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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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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经历的变故太多,半月前的动乱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庄严华丽金碧辉煌。www.mengyuanshucheng.com

白玉地砖中的血腥味似乎都还没有消散, 帝王的龙涎香、宫妃身上甜蜜馥郁的熏香, 又重新回到了这座住着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宫殿。

“夫人,外面的阳光太晒了,奴才替您把帘子拉上些吧。”说话的是一个肤色偏白, 眼睛里透着活泛的小太监。他的名字叫做小泉子, 是赵奕云专门送到她身板来照顾她的。

才开始的时候, 阮娆对小泉子很防备, 以为赵奕云派过来的人肯定不简单,她暗中观察几日后,发现小泉子为了机灵但又没失了本心,他原来是在御膳房里当跑腿的小太监,与赵奕云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对新皇把他调到阮娆身边来的做法也摸不着头脑。

后来赵奕云发了大火之后, 她身边的宫人都开始心思浮动时,只有丁香和小泉子依然如故的待在她的身边。

阮娆看着小泉子总会想起徐绍元身边的十五,也没有把对赵奕云的不满转移到他的身上。

阮娆的拢在袖子里的手悄悄的碰了碰她依然很平坦的小腹, 她躺在竹榻上摇了摇头:“不用关, 看着亮堂。”

她为了徐家人的安危,不得不进到宫中,她不敢太违逆赵奕云,却可以选择其实方式对赵奕云进行反抗,从她进宫之后她就不言不语。赵奕云担心阮娆这样子下去会憋出病来,就把她往常玩得好的宁三娘和陈雪召进宫来。

阮娆记着宁三娘的隐瞒, 不愿意见她,只是在看到一脸担忧的陈雪时,她的眼珠才转了转。

阮娆没有哭,陈雪看着她的模样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阮娆有些无奈,她拿着帕子在陈雪的眼睛下擦了擦:“雪儿,你都要当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呀?”

陈雪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捧着西瓜一样的肚子,抽抽噎噎的说道:“我就知道,只要我哭了,阿娆你肯定就会开口哄我。”

“你到底是帮着哪边的?”阮娆的语气有些虚弱的说道,想要笑,只表哥遇害的消息就像是一块石头堵在她心中,让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阿娆,徐姑姑让我告诉你的,无论到了什么地步你都不要放弃你自己,徐公子他要是知道了,你为了他伤心难过到这个地步,他也会自责难过的。”说着陈雪悄悄的递了一张小纸条给她。

阮娆动作迅速的接过纸条塞进袖中,她的心中升起希望,但也知道隔墙有耳,这里又是皇宫,那些宫人太监巴不得讨好赵奕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高密。

她面上装出哀伤的模样说道:“表哥他是真的出事了?”

陈雪目光闪躲了一下,她向窗外瞧了一眼,沉重的点了点头。

一直观察着陈雪神情的阮娆,顿时放下了大部分的心,她趴在床榻上,假哭了好一会儿后才在陈雪的安慰下,平复下来。

陈雪与她说话时,因为喜欢吃酸的,时不时从荷包里取出蜜饯酸杏来吃,阮娆闻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嘴巴不自觉的分泌着唾液,她没忍住吃了几块,之前觉得酸涩的杏子,落到口中格外的清甜。

阮娆听着陈雪提及怀孕害喜,她忽然想到她好像有两个月没有来过月事了。

阮娆收回想要再去拿蜜饯的手,她想起她做过的关于那只碧蓝羽毛的小鸟的梦,做了母亲后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只是她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即使没有大夫来确诊,但是阮娆很确定她肯定是怀孕了。

看着宫殿内富丽堂皇的装潢和珍贵的器物,阮娆打了一个寒颤,赵奕云对她越好,在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就会越狠心。

所以这些消息阮娆谁也不告诉,她不是怀疑她身边的人,而是她不能让她的珍宝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等陈雪离开后,阮娆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的果然就是表哥无性命之忧的消息。

阮娆没有多看,她把纸条毁尸灭迹之后,把双手交叠的放在小腹上,安然的睡去,这么些天,她虽然坚信徐绍元没有出事情,但独自在皇宫中的她,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只是今天不一样了,表哥没有性命之忧,她也不是一个人在深宫之中,她的小鸟儿正默默的陪着她。

阮娆熟睡后,赵奕云悄无声息的走进她的房间,他看着阮娆安静恬然的睡颜,眉间的阴郁也消散不少。

他默默的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把被角捻到阮娆的胸口,他又像是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赵奕云负着手,神情睥睨冷漠,他的眼尾冷淡的扫过陈雪。

陈雪在赵奕云的眼神下,忍不住颤了颤,她说话的声音紧张地发颤:“陛下,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纸条我也交给了阿娆。陛下,求你把臣妇的夫君放出来。“

赵奕云摸着扳指:“娆娆没怀疑你吧?”

