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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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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开诚布公谈完之后, 两人再无交集,那条“钥匙在猫项圈里”的短信是他最后一次跟她联系。www.mengyuanshucheng.com张取寒认为韩冽终于肯放弃了。

手机里崔香茗疑惑地问:“取寒?取寒!人呢?”

张取寒迅速从初初的讶异中脱身,抹下手套站起身, 拿过手机口气平和地说:“妈, 来客人了, 待会儿聊。”她掐断视频通话, 再抬眼看韩冽。他面上的情绪也已平复, 像涌起的海水刹那间退潮,只剩眸色深沉,犀利地望着她,她亦无惧回望, 二人默默对视。

杨挫从韩冽背后冒出头, 抱着一束花问:“老大,你看这个怎……”看到张取寒后忙打住,

即刻安静如鸡, 站在韩冽身后眼珠不安分地乱转, 视线在韩冽跟张取寒之间游移

张取寒歪头看过杨挫拿的花, 说:“先生要这束吗?九百六。”

杨挫倆眼瞪老大, 脱口:“这么贵!”

张取寒露出标准的营业甜笑:“是先生的眼光好, 这束花里有十一朵南非进口的帝王花, 今早刚下飞机送过来的。全市花店里灰色系帝王花只有我们家有,不信的话您可以去其他店看看。这是一束独一无二的花,先生买了无论是送朋友还是情人,相信收到花的人都会非常高兴。”

“这样?”杨挫压根不懂花, 只好把决定权转交给了韩冽,“老大,你看这行吗?”

韩冽沉沉地看着巧笑嫣然的张取寒,点了头。

杨挫摸出手机说:“那就要了。付款码在哪儿?”

“这边。”张取寒绕过韩冽从架子后头出来,引杨挫去收银台。

付过款,张取寒问:“请问需要送花服务吗?”

杨挫说:“要。你们店给送不?”

“可以,根据距离收费,一公里内五十块,超出每公里加十块。”张取寒把收款小票压到桌上推过去。

杨挫俩眼瞪得更大:“你们宰人哪?!同城快递也没这么贵吧!”

“我们是专人专送,先生觉得贵的话可以自己送,或者我也可以帮您叫同城快递。”张取寒保持着职业微笑,声音温柔甜美。

“让她送。”韩冽走过来。

杨挫老大不情愿地写了地址交给张取寒,张取寒在手机地图上查了一下。不是医院,是离这里不远的一栋写字楼。张取寒眉尾轻扬:所以这花不是送给林慕安的?区区两个月未来韩太太的人选已经易主?

张取寒把手机亮给杨挫看:“距离三公里,运费七十,您是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杨挫苦大仇深地摸出手机准备扫码,韩冽将一张百元钞票按到桌上:“不用找了。”

“谢谢先生。”张取寒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收钱,从抽屉里找出礼品卡,依照销售流程询问:“先生请问需要代写卡片吗?”

韩冽把卡片拿过去。

他在卡片上写字的时候张取寒好奇,想看他写什么,悄悄踮起脚。杨挫咳了声,张取寒抬眸,杨挫胳膊肘搭在收银台上斜着眼瞧她,颇轻视的神色。张取寒轻嗤,翻了个白眼,脚跟落回去。

韩冽把卡片折好后交给张取寒,张取寒把卡片插到花束里。

“三点前送到。”他吩咐。

“先生放心,一定按时送到。”张取寒说,鞠躬:“谢谢二位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送客!

待那二人离开后张取寒瞧了眼花束中那张卡片,突然不想看了。他找哪个女人关她什么事?她只不过替林慕安惋惜。

如今社会虽男多女少,优质男性依旧是稀缺资源。像林慕安这种出身中产家教良好的小家碧玉,跟季风眠、赵柬这类顶级二代成为男女朋友的机会非常渺茫,韩冽这类都市新贵算是优中之选。林慕安心思单纯,错过了韩冽,鬼知道遇到的下一个男人是什么样子。

不过是别人的事儿,她一个吃瓜群众瞎操什么心?

