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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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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萝给苏棠派了一辆装着橡胶轮胎的马车, 以及两辆装东西的普通犊车。www.xiashucom.com

这个时代的马车只有两个轮子。主要因为两轮马车是战场上使用的。四个轮子不好转弯, 所以为了轻便就是两个轮子。

于是雯萝叫人改装了一辆四轮犊车, 换成马拉行。里面铺上细绒草编的席子, 可以坐卧。侍卫都穿成普通的装扮。腰上别着钢刀,只不过外面的刀鞘很是普通, 为了不显眼。其中一个侍卫带着燧发枪。

苏棠顾不得这些,匆匆告别就上了路。

看着车队远去,雯萝抿了抿嘴,心里有着各种猜测。

墨染流看着她这幅神情,微微勾唇, “翁主在想什么?”

雯萝犹豫了一下,“因为苏棠的师父, 我觉得, 很奇怪, 好像他的死是很刻意,是安排出来的一样。”

墨染流听完微微皱眉,“我也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 雯萝顿时有一丝不安, 因为他总是一语中的。

墨染流想了一想, “说不清楚, 大概就是一种直觉。”

莫名地相信对方的直觉, 雯萝心下一沉。如果真是安排出来的,那么是谁这么做的呢?又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也可能是我想错了。但无论如何,苏棠师门出了这样的事, 在列国都是大事。毕竟,鬼谷子的徒弟随便一个都能数得上名号。”墨染流双眸望向远方,似乎透过重重山峦望向那座神秘的山谷。

*

三座新城的围墙已经开始搭建了,并且重新应征了士兵,雯萝将能量换成成吨的水泥和一万五千张弓,准备给新城送去。但是还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黄昏时分来送货的水镜商人,竟然被拉货回家乡的几个商贾瞥见了。他们别的倒尤可,关键是看见了犊车上的一摞摞角弓,震惊地张大嘴巴。

“这得有一万张吧?”其中一个商贾估计道。

“不止。”另一个商贾摸着胡子眯着眼,看向犊车的方向。

“那后面一车车的东西是什么?像是面粉?”又有商贾猜测。

不管是什么,那为首的穿着商贾打扮的人,肯定是一名商贾没错的。什么地方的大商贾能拿出这么多张弓?要知道一张弓的制作时间要长达三四年啊。

“难道是晋国?”一个商贾猜测道,毕竟晋国是列国中制弓最厉害的国家,而且看方向也像是来自晋国。

几个商贾互相对视一下,不再说话,急匆匆往家乡赶。心中掂量着这个消息能在掌权者里换什么?

雯萝看见长龙一般的犊车驶进宫室,立刻感觉头痛。

这么长,商人只隐蔽自己的来历和方向,并不隐蔽货物。如果让人看见了才麻烦。以前毛国贫瘠,傻子才经过这里。现在不同了,来毛国进行货物交易的商贾越来越多,寻找机会的外乡人也越来越多。水镜商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变通。

罢了,就算看见了,他们也找不到水镜总部。顶多在心里猜测一下给她供货的顶级商贾到底是谁?

那些看到角弓的商贾回到了家乡,连货物都来不及卸,就把这个消息卖了出去。消息这种东西,晚了就不值钱了。

得到消息的诸侯国,立刻派出使者去晋国试探。毕竟如果晋国卖出这么多张弓,那它跟毛国的关系就很让人寻味了。

晋国被接二连三的试探,弄得一头雾水。最后才搞明白,原来毛国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万多张角弓。

一万多张角弓,卖给毛国?如果他有这么多张弓,干吗不直接装备自己的军队?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晋国立刻摆手进行否认三连。

其他国家原地纳闷,既然不是晋国,那给毛国供应角弓的是何方神圣?那可是一万多张弓啊,什么商贾有这样的手段?