“没有。”陈雪回道。

“祸从口出,往后让他管住自己的嘴,朕饶了他一次,不会饶他第二次。”

后面陈雪与赵奕云的这一段话,阮娆一无所知。

自从知道她有了小鸟儿之后,阮娆反倒不敢惹怒赵奕云了,之前她敢如此做,不过是得不到徐绍元的消息,带了一些自暴自弃的意味。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一个人,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小鸟儿。

只是她冷静下来,不再故意与赵奕云作对后,赵奕云反倒闹出事情来了。

三天前,赵奕云神情隐隐带着激动的带了几个和尚来,这些和尚眼神通达智慧,一举一动都带着禅意,就如同她见过的善水。不过善水与他们比起来,似乎是多了一分刻意。

他们看到阮娆后,仔细的打量了她两眼,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位夫人与陛下不同,她只是一个常人。”

“不可能!她只是生我的气才会把一切都忘记了。”赵奕云紧抿着唇,语气坚决肯定,他看着这几个和尚,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残忍,“想要云隐寺中的僧人活命,你们今天就必须让她把忘记的事情全都想起来!”

“陛下,因果报应,滥杀无辜,最后这些业障都会报应在您的身上。”年纪最大的一个僧人说道。

赵奕云扯了扯唇,洁白的牙齿带着森森的寒意:“因果报应,朕也很认可这句话,木一封了朕的记忆二十多年,现在不正是就应该让你们这些僧人来偿还吗?”

阮娆听得云里雾里,这些和尚看起来也不像是神棍骗子,只是他们神态的与赵奕云谈论着前世今生,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来世不同?

阮娆还没有想明白,那几名和尚就一脸愧疚看着她,他们都能看出阮娆并不是轮回重生之人,此生对她来说就是她的新生,自然是没有前世的记忆。

为了保住寺庙中那些年青弟子的性命,他们只能采取其他办法,强行唤起不属于阮娆的记忆了。

耳边是陌生的经文,阮娆的头隐隐有些作痛,似乎有什么记忆要从心底破土而出。有几个记忆片段浮光掠影的从她脑海中略过,她恍惚中像是看到了她自己的脸,这样的感觉有点像她在照镜子。

只是她清晰的感觉到她脑海中的人不是她本人,那人眼神里的东西太复杂,太野心勃勃了,这个人虽然很她长得一样,但是不是她!

那些碎片在她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全部碎成了粉尘。

几个和尚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他们神情萎靡的对着赵奕云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想让阮娆想起上一世的记忆,只是对于阮娆来说,那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产生认同,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想起其他的记忆。

“不可能!”赵奕云大怒,“明明我已经求得了我们的来世,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阮娆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赵奕云抓着她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很大,阮娆皱着眉头,想要从赵奕云的手掌下能挣脱出来。

只是阮娆抗拒的动作似乎完全把赵奕云激怒了,他脸上的镇定傲慢全都消失了,他恶狠狠的瞪着阮娆:“你怎么能全都忘记了呢?孤不准!”

阮娆看着赵奕云暴怒的模样瑟缩了一下,赵奕云的眼睛里冒着红血丝,这段时候因为总不能安睡的缘故,阮娆瘦了不少,圆润的下颌变得尖尖的,她长睫抖动像是什么脆弱的小动物一样,她的手抱着腹部,一副防备害怕的模样。

赵奕云的心忽然变得一阵空茫,他修凤凰台,造摘星楼,网罗天下的能人异士求来的来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呢?