手机又响,张取寒以为是崔香茗,然而是刁刁。刚接电话就听刁刁怒吼:“钟情她不是人!!”声儿太大,扎得耳膜疼,张取寒把手机往远处送了送,在刁刁颠三倒四的怒骂中了解到事情原委。

刁刁已经怀孕三个月,跟小戴总的婚事提上了日程。本来是件喜事,谁知钟情横空跳出来说自己也怀孕了,一个半月。戴老一时兴起说要跟儿子一起办婚礼,钟情热烈附议,孝顺的小戴总满口答应,准儿媳妇刁刁气到内出血。

这是刁刁第一次结婚,对于这场婚礼满脑子浪漫主义思想的刁刁曾经有过无数种构想,独独缺了曾经唯唯诺诺的闺蜜升级婆婆,孩子还没出生就比亲叔叔/姑姑年纪还大的戏码。

“我得生在她后头。”刁刁咬牙切齿地说。

张取寒强忍着笑附和:“会的。”

“我一定要生在她后头!”刁刁喊破音了。

“别这么激动,身体要紧。”张取寒安抚。

刁刁崩溃:“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张取寒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其他两名店员回来的时候,张取寒趴在收银台前笑得直不起腰。

“取寒什么事儿这么开心?”一个店员问。

张取寒抹着眼泪直起身,几口气喘匀后才说:“刚卖了一束花。”

“哪束?”

“这束。”指了指操作台上的那束帝王花。

“哇!厉害!今早我还跟蓉蓉打赌说定价这么高肯定卖不出去!”

“凑巧遇到金|主。”

“是要送吗?”店员问。

“对。”张取寒把写着地址的纸片扬了扬,“谁去?”

两个店员面露难色。二人逛街狂走了一万步,回来正想歇歇。

“取寒你去好不好?下午你不用回来了,经理要是来了我们就说你去很远的地方送花,我们替你打掩护。”店员恳求。

张取寒欣然应允。三公里而已,送完花还有半个下午带薪假期,何乐不为?

张取寒带着花出门,坐上公交车,半途接到崔香茗的电话,要她明天申请轮休,要带她去买新衣服好应付周末的相亲。张取寒答应之后思索片刻,给酥棠打电话,约酥棠周末陪她。

“怎么又是我?能不能换别人?”酥棠不满。每次张取寒相亲都要拉着她,她喜欢的是水灵灵的小鲜肉,可崔香茗每每找来的都是中年男,看着坐对面那些事业有成或者体制内的老男人,她连吃饭都没胃口。

“那两只都怀孕了。”张取寒说。

“哈?!”酥棠大惊。

“刁刁先。”

酥棠愣了片刻,爆笑,张取寒勾着红唇看车外风景,等酥棠笑够。

“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什么来头?”酥棠问。

“外企财务总监,离异有子。”张取寒说。

“茗姨对未来女婿的要求已经降到离异有子了?”

“这是大龄剩女需要面对的现实。”张取寒口气淡淡。

在一般人眼里,她是个二十八岁的未婚女人,学历低,工作不稳定,唯一能打的就剩下这张脸了。崔香茗想趁她人老花黄之前赶紧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嫁了,标准一降再降,可以理解。

“去他妈的扯淡现实!”酥棠骂,“老娘只爱十八岁的翘屁嫩男,管得着嘛他们!”

“你来吗?”张取寒问。

“当然!我一定帮你搅黄喽。”酥棠信誓旦旦。

秋天的风从车窗灌进来,吹到脸上,扬起长发,张取寒把手机放进包里,舒服地眯起眼。旁边有高中男生端着手机偷拍她,她转过头,男孩脸上一红忙背过身去。她看着他身上的校服,脑中浮现那个十七岁少年清贵淡漠的样子,不觉莞尔。

有知情人问起她跟韩冽的那段,她总轻哂:“谁没在年少无知的时候遇见个把渣男?”可在她心里,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其实她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爱上了。可她那时候如此不驯,怎么可能承认喜欢上了他?年少的她把厌恶跟伤害是当成抒发重视的手段。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深爱她,却把偏执卑劣演绎到了极致。

他们在对抗中互相吸引,一步一步走到无可挽回的境地。她常想,即使没有房香梅和念遥掺入,她跟他也难善终。

那段记忆无比精彩,剧情比最热闹的狗血家庭伦理剧还要丰富。时隔多年回想,却觉得趣味横生。

她还是很庆幸遇见过他。

公交车到站,张取寒抱着花下了车,走了几步被叫住,是车上的那名男孩。男孩拿出手机红着脸问:“能加你微信吗?”