这时又有一些商贾传出消息,很多个月前就见过那个神秘大商贾到毛国送东西。而且见了不止一次两次,是许多次。

看来是熟客啊,列国们均想。

那就只好守株待兔了。

扶风城的守卫,发现最近老有些人鬼鬼祟祟地蹲在城门附近。你说让他进城吧,他还不进。城门有什么好看呢?守卫纳闷。

这些人的等待还真没白费。真让他们等着了。

雯萝订了二十桶乳胶,水镜商人刚把货物交接给宫里的侍从,到了城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兄弟,打听一件事,你是哪国的人啊?没别的意思,我看你东西挺好的,也想买点。”

水镜商贾呵呵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不知道怎么的,这群询问的人突然感觉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就好像面对他们的人,被装在壳子里似的。

没等他们想明白什么,水镜商人就冲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附耳过来。

这群人忙靠过去,只见水镜商人蓊动着嘴唇,这群人就立刻点头,然后让开道让水镜商人过去了。

等水镜商人走后,他们才回过神,但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已经都不记得了。呆呆愣愣地又各自回到原位继续蹲守。心里尤在疑惑,怎么蹲这么多天了,神秘商贾还不来啊?

雯萝并不知道城门外的插曲。她刚去查看了白砂糖肆,顺便拿了一大包冰糖,准备回去教菊做冰糖葫芦,然后传给美男子和美女们,让他们把毛国的小吃发扬光大。

值得欣喜的是,路过市集,她看见了很多新出炉的食摊。面孔也都是生的。看来小食的传播,让很多人有了商业头脑。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该有小吃一条街了。

她乘坐着犊车回宫殿,余光瞥见街角有一群小孩在奔跑着打仗玩。

她让车夫停下来,招手让那群孩子过来,微笑着询问,“你们多大了?”

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认出了这是毛国君主。上次打仗的时候,看到她乘着犊车到城楼去。再上次是河边的水车。还有更上次的烟花。

雯萝这张脸对毛国人并不陌生。

他们知道是这个人让他们吃饱肚子,就算变成老人都有粮食领。顿时心里又激动又胆怯。毕竟对方是毛国的君主。听说君主权利很大,不高兴了就打人。

因此,即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还是没有人敢回答。

雯萝看着孩子们惧怕的面孔,有些窘,她有这么让人不喜欢吗?

想了想,回头拿出犊车里的一袋冰糖,打开给每个小孩抓了一把。

“这是真冰吗?”一个年龄最小的孩子看着亮晶晶的冰糖块,忍不住问,“它怎么不凉呢?”

“这不是真冰,这个叫冰糖。”雯萝耐心解释道,因为冰糖产量不高,又是贵族们最喜欢的零食。所以,基本上一出来就被商贾们买走了。毛国的士层阶级勉强见到过,平民就见得少了。

“就像饴糖一样吗?”其中一个家境还不错的小孩问道。

“哇,你好聪明啊。对的,就是和饴糖一样甜的东西。这也是糖,只不过因为它们长得像冰,所以叫冰糖。”

小孩们无比珍重地挑出最小的一块,塞进嘴巴里。瞬间就眯着眼睛嗷嗷叫,“哇,太甜啦。”

雯萝抿嘴一笑,摸摸其中一个没有门牙的小孩的头。

小孩们吃了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陷入沉默中。

雯萝感觉似乎看到了一群绉泽。她弯弯眉眼,“吃了我的糖,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五岁。”年龄最小的那个孩子,脆生生回答道。

“我七岁。”

“我九岁。”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报着岁数。算下来大致就是五岁到十二岁之间。

“你们每天都做什么?”雯萝又问。

“就是玩啊,玩泥巴,玩石头,玩打仗。”

“等我再长高些,有了力气,就可以给翁主看大门了。绝不会浪费翁主米粮的。”最大的那个孩子想得最多。担心是因为他们每天吃着雯萝给的米粮,在外面乱跑着玩耍,雯萝后悔了,觉得养了一群没用的吃货。

