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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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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发誓!妾身绝对不知道毓棠是男的!”见赵泓瞪大双眼睛逼视着她,苏姝当即竖起了三根手指。www.xiaoxiaocom.com

赵泓冷哼一声, 表情超凶, 但说的却是, “朕相信你不知道他是男的。”

苏姝神色一怔,是没有料到的表情, “感谢皇上的信任,可皇上……”

苏姝快被他表情凶哭了,“为什么还这样看着妾身啊……”

“但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赵泓声吼如雷,吓得苏姝一个激灵, 但她并不懂他在吼个什么劲儿, “妾身是现在知道他是男的了,但妾身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不会喜欢他?!”赵泓眼睛瞪得比牛鼻子还大, 吼声更是一阵比一阵响。

苏姝皱了皱眉头, 很是不懂他脑子在想个什么。

“妾身为什么会喜欢他, 妾身这才第一天知道他是男的。”

“他救了你啊!”

苏姝还是不懂,“他救了妾身, 妾身可以给他钱财, 给他好处, 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他?”

“戏本子里不都这样写的吗?!”赵泓继续吼。

苏姝, “……”

“皇上你看过戏本吗?”苏姝向他发出灵魂的拷问。

“没有!”

连这声“没有”他都是吼着说出来, 苏姝真的是对他彻底无语了,看都没看过!他吼个屁的劲儿啊!

“皇上你看都没有看过,不要这样诬陷戏本子好不好,人家很无辜的!”苏姝义正言辞, 满脸的正义。

赵泓不说话了。

恐是自知理亏。

半晌,他将头一扭,没好气的冲安太医开了口,“安太医你不会弄错了吧。”

安太医其实早就想插上一句了,他还在这里啊……

见皇上终于注意到了他,安太医甚是感动,“微臣从医这么多年,这女子和男子脉搏的区别微臣还是分得清的。”

赵泓点头,往外看了一眼,扬声开喊,“高贺,进来。”

高贺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赵泓下巴一扬,“摸他有没有小弟弟。”

“皇皇皇皇皇皇上!”

高贺吓得话都说不清了,苏姝与安太医也是目瞪口呆。

赵泓不耐烦的咂了一下嘴,“他是男的。”

“哦……啊?!”反应过来高贺又是一惊,虽然刚才他听见皇后和他在争吵什么,但并未听的清,现在看来定是因为这事儿了。

“啊什么啊,去啊!”

赵泓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高贺不敢再愣杵着,忙朝床塌走去。

高贺不敢怀疑赵泓的话,但看着床上那个怎么看都不像男人的毓棠,高贺有些下不去手,但赵泓就站在他身后,一个眼神就能将他给吞了,他只能双手合十默念一句,“毓棠姑娘,哦不,毓棠公子,对不住了。”

“有吗?”过了一会儿赵泓问他。

“没摸着。”

赵泓一挑眉,摸了摸下巴又道,“看看他伤口。”

高贺深吸了一口气,这没摸着可能是阉人也可能是女的呀!但赵泓命令以下,他只能哆嗦的伸出手。

高贺解毓棠裤子的时候赵泓一把将苏姝的眼睛给捂住,没一会就听到高贺庆幸地扬声道,“还真是个阉人,瞧着年头也起码半年了。”

既然是个阉人,还起码已经阉了半年,那便是这事儿传出去对苏姝也没什么影响,毕竟苏姝这期间也没有怀上身孕。

安太医见这里也已经没什么自己的事儿了便起身告退,“老奴方才给这位服了一刻玉清丹,娘娘无需担心,微臣回了太医署会让人将解毒的药方送来,微臣这便退下了。”

赵泓点头。

安太医背起药箱躬身退下。

“等等。”

身后传来赵泓的声音,安太医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皇上还有何吩咐?”

“安太医,你当是懂的。”赵泓盯着他,眼底微透寒芒。

安太医忙忙跪下,“微臣绝对不会张扬此事!”

“行了,下去吧。”赵泓不耐的挥了挥手。

安太医走后赵泓的目光又落在了床上还晕着的毓棠身上,眼神里倒还没什么杀气,苏姝本还担心他不会放过毓棠,这下应当可以放心了。

“他虽然是个阉人,”赵泓突然拔出刀来,面目狰狞的举刀喊道,“朕还是要砍死他!!!”

刚松了口气的苏姝,一颗心立马又提到嗓子眼儿,忙忙把他手给抱住,“皇上!他方才救了妾身啊,不然现在躺在里头的,就是妾身了!”

“他这是欺君之罪!”

“皇上!”苏姝死死的抱着他,眉头紧皱的望着他。

赵泓也眉毛竖立,面目狰狞的瞪着她。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半晌……

“算了,”赵泓唇角一撇,“朕不和一个阉人计较。”

苏姝脸上立马绽出一个笑来,小手在他胸口轻抚着,讨好的道,“妾身就知道皇上最大度了!”

赵泓哼了一声,“少给朕拍马屁,赶紧把他打发出宫。”

“可毓棠现在身中剧毒还需太医署医治。”苏姝微微撅起嘴冲他眨了眨眼。

“那就等他好了赶紧打发出去!但在此之前你不准再见他!”

苏姝一愣,突然笑了一声,“皇上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的吗?”

“嗯?!”

