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左右横竖都是黝黑一片, 望不到尽头。www.mengyuanshucheng.com
这种压抑的感觉, 祝英台不喜欢。整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很孤独。
“山伯!银心!你们在哪里啊?…”祝英台很慌张,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梁山伯和银心的名字,心中的不安翻涌不停。
无边的黑暗撕开一条口子, 露出一丝光亮来。祝英台晃眼间瞧着面前有一个人闪过,那背影,身形看起来格外眼熟,就好像……好像是梁山伯!
“山伯!山伯!你别走!”祝英台跑到那人身边,用力往回一拉,自己却吓了一跳,叫出声来。那人回头, 脸上的五官一点一点从“梁山伯”幻化成了“谢道韫”。变化之快,令祝英台瞠目结舌。
“你喜欢上了梁山伯, 你爱上他了。”“谢道韫”面无表情, 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祝英台不慎摔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往后退。
哪怕她闭上双眼, 双手捂着耳朵, “谢道韫”的面容依旧在她眼前浮现,“谢道韫”的声音忽左忽右在她耳边响起,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音效, 完全逃不掉。
“啊!”祝英台再也受不了了,大喊一声,周围的场景由此发生了变化。“谢道韫”咄咄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祝英台试探性的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再熟悉不过了,是上虞祝家庄。
祝母气势汹汹的出现在祝英台身边,她手中拿着东西让祝英台心生恐惧。那是一条七尺红绫和一条七尺白绫。是祝英台离家之时,祝母为她和自己准备的。
若是祝英台在书院读书期间与男子发生感情纠葛,败德失贞,这红绫就是留给祝英台自尽之物。而祝母无颜面对祝家上下,,将会用白绫随祝英台同去。
“英台,你爱上梁山伯了。”祝母目不转睛的瞪着祝英台,嘴里发出机械化的声音。
“我没有,我没有!”祝英台不停的否认。
可是不管祝英台否认多少次,祝母就一句话,“你爱上梁山伯了”。祝英台的额头开始沁出细汗。
祝母手中的红绫和白绫突然凭空消失,她拉起祝英台往外走:“什么都不用说了,英台,你在祖宗排位面前发过誓的,你失贞败德,我们现在就去给祖宗一个交代!”
祝英台被祝母扯着转过身,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房梁上的红绫与白绫。在风的吹动下,肆意飘动。她害怕的喊了出来:“娘!”
“孩子!你别害怕!娘陪着你!”
……
“娘!”
“孩子,你别害怕,你做错了事,娘也不活了。”
……
“英台,你怎么了?大喊大叫了一晚上了。”梁山伯打了个呵欠。
祝英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抱着双腿小声啜泣。
“英台,你怎么哭了?没事吧?怎么满头大汗?”梁山伯抬手想拭去祝英台额头上的汗珠,被她惊慌的闪过。
“你别碰我!”祝英台往后退了退,似乎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太好,放低了声音:“没事,我做噩梦了。”
“你一定是睡前忘了喝一服安神饮。”梁山伯掀开被子要下床,“我这就帮你冲一服去,你喝下也能好好休息。”
“不用了,明早还有课,还是睡觉吧。”祝英台背过身去,把被子蒙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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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品状排行榜有了新的变化。向来高居榜首的马文才被梁山伯取而代之。这品状排行榜一挂出来,令一众学子傻了眼。他们心中颇有不满。
祝英台出身士族,家世又好,才学出众,能上榜也无可厚非。可梁山伯乃是卑贱之人,出身不好,家里又穷,凭什么踩在他们这一群士族子弟的头上。
闲言碎语在私底下传得可多可难听了。
说得最多的就是,梁山伯能有这个排名,多半是祝英台用银两贿赂了上面的官员。
马文才无视旁人所说,他露出一个笑容,上前同梁祝二人道贺:“恭喜你们。”
既不看两人表情,又不等二人回应,直接拂袖而去。被贺之人反倒有些茫然。
马文才一转身之后,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王砚不过是路过,恰好碰见这一幕。
她心知,马文才绝不是能大方道贺之人,连笑容都如此变扭。顶多就是面上大方,内心指不定有多小心眼。
入夜后,将手中的事忙得差不多了。王砚守在公告栏处,今夜,她要来个守株待兔。专守那只小心眼的红眼兔子。
王砚四五次的要失去意识,闭上双眼,一头栽进草丛里之时,都被自己强大的精神力给唤醒。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来了那只兔子。
擦了擦嘴角冒头晶莹剔透的口水,王砚蹲了下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打量来人。
马文才身背箭筒,手持长弓,面对着写着“梁山伯”的条幅露出冷笑。
“梁山伯,凭什么?你的名字就可以压我一头,挂在这里?凭什么我就得被你踩在脚下?才学、身份、权势,你又有哪一点比得上我?旁人都说你敦厚老实,在我看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你装出来的罢了!你休想骗我!”马文才越说越愤怒,抽出一支长箭搭在弓上指着条幅,“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休想有出人之日!”
