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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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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宴的事情, 最终楚炎真让楚炎欢带着楚芷漪楚芷娴, 邀请了诸多贵妇, 让两个女孩子假做毫无芥蒂。www.xiaoxiaocom.com说当日之事只是误会, 楚芷娴是自己不小心落水,而楚芷漪没有及时拉住她。

这事儿便这样不了了之,至于替公主郡主相看一事,楚炎欢忌讳人家说嘴,索性决口不提,免得旁人说起,便想到荷花宴公主落水一事。索性两个孩子还未曾及笄, 再晚一年相看也不迟。

只是实际上, 楚芷漪与楚芷娴是彻底撕破皮,再不相往来。蒋芸婕从去年开始, 就已经算是楚芷漪阵营里的人了,皇后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从前对蒋芸婕不过面上情,那以后更多疼爱她几分了。

成妃一面恨楚芷漪心机重, 一面气楚芷娴不听话,若是早早的多许些好处,将蒋芸婕拉到自己这一边, 岂不是好多了?

只是再恼恨也无用, 和迎雁出了悦城和家,手中还有楚哲瀚这张王牌,而她, 什么都没有。经此一事,皇上对她冷淡了不少,觉得她不会教养孩子,觉得娴儿太过孩子气。她给娴儿苦心经营的听话懂事的公主形象,是毁于一旦了。

二皇子体弱,三皇子身份太低,五皇子自围场一事,整日跟着楚哲瀚或者蒋芸婕,是不可能拉拢的。四皇子不如五皇子得宠,七岁还要多年才能成器。

不过皇上现在正值壮年,成妃眼睛微闪,不论如何,她都要想法子,四皇子六皇子,谁成都没问题,决不能是楚哲瀚!

学院中,贵女们一波一波的,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女孩子最喜说话,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碍于公主的身份,前些日子荷花宴的事儿,她们是绝口不提的。

蒋芸婕坐在窗边,斜撑着胳膊看着天,今日淅淅沥沥的下些小雨,可她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西南暴雨引发洪灾,半个月前的消息,是已经控制好了,虽然有提前准备,还是诸多人遇难。

说是控制好了,但她心中实在是挂念唐亭民,这几天晚上总是做噩梦,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般。不会的,不会的,按行程看,不过半个月,唐亭民就要回洛城了,洪灾已经控制住了,不会有事的。

楚芷娴斜眼看了看一脸担忧的蒋芸婕,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维护面上关系而已,她与她二人早撕破脸了。

她状似无意的开口说道:“王兰兰,听说西南洪灾已经结束了,你爹爹什么时候回洛城啊?”

她这一问,蒋芸婕果然立马回过头,楚炎真重视这次的事,工部尚书王大人也去了西南,王大人回来,定然也会带唐亭民回来的。

然而王小姐却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说道:“灾后重建还需废些时日,更何况圣上指明了,要兴修水利,我父亲肯定要多待一阵子——不过,那边出了事儿,爆发了瘟疫,我父亲虽写信回来说他没事,但瘟疫这个东西,实在是让人担心啊!”

蒋芸婕没听到她后面说什么,她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是的,瘟疫,前世就是瘟疫,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前世爆发了瘟疫,多名官员死在西南。

前世没有唐亭民,可今生有啊,瘟疫那么可怕,唐亭民他会染上吗?他会安然无恙吗?

蒋芸婕腾的站起来,拎着裙摆就往外跑去。

楚芷漪急忙拉住她问道:“芸婕,你干什么去?”

