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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星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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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烺 (1)

林榣目光落下。www.xiashucom.com

林槐的左胸口偏下靠近肋骨的地方, 纹着一行小字:

“he is hell.”

——“他人即是地狱。”

这是他大概一年多以前, 被一个心腹得力下属出卖给警察, 受到了四面埋伏, 逃窜过程中受了伤,差点儿把自己命丢了, 他为了警醒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他人才纹在这里的。

字字顿顿,陷入他的皮肤肌理。

一行箴言,提醒他谨言慎行,不能再随随便便地相信谁。

不知过了多久。

林槐才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他喘了口气, 仰起头看着林榣,用力地, 拍了一下她。

“给我下来。”

她对他的命令却置若罔闻, 双手按住他的纹身, 指甲死死地嵌入,像是要把他的心脏给挖出来。

林槐登时吃痛, 深感不悦:“轻一点啊, 林榣, 你要弄死我啊。”

林榣冷冷睨他。

那双冷眼里流光如丝, 神色却始终无情, 情绪不涨丝毫,仿佛对待的,只是一块儿没有感情的木头。

而林槐也觉得她这副面瘫似的表情,很像块儿没感情的木头。

但很快, 又烧起了一把火。

林槐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喜欢她这样的,所以,对此十分受用。

可林榣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素来如此,喜不喜欢,讨不讨厌,从来表现不在脸上。

她的享受只是昂起头, 死死抿着唇,半阖起眸——这样,大概才算是享受。

林槐不觉有些不悦,揶揄道:“林榣,你跟我在一起总是这幅表情,你到底有没有感……觉。”

他话没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噎在了喉咙里。

“你呢?”她停下来,冷冷睥睨他,语气也又平又冷。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语气沉下又反问:“那你呢?”

“……”

她抿了下唇,没答,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既然你都要跟我结婚了,就不要总是这幅表情面对我,”他坐起来,扬手点了支烟,“跟个死人一样。”

“……”

“林榣,你也见过不少死人了,他们是不是都跟你一副表情?”

林榣没理,任他说着这样的话,仍旧表情冷淡,仿佛什么都激怒不了她。

她去浴室冲澡。

再出来,林槐还靠在那儿抽烟,挑着眼角注视她的一举一动,手边烟灰缸里随意地扔着三四个烟头,看起来,是在很耐心地等。

“你跟沈知昼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么?”林槐似笑非笑地咂了口烟,“也是这副死人脸?”

林榣站在那里。

她身上穿了件暗红色的丝绸睡裙,色泽鲜艳诡谲,像是有血气,缓缓从她周身弥散出来。

“你那么喜欢他,不会……你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林槐是自然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但他还是继续说着尖刻的话,边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意图激怒她。

果然,那张艳丽的脸,在触及到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时,就黑沉了下来。

“爸爸让你嫁给我,但你心里还有他的话,可让我不太开心啊,榣榣。”林槐话语里威胁意味很足,但不知,她能不能理解。

她是有情感缺失障碍的。

换言之,没有感情。或者,不知道感情是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过去躺在一旁,乖顺得像只小猫,蜷住自己,躺回他怀里。

他见她乖顺,笑了笑,“早这样不就……”

她却迅速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枪,一刹那,顶上了他的喉咙,这才恨恨逼视他,冷酷地说:“林槐——你去死。”

“林榣啊,你可是我妹妹,”林槐不以为然地笑了,轻轻拨过那枪口,“如果哥哥死了,以后谁疼爱你?你觉得,沈知昼会喜欢你吗?这个世上,只有哥哥最喜欢你了。”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短发,湿漉漉的,完全没吹干,潮气四溢。

“你还要嫁给哥哥的,”他继续笑着,“不过,从小喊着要嫁给哥哥的是林栀——没想到,最后却是你要嫁给我。”

林榣的手只侧开一瞬,就又一次,用枪口顶住他。

不屈不挠。

“别这样嘛,”林槐苦笑着,“你这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林栀回来了,你吓到她了怎么办?她胆子很小,你忘了吗?你还记得你有个妹妹叫林栀吗?”

林榣在这些天,又一次从林槐的口中听到了“林栀”二字,仿佛,被触动了心底的某根弦。

忽然,她的手腕儿被林槐掐住。

他手掌一翻,就把她的枪夺过,放到另一边。

他抚摸着她娇俏的脸,注视着她那双与记忆中的林栀极像,却又天差地别的眼睛,轻缓地说:“你啊,以后是要做这个家的女主人的,不可以再乱来了,要有女人的样子,温柔一点,好吗?”