赵奕云看着阮娆情意不在的眼神,他抓着桌上的一套茶具,怒气冲冲的走了。

见赵奕云的背影越来越远,阮娆松了一口气,她刚才真的很害怕赵奕云对她动手,或者处罚她。

等离阮娆住的宫殿远了之后,确定阮娆听不到他发火的声音之后,赵奕云把手中的茶具砸在地上,听着瓷器劈裂时,四分五裂的瓷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心中的恶气舒缓不少,若是没有水月这个变数,若是他的记忆没有被木一这个妖僧给封印,赵奕云俊逸面容上的怒意已经完全在脸上看不出痕迹来。

他漠的对身旁的人吩咐道:“既然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就把云隐寺都僧人都处置了吧。”

赵奕云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决定这些僧人的生死,身后的太监宫人都看出了赵奕云心情不好,一个个都屏声敛息。

丁一抱拳领命,他虽然不知道原委,但他能看出来赵奕云的心中充满暴虐。

宫人的人都是人精,赵奕云怒气冲冲的从阮娆的住的漪梦殿走出,还把云隐寺的僧人都赶尽杀绝,他们都猜到一定是阮娆惹怒了赵奕云,宫里的人惯会看碟下菜,阮娆本来就是无名无分的进入皇宫,后面连着几日赵奕云都没有到得漪梦殿之后,日常上就开始对阮娆有些怠慢。

现在正是盛夏,宫中本来就热,冰鉴中的冰块只剩拳头大小,其他太监贪墨了一大部分,夏日又漫长,阮娆怀孕后本来就怕热,是以冰块根本不够用。

现在把帘子打开,至少还有凉爽的穿堂风。

阮娆状似悠闲的靠在睡榻上,她心里却很焦灼的想着对策,她这个肚子越到后面就越瞒不住。她现在能确定就是赵奕云与她的前世似乎有一段感情纠葛,因为她半点记忆都没有,所以她没有什么感触,想到前几天被处死的僧人,阮娆搭在腹部的手掌悄悄握成了拳,要是赵奕云知晓的话,是肯定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而且现在宫中都流传她是赵奕云的私宠,两人私下里早有来网,阮娆也有些担心表哥会误会她真的与赵奕云有纠葛。

因为陈雪那天进宫一趟动了胎气,也不能到皇宫里来,阮娆身边的宫人根本不会对她提徐绍元的事情,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徐绍元的消息了。

阮娆想着依照徐绍元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放任她待在皇宫,现在指不定在想办法把她救出去。只是她能等待,她的肚子等待不了。

而是阮娆也想想一个办法,把她怀孕的消息传给徐绍元。

她得仔细想一想,看能不能让赵奕云把她赶出宫去,自从上次阮娆看到赵奕云发火之后,她就没有皇宫里看到赵奕云了,其实她与赵奕云才见过几次面,若不是那个不知道真假的前世,或许他就根本不会如此执着。阮娆在想着办法想要脱离皇宫,只是皇宫里的其他女人就不这样想了。

王馥知道赵奕云竟然把阮娆接进了宫来,心中就一直如鲠在喉,特别是当家中的亲信告诉她,当她在昌王府中为在宗人府中赵奕云担惊受怕时,赵奕云竟然暗中把阮娆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是赵奕云的嫡妻,是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回来的皇子妃,可结果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在昌王府中为文昌帝的怀疑而担惊受怕,回娘家低声下气的求他父亲救他出来,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家竟然投靠了赵奕云。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贺家的嫡次女刚刚年满十五岁,现在赵奕云迟迟不立后,贺家又把贺雅言送到太后的宫中,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奔着皇后的位置去的!

一个阮娆,一个贺雅言,这两个人通通碍眼的很。

王馥把白玉盆栽中的娇艳花苞剪断,柔嫩的花苞落在地上,王馥的绣鞋轻轻的落在上面,狠狠碾过。

“娘娘,不好了,奴婢听说,皇上想要立漪梦殿那个狐媚子为贵妃!”王馥身边的心腹丫鬟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

王馥的脸色大变,神情带着难以置信:“贵妃?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出身,陛下竟然要封她为贵妃?”

赵奕云在徐绍元尸骨未寒的时候,把阮娆迎进宫来,她觉得这样的赵奕云已经够荒唐了,谁知道他竟然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徐绍元百日未过的情况下,册封阮娆为贵妃!