“我也是,”另一个孩子说,“长大后还会给翁主砌城墙。”

雯萝没想到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会引来这样的猜测。看来她的子民每个月领完粮食,心里并不完全觉得理所当然啊。她笑着说,“好啊,那你们快点长大。”她把袋子里最后的冰糖都给他们分了后,上了犊车。

小孩们用衣服兜着冰糖,站在街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的车远去。

雯萝回到宫室后,思考了一会儿叫来陈阿叔,“我想办幼学。”

其实西周开始就已经有学校了。叫做国学和乡学。

国学在大城市里,比如王都,比如各诸侯国都。乡学在小城市里。学生都是贵族子弟,所以这些学子又被成为国子。

平民是没有受教育的权利。贵族们牢牢把文字握在自己手里,这样阶级彻底固化。平民目不识丁,就如同困在井底的蛙一样,永远也跃不出去。

直到周王室慢慢衰落,诸侯们也不鸟天子,开始互相争斗的时候,等级制度才被打破。

官学没落,私学产生。再加上西周灭亡,周王室东迁。大量贵族流入民间,文字也就流到了平民中。

“翁主何必费力办幼学?国学本来就分大学和小学。小学是八岁到十五岁念的。学习的是小六艺。”陈阿叔有点不解。

雯萝摇摇头,“我要办的是平民孩子的学校,不教授六艺。”

“那教授什么?”

“文字和算筹。”

“文字和算筹?”陈阿叔咧嘴笑,“翁主,那些平民的孩子愚笨不堪,担不起翁主的教化。翁主给他们粮吃,不让他们饿死,已经是列国中最仁慈的君主了。”

“他们只需要快快长大,长大后替翁主种地,保卫毛国就可以了。做一个良善的子民,就是对翁主最好的报答。翁主需要依靠的是贵族子弟们。”

“那么我问你,我们毛国如今还有贵族吗?”雯萝问。

“呃,”陈阿叔噎了一下,毛国贫穷,以前最大的贵族就是老姬候、老李将军和他了。现在老姬候被翁主继承,老李将军领了盒饭,就剩他一个因为没站错队活下来的光杆了。若说贵族子弟,也就是他儿子陈小鱼了。

“如今毛国贵族凋零,只剩下一些士撑着。士愿意去国学学习六艺,那是他们的选择。而我要做的是从平民孩童开始,进行全国扫盲。”雯萝委婉地说道。

“什么是扫盲?”陈阿叔微微张着嘴不解地问。

“就是让他们认字,会简单的算筹,”雯萝微笑,“这样,等我发布什么政令,就不需要小吏到处喊。只需要张贴布告,大家就会懂得了。从长远看,子民得到教化,就不会无知,可以自己寻找答案,不会随随便便就办错事,毛国也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可是,如果平民们学会了文字,不服王权该怎么办?”陈阿叔只担忧这个,他认为,就该蒙住平民的五识,让他们只会耕地打仗。

“不服王权的诱因,永远都是因为苛政。我让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他们为什么要推翻我?换个君主就能比我更好了?”雯萝笑眯眯地问。难道程胜吴广都是饱学之士,才发动大泽乡起义的吗?

“平民学会文字,就不用什么事都靠口口相传才能记住。还有算筹,我知道大部分百姓还在结绳计数,大好时光浪费在给绳子系疙瘩,数疙瘩上,谁来替我种地和看家啊?”