“……”

她仰着脸,注视他。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乖顺,却也一身戾气。

他掐住她下颌的手,一点点地收紧,然后字字顿顿地说:“跟哥哥做的时候,不可以总是这幅表情,会让我很扫兴。”

她皱了皱眉。

“来,再试一次,”他和她一起坐起来,“现在,我允许你把我当成别人,如果那样能让你更有感觉。”

只感到什么东西,好像是心脏,被撕开了。

可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她是有情感障碍的,感受不到疼,也不知道面对这种奇异的痛楚。

她不是正常人。

林槐还有爸爸都说,她不是正常人。

可那个男人,却在她不知不觉跟随了他一路后,对她说:“你是个正常女人罢了,想亲近我这样的男人。”

虽然嬉皮笑脸挺欠打,可他说,她是正常人。

每一次,只要林槐高兴,林槐舒服,她就停下来。

她是他和爸爸悉心培养的杀人机器,也的确,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无痛无痒,无喜无悲。

可她,真的是正常人吗?

“也可以把哥哥当成沈知昼,”林槐笑着说,“你不是只对他有感觉吗?你不是‘喜欢他’吗?虽然我不认为你懂什么是‘喜欢’,但现在,你可以把我想成他,想成是和他在一起。”

她深深呼吸,闭了闭眼。

……那个男人。

“不这么做的话,我可能会杀了他。”林槐继续威胁道,“杀了你,也说不定。”

“……”

她听他这样说,却没有害怕的感觉。

闭上眼,这一次不再主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张脸。慢慢地,好像有奇异的感觉滋生出来,麻痹她的知觉。

最后停下,她睁开眼,满眼也是氤氲的颜色。眸光颤动,把所有感官和微妙的体验,都摇得破碎不堪。

林槐冷笑着,突然在这一刻,觉得无比火大,他一把推开她。

她在一旁静了很久。

缓缓移眸,才看到他的脸,突然发觉,原来刚才,从开始到结束,林槐都只是林槐,不是别人。

她又一次爬起来要去浴室,却被他牵住。

他眼底暗潮汹涌,冷冷看她,分不清那是妒火,还是恶意。

“过来,给我弄干净。”

-

晚晚看着面容陌生的一男一女从楼上下来时,目光有一瞬间短暂的失神。

男人衣着光鲜笔挺,倒是有股子优雅淡然的模样,形容温柔和煦,无半点凶相。

他身后的女人杏眼红唇,生得纤瘦艳丽,不过面容清冷,唇角垂着,神色冷冷,始终没什么表情。

这么一温一冷,就像是两阵温度不同的风,席卷到她眼前来。

“林栀。”林槐叫她。

她茫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差点儿就没反应过来。

“我是你哥哥。”他柔声地说,“我叫林槐,还记得我吗?”

她皱了下眉。

印象中,自己好像在沈知昼之前,有过那么一个哥哥。

只是,不知怎么他就消失了了。

是怎么消失的呢?

因为那次大爆炸吗?

她不知道。

“真的不记得了啊,”林槐轻叹一声,望向坐在沙发另一头,始终一言不发的沈知昼,问,“哦对了,她现在,叫什么来着?”

沈知昼抿了抿唇,下意识想脱口而出的“晚晚”二字哽在喉间,只是生涩地说:“沈晚晚。”

“好啊,晚晚,”林槐笑着,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说,“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啊?”

她呼吸窒了半秒。

沈知昼在来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心坎儿里,于是静静地说:“妈妈起的。”

“你妈妈呢?”

“……在南非。”

林槐调查过许凌薇的身份,点了点头:“国际医生吗?”

“嗯。”她也点头。

然后林槐指了指沈知昼:“那他是谁?”

她一愣,转过头,突然就想起他早晨,他在他家对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那种想哭的感觉又来了。

她恨恨地咬了下牙:“……绑匪,坏人。”

沈知昼心底轻笑一声,不知是真的觉得好笑,还是苦笑。

只不过,突然就轻松了很多。

她还算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林槐其实是调查过沈知昼的身份的。

在他两年前到港城之前,就调查过,但是大概只能调查到他是个父母双亡的小流氓,几年前好像杀了人就畏罪潜逃,跑到了伽卡。

其余的,一无所知。

查不到他以前住在哪里,在哪里上学,有什么人际关系。

指不定“沈知昼”三个字,也是他为了逃脱罪名随便捏造的名字。

若说最干净的,其实最令人生疑,可什么都查不到,也的确无可奈何。

更何况,他在一年前那次缉捕行动中还给他挡了一枪子弹,后来就算是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他头上去。

可能他就只是他查到的那样,如此罢了。

林槐笑:“好,那我现在是叫你晚晚,还是叫你林栀?”

她咬了咬唇,捏住裙子,“……都好。”

“林栀吧,你毕竟是我们家的孩子啊,”林槐起身,为她介绍林榣,“这个是你亲姐姐,她叫林榣,你还记得她吗?你三岁那年,和她一起从福利院被我们家收养了。”

晚晚怯怯地抬头,看着站在那边的冷美人。她周身寒意逼人,向她投来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她有些怕她,低了低头,“……嗯。”

“这几天我会跟你妈妈联系,”林槐微笑着,“一些手续事宜,还有要不要给你改回原来的名字,我会问问爸爸,再问问你那个养母的意见。”

“嗯。”她低着头,只是答应。

可她的记忆中,是想不起来有“爸爸”这个角色的。

她能记起来的,所有家庭关系中的异性,能给予自己的呵护,全都来自于沈知昼。

可他现在,又是怎样一番心情呢?