张取寒没料到自己会被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搭讪,觉得好笑,问:“你今年多大?”

“我十七岁。”男孩说。

张取寒心尖一瞬塌陷,细细端详他。男孩高高瘦瘦,长相十分清秀,倒是有几分韩冽当年的风采。

“高三了?”张取寒问。

男孩点头。

“不在学校上课跑出来干嘛?”今天并不是周末。

“要过教师节了,我代表全班出来买礼物。”男孩很诚实地说。

“为什么要加我微信?”张取寒明知故问。

“因为……”男孩脸上又红,眼神闪烁不敢看她。

如此青葱少年,真叫人讨厌不起来。张取寒笑着替他回答:“因为我长得漂亮。”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男孩低着头羞怯地说。

张取寒莞尔,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送到男孩面前。男孩忙用手机扫过,两人添加好友。男孩翻看张取寒的朋友圈,除了猫十三的照片没有别的。

“你养猫?”男孩问。

“养了一只。”张取寒说。

“我也想养一只。”男孩显然想要寻找话题长聊下去。

张取寒心知肚明,却问他:“将来想考哪个大学?”

“**政法,我想当律师。”男孩挺起胸膛。

真是无巧不成书。

“为什么想要当律师?”张取寒问。

“很久以前学校有一位学长考了政法大学,当了律师,现在他创办了一间国内顶尖的律所。”男孩的声音充满向往,“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现在她知道他是哪所中学的学生了。这么多年以后,学校的校服终于变得好看了。

张取寒笑着说:“提前预祝你高考成功,将来我请你吃饭。”她摆摆手要走,男孩急忙说:“我叫张弥远!”

张取寒霍然回头盯他,满面厉色。男孩被她盯得发憷,嘴巴动了动,发不出声。张取寒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不过同名而已,这男孩子跟那个人压根没有半点关系。

“再见。”她冷淡地说,转身朝目的地走去。

她走得很快,脑中纷乱,记忆中的一幕拉开。房香梅把一张照片丢给她,满面泪痕地说:“没错,他是你爸爸!现在你满意了?”

张弥远,已故的著名小提琴家,房香梅的前夫。是张取寒的生父,也是张念遥的生父。这个多情的男人在婚后与妻子的妹妹房香茗发生了不伦,生下了张取寒这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亲手造就了四个女人的悲剧。这秘密被房香梅藏了十几年,最终被一心寻找生父的张取寒挖了出来。

张取寒恨了房香梅十八年,最后却发现房香梅才是最不该被恨的那个。她总是怨房香梅冷漠,偏心念遥,却不知房香梅肯抚养她长大已是仁至义尽。一个女人,天天面对着自己丈夫和妹妹偷情的产物,就像有根刺扎进肉里,时时刻刻都在疼在流血,却不能拔|出来。

房香梅是个可怜的女人,深爱张弥远,爱到愿意为他养育一个对她而言是极大耻辱的孩子。虽说孩子是无辜的,可换位思考,张取寒自认做不到。

爱情这东西除了害人害己没有任何好处,她不想沾。

思索的功夫张取寒走到了写字楼前,送花的地址在三十六楼。她仰起头往上看,高楼直耸入云端,阳光刺眼。

她走进写字楼,换了两部电梯才到三十六楼,来到一家某某经纪公司的前台,报出送货地址上的收花人姓名。前台的姑娘给她指路101室,张取寒抱着花走进这家公司。

硬件上来讲这里跟平常的公司也没什么不同,一间间办公室,鸽子笼似的工位,很多人埋头在笔记本电脑前忙碌。不同的是墙上贴着许多电影电视明星的照片,不乏最当红的七八个明星。张取寒恍然,自己来的地方是娱乐圈的艺人经纪公司。

走到101室门口,张取寒正要敲门,有人在身后喊她。她一回头,竟是从前电视台的一名女同事。同事见到她后很兴奋,问她什么时候到这里工作的。她抱着那束花晃了晃:“我是来送花的。”

“你开花店了?”前同事问。

“没有,给花店打工。”张取寒说。

“哈?”前同事吃惊。

“你在这里工作?”张取寒问。

“嗯。上个月投简历过来的,当服装助理。”

“怎么样?”

