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您路上小心。”郭盈袖将父亲送上马车, 再三嘱咐。
原本不打算这么早让父亲出去, 经过被诬陷毒害幼帝的事情后,她实在不放心父亲留在京中了, 早点离开早点放心。
郭盛安点点头, “不用担心父亲, 你要照顾好自己……”
“岳父放心,有本王在, 一定不会让盈盈出任何事情。”不等郭盛安说完, 宗政衍便截过话去道。
郭盛安欣慰笑了, “好,那盈盈就交给王爷了。”说完他再看了女儿一眼,坐进马车, 让车夫赶车离开了。
“盈盈放心,本王已经安排妥当,一定确保岳父的安危。”宗政衍见郭盈袖面露担忧, 搂着她宽慰道。
郭盈袖点点头:“谢王爷。”
“跟本王不用这么客气。”宗政衍带着她往马车去,准备回府。
郭盈袖道:“王爷,我想走走。”
“好。”
宗政衍带着郭盈袖顺着进城的路慢慢的走着, 冷风带着人在后面跟随。
走了好一会儿郭盈袖问:“王爷,这次妾被诬陷的事情你怎么看?”
“本王觉得可以继续查下去。”宗政衍道。
“太后已经下旨继续查了。”
宗政衍冷笑了一声没出声。
郭盈袖看出他内心所想, 微微惊讶,“王爷不相信太后?”
“本王不会相信任何人查出来的结果。”宗政衍负着手道。
皇宫重地,敢毒害皇上的人有几个?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他已经命人继续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许久没有听到她出声,宗政衍看着她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太后她……”郭盈袖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宗政衍少有见她如此吞吐过,很是不解,“嗯?”
郭盈袖思索了片刻,这样问:“在王爷心中太后的份量是不是很重?”
宗政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这样回道:“本王只是看在皇兄的份上。”
“除此之外呢?”郭盈袖再问。
宗政衍脸色有些不悦,“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郭盈袖抿了抿唇,福下身去,“妾不该问这样的问题,让王爷不悦,请王爷恕罪。”
“本王不悦与你无关。”宗政衍扶起她,只是想到儿时与钟馨苑之间的过往很是不舒服罢了。
郭盈袖深吸一口气,“不说这些了,王爷,我们回府吧。”
“好。”宗政衍握住她的小手,“是继续走还是坐马车?”
郭盈袖想了想,调皮道:“王爷背妾吧!”
宗政衍微微犹豫,然后蹲下身,“上来。”
“真的背?”郭盈袖惊讶,她刚刚只是说笑而已,没想到宗政衍真的愿意背她。
宗政衍点头,“自是真的。”
“王爷,妾是说笑的,哪敢让您背?”这么多人瞧着,她可不敢让宗政衍背。
宗政衍没再多说,一把将她拉到背上,然后直起身子往前走。
冷风等人都惊呆了,纷纷停在原地忘记向前。
郭盈袖急了,“王爷,不可。”
“有何不可?”宗政衍反问。
“这、这么多人看着,成何体统?”
“谁敢多言半字,本王割了他们的舌头。”
后面的众人听到这话,吓得纷纷回神,垂下头不敢看,距离也拉远了些,不敢跟得太近了。
郭盈袖哭笑不得,想了想再道:“妾太重了,恐累着王爷。”
“重?”宗政衍笑了,“本王倒觉得背上毫无重量可言。”
郭盈袖见他执意不放她下来,无奈作罢。
直到进了城,宗政衍才将她放下来,两人上了马车直接回了王府。
在城外耽搁了些时间,回到王府时天已经黑了,小林子在府外等得很是着急,见他们回来立即就迎了上去,急道:“王爷,您总算回来了。”
“何事惊慌?”朱公公忙向前询问。
他这个义子向来稳重,少有这般失态,想来定是出了什么事。
小林子道:“义父,司天监靳大人和礼部尚书王大人被下了大狱,太后懿旨,三日后处斩。”
“什么?”朱公公脸色一变,忙看向宗政衍。
宗政衍拧了眉,“所为何事?”
郭盈袖暗想,司天监和礼部为何会同时被出事?难道是因为她的事?
“奴才不知,不过出事前,奴才收到了靳大人弟子送来的纸条,说要交给王爷或者义父,但您们都不在府上,那弟子就将纸条交给了奴才。”小林子将纸条拿出来递给朱公公。
朱公公接过转递给了宗政衍。
宗政衍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求见王爷一面。
“奴才瞧着上面也没写什么急事要事,便没有去通知王爷,没想到不久前靳大人就出了事。”小林子道。
宗政衍将纸条递给朱公公,转身对郭盈袖道:“本王要入宫一趟,你回府早些歇息。”
“是。”郭盈袖看他一眼,带着人进了府。
宗政衍刚入了宫,便见到太后带着人浩浩荡荡而来,他微沉了片刻,走向前。
“景亲王是为了靳浑元和王远贤二人连夜入宫的吗?”太后在他面前停下,轻声问。
宗政衍行了礼道:“敢问太后,此二人所犯何事?”