“荒唐!”王馥以为赵奕云就是对阮娆再不一般,也该是让她进宫做一个低位的妃嫔,“那皇后的人选定了吗?”

“这个奴婢倒没有听说。”

王馥猛地一拍桌子,眉毛拧在一起:“你想个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到贺雅言面前,她现在跟在太后身边,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

“陛下不可!”陈玉彬原本就是赵奕云扶持上去的人,现在赵奕云登基,他自然就水涨船高,官位连升了几级。

此时议事的宫室里都是赵奕云的心腹,此刻听到赵奕云要册封阮娆为贵妃的意图,纷纷露出阻止,只是他们都知晓赵奕云最近的心情十分不好,只是面露不赞同,让赵奕云三思。

陈玉彬突兀而坚定的反对声,在宫殿之内尤其的明显。

赵奕云的眼神静静的落在他的身上,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可?”

陈玉彬总觉得赵奕云的眼神里别有深意,似乎从妖孽案之后,赵奕云整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像逼宫的事情,他自以为已经是赵奕云的心腹了,结果直到赵奕云拿着退位诏书从文昌帝的寝宫走出来,他才知道赵奕云进宗人府根本就不是一败涂地,而是打算绝地反击。

不得不说,他这样很成功,与贺佼这些老谋深算的臣子合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让皇宫换了一副天地。

文昌帝太刚愎自用了,他把臣子当做他手心的棋子,当他爱重皇子时,对于大臣们的战队他是默许的。一旦当他察觉到皇子们的威胁,他有来皇子背后的大臣开刀。

文昌帝老了,朝臣不得不不为新朝做准备,当尝过位高权重的滋味,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大家都能明白,但又有几人能堪破呢?

最让朝臣们心思不定的是,文昌帝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竟然还是不立太子。连他们心中隐隐认定的昌王,转瞬间就被打入宗人府。

其他的年轻的朝臣没感觉,他们还看不懂吗?前十年文昌帝都在为赵奕云铺路。现在他是要彻底的放弃赵奕云了,之前的朝臣班底肯定会做大清洗。

文昌帝的性格是暴虐了不少,但是他还没傻,不过是借题发挥,给不尽如人意的继任者铺路而已。

这才是一帮世家愿意把宝压赵奕云身上的原因。

当然若赵奕云是个草包,他们也不会把筹码放在赵奕云的身上。

贺佼能执掌禁军,可见文昌帝对他的信任。赵奕云能说服原本对文昌帝忠心耿耿的贺家,可见他的心思之深。

成事之后,兵权上贺家与王家相互牵制,政务上重用上一届科举的新秀用以压制那些不安分的老臣。帝王权衡之术,玩得得心应手。

这样的心机与谋略,他只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想到这里,陈玉彬只觉得牙根一疼,他看见阮娆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是个红颜祸水,现在看果然如此。

若是某人回来之后,知晓阮娆进了宫,而且赵奕云有意封她为贵妃,陈玉彬不敢想象他回来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比起阮娆,陈玉彬也是奇了怪,赵奕云怎么就更着了魔似的,还非要阮娆不可了呢?

不过不管他心中如何想,他面上还是义正言辞说道:“陛下,先不提阮夫人的身份问题,如今西北动乱,各地藩王蠢蠢欲动,他们本来就对陛下你就继位有微词,陛下你如此行事不仅会授人以柄,如今西北的兵权还是在王家,现在正是应该对武将安抚拉拢,陛下你此举恐怕会让王家离心。”

王家虽然前日遭到了文昌帝的清算,但王家在西北经营多年,毕竟根深树茂,再说后面又经历了改朝换代,王家在西北的根基还在。

这也是陈玉彬提王家,不提贺家之流,当道理是一个道理,一帮冒着杀头的危险和赵奕云逼宫造反,现在他们这些家的女儿,还没有名分,赵奕云就要立阮娆为贵妃,众位臣子肯定不会服气。

陈玉彬自认为他自己是说得苦口婆心了,但是奈何赵奕云只是面上淡淡一笑,似乎半点不放在心上。

陈玉彬心中闪过一丝疑虑,难不成赵奕云早有对策?或者把阮娆迎进宫里是另有用意。

“这些孤都知晓,只是有一点你们不要忘了,孤才是是天下之主,臣子们想要的东西,只要尽忠,孤可以赏,但是谁也别异想天开的想去抢!”