“忙啊,忙起来没白没黑的,跟着团队国内国外地飞,可把之前没吃过的苦都吃遍了。”前同事虽这么说,口气却有几分得意。

“真让人羡慕,公费旅游。”张取寒恭维。

前同事一副很受用的表情,看看张取寒手里的花,问:“你给谁送花?”

“这个人。”张取寒把纸片递过去。

“哦,她啊,是我们公司今年刚签进来的艺人,十八线小明星。”前同事说。

他新女友竟然是娱乐圈里的人?

前同事凑到张取寒耳边,小声八卦:“这小姑娘看着纯情,私生活可乱着呢,专钓富二代,来公司半年换了三个男朋友,房子车子都弄到手了。”

竟是个这样的?从林慕安到演艺圈黑心小白花,韩冽这口味变化的跨度有点大。

“她在里面吗?”张取寒指着101室问。

“在呢,今天公司请导演来选角试镜,里头好几个新人都等着呢。”

“那我直接进去?”

“我帮你开门。”前同事殷勤地说。

门开了,挺大一间屋字,四壁空旷,抵墙摆一溜沙发,妆容精致的两男三女坐在里头,可是气氛不大融洽。对面一张桌子,有个衣着不修边幅也没化妆的女人趴在桌上玩手机。女人见张取寒进来,先是一愣,继而探究地问:“请问你?”

“送花。”张取寒说。

女人眉头一皱,顿时变了脸,问:“谁让你进来的?”

张取寒朝门外一指,前同事早没影儿了,只好说:“前台让的。”

“把花放下赶紧出去!”女人不客气地呼喝。

张取寒并不在意,服务业嘛,客户是上帝。

抱着花走进屋子正中,问:“请问江之蝶小姐是哪位?”

“我。”一个女孩举起手。

张取寒一眼望过去,小脸大眼睛,黑长直,保守白裙,特别清纯可人的一个女孩,倒真没法跟同事口中那个专钓富二代的姑娘划上等号。走过去把花交给她,亲切微笑:“江小姐,您的花。”

“谢谢。”江小姐甜笑,浑身香喷喷的,软声问,“谁送的呀?”

“一位姓韩的先生。”张取寒说。

江小姐愣了,目露不解,反问:“什么韩先生?”

“不会是把这次钓到的叫什么给忘了吧?”旁边一烈焰红唇的美女嗤道。

江小姐发出跟她气质很不相符的冷哼,把卡片从花束中摘下来,打开,看过后立时心花怒放,抱紧了鲜花喜笑颜开地对张取寒说:“谢谢。”

张取寒有点后悔没偷看那张卡片。是得有多好的文采,写出的东西让姑娘高兴成这样。不过韩冽高中时语文成绩就很好,作文屡屡得奖,写首小情诗不在话下。

张取寒把花店的名片递过去,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江小姐以后要是有用花需求,可以打我们花店的电话。我们店里的鲜花是产地直供,保证品质。”

江小姐不耐烦地说:“行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碰都没碰那张名片。

这堪比川剧变的脸速度。

张取寒咋舌,把名片放到沙发里转身走了。离开101室原路返回,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迎面来了一群人。她往旁边让了让,想等那些人进来后自己再出去。哪知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突然停下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张取寒不解地看着这人。上来就问名字,也忒没礼貌。

一名打扮干练的女人走上前来,颇有威仪地问:“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来送花的。”张取寒抬起了下巴,不卑不亢。

干练女人一愣,转头对墨镜男说:“严导您……”

墨镜男上下打量过张取寒,出声:“你有没有兴趣当演员?”

