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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娇娇然(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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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玉京,乃至整个大谢整个天下能担得起这句夸赞的只有一个女子——谢舜妃。

谢然推开破败的小小木门,吱呀一声,明月清晰的勾勒出整个宫殿的现状。

蜘蛛网结在角落里,盛满灰尘然后在秋天落下一地荒废,红墙宫瓦,雨浇风吹,早已失色,半褪不褪的,像破损经年的胭脂,杂草疯涨,靴子踩进去没了膝,。

谢然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熟练的绕过宫殿的广角长廊,路过长满荆棘丛的园子,然后折到了一方小小的空室。

诡丽的花纹围绕着样貌狰狞的神佛罗刹女,壁画色彩浓重鲜艳,恶鬼尖牙凛凛,地狱烈火灼灼,佛经里纯白的莲花座是纯黑色,与整座皇宫的任何建筑风格迥异。

谢然四扫了眼,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擦去桌子上的灰尘,然后拿出火折子,把佛像前的烛火点亮。

烛火幽幽,狰狞的神佛姿态在晦暗中竟然显得温柔了些。

谢然移动烛台,咔嚓几声,一个小小的木盒从佛像底座被推了出来。

他把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尊小小的女子像,小篆刻着谢舜华三字。

谢然摆正女子像,点香,拜了三拜。

他的肩绷得紧紧的,唇也抿的死死的。

谢舜华——他的母妃谢舜妃。

一个蠢人也是一个痴人。

谢然撩起衣摆,在蒲团上坐了下去。

满室烛火幽幽,他看着女子像,一言不发。

良久,风吹动外面的杂草,室内的烛火晃动,在一片安静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今日又是中秋,我来看你了。”

谢然眼睫毛下垂,落下一片剪影在烛光烫出暖色的肌肤上。

“我成亲了,我不会踏上你的旧路。”

“若是你投胎了,别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了,也别再像原来一样软弱。”

“不要再像菟丝子一样了。”

“不要犯傻,当初你等了那么久,最后等来的是中秋的一杯毒酒,你死了,那个男人也不记得你。”

“我会为你报仇,这辈子的事情以后都别记得了,都忘光吧,连我也不要记得。”

谢然平静到冷酷的假面裂开露出一丝波澜,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娘。”

灯烛烧了大半,漫天神佛高处俯瞰着谢然,露出一点悲悯的似笑非笑。

谢然起身,把那一小包月饼放在女子像前面,然后踏着月光走了出去。

*

娇娇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还在听喜儿说昨夜中秋宫闱失火的事情。

“据说是哪个小内侍喝多了,灯笼掉在地上烧破了纸,又烧着了野草,紧接着是一座废弃的宫殿。地方太偏远,救火的又慢,那一座宫殿都烧的透透的。”

乐儿啧啧感叹,“怪不着大人今天早早进宫了。”

娇娇白她一眼,“想多了。这事儿喊爹爹干什么?爹爹又不会修墙。”

娇娇拉着袖子遮面打了个哈欠,她昨夜和喜儿乐儿打叶子牌玩的有点晚。

她随手捡起车厢中的话本看着想提提神,然而,没过多久,人就脑袋一歪,睡死了过去。

在谢然府中很清闲,但是在太傅府那才叫放松得劲。

这样就导致,一不小心,玩太嗨了。

“到了便叫我。”

谢然这一天没去工部,讲道理,工部也是要放中秋假的。

娇娇白日回到府上睡醒已经是午后了,她用了一小碗粥然后就去找谢然去了。

谢然正在书房里,守在门口的侍卫本欲拦下娇娇,却在谢然贴身小厮的示意下收回了手。

娇娇一路无阻直接进了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谢然书房。

“夫君~”

谢然正在练习写字,他一手背在身后,单手执笔,衣袖半挽,闻声笔下微微一顿但是并没有停下。

“你先等等。”他对娇娇说。

娇娇便四下看起来,谢然的书房采光良好,午后的阳光落在厚重的书架上,细小的灰尘腾空浮起。

娇娇一本本扫过去。

《塞外书》、《西域杂记》、《西域佛教》、《塞外见闻》....

谢然感兴趣存储的书籍大部分都和西域塞外有关,里面甚至囊括了西域塞外的神佛文化。

“夫君,娇娇能看吗?”

