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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胡同里的尸语(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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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林休原撇了下肿肿的嘴巴, 戴上耳机。

熟悉又难听的童谣声在耳边响起,他余光往一旁的人影上瞥。

江钰鸣动作僵硬地出去了,推门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原本林休原跟他商量的是, 听完歌自己单独出去等小女孩找上来, 江钰鸣得留在屋子里,万一真遇上不好的情况, 及时出去照样也能救得下他。

林休原毕竟遭遇过一次,他是断定小女孩不能直接杀人的。

通过精神桎梏再将人引入水中溺死, 不是一瞬间能做到的事, 就算江钰鸣在屋里待着, 情况有变出去也完全来得及。但跟着不行,小女孩对他有惧意, 两人待在一起她必然不会出现。

综上所述,想要再见到小女孩, 就绝对要和江钰鸣分开,听上去很简单,可有一点他也清楚,江钰鸣不会同意。

那次溺水事件,江钰鸣有了心理阴影, 这么久以来到了晚上几乎与他寸步不离, 上厕所洗澡都会一块跟着防止意外,更不会任由他这样冒险。

所以他那会儿情急下, 才想着偷偷听了磁带再出去。

没想到被逮了个正着。

不过,撒娇还是很有用的。

几番亲昵拉锯, “留在屋里”最后成了“躲在屋顶上”。

“小孩子个子低,视线有限,盯你的时候也不会看高处。”

林休原起初诧然, 后来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只是有些迷惑:“那待在屋子里也是一样的吧?”

“看不清。”

屋顶可以在隐藏自己的同时里监视整个院子的情况,但在东屋这边,想要透过门窗看清水池那边的动静,反而很容易被发现。

于是就这么确定了。

林休原听童谣的时候,就拿着江钰鸣带过来那个旧本子看,上面是一串号码。

江钰鸣说那是白力很多年前用的大哥大的号码,找到的第一时间他就用手机打过去了几次,都打不通。

耳机里回荡的童谣即将结束。

林休原抬眼看向外面。

院子里没一个人影,想来江钰鸣已经悄悄上了屋顶。

起风了,老枣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晃着,裹着沙沙的风声。

林休原摘下耳机,拿起换下来的桌布开门去了水池那边。

他往上边扫了一圈,隐隐看到黑暗里的人影。

江钰鸣隐藏的很好。

此时院子里寂静极了。

除了他所住的东屋,其余的房间全都乌漆嘛黑的,不是没人住就是关灯睡了。

水龙头被他拧开。

林休原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搓洗着桌布,一边洗一边哼着那首童谣。

洗了十几分钟,洗到桌布上已经找不到可以洗的污渍了,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

他继续搓洗,在关上水龙头的时候,熟悉的童声乍然响起:“你看到我爸爸妈妈了吗?”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还带着朝他走近的小皮鞋踩地声。

林休原又把水龙头打开了,他继续搓洗的动作,摇摇头,就像往常跟胡同里串门的孩子那样聊天:“你爸爸妈妈是谁?住在哪儿啊?”

几秒的沉默,他的胳膊肘被一只湿哒哒的小手碰了碰。

林休原侧首。

他看到小女孩挨了过来,漆黑诡异的眼珠一转,直直看着他,神情迷茫:“我忘了。”

林休原低声问:“为什么会忘?你很久没见到他们了吗?”

小女孩点头。

林休原问:“有多久?”

小女孩用食指比了个一。

“一年?”

小女孩又不确定了。

“一年多?”

小女孩思考了下,殷红的嘴唇一弯。

这就是默认了。

林休原关了水龙头,转身蹲下去,他平视着小女孩,很小声地哼那首童谣。

只起了个头,小女孩立马跟着一起哼,只是后者的声音带着奇怪又阴森的杂音,听着诡异至极。

林休原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头发很湿却也很顺。

小女孩闭上嘴巴,那双漆黑诡异的双眼出神看着他。

林休原说:“这首歌是不是你爸爸唱的?”

小女孩点头。

“那你的爸爸,是叫白力对吗?”

小女孩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一动不动站着。

“你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朵……朵。”

林休原看着那张懵懂的脸,轻声说:“白朵朵?”