赵泓又把眼睛瞪到了最大,死死的盯着她,她立马就怂了,“不是,妾身的意思是,好歹主仆一场,总该道个别吧,”

“他欺上罔下,朕饶他一命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苏姝看他脸都气紫了,估计这事儿是没戏了,这人又是跟牛似的倔脾气,能保住毓棠的命已经很好了,她遂不再恳求,只是不能再与毓棠见面她还是有些失落,主仆一场她还有些话要同他说呢。

就在苏姝闷闷的垂下头去后,耳旁忽然一声乍响,“不准超过一炷香!”

苏姝猛然抬头,眼底满是惊喜,“谢谢皇上!皇上最好了!”

赵泓高傲的抬起下巴,嘴里还发出了几声哼唧。

苏姝心头失笑轻叹一阵后,表情渐渐沉了下来,“毓棠现在还未醒,妾身想先去见一见淑妃。”

赵泓眉毛一抖,应是现在才想起来还有个淑妃,“去吧,朕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日是除夕大臣们大多都休了沐,他能有什么事,无非也是淑妃行刺之事,淑贵妃是金陵四大世家郭家的嫡女,这一次,整个郭家上下恐怕都难逃重罪,这郭家上下那么多人,还有许多为朝廷重臣,自是得让他忙上一阵。

淑妃就被关在了宫里的典司狱,苏姝见到她时,她闭目静坐在牢狱之中,还穿着来时的华服,可裙裾上已然满是污秽,头上珠钗掉的掉斜的斜,发髻也松散开来,十分凌乱,但尽管如此眼前之人却并未显出一丝狼狈,身上始终有种岁月静好的淡雅宁静,苏姝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气质如幽兰的人脸上会看到那般凶恶的表情。

听到她的脚步声,淑妃缓缓睁开双目。

淑妃生了一对后宫所有女子都羡慕的睫毛,如羽般细软轻柔,却又长而卷翘,合起眼时长长的睫毛会在她眼下投映一片淡淡的阴影,说不出的温柔宁静,然而此时她一睁眼,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众人皆知,淑妃是个极温柔的人,但此刻眼前目光怨毒,唇带讥笑的那人,又哪一点看得出温柔。

“你知道我会来。”苏姝静静的望着她的双眼,缓缓开口。

“你当然会来。”淑妃歪了歪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不雅,有些……像个疯子。

苏姝有些怀疑她是这是精神失常还是终于卸下了伪装。

“别用那种看疯子的眼神看我,我清醒的很!”

苏姝笑了笑,“你若没疯,怎会公然行刺于我,行刺一国皇后那可是谋逆之罪。”

淑妃也笑了一声,却是讥讽无比,“反正我们郭家早已被皇上视为眼中钉,这谋逆的帽子也是迟早都要扣下来,我何不帮他一把。”

“你真的疯了,”苏姝蹙眉看着她,“便是你说的是真的,但毕竟还未发生,而这样为了一个还未成定数之事,你却直接将家人性命送上了斩头台,你如此行事,与疯子何异?”

淑妃反唇相讥,“你来这儿就想看我疯没疯?”

“我是来确定一件事,”苏姝微微偏了偏头,问她,“红鼓是你动的手脚吗?”

“是,”淑妃回答干脆,回答完就将脸转到了一旁,“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还有一件事,”苏姝定定的看着她,“我入宫之前的那一遇刺,不是韦家做的,是你们郭家吧。”

淑妃面色一怔,缓缓将头转了回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即便不是,如果我没猜错,之前的红鼓是在我入宫之前就被藏了长钉,而那一次的刺杀也是在我入宫之前,我想知道,为何那时候就要置我于死地?我百思不得其解。”

苏姝语气平静缓缓道来,“不管是韦家还是你们郭家,都是近百年的大世族,我相信你们谁都可以做得干干净净,而韦家之所以会下狱,是因为皇上想让他们下狱,而当时的情况,皇上还并未对你们任何一个世家表现出不满,也就是说这个倒霉的是谁,谁都说不清楚,那么即便是我死了,这后位也落不到你头上,而且在那之前,皇上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对我的心仪,所以我实在想不通,有何理由让你迫不及待的要我死?”

“因为你必须死!”淑妃双眸里突然迸发出巨大的恨意,眼底隐现血红,一双眼仿佛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她,“我入宫十年了,整整十年!皇上从未碰过我,不仅是我,十年宫里所有嫔妃都一无所出,我就知道皇上谁也没碰,起初我以为皇上喜欢男人,直到有一天我在宫道上刚好碰见你出宫,那时候皇上就站在不远处,我清清楚楚的瞧见了皇上看你的眼神!那时候我便决定了,你——必须死!”

“只有你死了,皇上才会看到我!”她两只手紧紧的抓住狱牢,表情怨毒凶狠,仿佛想要挣脱狱牢出来拧断苏姝的脖子,模样可怕至极。

疯子,真的是疯子……

苏姝不由自主的摇头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捂着胸口。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与世无争的良善女子。”平复良久后,苏姝蹙眉看着她道。

淑妃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如疯似癫。

“这宫里头的女人,哪儿来的什么良善之人。”说这话的时候,淑妃看苏姝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面上满是讥笑。

苏姝摇头,“不管在哪里都会有好人,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如你一般。”

“笑话!在宫里做好人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至少不会拉上全家人送葬。”

“你以为我想用这个法子吗?!”淑妃再次向她扑了过来,整个面肌都扭曲了起来,“皇上将你保护得太好了,不然你早就死了千遍万遍了!若不是皇上,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风凉话!但凡我能多有些时日,我也不会用这种法子与你同归于尽,知道为什么我死了也要拉上你吗?”