张取寒耸肩:“抱歉。没有。”

气氛一时间僵住。

前同事远远见一堆人堵在门口,急忙跑过来问:“取寒,怎么了?”

“你认识她?”干练女人问。

“这我以前的同事。”

干练女人略一思索,转而朝向墨镜男:“严导,要不我们先进去,坐下来慢慢聊?”

墨镜男看着张取寒,点头。

干练女人转向张取寒,客气道:“这位小姐,可以一起进来聊聊吗?”

张取寒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还有花要送,不能奉陪了,拜拜。”说完她拔脚就走,径直到了电梯前,进去,关门。

电梯还没到一楼,就接到前同事的电话。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大意是刚才那位大导演看上她了,想让她试个角色。又说这机会多么难得,公司还想签她当艺人,待遇会多么多么好,洋洋洒洒一番鼓吹诱惑,张取寒只简单一句:“不想当艺人。”给推了。

她不歧视艺人,那也是一种职业。只不过她自由散漫惯了,对于物质、名声没有欲望,还不喜欢被束缚,哪家公司要签了她当艺人,只会是它的不幸。

害人害己的事儿她不会做。

张取寒离开写字楼,到车站等公交车。她要去海鲜市场逛逛,买点小鱼小虾,回家给十三做猫饭。

正兴律所事务所内,赵柬在韩冽办公室里转来转去,走路生风,锃亮的意大利皮鞋把地板踩得咔嚓作响。

韩冽稳稳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赵柬像个陀螺似的打转,他这样有半个小时了。直到杨挫推门进来说:“花送到了,江之蝶刚发了微博。”

赵柬立刻站下,手一挥:“立刻炒上热搜!”

杨挫:“哈?”

“聋了?!让你炒上热搜!”赵柬喝道。

“他是律师,不是八卦记者。”韩冽冷冷提醒。

赵柬一拍脑门,摸出手机跑到窗口,气急败坏地打起了电话。杨挫守在门口瞧热闹,这位暴躁二世祖发起疯来跟砍不到树的光头强神似,好玩得很。

韩冽朝杨挫勾勾手指,杨挫忙进去。

“给宗云亭打电话,让他来一趟。”韩冽吩咐。

“你找宗云亭?你要查谁?”杨挫问。

韩冽冷冽的视线飘来的时候,杨挫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赶紧说:“我这就去!”转身小跑出去。

那厢赵柬放下手机后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信她真的不在乎!”

“涂滟已经签了新的合同,为一名男明星做保全服务。”韩冽客观地陈述。

赵柬一拳砸在墙上:“谁敢雇她!?我弄不死他!”

“量力而行。”韩冽提醒。

“我量他奶奶个腿!”赵柬大骂,大步冲出去,有惨叫声跟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他撞到了谁,很快踏踏的脚步声由近及远了。

一室清净。

韩冽无力地靠躺到人体工程椅里。

张取寒有过孩子,这个消息颠覆了他所有的决定。

那晚他们确实没有做任何措施。可以他对她的了解,事后她该有所防范才对,毕竟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是个在风月场所混得如鱼得水的可恨女人。可无论她有多么堕落可恨,他依旧爱她。

纵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那孩子可能是他的。

亦或是,他有种期待,渴望那孩子是他的。

如果是真的话,他跟她的关系必定决然不同。

那晚她跟他说了那么多之后,他下了狠心要结束这一切。这两个月过得非常艰难,每晚只要闭上眼他就会想她,想到彻夜难眠。其实他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之前她抛弃过他两次,是他飞蛾扑火地又扑向了她,给了她第三次机会。而这第三次她能给他明明白白的答案已算仁慈。

可如今,伤还未好,他又跃跃欲试准备给她第四次机会。

韩冽闭上眼,仰起头,喉结挺立,尖锐如刀锋一般上下滚动。

她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魔咒,大概只有死亡才能让他真正做到放手。

一小时后宗云亭来了,韩冽把张取寒的身份证复印件给他。

宗云亭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此人关系网铺得宽杂,上至公检法下至三教九流都有熟人,手底下还有几个计算机了得的小伙子,在如今的网络时代干活很是得力。

宗云亭看过复印件后问:“查她的什么?”