炎热的夜晚,小女孩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接着,很多的水从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眶里流出来,她张开嘴巴,磕磕绊绊地喊:“爸、爸爸。”

林休原给她擦眼泪,眼泪凝着血,他擦得很轻:“你爸爸平时都这么叫你?”

“爸爸。”

“你爸爸不住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爸爸。”小女孩只这么重复地念着。

林休原沉默起来,半晌后,他伸手牵住了小女孩,他说:“朵朵,你不要带人再去河边,也不要再吃人,一周内,我保证帮你找到爸爸妈妈,好吗?”

“好。”乖巧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厉鬼。

“你之后也可以来找我玩,那个哥哥不坏,不会再凶你。”

小女孩眼睛看着他,一声不吭地爬进水池里消失了。

系统说:“你那会儿关了ooc预警,现在已经扣了五百分。”

林休原说:“这个世界完成后多少积分?”

系统:“一万以上。”

林休原:“扣吧。”

扣分提示出现后,林休原便对系统道:“我要提交这个世界的任务答案,胡同里的鬼是白朵朵。不用问我是否修改答案,不修改。”

系统:“恭喜宿主林休原先生,答案正确,这个世界任务成功!积分结算中……”

林休原往上看去,江钰鸣从屋顶上下来,脸色不太好,确定他毫发无损后牵着人回了屋。

他说:“你要做的事办完了吗?”

林休原说:“嗯,那个小女孩是白力的女儿。”

江钰鸣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说:“小原哥,以后你想做什么,跟我说,我会听你的话,不要再像今天那样瞒着我。”

林休原张开手臂抱住他:“嗯。”

这天晚上,他被江钰鸣紧紧扣在怀里睡着的。

睡着之前,系统数据结算完毕,给他传来了一段关于白朵朵生前的记忆。

那时候的白朵朵还不到五岁。

她和弟弟在拿着小桶玩门口堆着的沙子,他们玩了大半天,直到中午太阳出来。

弟弟要回去吃饭,她也跟着一起,可走到门口就被爸爸拦下来。

爸爸身边还站着妈妈和爷爷。

爸爸说:“白朵朵,都说了不要玩那么脏的东西!”

妈妈说:“你说了她也不会听的。”

爷爷说:“唉,看到她我就头疼。”

她仰着头:“我要吃饭。”

爸爸说:“我说你不要玩那么脏的东西!”

她继续说:“我要吃饭。”

爷爷脸色变了变,对那两个大人说:“今天跟你们说了那么多,你们别不当一回事,她智力有缺陷,不说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儿子,这孩子也不能要了。以后找媳妇拖着个傻姐姐,谁敢嫁啊?”

妈妈闭嘴不说话了。

爸爸说:“这不是在想办法嘛?”

妈妈带着小女孩转身回屋,爸爸将老人送走,回来后,盯着堂屋里把饭粒弄了一身的小女孩,脸色阴沉。

那天下午,白朵朵一个人跑出去在沙堆前玩,玩着玩着,爸爸就来了。

她听到爸爸笑着说:“白朵朵,爸爸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的。”

她发了会儿呆,反应慢半拍地笑了,扔了小红桶,牵住爸爸的手,跟他上了车。

车开了好远好远,傍晚时,在一个胡同附近的街道停下。

下了车,白朵朵手上提着一袋零食,牵着她的男人松了手,他说:“白朵朵,我去买个东西,你别乱跑,就在这边等着我。”

她点头,看着爸爸越走越远,背影消失不见。

一直到天黑都没回来。

白朵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人问她:“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她低头拿出零食开始吃,不说话。

爸妈说不让和陌生人说话。

偶尔有骑行车路过,骑着车的半大小孩伸出脑袋喊:“太晚了回家吧!外面有抓小孩的!”

等天彻底黑了,她才开始害怕,零食已经吃完了,她左右看看,顺着爸爸离开的方向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黑了看不清路,迷迷糊糊又绕了回来,走进了胡同里。

她走着走着,遇到了一对大声吵架的夫妻。

她听到女的叫男的陈刚,男的叫女的红霞,她小声问她们:“你看到我爸爸妈妈了吗?”

女人正在气头上,不闻不问,指着男人继续骂。

男人受了气,朝她吼道:“他妈的真晦气,滚!”