陈玉彬大致猜到赵奕云应该是想要借阮娆的事情给如今的朝臣一些警告了。

陈玉彬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赵奕云已经直言阮娆的事情另有打算,他若是再劝的话,不仅会显得他这个臣子不会看人眼色,而且他当初对赵奕云下黑手的时候大意了,原本他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再登临皇位,谁知道他最后他竟然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逼宫造反了!

他担心他说得过多,反而会引起赵奕云的怀疑,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不知晓那人究竟多久才能回京了,不过以徐绍元的心性,应该在知道阮娆被接进宫之后,肯定是会立马赶回京城。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回来,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陈玉彬退出议事的宫殿后,俊美的眉眼上闪过一丝阴霾,或许他之前是对徐绍元太过自信了,他肯定真的出事情了。

至于阮娆,他现在要悄悄派人去找一找徐绍元,确认一下他是否安康,一是没那么大人手,二是赵奕云看阮娆实在是看得太牢了,他实在是伸不进去手,所以只能派人把这个消息传给她,让她自己想一想办法了。

——

阮娆为了掩饰自己肚子未来的凸起,她开始有意在众人面前装作胃口很好,吃很多的样子。只是吃了这么多的食物之后,晚间她就一人躲在帐子中练比较轻柔的舞蹈。

之前赵奕云见她不说话,怕她烦闷,专门拨了一个能说回道的小宫女过来,这个宫女嘴巴甜,在宫人中人缘极好,阮娆套着她的话,得知现在文昌帝,或者说是太上皇在西宫修养。

当然说是修养,当宫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文昌帝不过是在熬日子而已。阿芙蓉本来就伤身体,因为时间紧迫周贵妃给文昌帝下得剂量不小,文昌帝才开始服用的时候,觉得自己变得耳聪目明,身体似乎也有了起色。现在药一断,文昌帝本身身体的衰败就露了出来。听说现在躺在床上清醒过来的时间很短。

阮娆想了很久,现在宫中还没有皇后,能让她出宫的人,就只有以前周贵妃现在的太后,和现在的太上皇了。只是去找太后,阮娆不用想都知道,现在太后对她肯定有诸多的不满,到时候是让她出宫,还是要了她的小命.根本说不准。

至于太上皇,他现在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他就是再想要她的命,也暂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赵奕云表面上是接受太上皇的禅让才登上皇位的,只有不是太过于苛刻的旨意,想必赵奕云不会驳了太上皇的旨意。

阮娆正思忖着该如何到太上皇的西宫一探,到时候又该如何说服的太上皇允了她的请求。

这是往常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女官,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走了进来,阮娆还没有说话,她就露出三分笑意:“奴婢先在这里给夫人你道喜了。”

阮娆本来不想理会她,只是她后面的话,差点没有让她从朱榻上跌下来。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陛下金口玉言说了要下旨册封您为正一品的贵妃!”女官神情谄媚,眼神又嫉妒又讨好,阮娆除了姿色出众了一些,没有显赫的家世,还是个寡妇也不知道陛下是看上了她哪一点,竟然在皇后都还没有册封的情况下,册立阮娆为贵妃。

阮娆手边的的白玉茶盏被她失手摔落在地上,她神情大变的从榻上站了起来的。

她想不通她与赵奕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他这样害她,她和徐绍元在一起之后,也听他说过很多政务上的事情。现在各地藩王都不安分,赵奕云要不是有文昌帝前二十年的宠爱,让藩王们心中早就产生了,他肯肯定是皇位继任者的想法,远离京城的他们还没有察觉到文昌帝不是想要考验自己的儿子,演得一出教子,而是想要彻彻底底的斩断赵奕云的羽翼。

所以他们虽然觉得文昌帝病得有些突然,但是鉴于文昌帝的年纪也大了,想要退位给赵奕云也实属正常,所以才能让赵奕云如此顺利的登基继位。

只是赵奕云当不当皇帝是一回事,藩王认不认可是一回事,就说离京一年的安王,也以边关不稳,蛮族有异动为借口,拒不返京,就是最没有心眼的赵奕和都知道,此时的京城就是一锅浑水,不愿意回来。可见现在的局势还是异常的复杂,各地的藩王不可能像是对文昌帝一样,那么臣服于赵奕云。

而现在镇北侯王家掌握着西北三分之一的兵权,就算文昌帝禅位前,对王家有所打压,可王家要是真要害她,她还能怎么办?