这么一说,陈阿叔立刻接受了。他是见过他家管事出去买菜的样子。明明就几颗白菜的事,管事站在那里两只手忙着系疙瘩,记自己买了几颗白菜。系完白菜又去系油菜。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系。就是这样,月底的账务常常还是会算错。

他也没办法去找一个会认字会算筹的士,来替他管家。因为这是一种折辱。

一想到大家都因为系疙瘩耽误给翁主种地,他就想拿起皮鞭挨个抽过去,让他们速度快起来。

“翁主说得对,是该从孩童抓起,孩童还聪明点,还有救。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幼学昂贵,哪有平民舍得掏钱学习文字?”他想到这个关键问题。

雯萝知道,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陈阿叔原地蹦起三尺。她抿抿嘴,缓缓道,“免费的。”

“什么?”陈阿叔的尖叫突破天际,殿中所有的婢女都害怕地缩了缩。

“翁主,那些都是你的财富啊。”

就知道会是这句。雯萝笑了一下,“其实也费不了多少钱。幼学不是六艺,不需要饱学之士,只需要懂文字的士就可以教授。我知道,有很多士也在发愁温饱,这份活儿,一定会有很多人抢着要的。”

陈阿叔一想也是这回事,“翁主准备在什么地方办幼学?”他又想起一个问题。

“我需要在绿树成荫的地段,建一栋大的学堂,要带有院子。”

“这个简单。”陈阿叔一口答应下来,接着就告辞去操办幼学了。

如今苏棠走了,连绉泽都忙起来,他更是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忙得团团转。哎呀,以前担心被这帮家伙比下去,现在又开始思念起这些年轻人了,他一把老骨头实在是挺不住啊。

说服了陈阿叔,雯萝松口气。李将军的事情给了她一个启示,她在改变毛国的同时,忽略了新旧贵族的冲突。如今,毛国的贵族就剩陈阿叔一个人了,而且又是从一开始就忠心耿耿辅佐她的人,她不想失去这名忠臣,因此在能挑起贵族与平民矛盾的问题上,她选择非常柔和地劝说。

既然办幼学的事定下来了,她就想把黑板和粉笔弄出来。这两样东西不难办,而且非常有助于教学。所以她立刻去墨家大殿找墨染流。

走进墨家大殿,永远都是看见墨染流伏在案上画图纸。不过今天有所不同,旁边还有一个人,是欧治子。

见到她进来,两人同时抬起头。

“翁主。”欧治子唤道,“我来找钜子说鼓风囊的事情,黑丹虽然提高了温度,但是感觉鼓风囊就像小孩吹炉火,一点劲都没有。”

“鼓风囊?”雯萝轻轻重复道。

这个时代,列国用的都是牛皮制的古风囊。汉以后虽然造出了水排囊,用水力代替人力。但都比不上明代的木风箱进阶版,双动活塞式风箱能量大。双动活塞式风箱,一直沿用到后世有了压缩机,才被取代。

“我知道有个东西可以代替风囊。”她坐下来,拿过纸笔。

墨染流有些无奈,知道灵魂画手又要来了,这可是画出长腿太阳的人啊。

雯萝拿起铅笔,画出一个长方体,带一个把手,就像一个抽屉。她端详了一下,“嗯,就是这样。”

欧治子嘴抽抽两下,“这个箱子就能比鼓风囊还要厉害?”

“呃,不是,”雯萝仔细想了一下,慢慢形容道,“这个箱子两端各有一个设有活瓣的口,叫进风口。侧设有一条风道,风道口上也有活瓣。叫出风口。这样通过箱外的拉杆,驱动活塞往复运动,促使活瓣一启一闭,就可以达到鼓风的目的。”

墨染流一听她的话,脑中立刻有了形象,略一思索就画出来了。

“应该是这样,等做出一个试试就知道了。”雯萝看不懂图纸,但她感觉应该差不多。

“行,做出来看看,不对再改。”欧治子是个行动派,立刻就要过图纸去找墨家擅长木工的弟子去做了。他不知道,自己随口一个要求,竟然将木风箱的进程,缩短了一千多年。

墨染流虽然很轻易得画出来了,但他作为墨家的钜子,自然知道风箱的优势。简直顶好几十个鼓风囊的风量。有了这个风箱,再也不需要不停地用风囊鼓风了。

“有时候想,幸亏翁主是毛国的君主。”他看着雯萝勾了勾唇。

“为何?”雯萝双手托着腮看着他,微微上翘的丹凤眼,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清丽中透着一丝妩媚。