她转身走了,路上也遇到几个在门口闲聊的人,但她不敢再问了。

她低着头往前走,不停地走,走到一个夹道附近时,一个赤膊的老人从外面过来,老远就盯着她看,经过时停下,猛地扣住她的肩膀说:“小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哪家的啊?不是我们胡同里的吧?”

她仰起头,问:“你见过我爸爸妈妈吗?”

老人笑了,眼神别有深意:“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

她说:“我家不住这儿。”

“原来是走丢了啊……”老人嘿嘿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要不要来爷爷家玩?爷爷给你好吃的。”

看她不说话,伸手就要掀他裙子。

白朵朵顿时张开嘴巴尖叫起来,趁那恶心的老头子惊吓愣神间,几下跑得不见了人影。

她跑啊跑啊,不知怎么就跑进了那条夹道里。

夹道很窄,脚下的泥巴很臭,却让她有了安全感。

她蹲在夹道里,有些饿,嗦着手指头上残留的零食味道,低声念着爸爸。

夜深了,白朵朵在夹道里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外面依旧黑漆漆的,只有一些房屋渗出的昏黄灯光。

她一摇一晃地走出夹道,不凑巧,再次遇到了那个让她滚的男人。

男人像是在外面喝了酒回来,嘴里骂骂咧咧,看到她微愣,接着停下了,逗猫似地问:“是你啊!你爸妈找到了没?”

她摇头。

男人嘿嘿笑着,把自己的手电给她说:“沿着胡同口那边走,有一条河,我在河边看到你爸爸了。快去找吧!找爸爸去!”

实际那里什么人都没有,不如意时捉弄弱者让男人觉得很爽快,甚至有种难以言说的优越感,他看着小女孩跑远,哼笑着回去了。

白朵朵死了。

失足滑进河里,夜里没人看到,死得悄无声息。

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是陈刚。

他那夜睡得正沉,突然听到一阵低低呜咽声,他看到那个小女孩幽幽盯着自己,对他说:“爸爸不在河边。”

他惊醒了,等发觉那是个梦,一下便想起晚上回来在夹道前对小女孩说的话。

凉意顺着背脊蹿上来,他披了件外套就冲出去。

那条干净的河道两边郁郁葱葱,天都没亮,岸上没一个行人,他走过去,看到接近水的泥沙有一道划痕。

黑沉沉的夜空下,小女孩的尸体浮在水上,手上还紧紧握着一个手电。

陈刚懵了一阵,他下意识跳进水将小女孩的尸体捞上来,想把手电抽走,可那双小手握得很紧,铁一样,掰都掰不开。

手电是工厂里发的,有每个人的编号。

小女孩又是半夜溺水,河道附近没什么商铺和住户,平时大人都不会在晚上来这边,别人会怎么想?

陈刚吓到了,倒没什么愧疚和伤心,就觉得自己可能摊上了事儿,满脑子都是自己吃上人命官司后的种种可怕画面,时间不等人,怕有人来了说不清,也没时间细想就脱下外套裹住那个小小的尸体,抱回了家。

他回屋喊醒了许红霞,抱着尸体慌张地让她帮忙想办法,女人捂嘴惊诧一阵,问过他小女孩的身份,得知是个走丢的孩子,很快就平静下来,带着他去了那个唯一没被水泥覆盖的夹道。

凌晨四点半,距离天亮没剩多长时间,许红霞守着在夹道口,陈刚拿着铲子脸红脖子粗地疯狂铲土,他心跳得很快,生怕有人过来了。

当他终于将那具小小的尸体埋进散着着臭味的夹道深处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小女孩圆睁的眼珠子好像转了一下。

这天清晨,他们夫妻疲惫地洗了个澡回屋。

院子里的住户大半没起,只有起早贪黑的孙小胖母子在水池前刷牙。

对门的糟老头子在遛鸟,唱着悠悠的老城曲调。

他们起初害怕会有那孩子的父母家长找到这边来,每天都要去夹道那边看看情况,生怕哪里露出破绽。

可等了一天又一天,从未有哪个大人来这里问一句看没看见他家孩子,不仅如此,方圆几里,竟连张小女孩的寻人启事,都没有。

小女孩永远地消失了。

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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