，我爱，我宠她，那时顾府的人都知道老爷宠二小姐，可整个建安的贵夫人更是知道，太子妃更是宠溺那不足三月的顾府嫡小姐。”
“慢慢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不让霍姗出府，在我的坚持下，顾家后院依然是她在管家，她如以前一样，不出一丝差错的打理着顾府，只是不爱笑了，还为你父亲纳了一房妾室，就是现在的王氏。”
“我仍然常常回府陪她，后来太子爷也算是体贴，时常陪着我回府，我更感激霍姗了，能嫁给未来的天下之主，是她给我的机会，虽然我和太子两人一直相敬如宾，但我相信终有一日是会日久生情的。”
“直到我身子不适，太医仔细一查发现有人在我的吃食里下了断子丸已有时日，查来查去，也没查到头绪，一日，我带着穆儿去顾府去看了霍姗后，便想着去主院看你祖母，我到主院时发现给你祖母带的东西，忘在霍姗院里了，便返身回去，然后我看见，霍姗她竟然趁我不在，想活活总被褥闷死我的穆儿。”
“那时穆儿不到两岁，被她死死的按在榻上，用被褥捂着他的头，穆儿的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被褥挣扎着，双脚不断蹬着榻布，我疯了，冲过去一把将穆儿强抱过来，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说顾家今日的一切都是荣勇将军府给的，包括我的太子妃之位，可顾府却在得意时，兔死狗烹，顾家从将军府得到的东西，她要一点点全收回去。”
“怎么收，就是杀了我的穆儿吗？顾府别人我不知道，那时至少我是一心一意待她的，最让我不能原谅的是，她知道太子对常来府里的安家小姐有意时，更是时常拉着安如云，让安如云要多来府里看望她。”
“两人在顾府，在我的母家眉来眼去，勾搭在一起，不久，安如云便入了东宫，就是现在的如太妃，她入东宫后，太子再没有留宿过我的屋里，我开始守活寡。”
说到这里太后有些激动，红着眼：“你说我能不恨吗？霍姗知道杀不了我的穆儿，而穆儿有在，顾家便不会轻易衰败，她便要让我尝着她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对妾室宠爱有加，日复一日，太子不断地偏心，偏宠，偏爱安如云。”
“我开始恨霍姗，越来越恨，太子有多爱安如云，我就有多恨她，我不让顾府杀了她，让她看着青娘折磨她唯一的女儿，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要让她痛苦的活着，后来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可惜，不过才短短四年她就不争气的死了，还是被她最爱的男人一剑穿心，哀家当时听了还是觉得太便宜她了。”
太后说着看了淑妃娘娘一眼，诡异一笑：“所以——哀家派人去挖了她的坟……”
——
听完太后的话，顾南依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慈安宫。
她踉踉跄跄的穿过御花园的长廊，坐在廊沿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掏空了，靠在雕刻双龙腾云的柱子上，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久久哭不出声。
齐韫来的时候，她双眼有些空洞，抬头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顾南依挤出一抹苦笑：“陛下，臣妾……臣妾好累，好累，走不动了。”
“走不动，便不走，朕背你。”齐韫转过身弯了弯腿，蹲在她面前：“上来。”
淑妃娘娘鬼使神差的当真起身，趴在了陛下坚实的背上。
尾夏的天本就炎热，陛下穿的是薄薄的湛蓝色长衫，淑妃娘娘的泪一流，陛下便感觉到了，他感觉那泪似滚烫沸腾之水，灼得他的背疼极了，烫入了他心里。
他说：“南依，你莫哭，你一哭朕就心疼，朕一心疼就想去把那些人全杀了。”
每次她从那里出来，总是哭得这样伤心绝望。
陛下这样一说，淑妃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洒在陛下的衣袍上。
他说：“南依，以后你走不动了，朕就背着你，受万民跪拜的承德楼，朕背着你上去，替你戴凤冠，正霞帔，那怕它日被人粉骨碎肉，朕也要爬起来背着你躺过泥泞，给予你一世荣光，这一次，朕绝不会再丢下你一人。”
背上的人久久的没说话，只是不断抽泣着。
半晌后淑妃娘娘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陛下，臣妾想出宫。”
齐韫的身子僵了一下。
只听背上的人继续说道：“我想我娘了，明日想出宫去看看她。”
“好。”
回到昭和宫，陛下不顾下人偷偷看过来的异样目光，直接将淑妃娘娘背入寝殿，轻轻将她放在榻上，揉了揉她的脑袋：“乖，不哭了。”
顾南依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齐韫，一脸不解：“陛下为何对臣妾这般好？”
陛下刮了刮淑妃娘娘的鼻尖，宠溺的说道：“你不是自己都说了，朕迷恋你的美色嘛！”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我好酸。
我也想要陛下这样，既深情又沙雕的二哈男人。(沧桑点烟·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