苏姝声音状若女鬼,尖厉无比,“我恨你更恨皇上!我爱了他十年,可他看不见,看不见也就罢了,他还要为了你为我族人扣上一个谋逆之罪!那好啊,他不是那么爱你吗?那我就让你和我郭家陪葬!让他悔恨一生!”

“你又错了!”苏姝目中泛出一道冷光直直向淑妃射去,锐利得像一把利刃,“皇上不是为了我。

“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为了整个大晁!”苏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苏姝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声音冰冷寒厉,“你都能打探到皇上要对你们郭家下手,怎会不知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朝堂不再受世家掌控牵制,为了天下志士能得到公平的对待,是为了以才选官,能者居之!”

“你看错了皇上,你们郭家虽有过错但亦有功,皇上便是要废除世族推举,对你们郭家也会手下留情,是你!”苏姝毫不留情的咬牙说出真相,“是你自己亲手将全族拉入了火海!”

苏姝定定的直视她,淑妃也看着她,试图在她眼睛里找到欺骗,但她没有找到。

“你说的不是真的!”反应过来的淑妃突然退后了几步,看她的表情如同在看一个怪物,“你在骗我!你说的不是真的!”

她冲苏姝吼着,眼底却流下两行泪来,却又癫狂的笑着。

这一次,她或许真的疯了。

苏姝走时,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瑟缩在墙角,嘴里喃喃低喊着,“不是我,我没有……”

那个样子惹人生怜,但苏姝并不打算可怜她,后宫那么多女子,却只有她是落到这般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苏姝闭上眼,半转过身,不再去看她,在身后一声声凄厉叫喊中离开了司狱……

赵泓当夜急召百官入宫,四大世家如今已有两家谋逆,他大发雷霆,要彻查百官。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就查出来一大堆官员,倒不是什么谋逆之罪,是贪污。

百官被滞留宫中,禁军于各京官住处搜查毫无阻拦,当夜就搜出来数亿珠宝,大半京官涉嫌贪污。

百官贪污的背后是举荐制的弊端,只要还一日施行推举只制,贪污就会一日不止。

这样的朝廷,但凡遇到一个忠奸不识,是非不分的昏君,整个国家就会因腐败而迟滞,若这个昏君活得还挺久,那离亡国也就不远了,而若是明主在位,至少能保证三公九卿这些肱骨之臣是正儿八号能干事的,但那些皇帝看不到的地方,那些不是那么重要的官职有多少都是些无能之辈买来的,这些官职或许没那么的举足轻重,但谁不是从这样的官职上摸爬滚打后才成就为一代能臣的,而这些本是与能臣稍加锻炼适应的位置却被一群无能之辈用钱财霸占了去,长此以往,国家哪里还有能臣志士?

赵泓是今晚才知道他们贪污吗?当然不是。

从太后教他亲政之时,他便从太后口中知晓大晁乃至整个百国内里的腐败。

太后掌权的那些年,甚至还为他收集了不少官员贪污腐败与结党营私的证据,但他那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处置了他们不但起不到多大作用,反而会引起朝堂动荡,因为有些人虽然贪污但着实有才能,把这些人给下了牢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人顶上,反而会出大问题,除非能从根本上断绝贪污之源,不然都是无用之功。

他从十三岁便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十六岁他同太后说,他要废除推举制而施科举制。

也就是那一年,太后将所有皇权归还于他,正式掌权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设学监,说是武可强国,文亦如是,想要国家兴盛,不仅要强兵力,更要兴文政,如此大晁社稷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强干。

如今十年过去了,当初学监的第一批懵懂少年,早已长成了国之栋梁,这些人里有寒门之士,有商贾之后,更有一无所有的白丁,这些曾经极少能有机会入朝为官的人如今通过学监,只要成绩斐然能力够足便都可为官。

如今的大晁已经不缺人才,所以那些猖狂的世族子弟可以靠边了,什么世家大族的也没有再让他们揽权的用处了。

春节本是一年之中所有人最为轻松的时候,但今年的春节,赵泓很忙。

除夕之夜赵泓杀了百官一个措手不及,在此之前他从未向太后以外的人透露他要行科举之制与大化革新,因为这会波及大多人的利益定会有人极力反抗阻拦,所以他只能悄悄进行,但在此之后,无人能再阻拦。

凡是涉嫌贪污的,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贬黜的贬黜,一个都未留情。

赵泓不仅要肃清朝野,还要肃清后宫,理由呢,他是这么说的:皇族血脉不由得罪臣之后沾染。

用这由头他一口气打发走了十几个宫妃,惠妃被家族牵连,荣妃也走了,但将军府并未获罪,荣妃是自己走的。

在惠妃被褫夺封号后,她就去御书房找了赵泓,见面就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不过就是想为姓苏的罢黜六宫,我父亲既未贪污又重并在手,我估计让你挺头疼的,不过你放心,我不用你赶,我自己走。”

“下旨吧,”她半转过身去,似乎一眼都不想多看他,“随便找个理由送我出宫去,我爹那边我会说是我想出的宫。”

“好!”