蒋芸婕张张嘴,半天才说:“我要回宫,我要去找太子哥哥。”

王兰兰一愣,下意识的说道:“西南出了事,太子殿下应当在工部……吧。”

蒋芸婕屈膝行礼说道:“芸婕谢王小姐提醒。”

她顾不得其他,转身又往外跑去。

楚芷漪想去追,也追不上,只好出去吩咐宫女,跟好长公主殿下,不能让她出事。

楚芷娴笑着跟大家伙解释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二姐姐与唐家公子青梅竹马,唐公子有半分消息,我二姐姐都要去探听探听的。平日在宫里,唐公子也……”

楚芷漪进来却是听到这句话,当下沉了脸说道:“三妹妹,话可不能瞎说,二妹妹与唐公子自幼相识,交情自比旁人要深厚些。不过如今他们已然长大,她二人都是守礼之人,你若敢瞎说,我立刻禀告了父皇,让父皇好生处置!”

楚芷娴气结,赌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唐亭民的妹妹唐婷婷开口说道:“是呢,三公主殿下,您也知道我哥哥是个榆木脑瓜,因着自幼的情分,他待长公主殿下好,可是绝不会带丝毫男女之情的。”

在场的贵女人精一般,唐家独子,唐夫人捧在手上的人儿,都十五岁了还一事无成,但家世高,有太子殿下做后盾。唐婷婷这话,是撇清的意思,肯定也是代表唐家的意思呢。

楚芷娴暗自咬牙,她与蒋芸婕一般大,蒋芸婕那般容貌性情,完全将她比下去了,等过两三年挑驸马的时候,自己岂不是要压在她后头?可恨那唐婷婷,人家两个人好得跟什么似的,你这个未来的小姑子,不想着先哄好嫂子,瞎凑什么热闹啊。

高凝香坐着下首,眼神变了又变。入学院一年半了,她想方设法接触贵女,可是三公主对她爱答不理的。至于贵公子,她根本也接触不到,好不容易逮了个唐家公子……

蒋芸婕驾马一路行到工部,扔了马便往里冲去。

门口的侍卫下了一跳,急忙伸手拦住喝道:“何人胆敢胡乱闯工部?”

蒋芸婕怒道:“本公主想去的地方,谁敢拦?”

两个侍卫一愣,他们不认识公主,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蒋芸婕一把推开二人,直奔正厅而去,两个侍卫对看一眼,其中一个急忙跟着边跑便说道:“公主殿下,殿下,请容小的前去通禀。”

蒋芸婕哪里还等得及,问道:“太子殿下在哪里?”

侍卫一个头两个大,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胡说啊。

蒋芸婕一路冲到正厅,还没进去就看到小路子站在外面,她大喜过望,喊道:“路公公!”

小路子一愣,这种地方不是女子该来的,长公主来这里做什么?他来不及细想,弯腰行礼:“长公主殿下。”

又看着气喘吁吁的侍卫,说道:“去去去,有眼无珠,回去当差吧!”

蒋芸婕顾不得其他,说道:“路公公,太子殿下呢?”

小路子笑道:“太子殿下正在里面和大人们商议……欸,欸,欸,殿下,殿下……”

话未说完,蒋芸婕已经抛下他,推门进去了。

楚哲瀚蹙着眉,听工部左侍郎的话:“王大人昨夜才发来急报,我们这里也是急得不行,皇上下了令,重新调动人手,恐怕兵部那边也得好生协商协商……”

楚哲瀚点头说道:“今晚本宫奏请皇上,让各部诸位大人一起入宫,还是要想想应对之策,这事儿也是我们从前想得太少之过。”

底下一位大人点头说道:“是,臣查看卷宗,发现之前洪灾有过类似的事情,而且西南部天气温热,最易产生瘟疫……”

话音未落,大门被打开,蒋芸婕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几位大人一愣,忙站起来行礼问安:“臣等请长公主殿下安!”

楚哲瀚略略皱眉,迎上去低声说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里是工部,你先回去……”

蒋芸婕眼中含泪,厉声问道:“你高兴了?我当时那样跟你说,不要让唐亭民去,你偏要让他去,现在你满意了?”

