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火力交锋已然在山洞之外展开。

景空也从虚实空间内现身。

“我可以救你，你还可以活下来。”低头看了看气息低迷的伊森，缓缓矮身抬手轻轻点在了对方的眉心之上。

处在弥留之际的伊森睁开了略显暗淡双眼，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不了，我的家人们还在等我...我看到了...他们正在向我挥手...”

“我好像看到了天使...他来接我了...”

“伊森。”景空微微沉默，随即道：“那是幻觉！”

“那是我想要的。”伊森昏暗的眸子微微发亮，视线看向了蹲在身旁的景空：“伙计，让我去吧，这就是我想要的。”

将死之人的直觉，是极为恐怖的，灵魂已然介于虚实之间，现在的伊森看到的东西远比常人多得多。

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若非眼前这个吊住了自己的小命，恐怕自己早已经撒手而去了。

对方能救自己，伊森相信，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怕死，他也不会再最后关头冲出来了。

现在的他，一心求死。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自己是救不回来的，景空明白这一点。

“可以的话...”伊森眨了眨眼，笑了笑：“我想...和家人们...在一起。”

“你的请求，我接了。”景空默默点头，松开了放在伊森眉心的食指。

“谢谢...伙计...”

生命元素停止流转，伊森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缓缓消散，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没有了生的希望吗...”

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景空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语言可以欺骗，动作可以欺骗，甚至连心灵之窗的眼睛也能骗人，但唯独只有灵魂是不会骗人的。

简单的共情，他勉强能理解，但却又不理解。

从来未曾拥有，与拥有过再失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官。

伊森曾今拥有过，但却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已然破灭，所以一心求死。

而自己...从未拥有过，所以无法全部理解吗？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景空挥手将伊森的身体收到了镜像空间内的某个固定点，随即转头看向了山洞之外。

伊森没能救下来，其中涉及到的东西似乎有些复杂。

得亏景空并没有那种填满阴谋论的大脑，充其量也只是扩散了一下思维而已，并不打算深究。

景空并不想去想那么多无用的东西，他只知道伊森是自己求死，且并没有受到任何外部的影响。

并不是自己救不下来，而是在心理上尊重对方的选择而已。

普通人死亡之后，灵魂一般会消散，普通人接触不到神秘侧，无法触及暗能量以及其它类型的存在，所以无法以灵魂的形式存活在属于灵魂的维度。

灵魂会消散，思维会停止。

死了，那就是死了。

然而这一切，都被元素视野以及灵魂之眼看的真切。

所以，景空在理解伊森选择的同时，也并不理解这一选择，也更加坚定了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没有拥有过，并不知道拥有后失去的感受，所以...他要活着，也只是活着。

求生，是本能，若非生的希望彻底断绝，否则谁会轻易求死？

至少此刻的景空并不会。

哪怕这个世界很危险，头顶时刻悬浮着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

但生的希望，依旧存续。

“真是的，我都在想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啊？”

稍微思索了两秒，景空久经锻炼的精神力瞬间压下了所有多余的共情反应，理性的思维再度压过了感性。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托尼·斯塔克...”

刚想转身离开山洞，剧烈的爆炸却是骤然响起，接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爆炸带来的炙热火球瞬间填满了整个山谷，浓郁的火焰也顺着山洞的空隙涌进来了些许。

带上悬戒，右手虚空一转，秘法之门骤然打开，在火焰来临之际，景空已然通过秘法之门离开了这里。

咚~

刚从秘法之门内走出来的景空之闻一声爆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他身前不远处。

刚成型不到半小时的马克一号战甲四分五裂，各种零件散落一地，战甲的驾驶着托尼·斯塔克，此刻正半截身子埋入沙土之中。

抬手捞起一块护甲看了看，景空稍显狐疑的道：“从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你这套战甲的减震功能还算不错啊？”

刚刚还在庆幸逃出生天的托尼浑身一僵，刚一抬手想做点什么，手上的护甲却是直接四分五裂的散开...

低头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战甲零件，托尼·斯塔克眼中闪过一抹灰暗之色。

马克一号战甲是指望不上了，身体又疲惫不堪，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他这是刚出虎口，又落到狼嘴里了？

感觉要凉凉啊~

“sorry，伊森...”托尼轻声叹了口气，撑着沙地缓缓坐了起来：“要动手就动手吧。”

“我可不是来杀你的。”听着托尼的话，景空笑着摇了摇头。

“呵~”托尼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道：“怎么，还想让我给你造弹道，那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所以啊，语言的力量有时候真的很小。”听到这，景空也懒得多说了，抬手结印随即从后往前轻轻一挥。

处于身后的秘术之门场景变化，随即飞快的移动，转瞬间便直接将景空以及托尼·斯塔克吞没。

“这地方熟悉吗？”看着脚下的电弧反应堆，景空轻声提醒道。

“shit~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周围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场景，托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看着有些愣神的托尼，景空缓缓转身朝着秘法之门走去：“给你个忠告，你现在能相信的人并不多，千万别错了。”

“想来找我的话，去布利克街177a吧，我可能在，也可能不在。最后，祝你好运，托尼·斯塔克。”

话音落下，一张名片静静的在托尼眼前飘落。

看着那一道逐渐消散的秘法之门以及眼前的名片，托尼愣愣的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