墨染流觉得身体有一丝灼热,喉咙轻轻动了动,把那句话都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如果没有成为君主,她一定会被无数的人觊觎。

就比如,现在的他。

现在的他,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但即便如此,有时都难以自持。雯萝毫无掩饰地散发光芒,根本就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他要是以前的楚太子,早就不顾一切灭掉毛国,把她掳回家了。

墨染流努力把这种想法压制在心里。同时暗暗庆幸,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野心勃勃的楚太子。不然,就算毛国遍地地雷,人人拿着燧发枪,他也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带走。

“对了钜子,”雯萝丝毫不知道对方正在努力使自己像个人,她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我想要做一种可以写字的东西。”

“什么写字东西?”墨染流收起紊乱的心神,正色问道。

“是黑板和粉笔。”雯萝指着墙壁比划道,“就是把墙壁涂黑,然后用白色的笔在上面写字,写完用湿布子擦掉,可以反复使用。”

墨染流看了一眼雯萝指的墙壁,微微一笑,“有这种东西?我也需要。”

如果有这样的东西,以后再给弟子讲解图纸就不用一群人,都挤到他周围,把他围得跟向日葵似的。尤其夏日,简直感觉身旁堆了一群火炉。

“黑板就是一种大大的木板,涂上黑漆,悬挂在墙上就可以了。至于黑漆怎么做,我也不知道。”雯萝吞吞吐吐道,水镜里没有这个东西,她只能来求救墨染流,“不过钜子可以用乳胶试试,想办法把它弄黑。什么东西可以染成黑色呢?”

墨染流不假思索道,“黑矾石、柞栗、皂矾,很多。”

“嗯,钜子都可以试一试,”雯萝点头道,“再有就是粉笔,用白垩和寒水石都可以做。”白垩是石灰岩的一种,也是古代制作粉笔的原料。而寒水石就是后世的生石膏。捏吧捏吧,直接就可以写。

“听起来,比翁主交给我的每一次任务都简单。”墨染流微微一笑,“翁主为何突然想做这样一个事物?”

雯萝想了想,把上午跟陈阿叔的对话重复了一遍给他听。

“原来是这样,”墨染流点点头,“如今私学盛行,讲究有教无类,我深以为然。而且各种私学教授的东西都不一样。儒家是六经、道家是道德经、阴阳家是洛书、河图。翁主的幼学教授文字和算筹,这样很好。”

还没说你的墨家呢,雯萝心里嘟囔,你们墨家教授机械、建筑、农业、军工,堪称超级实用课程。我的与你们相比,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我的算筹跟钜子想的不太一样。”

“哦,”墨染流狭长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兴味,“如何不同?”

雯萝想了想道,“是一种名叫加减乘除的东西。只要学会这个,买卖东西就会变得很方便。再不用拿着棍子在地上摆数了。等我回去写下来,编成一本简单的册子,再给钜子看。”

墨染流轻笑,“翁主如今都开始撰书了,了不起。”

“不是撰书,”雯萝连忙否认,“这个东西不是我的独创,都是从天书里学来的。”

墨染流勾勾唇,显然并不相信。

雯萝见该说完的事已经说完,就准备告辞。但是才刚站起来,就被人攥住了手,她扭头去看,手中被塞入一个小白册子。眸光里,墨染流微微仰着头,俊脸带着一丝笑意,“受翁主的启发,我也画了一本书。”

雯萝低垂着双眸看着他,心尖隐隐被羽毛拂过,想了想问出一句“钜子的手好了?”顿时觉得自己好笨,这句话太煞风景了吧?

墨染流轻“嗯”一声作答,抬起手背给她看,洁白如玉的手背上,爬着一条可怖的红色伤痕,“不流血了,我就把布拆了,这样会好的快些。”

雯萝看了又看,手指轻轻拂过伤痕,微蹙着眉头,“会不会留疤?”

