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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终卷十四】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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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纾姮面露难色, 不知该如何接话,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她只得细细思量着如何委婉地说才能劝他离开,不将他激怒成满眼猩红的疯子。www.maxreader.net

她实在经受不起折腾, 也懒得再去哭闹挣扎, 逃到哪里都是这般结果,倒不如对自己好些, 留些力气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我不怪你也不怨你。”白纾姮眸色通透毫无波澜, “现下战事要紧,你如此做, 只是给我徒增负担, 我已说过, 我不想成为大轩的罪人。”

“不!”仅是简简单单几句话, 便能让男人激动不已,“姮儿,你没有罪, 你不是罪人,不是!”

女人垂首敛眸, 缄默不语, 颈背僵直。明显是被方才他情绪波动吓着了,及时止损将伤害降到最低, 自己好得以全身而退。

苏澄扬本以为经过这些时日,足可以隐忍控制住自己。可任何他刻意为之的自控,都在她面前化为乌有, 一句话便足以令他分崩离析。

他阖眼调匀气息,尽力压抑心底的躁动不安,又睁开眼盯着她,将语气趋于平稳,笃定道:“姮儿,你不是罪人,从来不是。”

白纾姮见着男人心性有异,此事不能再深谈,抿一下唇,又缓缓问道:“你可知雍州城内何处安置北藏难民吗?”

苏澄扬知她故意将话锋调转,也顺她意不提,应道:“朝廷下旨,雍州城内搭建几处棚房供难民居住,府衙会开仓放粮,你不必担心。”

闻言,她微微安心颔首,即使深受北藏百姓供奉的真神,面对人间战火纷乱也是无能为力,连她自己都颠沛流离,又能顾得上谁呢?

在人间的时日虽不长,却比千百年亘古不变的昆仑教会她更多人情世故。

抛开那些恩恩怨怨纠缠不清的红尘俗事,她与他也好久未曾心平气和地谈些什么。不得不说,苏澄扬依然是人间数一数二的英雄,于他身上,她也习得不少,也懂得何为责任。

倏然,白纾姮抬眸望入他漆黑瞳底,如同与老友叙旧般的平静道:“抛开旁的不提。说实话,我钦佩你,如何能调度指挥几十万将士上阵杀敌呢?灵锡族不过千余之众,我与尔罕都觉得束手无策。”

苏澄扬一颗心七上八下悬着,时不时拉扯心脉提醒他痛,剑眉不展,他不愿他的姮儿与自己谈这些太过严正之事。

上阵杀敌,指挥千军,从来不是她一个娇弱女子需要思虑的范围之内。

女人敛起流盈美目,卷睫垂帘,深邃美艳的轮廓使人心驰神往。

她只专注地凝着案上赭色茶杯,唇角扯起一抹浅笑道:“我不如你们凡人聪明,其实我当初若能好好想一想,说不定如今我与你能成为相当好的挚友。你即讲义气又负责任,当你的友人该是极好的事了。”

是哪个话本子所写,仙女下凡报恩定要以身相许呢?

她遵循过了,也真心实意爱过了,想来是无用的,倒不如做个两肋插刀的挚友,有忙帮上一把,也算是还恩情债了。

她终于明白原来以身相许也是分人的,与他做相濡以沫的夫妻远不如做一个相忘于江湖的朋友。

白纾姮并未给对面不善言辞的男人开口的机会,通透透彻的不似一个受过情伤辜负的女子,启口淡笑道:“以前在昆仑活了很久,久到什么都不会变。来到人间之后才发现人比神活得更潇洒,你们有一夜倾尽家产的赌坊,有寻得红粉知己的花楼,你们好像总也不知足。”

“不过...”她冲他梨涡浅浅,言语间施满善意,“...你比那些男人强很多了,你无甚不良嗜好,也懂得责任之所在,你在乎家门荣光,看重亲人手足,也会真心的对一个人好,无论是生前还是身死。你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他肩负重逾泰山的责任,也在乎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独独将她漏掉了。

她不怪任何人,这个男人该背负的已经足够沉重了,疏忽大意也是应当的。只要他不对北藏百姓做什么,她想,她不会怨他,也不会恨他。

不在乎才会疏忽,不看重才会怠慢。

从始至终,女人话里话外将他的位置抬的很高,一方面是怕说错甚激怒他,另一方面只是叹惋,她太糊涂了,她以为他左好右好,却偏偏忘了,他的种种好都出自恩人之口。

她将这个男人幻想的完美无缺,只是梦幻一朝破灭,再细细想来,苏澄扬也并没什么错,他的好自始至终也不曾改变过,谁又能说是他错了呢?