赵泓当即提起笔来,“那朕就在圣旨里写荣妃你身染重疾将命不久矣,朕特赦你回府休养。”

荣妃一听,这不是在咒她吗!!

她那脾气能忍?

能忍她就不姓蒋!

“你才身染重疾!你才命不久矣呢!”

赵泓也没跟他计较,还笑得颇欢,“你说的随便,朕就随便喽。”

说着他将几下写好的圣旨随手一抛丢给了她,“接着,圣旨朕给你了,至于你是什么时候出宫,随你。”

荣妃抱着圣旨神情有些怔愣,十指不自觉收紧,半晌她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赵泓站了一会儿,又过了好办晌才开口对他说,“赵泓你记住了,不是你赶我出的宫,是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抱着圣旨便出了御书房,赵泓没有看到她说这话的表情,但听她说话……像是哭了。

声音哑哑的。

看着她的背影,他不由得轻叹一声,如果她不入宫,或许……他会认她做个妹子。

荣妃走的那一天,中毒昏迷了多日的毓棠醒了。

“毓棠,不对,该叫你毓棣,”苏姝定定的看着他,“尹毓棣。”

刚醒过来的尹毓棣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高贺给看光了,愣了好久才哑然苦笑道,“娘娘知道了啊。”

“那今日……”尹毓棣看着他,眼神颇为复杂,“是我与娘娘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苏姝一愣,微微垂下了目光,面有愧色,“对不起,我确实不能再留你了。”

尹毓棣连连摇头,“该是我对不起娘娘才对,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却骗了您。”

“不,”苏姝也跟着摇头,“入宫之前你便救了我一次,若非我将你留在凤栖宫,你也不会因我险些没命。”

尹毓棣无奈失笑,看着她笑道,“从前我救娘娘的那一命,娘娘已经还我了,这一次,若无娘娘,我以男儿之身入宫的罪名有一百个头都不够斩,哪里又还能有命活着。”

话是这么说,但苏姝想着,“你既能入宫,想来也有法子出宫,那时候我若不留你,以你的本事,你可以在宫外活得很好。”

尹毓棣再次摇了摇头,神色极为温柔,“娘娘莫不是忘了,是我请求娘娘留下我的,我对娘娘倾心,想要时常能看见娘娘所以留下。”

苏姝猛然抬眸,心中震惊不已,这……这也太突然了些。

苏姝怔怔的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娘娘不必介怀,我倾心娘娘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娘娘无关,我是个男人,虽已净了身算不得是个完整的男人,但还是会被女子容貌吸引,娘娘生得很美,而我定力不足,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他声音本是嘶哑难听,说这段话却像淙淙泉水,又薄如秋雾,引人失神。

“毓棣……”即便他如此说,她还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娘娘不好奇我是怎么入的宫吗?”他忽然接了这么一句,应是看出她的窘迫,所以主动转移了话题。

苏姝是个通透人 ,也明白他是不想她太过尴尬,便承了他的好意,问他,“你……怎么进的宫?”

“以娘娘的聪明才智应当能想到,我此次入宫是为阿姐报仇的,阿姐被嘉嫔那毒妇险些折磨致死,回府的时候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父亲宁愿拿钱去买酒也不愿给阿姐请大夫,若非我将阿姐带出府医治,阿姐怕是一晚也挨不过去,可即便我为阿姐请了最好的大夫,阿姐还是没能挺过一个月,嘉嫔那毒妇竟然在阿姐身体里埋针!让阿姐连多呼吸一口都疼得要命,最后针随着血液移至心脉,药石无罔。”说到最后他拳头紧攥,额上有青筋暴出,原本苍白的一张脸也因为血气上涌而涨成了紫红,眼睛红得更是要滴血。

“你……还好吗?”他还虚弱着,安太医说他体内余毒未清,情绪不可剧烈起伏,看他模样也似有些想咳嗽却强行压了下去,她很是担心。

“娘娘不用担心,”他微微调整了下表情,重新靠了回去,缓了一会儿他继续道,“娘娘应该很好奇,我阿姐被遣送出宫了的,我即便是化作了她的模样也不该还能回宫。”

“让我猜一猜,你应当是嘉嫔重新召入宫的。”

尹毓棣双目一亮,扬唇笑道,“娘娘果真聪慧无比。”

“我自幼与阿姐生得一般无二,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我的人都以为我与阿姐是对双生姐妹,是顽皮拿了男子的衣物来穿,因为我不仅长得和阿姐一样模样女气,甚至没有喉结也不长胡须,若是声音也同阿姐一样,我要扮成她不会有任何人能将我二人认出,所以我自己毒哑了嗓子,花钱打听了丽人殿的宫女何时会出宫,这种消息不是什么机密,那些太监乐得做我这个生意,我便故意扮作阿姐的模样假装偶遇她们,我想那毒妇既然如此厌恶阿姐,知道阿姐还活得好生生的,定会将我阿姐再召入宫中,我是嘉嫔特重召入宫的,我的长相也没有让人怀疑,所以就这么入了宫。”

“如今我仇也报了,也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娘娘啊。”他始终笑着,苏姝看着他的笑容却不由得缓缓皱起了眉。

“从此……别过了。”