墨染流嗓音里带着一丝不在意,“也只有小姑娘会担心这种问题。留道疤也没什么。”

雯萝缩回手去,眉头依然拧着,“在钜子眼里我是小姑娘吗?”

霁月清风的男子轻笑一声,“在别人眼里是翁主,在我眼里,是个小姑娘。”

雯萝的耳尖漫上了红晕。

那声小姑娘就像被舌尖滚过一样,嗓音灼得很沙。

推车人靠在墙上抱着双臂,翻着白眼,又来了。

*

幼学学堂建好了。消息也立刻在毛人中炸开。

“哎,听说了吗?翁主要办幼学,是给我们这些国人办的。”

“错,听说野人也有份,野人的崽也可以去。”

毛人们简直不敢相信。文字过去都是贵族才能接触到。在他们这些平民眼中,文字是一种高贵的不得了的东西。

那些奇怪的符号,只需几笔就可以记录一件事情。拿起竹简阅读,对于平民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竹简在他们心里从来都是神圣无比的东西。现在翁主竟然允许他们的孩子来学习贵族的语言?也可以拿起竹简?

毛人们喜出望外,立刻觉得自己那个现在正在屋外玩泥巴的孩子,身上泛着一层贵族老爷的光辉。

“而且呀,听说翁主还不收取束脩。一枚刀币都不收。就是午饭需要自带。”

“那也值啊,反正这群毛孩成天闲着也是在巷子里打闹,有一个地方管束他们太好了。”这样,他们外出讨生计,就会格外放心。

翁主太好了,连贵族拥有的东西都愿意分享给她的子民。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像那些公子一样拿着笔,坐在明亮的学堂中,有模有样地写字。就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

以后等他家孩子学会写字,就让他写一个大大的面条食肆。然后挂在自家的摊子上,让那些外来的商贾看看。那些商贾都认字,身上揣着一个小本本,买了什么都会记上去。哈哈,也让他们看看,毛国如今就连毛崽子都会写字了。

这样,他也可以给远在他乡的亲戚写信件了。实际上那个代人写信的士要价太贵。写一封信要付出一个月的米粮。

毛人们不懂得文字之于毛国的意义。他们只知道,毛国越来越好,日子越过越有滋味。有这样一个君主,生活简直太有奔头了。

就在雯萝忙于幼学的建立时,苏棠回来了。

他整个人都清瘦了很多。但是精神上看起来还不错。虽然仍旧眼神含有哀伤,但是一回来就立刻投入工作中,一副要化悲痛为力量的感觉。

雯萝一直惦记着同乡的事,虽然知道现在毛国的事务很多,还是忍不住把苏棠从积压的工作里暂时揪了出来。

“你师父如何?你,你见到他了?你不是说你从未见过你师父吗?”

面对雯萝的三连问,苏棠一点都没产生怀疑,因为不止是雯萝,很多人都对鬼谷子有着极大的好奇。不说别的,就单单凭他那活了二百年的传言,就足够令人产生一探究竟的想法了。

“我见到了,”苏棠语气沉郁,“他很老很老了,须发皆白。但是很慈祥,就跟我想象中一样。”他停了停道,“以往他都是带着面具示人,手上也带着黑色的手套。我知道,他是想掩盖他的老态,不想我们担心。但这回,我全看见了。”

他忍不住又想落泪。

但是雯萝抓住最关键的一句话,“你说他平常示人是带着面具和手套?那么,你如何认定,你见到的这个就是你的师父呢?也许,不是他?”

苏棠摇摇头,“夫子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而且几位师兄不会骗人。他们就是在谷中就近照顾夫子的人。再熟悉不过了。”

“也许那几个人也合起伙来串通?”雯萝猜测。

“不太像,”苏棠接着摇摇头,接着狐狸眼睛洞察一切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勾,“翁主为何如此关心我的师门?”

