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不愿意动, 臭着一张脸, 浑身绷的僵直。www.xiashucom.com
他掩饰不住厌恶地瞪了床上那人好几眼, 正在扭头要走的时候却一个余光扫见温瑶一直在盯着他。
眼神中含着几分审视,或许还有几分责怪?
她凭什么为了他就来责怪自己?
栖迟为了表示不满,也就这么瞪了回去,俩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后,温瑶就突然笑了:“见月,救人不能半途而废的。
你现在要是走了, 是要我去检查他的伤势吗?到时候你想一想,是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我是啊?”
栖迟眉峰一挑, 却没动。
温瑶一见他这样,索性不搭理他了, 作势就要上前去查看慕青的伤,却被栖迟一把拦下, 他阴着一张脸,走了过去。
温瑶就一直笑眯眯看着他, 时不时夸他两句,他就一副不耐烦的小样,确认了慕青的伤情一直都有在恢复后, 拉过她, 就疾步迈出了房门。
他连一眼都不想看慕青。
栖迟生气了,现在需要哄,可温瑶偏偏不哄他, 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家里独自消化,她就来到了集市。
冬天就要来了,她得准备许多东西过冬。
按理来说一只鲛人修炼到了四尾后期,那已经能算得上是顶级强者了,自然是不畏惧严寒的。
可是东南岭现在又恢复了死地,根本无法吸收到灵气,而若想灵力护体,就必须时时刻刻专注于识海内灵力的运用。
那样一来很辛苦费神不说,体内灵气也会消耗很快。
但如果不运用灵力抵御严寒,再加上蟾蜍的冷血属性,她的抗寒能力就还不如一个普通凡人,温度一降下去就会陷入冬眠状态,那样小反派可就没人照顾了。
她算了算,火石、火炭、夹袄、御寒灵器什么的,她都紧紧需要。
温瑶赶到集市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点儿。
她先是来到了成衣铺子,给栖迟和自己都选了两身夹袄后,就径直行去了武器铺子。
温瑶这段日子成了武器铺的常客,而她又长得漂亮,所以武器铺的小伙计对她印象颇深,她方一露脸儿,他就满面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
“呦,美人客官,今回儿需要点什么?”狸猫精将她往里迎,近来总部又研制出了许多新鲜却没用的玩意,他就觉得她会喜欢。
可是温瑶只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她就站在武器铺门口,目光笔直的投向铺子最里处。
小伙计这行做的久了,心眼子活泛,一见温瑶这个眼神,他就晓得,她肯定想来点大家伙。
于是就很知趣的将她引到了贵宾区,给她上了盏热茶后,就将老板请了出来。
温瑶捧着热茶暖手,候了仅不到一口茶的功夫,就见一身华贵衣衫的大鹏鸟精踱进了贵宾区。
温瑶也没含糊,直奔主题:“鹏鸟兄,我想炼丹,不晓得咱这儿可有没有炼丹装备?”
大鹏鸟搁下茶盏,凝眉看她,面露不解:“炼丹?”
温瑶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多少灵气无所谓,只要能给我一鼎炼丹炉。”
大鹏鸟听了她这话更是存了一肚子的心思——
炼丹不是难事,只要稍通修为的修炼者都可以做到。当然了,炼出的丹药质量却是随着炼丹者的修为而参差不齐的。
可炼丹之时所耗灵力巨大,若是灵气不充沛的情况下失败率极高,而这里是东南岭,毫无灵气,也意味着炼丹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但他到底是生意人,顾客的隐私不是他该打探的,所以也就憋下了一肚子疑惑,想到炼丹炉这东西确实有,只不过不太好弄来,便道:“你若真需要,我便给你弄,三日后取。”
温瑶一听说可以弄来,也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出手阔绰的就付了三十年的灵气定金。
出来武器铺她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又在集市里逛了回儿,该采买的东西都采买完毕,而后又闲买了一些可以提高生活质量的小玩意,待回家时,天色已然沉了下去。
傍晚的风十分寒凉,温瑶回到家的时候却并不见栖迟,她寻了一圈无果,正想着出去找找,结果就见他趿拉着步子,丧头丧脑回了家。
温瑶还想问他去了哪里,就见他视而不见地直直越过了她,钻到了屋里。
温瑶:“……”
还有小脾气呢。
得,温瑶挑了挑眉,觉得他越来越娇惯了,索性也没去哄,就洗手准备做饭。
栖迟的一缕神识黏在温瑶发梢,这下子可把他气得不轻——
好嘛,以前那么宠着他惯着他的一个人,现在一下子就变的这么冷漠无情了,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隔壁臭鱼的鼓弄?