还有一个朝堂新贵贺家,阮娆没少听丁香说,贺雅言的身边的宫女,时常故意把御膳房炖个阮娆的补品给端走,摆明了就是想要打阮娆的脸。

那宫女说得话辛辣讽刺,只差没有把阮娆称为厚颜无耻的老女人,没有一点贞洁廉耻,只知道狐媚惑主!

后半句勉强入耳,只是那宫人前半句,竟然敢说她是老女人,也亏得阮娆在徐府里修身养性,没了年轻时的争强好胜,要是还在阮府的她遇见贺雅言这种挑衅,她不把赵奕云勾得神魂颠倒,只是对贺雅言厌恶不喜,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所以修身养性后的阮娆,就让身边的宫人赏了那个宫女几个巴掌。

至此她和贺雅言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只是她不怎么出她现在住的宫殿,贺雅言对她其实有些瞧不上,所要两人勉强算得上相安无事。只是现在在贺雅言还无名无分的时候,她就成了贵妃,这不是引得贺家把她除掉吗?现在太后正是喜爱看重贺家时候,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了!

“丁香,小泉子,你们和我去慈安宫一趟!”阮娆来不及重新梳妆打扮,她有些急匆匆的说道,赵奕云这哪里是宠爱呀,他这是要把她往火上烤。

这难道就是赵奕云知晓她不是他所要寻找的人的报复?

阮娆胡乱的想着,希望她还来得及吧。

丁香和小泉子刚刚应了一句,就有太监唱喏太后的銮驾到了。

阮娆的神情变得慎重,她对太后一直是敬而远之,自从进宫之后,赵奕云原来的妃嫔名分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是每日都要到太后的慈安宫晨昏定省,只有阮娆没去,一是她不认为她是赵奕云的宫妃,二是她听说过太后的狠辣了,哪里还敢在她面前晃悠。

这位可是因为先皇后对刚出生的赵奕云宠爱有加,甚至还在文昌帝面前唤赵奕云为儿子,在文昌帝面前称赵奕云真像她为文昌帝生得孩子。就这样以为先皇后先要夺子的太后,在还是一个低位妃嫔时,就敢算计当朝皇后的性命。

文昌帝刚刚对她的儿子产生防备,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赵奕云,身为贵妃的太后就敢下毒毒害一国之君。这样的女人对姐妹对丈夫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阮娆真不觉得她会是特例。

“臣妇阮娆,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阮娆余光看见贺雅言穿着十六幅石榴红的湘裙扶着保养有方打扮得高贵典雅的太后进来时,她反应很快的福身行礼。

太后听到她自称是臣妇,阴沉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她这样的嫁过人身体根本就没有资格随侍在君王左右,更不要说她还是不祥的寡妇身份。

太后坐在罗汉榻上,看着金丝楠木打成的桌椅,她刚刚松了一些的眉头又皱得很紧,皇帝对阮娆还是太超过了,她仔细看了看这座宫殿里的摆设,越看她的心中就越发不满,阮娆这样但是身份,她住所的的摆设陈列有些都要超过皇后的规制了。

不行这样的女子留下来肯定是大患,她从未见过赵奕云对谁这么上心过,原本她来这一趟是想要给贺雅言一个面子,毕竟贺家在宫变时,出的力最多,她不能让这些臣子对赵奕云寒了心,所以为了显示她对贺家的宠爱,她原本是想对阮娆小惩大诫一番,也算是给王家和贺家有了一个交代了。

只是看到这个宫殿里装潢和摆件后,她改变了主意,恐怕之前是她猜错了,赵奕云如此高调的宠爱阮娆,不是她想得是故意摆了一个诱饵。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真的对是一个寡妇动了心,太后心中对阮娆的厌恶就越来越深。

她随意的挥了挥手,轻轻的说了一声:“起吧。”

”谢太后娘娘。”阮娆敏锐的察觉到太后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加不好了,而且她能感觉到贺太后对她的厌恶。她直觉贺太后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果然,她的臀刚刚沾上了椅子的一小角,太后就侧头对身旁的嬷嬷说道:“桂嬷嬷,你替哀家看看她什么到底是有那些地方越矩违制了的。”