几位大人尴尬的站在一旁不敢作声。

楚哲瀚昨夜得了消息,就明白芸婕一定会担心的,本想着下午去学院接她下学,顺道给她讲讲情况的。只没想到她会赶到工部来,他忙说道:“芸婕,当时……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子的,乖,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了,去你宫里找你。”

蒋芸婕一甩袖子,怒道:“楚哲瀚,唐亭民本来就傻乎乎的,做事情又一板一眼,格外认真。你说让他历练,什么地方去不行?非要去那样危险的地方?”

工部左侍郎忙道:“长公主殿下,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这事会发展到这么严重,这也不是太子殿下愿意的……”

蒋芸婕如何肯听:“楚哲瀚,你最好祈祷唐亭民无事,不然我……不然我今生都不会原谅你!”

她泪流满面,深恨自己前世太糊涂,什么都不注意,又恨自己今生没拼命阻止,不让唐亭民去。明明她都那样不安了,明明她都觉得会有事情发生的啊!

可她毫无办法啊,她……她除了放狠话,还会什么?唐亭民若真的有事,她也不能怎么办啊!

楚哲瀚哪里还有平日半分霸气,只心疼得不行,伸手想要摸她的脸,替她擦泪,半晌只是拍拍她的肩说道:“是我不好,芸婕你莫要生气,也莫要担心了,要注意身体。是我不好,我一定会……一定会尽力去挽救的。”

诸位大人瞪圆了眼,太子殿下虽不轻易生气,但无人敢触其逆鳞,他们都是知道的,可从不知道,原来殿下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蒋芸婕浑浑噩噩的听他说完,尽力有什么用?她想要亭民好好活着,前世亭民因她而死,她已经欠他一条命了啊。她又浑浑噩噩的走了出去,心中想的还是唐亭民。

小路子在门外,自然是听到了一切动静,他叫苦不迭,自家主子对长公主殿下已经很好了,可长公主殿下,明显不领情,心中只有唐公子啊。

蒋芸婕一出来,他忙跟上去,送她出门,边走边小声说道:“殿下……昨夜太子殿下知道这事,立刻安排暗卫和亲卫,要他们立即启程,去带唐公子回来……殿下,实际上出了这样的事,太子殿下也是不想的。”

蒋芸婕发了一通脾气,心中也有些后悔,她自然知道楚哲瀚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心里堵得慌,前世她一不高兴,就缠着楚哲瀚闹腾,她习惯了,习惯了楚哲瀚会宠着哄着她了。

明明是她不好,为什么今生的楚哲瀚还要这样让着她呢?

小路子见她又哭了,忙说道:“殿下您别这样,太子殿下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当时,是唐首辅私下找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送唐公子去的……”

蒋芸婕一愣,是呢,这事儿唐首辅不同意,也是不能成行的。唐首辅怕夫人,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儿,所以唐首辅只能借楚哲瀚的手,将唐亭民送出去。

她心中愧疚更甚,是她误会了,可楚哲瀚没有解释。楚哲瀚如前世一般,从不跟她解释,只默默守护她。这样的爱,她如何承受得了?

二人走到门口,一个宫女正从马车上下来,蒋芸婕一愣,这不是铜铃吗?

不,她不是铜铃,这个宫女身体偏瘦弱,脸色有些苍白,与铜铃不一样——可她分明就是铜铃啊,比铜铃更像前世的铜铃。

那宫女走过来行礼说道:“长公主殿下,路公公,太子殿下可在?”

路公公点点头,让她进去了,这才对蒋芸婕解释说道:“这是东宫的掌事女官心澈,殿下别看她年纪小,做事最是妥帖,很得太子殿下信任……”

蒋芸婕看着她的背影,掌事女官,很得信任,可看着确一副病弱的样子?她能确定,这个才真正是前世的铜铃,前世楚哲瀚竟愿意把最贴心的宫女送给她?