他想不清楚,索性也不再去想,就回忆起了刚刚同寨头狸猫精的走心交流。
温瑶一直都期望栖迟能交到朋友,可他一直都没有那个心思,一心一意黏着她,可是她不晓得,其实栖迟在这寨中是有朋友的——
寨头那个贼怕媳妇贼疼媳妇的狸猫精。
狸猫精那可是全寨最疼媳妇的典范,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他媳妇,可以往的都是他给众单身小妖塞狗粮,可自同栖迟熟悉后,他就知晓了狗粮的滋味。
今日里温瑶去集市,栖迟难得的没有偷摸儿跟着她,只分了一缕神识贴着她后,他便幻了个粗犷的九尺大汉,就去小溪边蹲狸猫精去了。
没想到,狸猫精方一到就被他蹲到了。
狸猫精同他熟,一见他就特亲切的笑:“呦,兄弟,又来了?”
栖迟一张胡子拉碴的硬汉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丝窘迫,声音又沉又粗:“吵架了。”
狸猫精一听这个双眼蹭的一下就亮了。
在狸猫精眼中无论是多么恩爱的夫妻,只要相处时间久了,就没有不吵架的。可偏偏这小子天天撒狗粮,俩口子就好像亲密到跟一个人一样,从来就没起过争执。
所以他一听吵架,一下子就来了劲儿,衣服也不洗了,一个纵身就跃到了栖迟身旁,一脸的瞧热闹不怕事大的形容:“咋了兄弟?跟哥说说,吵架这事哥有经验。”
栖迟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随手从地上扣下一颗被水流冲刷的光滑的鹅卵石,扬臂丢到了水里,“咕咚”一声,清透泛着寒气的水面就被激起,泛起了圈圈涟漪。好似也不那么冰了。
“还不就是……”
就这么着,栖迟一口气说光了他所有的委屈,说完他倒是没怎么着,只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可狸猫精却拦住了他的肩,趴在他肩头哭得来劲。
栖迟:“……”
栖迟虽然心里觉得同这狸猫精亲近,也愿意同他多诉说几句,可不代表他就愿意被他触碰,所以很冷漠地推开了他。
狸猫精也不在意,抹了把脸上那莫须有的老泪,十分动情:“兄弟,你可是体会到了!
她这可太过分了!”
栖迟委屈的认同:“那可不是!”
狸猫精就出谋划策:“兄弟,你这就傻了啊!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懂不懂!现在可不再是咱们雄性只要展示雄风就能吸引到雌性的时代了!
咱们得学习计谋,攻击雌性弱点,不能老被她们拿捏!”
狸猫精说得高深,栖迟不懂,就问他:“何意?”
狸猫精眉飞色舞、侃侃而谈:“雌性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栖迟摇头。
狸猫精一拍大腿,就势勾上了他的肩:“怜弱啊!
这是她们最大的弱点!
所以咱们就得装可怜你晓得伐。
当然了,你还得会闹,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得闹啊,你得要啊,实在不行你得去争啊!”
栖迟仍然表示不解,装可怜?他最会了。可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就是不在乎他了!
狸猫精见他摇头,兴致高昂又道:“雌性!都喜欢霸道同时还得让她们充满母性的雄性!
如果一个雄性能将这两点兼顾得当,那么这时候,基本上那个雌性就对他欲罢不能非他不可了!”