桂嬷嬷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太后话里的意思,从阮娆头上戴着凤头钗在到衣裳染料的颜色,说道屋内的摆件时更是滔滔不绝。

阮娆的唇慢慢抿紧,首饰和衣裳的颜色早就没有严格的禁令了,京城里哪一家铺子没有凤头钗、没有颜色璀璨夺目的衣料,这些规定是名存实亡,太后让桂嬷嬷提出来,不过是故意要找她的麻烦。

贺雅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嬷嬷,一般越矩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惩罚?”贺雅言才十五岁,脸还没有张开,透着些许稚嫩的面容上,露着与她年纪不和的恶劣。

桂嬷嬷顺着贺雅言的话说了下去:“按照宫规,应当受杖刑十五,并罚到浣衣局去洗衣。”

阮娆衣袖下手悄悄握成了拳头,杖刑十五,她这副身板肯定扛不住十五的杖刑,更不要说她此时还有身孕。不要说是十五杖,她就是一杖也受不住。

阮娆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她的鬓角慢慢有些湿润,太后就是这个宫中最尊贵的女人,若是她想要她的性命,她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

太后淡淡的瞥了阮娆一眼,赵奕云的桃花眼与她的眼睛生长的很想,那份内里的凉薄也是一脉相成。她把念珠绕在她的手腕上说道:“十五杖太多,她恐怕也承受不住,不如就改成五杖吧。至于浣衣局还是不要去了,那毕竟是腌臜人带的地方。”

太后说是求情,不过时在暗示桂嬷嬷让行刑的太监打得瓷实一些。阮娆最近听了许多宫中的八卦,对暗地里面的门道还是知晓许多。要是行刑的太监用上十成的力道,三杖就能要了她的性命。而她刚才看到桂嬷嬷比划的暗语分明就是让太监打得实一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让鲁公公行刑吧。”按照常例的主子下了惩罚人的命令,本人是要回避的,免得红艳艳的伤了贵人的眼。

只是太后没动,贺雅言也站在太后身旁,眼中带着隐秘的期待。阮娆也没有动,她是想不想还有什么办法让太后对她网开一面。

“今天这里还真热闹啊,”赵奕云的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谁不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时出现的,有在外面听了多久,太监没一个敢违逆赵奕云的命令出声泄露赵奕云的行踪。

阮娆虽然不喜欢赵奕云,但在性命关头,她还是很欣喜于赵奕云的出现,至少太后对她的杖刑,今日她应该是躲掉了。

阮娆悄悄吐了一口气,她跟随者众人的动作,规规矩矩的在赵奕云的面前行了一礼。

赵奕云的视线在阮娆身上停留了几秒,这是在确认阮娆再也想不起他们之间的过去后,他第一次见到阮娆。在当知晓阮娆已经嫁给徐绍元之后,赵奕云一直用一个谎言欺骗自己,就是阮娆一定会想起过去的一切的,她喜欢的人只有他。

只是如今他这个期望彻底的办成了绝望,阮娆一辈子都想不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而且更让他难受的就是,娆娆就是娆娆,他爱这个人不会因为他的记忆中有她,而是有了她之后,他才有了浓墨重彩的记忆。他爱上一世那个古灵精怪、娇俏灵动的娆娆。同时也喜欢,这一世嘴硬心软的阮娆。

之前的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以为没有了记忆的阮娆就不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

“母后,你今天怎么也有空到漪梦殿来?”赵奕云收回视线,行礼之后,他像是什么都不知晓的问道。

“如今哀家统领六宫,暂时掌管着凤印,难不成这个地方哀家来不得不成?”太后的声音透露着些许不高兴。

“母后您的话让儿臣惶恐,东西六宫的母后你想去什么地方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娆娆的胆子小,母后你不要吓着她了。”赵奕云的目光冷淡的扫过贺雅言,他淡淡的说道。

胆子小?

太后冷哼一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皇帝,哀家想要处置一下有违规矩的人,皇帝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自然是不会。”赵奕云已经很平淡的回答,“只是在这屋内,朕没有发现是谁越矩了?”