看吧看吧,我说吧。白天的大方都是装出来的。这下暴露本性了吧。王砚边偷看边连连咂嘴。
马文才本就小心眼,外加胜负心强。从小的家庭环境和家庭教育让他样样都要争第一。只有拔尖的孩子才会得到关注,才会得到爱。
“梁山伯,哪怕你真的有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也一定能把你给射下来!”
条幅应声而落。
“好!好箭法!”马文才身后传来鼓掌声。
陈子俊见到马文才半夜三更射下梁山伯的条幅也没有责怪,反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你知道梁山伯为什么能挂在这里而你却不能吗?”
“学生请夫子指教。”马文才垂着头,一板一眼的问道。
陈子俊摇头感叹:“你是不知道,谢安谢丞相是有多欣赏梁山伯的才学与人品。”
就差没直说他是因为谢丞相的关系才让梁山伯上榜。
马文才理所应当的想到了这一点,他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夫子让梁山伯上榜,就因为他认识谢安!”
王砚在后面看清了陈子俊的意图,这个老古板自己求爱失败,在定亲宴见梁山伯帮了王凝之又不对自己透露一字,由此怀恨在心,又对谢丞相十分欣赏梁山伯而感到十分妒忌。
恰好,马文才与梁山伯不对劲,只要他挑起马文才对梁山伯的怒气,他自己就可以坐山观虎斗,既有人收拾梁山伯,又不用自己动手。
还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王砚想到这儿有些不爽,这不是拿马文才当木仓使吗?坏名声全落他头上了!
陈子俊眼珠一转,阴阳又怪气:“岂止认识?我可亲耳听到谢安谢丞相对他的夸赞有加。再说了,他又是王右军之子王凝之的挚交。朝廷的江山,可都是由王谢两家扛着得呢。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听了这些话,马文才心意难平:“这些算什么?品状排行到底是凭真才实学还是攀亲附贵?”
“就算是凭真才实学,梁山伯也不输你。人家在定亲宴上的表现,就连夫子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更何况,人家还攀上了亲,附上了贵。”
最后两句话,王砚听出些不同的滋味。她从草丛堆里跳了出来:“听夫子这话的意思,好像有些惋惜,自己不是那攀亲附贵之人?”
“是谁在那里胡说!给我出来!”陈子俊胡子都要被气歪了,看见王砚丝毫不躲闪的站在了马文才的旁边,他冷笑一声,“王砚,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偷听,你意欲何为?”
“我不过是去后山采药,没寻着自己所需药材回来晚了,刚好路过此地,就看见夫子你一言不发的站在马文才身后,听他大段大段的抱怨,又亲眼看他射落梁山伯的条幅,这才开口说话。”王砚偏着头反问道:“不知夫子你又意欲何为啊?”
马文才紧接着王砚的话说:“对啊,夫子你原本是可以与谢先生凤凰于飞的,你本可以出现在定亲宴上大展风采,得到谢丞相赏识之人,本该是你。然而,这一切,都被梁山伯夺去了。”
陈子俊一愣,面红耳赤,厉声反驳:“你们二人休要胡说!伶牙俐齿,本座不与你们二人争论!”
挥过衣袖,背着手急急走开。被人戳破心事,慌张逃离。
王砚看他那慌不择路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来,额头却被人戳了戳。
“你故意躲在这儿看我笑话,看我出丑?”马文才的眼底堆满了愠色。
“不。”王砚摇头,“我是在这里故意逮一只红眼兔子,这只兔子他要破坏公物。没想到,我一逮就逮到了两只红眼兔子。”
“你……”马文才一肚子气发不出,收回了手。
“你是不是也觉得梁山伯上榜是理所应当的事?他才学品识都胜我一筹?”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
被小天使小可爱啪啪打脸
今天是身体跟不上脑速的一天
正常更新
趁着肚子还不痛
多写些
明天要把剩下的榜单字数全部完成
加油
爱你们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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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