时间明明走得那样慢,却走散了好多人……

短短数日而已,淑妃被斩首,惠妃被贬,大半宫妃都被牵连,但没卷进去的荣妃也走了,毓棠也走了,除了毓棠,这些人本与她少有交集,但她们的离开还是让她颇为感慨,本该是最热闹的春节,如今却冷清至极。

这段时间她也不能出宫了,也就甄美人还能陪她去御花园遛遛狗,同她讲讲她在北方的小日子,以此混混日子。

至于赵泓,他忙着呢。

这些天,他忙得几乎都顾不上睡觉,想趁着春节期间把京都的一切事务都落实下来,将影响压到最小,这次又是革新又是大换血,一定的动荡是必然的,他怕澧朝会趁此机会攻打大晁,所以他必须尽快平定朝堂,也是老天助他,若非淑妃在行刺,他还一时难以想出借口将所有贪官污吏一网打尽,有澧朝虎视眈眈他也难以找到合适的时机,而这次恰好还是在春节期间,春节本来就是百官休沐的日子,这个时候给朝廷来个大换血是最好的时机。

但尽管如此,澧朝还是趁机向大晁发起了进攻,没有任何理由。

这次贪污入狱的,也有不少武官,而武官多靠的是实打实的军功,一时难有将才顶替,但又总不能只针对文官放任武官不管,澧朝在这个节骨眼打过来恐就是看准了大晁无人可用。

幸好赵泓早有打算。

知道澧朝犯境之嫌,他早在之前便选好了抗澧将率,暗中将其与近澧驻军郡守调换,所以澧朝要打,他一点都不怕,可他没有料到的是,即便他告知众将帅务必小心澧朝暗卫刺杀,还是有两位主帅被杀,一时人心惶惶。

为鼓舞军心,赵泓决定,御驾亲征,国事暂由太后代掌。

临行的前一天,赵泓跟苏姝说了很多话,都是些让她宽心的话,但她听着听着却是哭了。

他说的话越多,她就越觉得他没有信心能活着回来。

赵泓从没见过她哭,一下就慌了,忙忙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怎么哭了?朕这……也没说什么呀。”

苏姝不说话,就趴在他胸口低低的抽泣。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赵泓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朕知道你担心朕,朕给你保证朕一定会活着回来。”

他这一说,苏姝“哇”的一下哭得更凶了,方才只是低低抽泣,现在这完全就是暴风雨式的哭泣,还是打雷伴闪电的那种,把赵泓吓得不轻。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得更厉害了呢!那朕不回来了,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苏姝猛地抬起头,一拳就冲他胸口砸了下去,“赵泓你再说一遍试试?!!!”

苏姝火冒三丈,赵泓却在心底窃喜:这止哭的法子好。

见她不哭了,他唇角一扬,抬手打了下她的屁股,指着她道,“胆儿肥了啊,敢知乎朕名讳,小心那些老匹夫参你个殿前失仪之罪!”

苏姝又一巴掌将他手给拍掉,“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赵泓还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朕没开玩笑啊!朕不回来就是要死吗?也可以是带你远走高飞啊。”

苏姝再赏他一巴掌,“不准说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苏姝说着说着声音就变了,眼珠子啪啪就往下掉。

赵泓一看她这架势,哎哟一声,“好好好,不说不说,朕不说了,朕真的保证会好好的!毫发不伤的回来!”

看她还哭得很凶,他又竖起三根手指,“朕发誓!朕发誓还不成吗!”

苏姝稍微止住了一点儿哭劲儿,嘴巴瘪瘪的抽噎着说,“你发誓,能信吗?”

“诶……”好像他半年前才发誓就算后宫女的都死绝了都不会碰她一下,可现在……

赵泓干笑两声,大手盖住她脑袋就把她按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额头跟她说,“这发誓啊,不在于结果,主要看态度,朕是认真的。”

说认真他语气好像确实听起来怪认真的,只是苏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沉沉的,没有掺杂一丝戏谑。

他说,“说实话,若没有你,朕还真不能确定能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朕从小啊,比起做皇帝,朕更想做个将军,打一场漂亮的仗,这真打起仗来指不定就一股脑往前冲,但是吧,这一当了皇上就再没这想法了。”

“为什么?”

“朕自从当了皇帝,每天所阅皆是人间疾苦,又怎还忍心百姓再遭战乱之苦,只是朕虽不想再有战乱,可到了必要的时候朕也绝不会退缩,但现在又不同了。”

他低下头来,双手捧起她的脸,“现在朕有你了。”

他定定的与她对视,眼底有千般温柔,万般深情,“朕不怕死,现在也不怕,但朕怕留你一人孤零零的过后半生,朕舍不得。”

苏姝只觉鼻尖一酸,眼泪又湿了眼眶,“皇上……”

“你这个傻瓜,怎么又哭了?”

他用拇指将她掉下来的眼泪擦掉,笑着同她说,“朕说这些你该高兴才是。”

“妾身高兴,可妾身……”苏姝抽着鼻子很诚实的说,“就是忍不住想哭。”

赵泓失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倒是挺实诚。”

他深吸了一口,沉下气后,他再次认真的同她道,“你要相信朕,朕一定会好好回来。”

苏姝哭着点头,“妾身相信。”

赵泓再次缓缓笑了起来,“朕说过,会带你去看山高海远,朕一定不食言。”

苏姝看着他,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啊,可她为什么更想哭了呢?