她不敢转头看他的表情。

“我知道这对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林槐善意地说,然后扬手招徕了在客厅里站了很久的一个家庭医生模样的男人,“其他的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但是至少要想起自己的家人是谁呀,是不是?这个是给你进行心理疏导的医生,这几天会给你做一些治疗,你不要害怕。”

她眼神始终怯怯的。

面对他们,这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和姐姐,就像是面对一群从没见过的,她不知道是否会伤害她的陌生人一样。

林槐看出她的怯意,便安慰她道:“今晚先住在这里,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你也不要害怕,有什么事的话,就跟哥哥说。”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还会让这个哥哥跟着你,保护你,”林槐笑了笑,指着沈知昼说,“他可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真正的绑匪,他是替哥哥去监视你的……”

——监视?

她脸色刚变,林槐立刻笑着改口说:“啊,监视这个词也不太好吧,他啊,就是替我去调查你的,哥哥前阵子在泰国,顾不上这里的事情,不过你的情况,通过他,我都有了解。”

——调查?

——了解什么?

他们那么熟稔,有什么需要调查的?

难道,他和她做了什么,林槐都知道吗?

她心底有寒意,缓缓地爬了上来。

林槐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到了,又过了很久,林槐吩咐了一些事后,就和林榣出去了。

沈知昼留下来。

她的东西从他的家里搬出来,然后又都被搬到了楼上的房间去。

他随后跟上,让他们照着她的习惯收拾好。

他还记得她怕雷声和巨大的响声,她房间的窗户朝向马路,所以他让人把她的床搬到另一头去,嘱咐他们换个厚一些,隔音效果好的窗帘。

一切都收拾好了,整齐妥当,井然有序。

可她的心,却全都乱了。

“原来你……是来监视我的吗?你让我住在你家,实际上……是方便监视我吗?”

他没说话,坐到她房间的休闲椅上,推开窗户,靠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她终于能从那种挣扎的感觉中回过神,大步向前,没等他的唇挨到烟,扬手夺过来,无可置信地看着他说:

“你是早就知道林槐是我哥哥了?那天晚上,在我家……的人,也是你派来的吗?你是为了带走我监视我,所以你后来说……不要我叫你哥哥了,也是这个原因吗……”

他却没劫回那烟,只是一手疏懒地扶着扶手,抬起眸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我在问你,是……真的吗?”

他站起身,比她高出太多太多,压迫感稍足,令她有些生惧,害怕他被她激怒了,又做出什么举动。

可他却没有,只是说:“早点休息。”

“沈知昼——”

“明天早晨我来接你上学。”

他轻飘飘地甩下一句,然后就往门那边走去。

在他走近门的那一刻,两只小手突然从他腰后环过来,她伸出胳膊,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他听到了抽泣的声音,然后他的衬衫被一点点地濡湿。

可他不敢回头。

不敢看她的眼泪,也不敢像以前,那么哄她了。

“又要监视我吗?送我上学……也是监视我吗?”

她轻声地问着,抽了抽鼻子,嗅着他周身凛冽的男香。

心里越来越难过。

“是。”他答得毫不犹豫。

可也却毫无动静,一动不动的,只是任她那么抱着他。

不知是贪恋,还是温存。

还是根本不懂,怎么拒绝她了。

“好。”

半晌,她静静地答了一声。然后,松开了他。

他以为她终于肯放他走,顿了一秒,手刚放在门把手,她突然又像只灵巧的猫儿似地,从他怀里窜进来。

她柔软地贴在他怀中,一手拉住他脖子,踮起脚,就又一次吻上了他凉薄的唇。

她边恨恨咬着牙说:“那我们做这种的事,你也要丝毫不落地,全都告诉林槐。”

“……”他低眸看着她。

少女眼中波光流转,万分潋滟,让他不由地想起了,今早她在他身下的模样。

一想起,从小到大,那样似娇似嗔的她,万般娇俏可人的她,又像今早那般无限万种风情的她。

他越觉得,心上像被挖空了一块儿。

今天早晨,他或许只是想,在最后关头,尽可能地掠夺一些曾经属于他,即将不属于他的东西吧。

须臾,他突然就笑了:“好啊。”

她一愣,压着心跳,补充说:“再过分的,也要告诉他。”

他又笑着,扬手支起胳膊,将她抵在门后,轻轻哂笑:“你想多过分啊?”

“把你那些最过分的混蛋事,全都用在我身上,”她字字顿顿地说,“不是……要监视我吗?”

“行啊,”他低头,狠狠咬在她唇瓣,极克制,又极隐忍地笑了,“那我一定找个机会,一次性看个够,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谁不爱狗男人呢 (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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