这样的书倒是比娇娇想象中好了不少,娇娇以为谢然这样的人书房里应该都是《工部水记事》、《百家机关》之类的,不过那多没意思,净大段文字,无聊无趣。

相比之下西域见闻简直好太多了,起码像游记杂记,有意思啊。

娇娇得了谢然许可,柔软的手指在一排书之间游走,最后停在了《西域佛教》。

佛教讲义里面并非全是经法,更多的是小故事,部分还是逻辑有病的小故事。

不过读故事嘛,忽略这些漏洞就好了。

娇娇眨巴眨巴眼,抱着书往后看,谢然还在那里写字,不偏不倚。

奇了怪了,她怎么总觉得谢然刚刚看她了。

娇娇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自恋了,收回了眼。

大约过了两炷香,谢然字还没写完。

娇娇把书合上,西域的神佛和本朝的神佛差异挺大,相比之下长得更像妖魔,她刚刚才看了页张牙舞爪的插画,短时间内不想再看见这本书了。

她飞速溜到谢然身边,感受太阳的照耀。

阳光普照,神佛妖魔通通见不着。

娇娇偷偷双手合了下,然后就放下。

她看向谢然的字,眼睫下垂,遮住眼里的一言难尽,爹爹呀,这个世界太诡异了吧,谢然他是不是被偷换了,怎么在抄往生经?

娇娇偷偷咽了咽口水。

她特别怕鬼,打小就怕。

这下不是矫揉造作了,娇娇细着嗓子,“夫君~”

嗯?

谢然抬头,下颌微微抬起,眉峰微蹙,面部线条有几分利刃出鞘的凌厉。

娇娇借了天大的胆子摇摇他的袖子,“我给你磨墨,好不好?”

谢然:...

他什么也没做,怎么人就那么恐惧的看着他呢。

他抿抿唇,“不用了。”

娇娇稍松一口气,“为什么?”

“你穿的衣服颜色淡,弄上不好洗。”

很好,这个答案很谢然。

娇娇完全松了口气。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我也觉得。”

谢然:...

娇娇用袖子小心擦了擦自己掌心里头细细密密的冷汗,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粒小小的丸药,和着冷水服下。

她心神逐渐定下来,伏在小榻上晒太阳。

谢然斜觑了娇娇两眼,总觉得不太对,手上抄写经书的速度快了些。

又过了约莫两柱香,谢然抄完了经书。

“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娇娇摇摇头,她心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又有精力装小白花了。

“夫君,今晚还有一日中秋灯会,我想去看看。”

她仰起头,眨巴着眼,一颗小痣衬得她分外无辜惹人怜爱。

中秋三日,夜晚都是有花灯游的,这是好多工部单身儿郎脱单的大好机会,也是已婚儿郎讨好夫人的好机会。

谢然盯着娇娇看了看,实在没发现她到底哪里不对,想了想,便应下。

娇娇从书房出去,喜儿已经给她排上了晚膳。

乐儿给她捶着腿,娇娇在小案上伏了太久,腿部早僵硬了,勉强走出来都已经很是不错了。

“乐儿,今晚咱们打叶子牌吧。”

娇娇如是道。

乐儿瞪圆眼,她家小姐一般只在两种情况下打叶子牌,一种是很高兴,比如昨晚中秋。

另一种...

她试探着问,“小姐又被魇住了?”

娇娇情绪不高,咬着嘴唇点点头,小声道,“乐儿,打不打?”

乐儿叹了口气,“打。”

娇娇用晚膳的时候,乐儿趁机咬着耳朵和喜儿说了这事儿。

“看来当初那件事情把小姐吓得不轻。”乐儿道。

喜儿一脸自责,“怪我当初没留心,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

乐儿拉住她,“哪里是你的错,都怪那贼人忒狡猾,竟然悄无声息替了你,也怨我,没认出来,把小姐独自留在那里。”

两人都沉默下来。

当初有人颇有用心,使了易容术换掉喜儿,乐儿毫无所觉,还把小姐交到这人手上,等到她们反应过来发现的时候,只找到了一脸血污的小姐。

年仅九岁的小姐吃力的提着沾血的匕首立在那里,衣裙破烂,腥臭的鲜血隔远远的就能闻到,等到看见了大人小姐就彻底晕了过去,发了一场高烧。

大人请了谭医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姐救了回来,却也落下了时不时心悸的毛病。

那件事之后,大人劳了大心,她俩也从原来的名字改成喜乐。

自此,平安喜乐,在她俩之前,还有人看顾着娇娇,尽管鲜少出现,但是一直都在。

乐儿吹了声口哨,庭院里的树叶微微一动。

喜儿看过去,稳住了情绪,以往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了。

见谢然的时候,喜儿脸上的情绪已经收敛的干干净净。

“殿下,您能不能尽量把那些可能引发人心中恐惧的书换个隐蔽的地方放?”

谢然敏锐的很,“她被吓着了?”

喜儿沉默着点头。

谢然藏住眼里的若有所思,怪不着她下午那样奇怪,原来是被吓到了。

但那本西域佛教他也看过,倒也不该如此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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