这样的笑,明日过后,她便不知多久还能看到了。

赵泓见她眼泪还不停的往下掉,甚是心疼,可好像他越说她哭得越凶,他便想着还是不说了罢。

他想他现在能做的,怕就只有静静为她擦干眼泪了。

他在心底微微叹息一声,低头温柔吻上了她的眼睛。

他薄唇贴上她眼睛的那一瞬间,她身子微微一怔,半晌,缓缓闭上眼,仰头,送上了自己的唇。

那是一个很轻很浅的吻,却是尾净余长,抵死缠绵……

第二日,赵泓便走了。

那天,金陵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大家都说这是吉兆,苏姝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

赵泓这一走,还把后宫剩下还没能打发的妃嫔也都带上了。

苏姝知道她们这此定会一去不回。

这下,连同她一起遛狗唠嗑的人也没有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同他一起出征,可祁王阴险狡诈,这已经死了两个将领了,一旦祁王也派出刺客刺杀他们,她只会成为他的负担。

赵泓不在她也不能一个人偷跑出宫,整个后宫空落落的,让人一步都不想迈出去,整日她便呆在凤栖宫里看戏本,明明是吃了睡,睡了吃,她却瘦了,瘦了好多,比从前她入宫的时候都还瘦。

大家都说她病了。

她想,她确实是病了,应是害了相思。

她很想他。

立夏每天都烧香拜佛,希望赵泓能早些凯旋回宫。

不知是否上苍真的听到了立夏的祈祷,这场仗结束得很快。

兵不厌诈,不只是祁王会用,赵泓也会。

赵泓是个有远见的人,虽然自登基后他就不想再与任何一国起纷争,但他还是在各国安插了暗探,以备不时之需,澧朝当然也有。

这一次,赵泓便是趁祁王一心扑在战场上的机会,让潜伏在澧朝大京多年的暗探趁机挑起了澧朝诸皇子的夺嫡之争,不得不说澧朝皇族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在暗探挑唆之下,二皇子禛王直接杀进了皇宫,还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说祁王是皇帝与其亲妹妹华安公主所生,义正言辞的将这场逼宫说成了大义灭亲,斩除昏君,不让皇位落到一个血脉肮脏的人身上!

澧朝的诸官与百姓或许并不相信这个荒谬的说辞,但只要能要祁王不当皇帝,禛王就是说祁王是妖怪他们都信,毕竟只要祁王在一日,澧朝与诸国之间的战争就不会停止,哪怕这些年祁王确实为澧朝做出了开疆扩土之功,但战乱中的百姓们却苦不堪言。

所以最终,这场战争是以祁王被迫退兵而休战,他再不退兵,只会被两面夹击。

在凯旋的消息被八百里加急传回的同时,还有一个消息被传回——赵泓在返回途中,遇刺身亡。

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苏姝只觉心脏一瞬停止了跳动,眼前的整个世界也仿佛轰然倒塌,而她也倒了下去。

她像是于混乱中做了一个梦,这是一个久违的梦,梦里有人带她去攀高山,涉长河,看尽了星辰大海,草原茂林,最后她与那人在一座小城里买了一个宅子,不再到处奔走,就在那个小宅子里,安稳的度过了余生。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梦境变得异常的清晰,星辰与大海触手可及,更是漫长的仿佛一梦一生。

这一次,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是他,也只可能是他。

然而梦境的最后,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他死了。

她猛然惊醒。

睁眼的那一瞬间,她大喘着气惊坐起身。

她还未从梦中缓过神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呐喊,“太后,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很快,她面前便出现了太后的面容,在太后的脸上,她没有看出一丝的哀容。

“太后?”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一件很异常的事,她晕过去,本该是立夏或是刘嬷嬷守着她才对,怎的不见她们身影,而且这会儿,莫说是立夏,整个寝殿除了太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外头也是静悄悄的,像是整个凤栖宫都成了空壳。

这片刻的思索,苏姝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目突然睁大,激动的抓住太后的手问道,“皇上没出事对吗!他们一定是骗儿臣的,对吗太后!”

太后面上露出了一个和蔼又欣慰的笑容,轻抚着她的手道,“真是什么都骗不了你啊。”

“这么说是真的了!皇上真的没事!”苏姝激动不已,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太后点头,“泓儿没事。”

在从太后口中听到这话后,苏姝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很是迷茫,“那为什么……”

太后面色一顿,目光缓缓垂了下去,神情似有愧色,半晌,她叹道,“这是泓儿自己的选择。”

苏姝眉头微皱,“儿臣不明白。”

“泓儿会如此,一半是为了哀家,一半……”太后抬眸静静的看着她,“是为了你。”

苏姝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滴泪猝然从她眼底滑落。

如果她没有猜错……

“皇上是故意假死?”她这句话虽带着疑问,可她的神情分明是已经了然一切。

“好孩子,哭什么,你该高兴才是,”太后伸手为她擦去眼泪,“泓儿同哀家说了,他想带你去云游四海,他如今就可以做到了。”

苏姝摇头,眼泪哗哗的落。

太后长叹一声,“你要相信泓儿的选择,你不要觉得他为你放弃了多少,恰好是因为你,才给了他丢弃冠冕为自己为你们而活的选择。”

“哀家的孩儿,哀家了解,他不是贪恋权力的人,什么江山迤逦,对他而言无非负担,你想想他这些年,他可有用这皇权享乐过什么?如果可以选择,哀家敢肯定,他不会愿意生在皇家,做一个帝王。”

太后知道苏姝为什么哭,不是伤心不是难过,她是难以抒怀赵泓为她舍弃了江山,所以太后说的这话句句落在了她的心坎上。

苏姝深吸了几口气,抬手自己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哑声问太后,“那皇上现在在哪里?”