“云儿,你就执意要偏袒她吗?”太后气得胸口起伏。

“母后,不是儿臣偏袒她,而是这东西都是儿子赐给她的,朕是天子,富有四海,那不成儿臣想把自己的东西赠人,是不可能了吗?”

太后怔愣的看着赵奕云,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赵奕云虽然被文昌帝娇宠长大,但对太后一直是孝顺有加,这是她第一次从赵奕云的话中听出他对她的不满。

“至于这位贺小姐,朕看到进宫多日还是不太懂规矩,让贺家的人把她领回去吧。”赵奕云冷淡的口头。

太后脸上的平静被打破,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云儿,雅言有什么不好,你就为了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就如此对待她?”

赵奕云看着太后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水云庵出事时,他派给阮娆的侍卫有一个逃了出去,专门给他报信,只是那一天,母妃突然找他有事,他在宫中陪了母妃很久。

直到他身边的太监实在是不敢再等下去了,硬是闯进来才让他知晓阮娆出事了。

原本他是想要找京中的官吏和共东宫里的侍卫去救火的,后面事实还是证明赵奕云太天真了,周贵妃不让他走,处处阻拦,敏.感的赵奕云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有人故意要害娆娆,而且他的母妃竟然是知情的。

赵奕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想了想多,终于想到谁会做这么的事情了——王氏。

赵奕云来不及想该如何找王馥算账,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想要清点好人马把阮娆给救回来,只是周贵妃阻止了他的动作。

“太子,既然你今天把阮娆给救回来了。只要本宫在一天,本宫就一定要把这个祸害给除掉!”周贵妃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除非太子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把你的亲生母亲除掉,不然今天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赵奕云的喉咙梗得发疼,脚步似乎变得有千金重:“母妃,为什么?娆娆就那么让你厌恶吗?’

谁知道周贵妃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云儿,我不讨厌阮娆。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是王馥以及她身后镇北侯觉得阮娆霸占了你的宠爱,让她当如今都没有嫡长子出生。镇北侯府担心他们现在为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镜花水月,你把盐引的事情交给阮家本就让镇北侯府不满,现在你竟然还想给阮娆过继一个孩子,云儿,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么多年阮娆无子,不过是太子妃不想要让她生而已。”

赵奕云一晚上听到的消息太多了,他心里挤满了愤怒,面上却是很诡异的平静。

“母妃,儿子是太子,是大禹的储君,难不成我来宠爱谁的权利都没有吗?”赵奕云眼神泛着冰冷。

周贵妃冷冷的说道:“你确实没有!如今你太子的地位能够稳固,是因为你文有水月,武有镇北侯府,现在边关的兵力大部分都握着镇北侯府手中,你必须依仗他,所以你没有!”

“镇北侯?呵呵,父皇早就说过他狼子野心,他王家在西北称王称霸还不知足,竟然还要插手东宫的事情,母妃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容忍的!”赵奕云看着几名带刀的侍卫,守在大门外面,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神情激动的说道。

“我说了,你必须要忍!明昭太子还有子嗣在人间,而镇北侯府有关于这个人线索。云儿,你没有经历过前朝,你不知晓明昭太子的声望有多高,王家若不是已经与你联姻,可能他们府上的心也早早就偏到那边去了!”

赵奕云的神情一僵,然后周贵妃继续说道:“云儿,你是太子,更是我的儿子。周家无人在行伍之中,各地的藩王也不安分,还有你那些个封王的兄弟,你以为他们真的会老老实实臣服于你吗?若是你手中没有兵马,你拿什么去捍卫你的皇位,你又如何做到让四海臣服。云儿,太子只是一个开始,而且是一个一退就会万劫不复的位置!”

周贵妃看着赵奕云脸上震惊的神色,她继续说道:“只要你不要去,人我能帮你救回来,我保证她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之后你就要当做府中从来都没有过这人。”

王馥不可能答应阮娆再进府了,而且一旦撕破脸,难看的还是东宫,索性长疼不如短痛,不如一次性把事情给解决了。

赵奕云想了很多,他的步子一步也迈不动了,他以为他是天之骄子,可实际上他竟然可怜到连一个人也护不住!

“再晚一点,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你想让她活,就做个选择吧。”

赵奕云仰头望着屋顶的横梁,半晌后他说道:“母妃,求你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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