“所有。”韩冽说。

“所有的意思?”

“从出生开始,直到现在,所有能查到的资料我都要。”

宗云亭用拇指磨着没几根毛的下巴,卖起了关子:“这工程量可有点儿大。”

“价钱你开。”韩冽沉声。

宗云亭伸出两根手指:“两倍。”

“可以。需要多久?”

“一个月。”

“太慢。”

“一周,这个数。”宗云亭伸出三根手指。

韩冽从抽屉里拿出支票写好推向他,宗云亭看过后很满意,把支票收进钱夹,站起身,伸手过来:“合作愉快。”

韩冽跟他握手。

宗云亭走后不久,厉康给韩冽打来了电话。

“这周六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韩冽问。

“陪我相亲。”厉康说。

厉康是韩冽的大学室友,学得是法律专业,毕业第二年考到CPA证书后进入某外企做了财务经理助理,之后一路职涯通达做到了中国大区财务总监。结婚三年离异,儿子判给了前妻。单身逍遥了两年后他妈妈坐不住了,开始逼他相亲。厉康压根没有重入婚姻围城的心思,又受不了亲妈的眼泪攻势,想了个办法,每次拖韩冽下水。

一个是相貌英俊且是顶级律所老板的黄金单身汉,一个是长相平平离异有子的外企高级打工仔,两人放在一起一比,正常点儿的女人就不会对厉康产生兴趣。

“我查一下日程表。”韩冽摁了座机呼叫键,传来秘书柔美的声音:“韩总,什么事?”

“我这周六晚上有什么安排?”他问。

“您要陪小赵总去探望季先生。”秘书回答。

韩冽沉吟,以赵柬目前的状态,估计没心思去见季博瞻。

“可以。”他应承下来。

时间推进到了周六,下午的时候宗云亭把查到的有关张取寒的资料传给了韩冽。

张取寒的出生记录无处可查,她的母亲很可能是在私人诊所生产。出生后被送到乡下一户农家抚养,有人支付抚养金。

六岁,张取寒被一名叫房香梅的女人收养,但是将她的户口挂到了其妹房香茗的名下,跟房香茗的关系是母女。

十七岁,房香梅再婚,张取寒随其住到现任丈夫韩政家,并转学进入市一中。

十八岁,高考之后张取寒离家出走,行踪不明,唯一有据可查的是她在某KTV工作了两个月。半年后张取寒回来,在韩政家居住两个月,之后再次离家。

十九岁,张取寒进入某私立音乐学院读书。

二十一岁,张取寒从音乐学院辍学,未完成学业,原因不明。

二十二岁,有过一个月的住院记录,之后同医院的清洁工崔香茗一起生活。

二十三岁,张取寒救助一名流浪儿,送到福利院,一直资助至今。之后其做过文员,夜店DJ,淘宝客服,电视台外拍女导演等工作。

二十八岁,张取寒被电视台辞退后发起劳动仲裁,成功拿到赔偿款。之后因租客袭击受伤住院,租客被判刑五年赔偿三万余元,不服上诉目前二审等待开庭。张取寒的最近一份工作是在某连锁花店当店员,目前依旧在职。

一张纸,列出了她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八年,有他了解的,也有他不了解的。韩冽逐条认真读完,拿起手机拨了宗云亭的电话。

“韩总,东西看过了?满意吗?”宗云亭很得意。短短五天把一个人查得如此透彻,他都佩服自己的功力。

“我要知道三件事。六岁之前谁出资抚养她。十九岁到二十一岁谁资助她到音乐学院读书。二十二岁那年为什么住院。”韩冽字句清晰地说。

宗云亭“嗯嗯”地应着,显然在记录,韩冽说完后他回答:“你说这些我也正在查,有结果我立刻给你电话。”

韩冽靠进人体工程椅里,抬手捏捏眉心,低声说:“谢了。”