如今再提到恩人,已听不出女人任何的嫉妒吃味了,她的语气神态都像是阐述既定的事实,声音虽轻,却不容辩驳,连半分凄凉怨哀都不曾有,连夸他好,都那么让人相信。

她的平静淡泊,也让男人终于明白,这个女人对自己再也不会生起丝毫男女之情。

苏澄扬神情沮丧地阖上眼,高大身躯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抵不过胸口巨痛带来的莫大苦楚,上次一刀扎进胸口的伤还未愈,他只感觉有血自伤口里渗出来,翻涌成河。

可怕的是,他爱她,爱的已经扭曲疯狂,丧失自我。

苏澄扬也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心底暴躁狠戾的种子疯狂滋生,眼前渐渐弥漫一层红雾,他咬紧牙关撑住最后一丝理智,粗嗓哽咽,言不由衷:“姮儿...我懂,我成全...成全你。”

话音刚落,心痛难忍的他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脚步匆匆离开小屋,走之前还不忘替她掩紧门扉,怕她着凉。

不能,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怕下一刻自己心性大变,做出甚疯狂举动伤害到她。

男人极力忍耐压抑心脉气血,脚步踉跄,钻心蚀骨的痛让这个高大男人双腿发软,几乎疼得晕眩,眼前阴暗沉沉,恨不得一头栽到地上。

他不想,不想让心爱的女人见到自己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

苏澄扬倔强执拗地不要和秋上前搀扶,出了院落,走到拐角,在女人见不到的地方,他喉头一甜,鲜血自薄唇蔓延,前襟胸口已渗出一大片红,殷红刺眼。

眼前一黑,高大身躯重重跌落在积雪堆里,犹如坠入万丈悬崖,粉身碎骨。

——

接下来的八九天,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苏澄扬没有再露面,一切恢复了往常的平稳安宁。

他留下的两大箱银锭被她封存起来,她不会用,也不会接受这种金钱上的馈赠。

尔罕也来探望过她,坐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又匆匆赶了回去,嘱咐她近日不要下山,不要将自己暴露在世人眼皮底下,外面如今战事动荡,很是危险。

弟弟并未具体告诉她出了何事,她也猜得七八分,战火纷乱,察泽作为合罕帮助东岚禁军镇压北藏百姓,北藏难民纷纷涌入雍州城寻求大轩庇佑。

可雍州城毕竟是大轩边境,大量北藏难民涌入,难免有城中官员不满,世人趋利,开仓放粮一旦次数多了,其中多少见不得光的账都得摊在朝廷眼皮底下。

寒风凛冽,朔北茫茫,北境大雪愈发重了,厚重积雪压垮了屋顶瓦砾茅草,直到屋顶破出一个大洞,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间草屋年久失修,本也就不结实,再加上今年比往年立春都晚,雪下得重,风刮得狠,格外严寒,草屋没挨过这个冬天,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摇摇曳曳。

尔罕来探望她时,早已经为她买好了半个月的粮食蔬果,就是为了不让她下山。

“房子破了,我又不是女娲,拿什么补天啊?”

白纾姮自言自语,低头对着一地的茅草和碎瓦块,又抬头望向屋顶漏的大洞,一阵摇头叹气。

如此一来,自己只能下山去雍州城内寻瓦匠来补“天”了,不然今夜入寝怕是便要以天为被地为榻了。

她出门之前特地换上一身粗布棉衣,浅桃色瞧着乍眼,索性换了件不起眼的淡青色,又打上几个补丁。蒙上厚头巾将半张脸遮围好,皙白脸上抹上黑灶灰,灰头土脸的模样倒真像是村野农妇第一次进城,

手里提上竹筐,自己又在镜前三番两次确认旁人瞧不出自己模样后,才敢锁门下山。

——

大轩北境,雍州城,城门石墙高耸,十个守城兵五五一列守在城门两边。

正值战事动荡,城门检查把守也愈发苛刻,再从北藏逃难而来的百姓也很难再次进城到难民营寻得庇护。

不少无法进城的北藏百姓便坐在城门旁,挨着冰冷石墙根坐下,拖家带口的围在一起取暖,羊毛毡子和虎皮毯子在这严寒隆冬根本抵不上一碗热粥来得有用。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愿回到被东岚禁军折毁成千疮百孔的草原,至少在这里还有机会能活下来。