“他在城外有座宅子,哀家会命人送你过去,最多半个月,他一定会回来。”

同苏姝一起去的还有立夏,太后为她们二人造了新的身份,还有相应的鱼符,凭此鱼符她可随意出入大晁的任何一个关卡,那宅子里什么都没有,所用所需皆需要她们入城购买,太后如此或许也是想锻炼一下苏姝,毕竟苏姝虽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却也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从此以后,他们就要一切靠自己了。

那宅子很小,刚好够住下三个人,但宅院外有个亭楼,足足有七层楼高,站在上面可以望到很远的地方。

苏姝每天吃了饭就会爬到这个亭楼上朝远处眺望,期盼着视野里能早些出现他的身影。

这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梦一样不真实,只有他出现了,她才能相信是真的。

那日是在来这里后的第十三天,她坐在亭楼上,同往日一般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看着远方,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阳光开始变得有些微热,远处湖泊水气氤氲如雾,朦胧一片。

就这么在亭上坐了一上午,看着湖面的水气渐渐被阳光蒸干,露出岸边漆黑的树影,树影在热浪之下会隐隐浮动,她常常会把树影错看成是他打马而来,这次也是,那浮动的树影像极了一人策马向她奔来的模样。

为了以防不是眼花,她使劲的眨了一下眼睛,然而还未睁眼,她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呐喊远远传来,“苏苏——”

她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有一人策马扬鞭,踏碎一路繁花而来。

真的是他,他回来接她了。

仿佛云散日升,她脸上瞬间绽出一个无比欢喜的笑来,提裙冲下了亭楼。

亭楼很高,阶梯很长,她跑了很久,出亭时他已策马至她眼前。

看见她,他旋即翻身下马,她亦提裙向他奔去。

那是一个满怀的拥抱,她冲进他怀里攀上了他的肩膀。

赵泓紧紧的抱着她,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颈间,贪婪的呼吸着她发间的芬芳,一遍又一遍的同她说着,“我回了,我回来了。”

苏姝抱着他却是痛哭起来,赵泓宽慰了她好久。

他们这么大动静,立夏当然是听到了,待她奔出屋里,看到的就是两人抱在一块的场景,她没有打扰他们,看他们紧紧相拥,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静静的退回了院内,让他们好生叙旧。

虽然该说的太后已经同苏姝说过了,但她还是难过,愧疚。

太后说他若可以选择,来生必不愿生在帝王家,但已经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他有作为帝王的抱负,可如今,大晁好没成为他所期望的那样,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却为了她全然放弃了,她如何能不愧疚。

赵泓告诉她,“我是有抱负,但我的报复母后也可以做到,朕还不用那么累,也不用困在这小小皇城?何乐而不为?”

趴在他颈窝里哭到打嗝的苏姝听了微微一怔,缓缓从他颈间抬起头来,抽嗒嗒的望着他。

看着她这泪流满面,鼻涕也满面的样子,赵泓有些忍俊不禁,一边给她擦着脸一边笑着同她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在知道母后有掌权之心时,我确实十分惊讶,但惊讶之后便是高兴,原本我还愁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带你去看山高海远,现在这场仗打完了,我今日就能带你走,我真的很开心。”

他说完这话,她又想哭了,“妾身不值得你为妾身做这么多。”

赵泓伸手敲了下他的鼻头,“不是为你,是为我们。”

“你想要的,就是朕想要的,”他捧着她的脸,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我,不分彼此。”

以他们的身份,金陵不能久留,是以他们第二日便打算乘船离开。

到了码头,苏姝与赵泓上了船后,立夏却站在原地没有要上船的意思。

她和苏姝都说好了,等皇上回来,她就要与她道别了。

她对苏姝说,看着她与皇上的感情,她也想嫁人了。

但真实原因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尹毓棣走的那一日,她去送他了,虽然他是个男的,但毕竟也一起共事了那么久。

出宫门时,尹毓棣跟她说了一句话,“你看娘娘的眼神很奇怪,你知道吗?”

当时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等回过神来,只见他用那种猜对了什么谜底一般的表情看着她,唇角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

“如果你还想在她身边留得久一点,最好把你那份心思再藏深一点。”

说完这话,他就走了。

她知道他是好心提醒她,但也正因为这句话,她才决定了今日的离开。

她本是想余生都伴在她家小姐身边,看她成婚,生子,将孩子养大,与爱人终老。

这曾是她能想到最幸福的事。

但如今,那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她再也不能自己骗自己,也再也没办法怀揣着那份龌蹉的心思待在她身边,从前的幸福感变成了罪恶与折磨。

当时她同苏姝说起她要离开去找自己的另一半时,苏姝很震惊。

也许苏姝猜出来了她说的是假话,但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苏姝尊重她。

从一开始苏姝就说了,立夏不是她的奴仆,她是她带回去的朋友,所以如果哪一天她想走了,完全不需要她的同意。

“开船喽,二位客官坐稳了——”

船夫将竹竿撑着码头缓缓将船推离了岸边,立夏与苏姝默默相望着,没有再说离别的话。

最后是立夏先转了身,今日太阳毒辣,若是她家小姐再这般坐在船头,就要被晒伤了。

见立夏转身,赵泓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想让她先进船舱,这时候,案上突然传来立夏的喊声,“小姐,您还没给刘嬷嬷糖呢!”