哎呀,了不得,人人都成精了。雯萝顿时感觉一阵无力。她在钜子面前是透明的,瞬间就会被看破。在苏棠面前是半透明的,偶尔被看破。就剩一个绉泽,那家伙会卜卦,所以,还是被看破。

“我就是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刚回来,要多休息。”她作出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

苏棠叹口气,神色有些难过,“我其实也希望翁主的猜测是对的,但是不是。那么多师兄弟都回去了,如果有诈,大家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吗?”

雯萝沉默了一下,“你说的也对。”但是她心里总有一种奇怪地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觉得这件事不像表面上看到的一样。

“罢了,翁主不必担心我,我自己能想得开。啊,走了这么久,回来一看事都堆积在一块了,就不陪翁主了,我先去忙我的。”苏棠说完这些,就又一头扎入了工作中。

雯萝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她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但是不过月余,那种不安就放大了。

毛国自从有了瓷器,可以说是拥有了敛金的利器。但是突然有一日,在对楚国销售的时候,被对方要求压低一半的价格。

毛国自然不肯,交易眼看告吹。

楚国看着准备去别的诸侯国推销的毛国得意道,“如今也不是你一家能烧制出瓷器了。秦国昨日才送过来一批,样式精美,并不输于你们。既然不是一家独大,劝你们吃相莫要那么难看。”

毛国的人大惊,立刻回去回禀雯萝。

“翁主,秦国如今也烧制出瓷器卖了。”

雯萝猛然坐直,“什么样的瓷器?”瓷器刚开始发展的时候,只是表面出现一点釉,并不是真正的瓷器。瓷器和瓷器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就是跟我们毛国一样的精美的瓷器。”

雯萝拧着细眉,秦国竟然烧制出了跟毛国一样的瓷器?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瓷器烧制的配方被泄露了。

她有点恼火,这个泄露,一泄就是好几样东西。除了瓷器的配方还有黑丹的秘密,以及风箱。

“泄露不太可能。”得到消息赶来的墨染流道,“管理瓷器的是墨家弟子中我信任的人。负责烧制瓷器的匠人,是从翁主烧制砖和陶器的奴隶中挑选出来的。而且,瓷器肆跟铸铁肆连在一起,守卫严密。既然瓷器能流出去,那为什么铁器和钢没有一起流出去呢?”

这么一说也没错,雯萝心道,但是如果没有泄露,那么秦国是如何学会做瓷器的呢?不要告她,仅凭向毛国购买几个瓷瓶就可以造出一模一样的。这领悟力有点逆天了吧?

“翁主找商贾购买一件瓷品回来比对一下,就知道了。”墨染流道。

雯萝一听立刻派出商贾去秦地购买瓷器。

但是买回来的瓷器令她觉得更匪夷所思了。

这根本不是毛国烧制的颜色釉瓷,而是粉彩瓷和薄胎瓷。要知道粉彩瓷是清朝年间的东西。而薄胎瓷是明朝年间才出现的。瓷器经过几千年的淬炼,才能够进化出这样的水准。

粉彩瓷和薄胎瓷,怎么可能会被现在的秦国琢磨出来呢?

她心中不断猜测。

但秦国带给她的惊讶还远远不止如此。

白砂糖、酱油醋、大豆油也一并造了出来。因为秦国地大物博,产量很高,商贾们一下子就涌了过去。昔日熙熙攘攘的毛国市集,一下子冷清下来。

如果不是毛国出了内奸,那就是老乡捣得鬼。

雯萝现在越来越怀疑,鬼谷子可能是假死。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为什么选择秦国?难道因为想提前帮秦国统一天下吗?

“翁主不必着急,”墨染流安慰道,“我已派出弟子赶赴秦国。秦国这么大的变化,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就像翁主变革毛国一样,秦国也一定有这么一个人。”

那么,究竟是不是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千呼万唤的男二终于出来了,面对疾风吧~钜子,你有没有感到有一丝颤抖?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mberzj、柠檬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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