“过段时日就是哀家的千秋节,哀家命靳浑元推算吉时,没想到靳浑元竟然将凶时当作吉时报与哀家,幸亏副司监陆髡发现告诉了哀家,否则哀家后果不堪设想。”太后说到这,看了宗政衍一眼,再道:“哀家自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斩杀一国司监,只是不久后,陆髡又在靳浑元的屋子发现了贴着哀家生辰八字的布偶,那布偶上插满了银针,十分可怖。”
玉嬷嬷也道:“近日太后总觉身子不爽利,不是这处痛就是那痛酸涨,兴是那布偶作祟。”
宗政衍脸色不是太好,其实他是不信这种巫蛊之术真能害着人的,但历朝历代对之谈虎色变,巫蛊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不死也要脱层皮,特别是靳浑元又是一国司监,他最是不能碰巫蛊的人。
他也不信靳浑元会诅咒太后,这明显是陷害。
太后见他不作声,继续道:“王远贤就更可恶了,给哀家准备祭祀的祭器全是劣器,今日哀家验看,好几个是破的烂的,哀家一查才知,他竟然经常克扣祭银用于养外室,偏那外室还是他强抢来的良家妇,景亲王,你说这二人当不当斩?”
王远贤就更麻烦了,一犯了贪赃枉法之罪,还贪的是祭银,罪加一等,二犯了抢强民妇之罪,这两桩罪皆不是小罪,判个斩刑绝不算重。
只是以宗政衍对王远贤的了解,他绝不会贪赃枉法,更不会抢强民妇,看来也是有人要陷害他。
是谁会在同一时间陷害靳浑元和王远贤?这两人向来没有任何交集的,此事实在蹊跷。
默了片刻,宗政衍道:“如果二人果真如此,着实当斩。”
“人证物证俱全,哀家冤不了他们。”太后严肃道。
宗政衍挑了挑眉,“太后,有的人证物证是作不得数的,比如先前郭氏一族的案子。”
“景亲王是觉得靳王二人是被人诬陷?”太后眸光一沉,问。
宗政衍道:“臣还未查看过有关二人案件的任何东西,不好下决定。”
“三日后,哀家就要处斩他们,景亲王,如果你能在三日内找到证明他们清白的证据,哀家无话可说,如果找不到……”
“如果找不到一切任太后处置。”宗政衍截下她的话说罢,往御书房而去。
太后眸中含了一丝冷笑,哀家就不信,短短三日你能帮他们翻案,这两个人,哀家杀定了。
两人的案子是大理寺审理的,此时人也关在了大理寺的牢中,宗政衍到了御书房后,第一时间让大理寺少卿安固怀将两人的案宗拿给他看。
看完后,宗政衍眯起了眼睛,两人的案子竟没有一丝问题,人证物证全部吻合,一点漏洞都找不出来,可是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这就像是有人提前策划的一样,环环相扣,毫无破绽。
宗政衍的手指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好一会儿站起身道:“去大牢。”
他要亲自问问靳浑元和王远贤。
到了大理寺的牢房,安固怀欲言又止,但还是将宗政衍带到了靳浑元和王远贤的牢房前,宗政衍看去,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
靳浑元奄奄一息的爬在地上,显然是受了酷刑,王远贤也好不了多少,勉强支撑着行了礼,便直接晕死过去。
宗政衍怒道:“安固怀,你好大的胆子!”
“景亲王息恕,臣并未对两位大人用刑,两位大人被关押进来前就已受了刑。”安固怀跪地急道:“是太后仗责了两位大人。”
宗政衍脸黑如炭,好一会儿才摆摆手,“去请大夫来给他二人医治,如果他们二人出了任何差池,安固怀,你这大理寺少卿也就做到头了。”
“王爷,太后懿旨,不能给他们请大夫。”安固怀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太后那本王自是会说,马上去请大夫。”
“是。”
安固怀走后,宗政衍让人将牢门打开,他走到靳浑元面前蹲下,“靳浑元,你怎么样?”
“王、王爷……”靳浑元虚弱的抬起眼皮,见到宗政衍后很是激动,想起身但却动不了,那二十仗后他又受了十仗,整整三十仗,皮开肉绽,他觉得下半身已不是自己的了。
王远贤比他少受了十仗,但王远贤是文弱书生,那二十仗已经要了他半条命,太后之所以没要他们的命,多少还是顾着宗政衍,再一个他们咬死没松口,否则早就没命了,哪还能等到宗政衍来?
宗政衍阻止他的动作,“你别动,先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王爷……是那件事……那件事情……暴露……了……”靳浑元说了这么一句,也晕了过去。
那件事情暴露了?何事?
难道是……
宗政衍眸光一凛,看了二人一眼,眼神骤冷,他站起身大步离去,“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知道了宗政衍的事,对靳浑元和王远贤下了手,其实也暴露了自己,嗯,真的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