小路子又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对了,她的妹妹在殿下宫里当差,好像是叫做铜铃吧。不过铜铃身上有功夫,她没有,其实她之前也学过些功夫,后来……额,殿下,奴才话实在是太多了……”

蒋芸婕笑了笑说道:“谢谢路公公,原来她是铜铃的姐姐,跟铜铃真的是一模一样,难怪我看着就觉得她亲切呢。”

她回头看着铜铃的背影,心中有浓浓的诧异,前世她一直在深宫中,所以楚哲瀚没有送会功夫的宫女给她,不过这个铜铃,是什么原因身体不好,却被楚哲瀚重用呢?

第二天,楚哲瀚就带着心澈到了玉明殿:“芸婕,之前是我不好,我的确不该让亭民去……他,染上了瘟疫。”

蒋芸婕身子一震,却不像昨天那样生气,她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楚哲瀚忙又道:“芸婕,但他会没事的,我收到的消息,说事态控制得不错,亭民已经被隔离了,等些时日,他稳定了,会先送他回来。我已经安排人去了,势必要让他安然无恙的回来。”

蒋芸婕瓮声瓮气的应了,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子哥哥定是忙得很……你不用特意来跟我说,昨日……昨日是我太冲动了,这事儿与你无关,我却无故对你发脾气……”

楚哲瀚听她语气温柔,高兴极了,只摇头说道:“不,当时是我太固执,若我听你的,让亭民去近一点的地方,也不至于……”

蒋芸婕抬头看着他,他与前世一样,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她不开心,他就道歉。可他有什么错?他什么错都没有,是她,她无理取闹,她心中堵着气,无处可发,只一股脑的往他身上撒了。

楚哲瀚看不懂她的眼神,他没来由的心慌,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芸婕的心,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他回头指着心澈说道:“昨日听小路子说,你瞧了心澈许久,正好她妹妹在你这里当差,往后便让她跟着你吧。”

蒋芸婕一愣,昨日那个情况,她如何不清楚?这个心澈,是楚哲瀚最得用的宫女,否则出宫寻主子的事,向来都是内侍来做,怎会让一个宫女去做?

她忙摇头说道:“太子哥哥,你前后已经给我送了三个宫女了,心澈是你得用的大宫女,我怎可夺人所爱?”

楚哲瀚对夺人所爱这个词颇有不满,皱皱眉说道:“只是宫女罢了,你放心,我身边有得用的人。心澈她行事踏实,又最忠心,只是前些年因为我而中毒了,从前学的武艺全都没了。我瞧着你身边那几个大宫女都孩子气得很……”

蒋芸婕哪里还听得下去,急忙问道:“中毒?你被人陷害吗?”

楚哲瀚一愣,原本有些抑郁的情绪一扫而光,笑起来问道:“你在关心我吗?”

蒋芸婕低头不做声,她当然关心,但她不想与他有别样的情愫。

“是啊,你是我哥哥,我自然会关心你。”

哥哥,是啊,这个兄妹的称号,将他二人拉得很近,却又隔得太远,她明明不是他的妹妹。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是从前在悦城的事儿,现在我都是太子了,谁还会陷害我?”

蒋芸婕眉头紧皱,怎么就没人陷害他?前世成妃勾结楚哲恺,狠狠的将了他一军。不过她实在也想不通,楚哲恺平时不显山露水,怎么会突然争储?还有,楚炎真的早逝,与成妃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张张嘴,想说要小心楚哲恺,可如今的楚哲恺没有半分威胁,他要小心什么?

她话转了转,只说道:“昨日是瞧着心澈与铜铃长得像,多瞧了几眼罢了。我这里有飘雪,银铃与柳絮也懂事多了,再说了,心澈这般知心,她妹妹铜铃也差不了太多,我有铜铃就够了。至于心澈太子哥哥还是自己留着吧。”

心澈既然得用,在楚哲瀚登上皇位之前,还是跟着他比较好,她也能放心些。

楚哲瀚见她执意不要,也不再坚持,说道:“好吧,日后你若是想要,随时跟我说。”

他转身往外走去,蒋芸婕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了谢:“太子哥哥,谢谢你。”

楚哲瀚回过头说道:“昨日你生气,是喊我的名字,我觉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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