狸猫精说这个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想他就把媳妇安排的板板正正的,尤其自豪。
栖迟表示还不理解。
狸猫精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张嘴就想爆粗口。
不过一想却也能理解,想他初初同他媳妇恋爱时也是日日的如蜜的甜,那时候多单纯青涩啊,哪懂这种小心机啊。
掏心掏肺都是对她好呢!
不过那时候倒也没什么矛盾,俩人就啥也不做,只相对面瞧着,只要眼中有对方,那就是连喝口冷水都是甜的。
他舌头就软了软,满脸无奈地拍了拍栖迟肩膀:“都难。
都经历过。
你还年轻。
多经历经历就懂了。”
栖迟还不开窍儿的请教。
这时候,狸猫精就觉得完全需要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一下,结果还没开口呢,就见溪流上游娉娉袅袅走来一人影,那身条凹凸有致,像极了他家婆娘。
他就来了主意,附到栖迟耳边:“兄弟,瞧好了。
这可是现场教学啊!”
于是,栖迟就瞪着俩眼珠子,被塞了满满一嘴的狗粮——
狸猫精偷懒跟他闲聊,那女妖怪眼见着就要恼,结果就被他揽住腰,埋头就亲。
亲的十分狂野。
亲的那女妖怪一脸的娇羞,一滩烂泥似得软在他怀里,握起粉拳就敲了敲他胸口,声音甜腻:“讨厌,还有人在呢。”
那画面到现在还烙刻在栖迟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
晚餐照例做了栖迟吃一辈子都吃不够的手擀面,天已完全暗下,温瑶就将桌子搬到了屋里,桌角拢了一盏灯,昏黄朦胧的烛火映得满室温柔。
栖迟还生着闷气,可奈何手擀面忒香,勾的他一阵阵的馋,肚子就止不住的叫。
温瑶就笑出了声:“生闷气能不饿,你就生,反正我要吃饭了。”
温瑶落座,果然,没再多说一句。
栖迟就听见筷子搅和面条的声音,还有碗筷相撞的清脆。
栖迟失败了。
他特颓废的走到桌旁,一言不发的吃起了手擀面。
温瑶还是沉默,只是眼角眉梢都含着欢喜。
满心都是栖迟的好,她就没见过有人能比他讨人喜欢,既软萌又可爱,就连生闷气都好可爱。
简直爱到不行。
妥妥的黏人小奶狗嘛!
直到不久的个把时辰之后,她被栖迟特霸道地压在床上,她才惊觉,她觉得他是“小奶狗”的想法,到底有多么荒唐可笑!
他以一种猎豹扑食的姿势把她按在床上,双手擒着她的手,双腿抵着她的腿,两人贴的极近,呼吸相闻。
他脸是红的,眼却是漆黑的。
眼中翻腾着浓烈霸道的占有欲,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是男人,不是男孩”的迫人气势。
可吐出的话却是软软的:“温瑶……
你太不乖了……
你太关心那条臭鱼了!
都不在乎我……
还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还要我伺候他……”
温瑶就沉默着,瞪着琥珀瞳看着他,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出胸膛了——
莫名觉得好撩是什么鬼啊!
看他委屈就觉得好满足是什么鬼啊!
难道她是抖S嘛!
然后,温瑶就噗嗤一声,笑了。
栖迟:“……!”他这么认真,她居然一点儿也不在乎,居然还在笑他!看来狸猫精说的对,男人果然还是得霸道一点!
那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果然是真的!
栖迟在怒火燃烧的冲动之下,就寻到了她的唇,十分霸道地贴了上去。
温瑶:“!!!”发生了什么!
栖迟缓缓抬头,分离了寸许,声音哑哑的:“张嘴。”
温瑶:“???”
作者有话要说:温瑶:“臭见月,谁教坏的你啊!”
啊啊啊,每天都想多码点剧情,奈何手速不允许啊QAQ
啊啊啊,好想写坏人出来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