苏姝跟她说了赵泓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世,刘嬷嬷的事赵泓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她才没忌讳的这么喊了出来,她觉得刘嬷嬷跟她们这近一年的时间,好歹也有些情分了,戏总得演足才好,不然刘嬷嬷知道自己被耍得团团转,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主仆情分就这么没了,这不圆满。

本来挺悲伤的一个离别,立夏这一喊,直接把她逗乐了。

她将两手放在嘴边,笑着回她,“若还有那个需要,你觉得刘嬷嬷会不问我要?”

立夏一头雾水,难道刘嬷嬷已经猜到了?

夏日的皇宫,一如既往的并没有那么炎热,甚至还有些森森的冷,如今的后宫空了大半,显得更加冷寂,安静得连行走在宫道上的宫人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宫人走到一个宽敞的后院,一个衣着华贵雍容的妇人正在那里独自饮茶,妇人的模样看着不过方逾四十,但那一双浑浊的眼却是年过七旬的老人,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手捧的茶,但她目光涣散失焦,又似什么都没看。

“太后。”宫人屈膝行礼。

太后微微抬眸,看见来人,她眼底这才有了一丝光亮,淡淡笑了起来,“刘嬷嬷。”

“他们走了吗?”太后搁下茶碗起身。

“是。”刘嬷嬷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太后走到她跟前,亲自躬身将她服了起来,一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些年,辛苦你了。”

……

弘文帝薨逝后的第八年,掌国太后清河氏正式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弘安,成为了大晁史上第一位女帝,其在位期间科举制得到了逐步的完善,朝纲不再受世家大族的桎梏,大晁在其统治之下盛况空前,政治清明,百姓安乐。

不仅如此,她还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废除了一夫多妻制,然而她却死在了这一制度施行的那一天,据说那日,她携酒上高台,举杯敬苍穹,朗笑不止,竟是豪饮三壶,却在举起最后一杯酒时猝然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就全部结束啦,可能有些仓促,但对待这篇文我绝对没有敷衍,实在是文太凉了,目前的我并不在意收益,但我每天都期望能看到大家的评论,没有读者的评论支持,一个作者真的很难坚持创作下去,黄桑是我写的这五篇小说以来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我爱死他了,很希望能让更多人看见他,所以这个故事我会重写,但故事具体是继续发生在皇宫还是换一个背景,我暂时还没想好,但如果大家喜欢我的儿砸赵狗子的话可以戳我专栏预收一下《穿书后发现男主长了一张爱豆的脸》

隔壁的《锦鲤小郡主》已经开坑了,等到小郡主写完我会努力把赵狗子与凉凉的故事写得更好,让更多人看到赵狗子,感谢大家的支持,如果大家还愿意继续支持我,我一定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泪流满面的说爱你们~

最后打一下新文的广告,下面是《锦鲤小郡主》的文案:

“来世不做天上凤,但做秦家小九儿”

这秦九儿在北渝是个什么人物:

相国候秦老将军老来所得爱女,

生来无娘,却有十八个视她如亲闺女的姨娘,

更有相貌俊美,武艺超群的八个哥哥待她极好,

皇帝把她当公主宠,长公主将她捧在手心,

连心上人,亦是北渝最好的男儿

世人都道她是上辈子拯救了苍生才生得如此好命,却不知她如此好命,只因这前半生,便耗尽了她一生的运气。

十六岁,女子最好的年纪,上一世她却死在了这一年。

【孟昀版】

孟家有公子,举世而无双

三岁可属文,五岁能赋诗,季芈先生唯一弟子,山中习得百家书,十五便为太子师

孟家历经五朝而不倒,却也是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位冠盖京华的举世佳公子

世人只知孟昀惊才绝艳,谦谦如玉

却不知此人温润笑意的背后,城府深沉得令人心惊

他于梦中见上一世,所以这一世,他抛弃一身淡泊,入官场,谋权利,做尽谦谦君子态,亦行遍万般狠辣事,谋略惊世,却不为江山,只为了她

他这一切的一切,是为了护住在少年时便闯入他心中那个人,并,得到她

ps:文案很正经但正文很沙雕,轻松爆笑向

下面献上小段子:

孟昀跟秦岚打了一架后,秦九儿急匆匆赶赴战场。

见他浑身没有一处伤,她一脸惊恐,“孟昀,你不会被我三哥打成内伤了吧!”

说完她还抓过他的手,一脸真诚的补充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看着她这一脸真诚的样子,孟昀哑然失笑,“郡主要打算如何对我负责?”

“啊?”秦九儿一时被他问的有些懵,难道他真要她负责?

她抬眼瞅着他,眨巴了几下黑白分明的眼睛,伸出脖子有些试探的道,“我……娶你?”

【新文前三张只要评论就掉落红包哦,如果大家能顺便收藏一下,白白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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