“韩总,这女人不一般啊。”宗云亭调侃,意有所指。

宗云亭既然能查到这些,自然也查得到张取寒跟他的关系。韩冽在找宗云亭的那一刻就有这方面的觉悟。

“你的原则是什么?”他沉声问。

“除了钞票,其他一切过目即忘。”宗云亭说。

“有结果随时通知我。”韩冽说。

“没问题。”宗云亭打包票。

刚挂了跟宗云亭的通话,厉康打进来。

“兄弟,我到你公司楼下了,下来吧。”厉康口气愉悦,像是要去看一场精彩的比赛。

韩冽应了,挂掉电话,把那张纸叠好锁到抽屉里,站起身,缓缓走出去。他感觉到身心俱疲,在一个惊天秘密要揭开的时刻,他的脚步从未像今天这样沉重。

韩冽自己开车,跟在厉康的车子后面朝相亲地点开去。路上宗云亭打来了电话。韩冽没料到宗云亭会这么快查到结果,他点开车载电话,宗云亭的声音从车内扬声器飞出来。

“韩总,这事儿我查不下去了,我退一半款子给你好了。”

韩冽凛然,问:“为什么?”

宗云亭支支吾吾了半天,不肯说。

韩冽眉头紧锁,沉声道:“宗先生,我既然让你查这件事,就等于把自己很大一部分隐私透露给你。如果你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你的侦探公司有不少位于灰色地带的业务,你该相信我有能力送你进去吃几年官司。”

“别!别!”宗云亭连连告饶,叹了口气,才道出实情,“韩总,这事儿跟季博瞻挂上了,我怕再查下去就捅破天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

“张取寒十九岁的时候进音乐学院,是季博瞻资助的。”

韩冽怔了怔。忽然想到赵柬曾提起的“干女儿”一说。

“还求你体谅我们这种小破公司,得罪了季博瞻的话,我恐怕不是吃几年官司就行的啊。”宗云亭开始诉苦。

季博瞻确实不能得罪。纵使不甘心,韩冽还是深吸了口气,说:“知道了。”

“谢谢韩总!那……我再跟您说最后一件事吧。”

“说!”

“我查到张取寒六岁前,是一个叫张弥远的人在支付她的抚养费,他在张取寒六岁的时候肝癌去世。这个张弥远是一个有名的音乐家,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房香梅的前夫。”

韩冽脑中猛地迸入一个想法,忽见前面红灯,他一脚踩在刹车上,刹车片发出刺耳的摩擦音,车子前轮将将停在白线前方。

“韩总,支票我已经承兑了。这两天周末银行不办对公业务,周一我让会计把款子打回到您公司账户,到时候您会计查一下账,要是有问题……”宗云亭说着,韩冽掐断了通话。

红灯倒计时十秒,九,八,七……

这些年他经手过无数的案子,大脑建立起一整套整理线索的功能。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汇集到了一个人身上:张弥远。秘密的大幕被豁地拉开,事实竟然如此不堪,如此匪夷所思。他的心脏骤然紧缩。

绿灯亮起,韩冽轰着油门冲出去。

他的心疼得厉害,从未像现在这般心疼她。

这场相亲,酥棠和张取寒先到。气氛不错的西餐厅,两人挨着坐,喝着橙汁,头碰头地小声商量着待会儿让相亲对象难堪的法子,聊到开心处两人捂着嘴哧哧直笑。

张取寒手机响了,是那个相亲男,她接了电话。

“我到了,你呢?”相亲男不怎么礼貌,一上来连个称呼都没有。

张取寒红唇轻抿,说:“7号桌,我已经到了。”

“好。”相亲男挂了电话。

酥棠凑过来:“他说什么?”

张取寒用手指叩着手机的玻璃背板,眯起美目,轻飘飘道:“他说他想吃点儿教训。”

“好说,我就擅长给人教训吃。”酥棠撸起袖子,挺直了背瞧着门口,气焰嚣张,跃跃欲试。

韩冽随厉康一起步入餐厅那一刻,酥棠的气焰被灭得影儿都没了,脱口喊道:“Oh my God!这什么修罗场???!”

作者有话要说:揭秘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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