许多北藏百姓寒天冻地的睡在城墙底下,守城兵毫不留情地将一波又一波难民挡在城外,这悲惨情景也是相当触痛人心。

城门前,有位身着藏色青红毛毡袍的北藏妇女惊天动地的哭喊着,途径的中原人报以同情的目光,却不敢稍作停留。

北藏妇女哭的稀里哗啦,说着一口生疏的中原话,跪在地上哭求道:“军爷,求你,我的儿子生病了,我可以不进城,让人将他带进城中治病,求求你...”

守城领兵言行粗鲁,一把甩开妇女抓紧自己胳膊的手,恶言驱逐道:“走走走!墙上告示明明白白写着难民不得再进城,要哭到一边哭去,少来惹嫌!”

“军爷,我儿子在发烧,您施舍一口粥饭,一口粥饭也行啊...”北藏妇女匍匐在地,仍然哭喊着,知道中原礼节,便一直在地磕头,没磕几下额上满是血水粘着雪水。

守城领兵厌嫌地瞥开眼,怒道:“走开走开!城里哪还有余粮供给你们?来人,将她拖走!”

两个士兵得令粗鲁地架起北藏妇女拖拽到城门一边,饥寒交迫,妇女没力气地爬到儿子身边,裹紧羊毛毡子的孩子模样只三四岁,高热不退满脸通红,长睫上挂层薄白雪霜,呼吸微弱。

此时,向城门跑过去一位灰头土脸的乡野村妇,脸上黑黢黢的瞧不清长相,青灰色粗布棉衣上打着五六个布丁,头巾圈圈缠裹至脖颈,手里还挎着个菜篮子。

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踩进雪堆里,跑到方才哭喊的北藏妇女身边,也不知用北藏方言交谈些什么,最后只见北藏妇女眼含热泪,双手抚肩行了北藏礼节,又将裹着羊毛毡的孩子抱给她。

她抱紧孩子走到城门口,城门上告示墨字白底,她虽识字不多,但大致也读懂个中意思:城中无余粮,无法再接受北藏难民。

这告示于三日前贴出公示,她瞬间明白,尔罕欲言又止是为何,自己从不下山进城,自然也不知如今凄惨之象。

唯一庇佑北藏百姓的雍州城,如今也成了冰冷死地。

白纾姮现下来不及想太多,怀里的孩子高热全身滚烫,得快些进城找郎中诊治,拖不得了。她紧着脚步抱孩子准备过城门,也免不得要受城门口官兵的盘问。

守城领兵见她灰头土脸,着装打扮也是乡野土气,斜睨着她,问:“你是哪里人氏?这你孩子?”

她将孩子抱紧不让旁人瞧见长相,继而垂眸,谨慎小心地颔首应道:“草民是晁山人氏,今日是带着孩子进城串亲戚。”

多亏她无甚北藏口音,一个村妇抱着孩子进城,理由倒也妥当。

守城领兵也未起疑多想,万般不耐地摆手:“行了行了,放行,下一个!”

女人抱孩子紧忙进城寻医馆,她前脚转进巷口东街,后面,铁蹄铮铮踏过霜雪,行人纷纷退避两旁,城门楼上与城门口的守城兵士皆齐齐单膝跪地。

铁骑之首,高头大马跨上铁鞍,手中龙纹大刀不知封过多少人的喉,银铠着身,银冠束发,龙威燕颔,英毅俊朗,棱角分明的面孔布满寒气,威风凛凛;身后铁骑黑铠胄甲,手持苏门军旗,个个刚正傲骨。

“吕太师现居何处?”问话的人沉声沙哑若冰川严寒,出口即是虎狼之威。

“回禀将军,吕太师现居于府衙驿馆。”守城领兵当即回话,半点不敢耽搁。

铁骑绝尘,战马铁骨,杀伐血腥之重,震慑在场守城兵士久久缓不回神,不时议论纷起,他们见惯了驻守雍州神羽军的目中无人,总以为那才是朝中大军的威仪。

守城兵士照学,对待百姓也是傲慢粗鲁,当亲眼见过何为真正的铁血之军,才更为震撼。

守城领兵干咳几声,挺直腰背,使劲压低喉头,将嗓子靠后,学着方才男人如钟低沉的嘶哑。

“来!下一个!报上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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