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秦总不喜欢何北桓，陈菲跟他接触不多，也觉得他这种性格不太讨人喜欢。

说话总是酸里酸气，情绪颇多，唯一的优点就是长的帅，对白佳够真心。

她有些想不明白白佳干嘛一定要走。

两个这样的男人为她争风吃醋，换做自己，再比现在情况复杂一倍也是舍不得放手的。

自己好几天没买菜了，上次给她做饭用的最后一颗萝卜和卷心菜。

那这三天，她都没吃菜吗？

预感到他要道歉，白佳大度挥挥手。

“道歉的话不用多说，赶紧去买菜做饭，我要饿死了。”

盛阳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到饭点了，冲她说。

“要不出去吃吧，算我跟你道歉，想吃什么随便点。”

白佳扒拉两下头发，咽咽嘴里馋的要流出来的口水。

“好。”

又是那辆破皮卡，兜兜转转，带她去了一个档次还不错的餐厅。

一家鲁菜馆，菜名起的都很好听。价格跟上城差不多。

白佳有些于心不忍。

店里生意不好，还要供妹妹上学，盛阳好像看起来也挺困难的，怎么好意思一下花他这么多钱呢？

白佳把菜单合了推到一边。

“我不喜欢吃鲁菜，没一个看起来有食欲的。听说丽城的驴打滚做的挺不错，要不你请我吃那个吧。”

盛阳一坐下来就在抽烟，听了她这话把头抬起来。

“喜不喜欢今天就这了，懒得再跑，你凑合吃点。驴打滚改天我再请你。”

白佳：“……”

菜上来，她为了配合刚刚那句不喜欢，硬是忍着强烈的饥饿，胡乱挑了几下。

盛阳看她两眼。

“你不是挺饿的吗？真就一点吃不进去？”

她不好意思，小声又装作无所谓的说。

“还好，没想象中的难吃。”

“那我麻烦你多吃一点，这里不秦打包，不吃完待会儿倒了你别心疼。”

白佳马上来劲了，筷子一紧看着盛阳。

“这样啊？那你不早说！浪费粮食可耻，我们坚决不能浪费。”

胃撑的圆滚滚两人才离席，白佳实在太撑不想回车里坐，跟在后面央求盛阳。

“能不能帮我把拐杖拿下来一下？太撑了，我想散散步。”

盛阳没说话，却也缓步走过去帮她取了下来。

白佳这才发现，他走路姿势特别周正，有种不同寻常的挺拔和气势，该不会是退伍兵锅锅吧？

小县城的夜也挺热闹。

县城依山傍水而建，中心有条宽阔的护城河，两旁绿树成荫，周围散步的人儿络绎不绝。秦多商贩推了车，带了桌子椅子在绿树下面摆摊。

盛阳沉默在前面走，白佳跟在后面四处观看。

以前，很久以前，读书的时候她想象过自己未来的生活。

就是来这样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城，寻一个有共同爱好的老公，不要孩子，平平淡淡走完一生。

没想到这个小城这么快让她找到了，可是，想要厮守的老公却远在天边云端。

盛阳走了一阵，发觉她落后自己秦多，便点了支烟，站在原地等她。

白佳跟上去，疼的有些气喘吁吁。

盛阳看看她的脚，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的腿伤是怎么弄的？来这几天也没复查过，用不用去复查一下？”

“不用。”白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挤个有些苍白的笑脸。“吃个双皮奶就好了。盛老板，请我吃杯双皮奶吧。”

盛阳，“……什么味的？”

“椰子！谢谢！”

秦杜今天发火了。

虽然他发火是常事，但是发这么大的火，大家还是第一次见。

会议室安安静静，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被他一巴掌扫到了地上。

一片狼藉，却无人敢动。

安静片刻，他把面前的茶杯捞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点了支烟。

“说说吧，做成这个样子，你们是打算让我关了方达还是全部都做好跳槽的准备了？”

众人屏气凝神，没一个敢出声。

只所以发火，是因为面前的这份运营数据。

新加坡华裔投资商孔先生，因为上次的交情问题，回国后投资了方达新签的两个美术工作室。

运行了一个月，数据差到令人发指。

秦杜的重点不是这些工作室有没有必要开下去，未来的潜力有多少，而是他对这些管理人员的才能感到困惑。

自己花重金养着他们，特么每个人每天来打卡上下班就得了？

一点不用动脑子的？

拿那么多的钱，做这种丢人现眼的数据，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好意思把数据交上来！

“秦少城。”抽了几口烟见没一个人说话，他点秦少城的名字。

“虽然你的职称是公关部经理，但事实上方达的运营经理还是你。所有的大会小会你都参加。所有的大项目小项目你都参与评审。这个时候，不打算出来给我个合理解释吗？”

“二哥。”一听要担责任，秦少城赶紧开口解释。“我……”

秦杜一口二手烟喷在他脸上，喷完把烟丢到茶杯里灭掉。

“谁是你二哥？在公司就要搞清楚自己在公司的身份。是不是想说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算了你不要说话了，还是我来说吧。”

他说完，躬身把地上的电脑捡了起来。

“下周一开始，方达引进跟远达一样的绩效管理系统。从今以后所有项目严格审核，奖罚分明，责任到人。有能力的，能适应这套体系的欢迎留下。没能力的，觉得我幺蛾子太多妨碍你浑水摸鱼的，直接去人事办手续。”

“以后我会分出一部分时间来管理方达，粗略定在每周一三五过来办公，有事情的可以届时来找我。秦少城，最近一年你频频管理失职，导致业务量大幅下滑，我正式通知你，从明天开始，你不要来上班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对望一眼，小声嘀咕着，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秦杜一眼扫过去。

“谁有意见吗？有意见当面提，不管立场如何，敢于提意见就会有奖励。”

没人说话。

秦杜站起来，气宇轩昂转了个身，率先往外走。

“散会。”

盛阳扭头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接下来一路沉默，两人回到旅店，各自回房。

盛阳脱了上衣准备洗澡，刚走进浴室，白佳在外面敲门。

打开门，白佳看到他一身紧实的腱子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偏过头，有点不自然。

“那个，烟还有吗？我的抽完了。”

盛阳低头看她一眼，转身，去床头柜拿一盒出来递过去。

“悠着点抽，女孩子家家的，不怕未老先衰啊？”

白佳低眉顺眼接过去。

“哦。”

心里却想，不是说提倡男女平等吗？

凭什么男人抽烟天经地义，女人抽个烟就要被人各种说？

看来男女平等在中国，下辈子才实现得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离开上城一个星期了。

白佳回房间，立在窗口抽烟，看着远处的绿柳扶风，晚霞满天，心里不由想起两句诗。

拿手机出来，拍个照片，发个微博。

思念如马，自离别，未停蹄。

相思如柳，飘满城，尽飞絮。

不管有没有人看得到，把心事吐在这里，总比闷在心里的好。

早上，天蒙蒙亮，突然被一声清朗的打招呼声吵醒。

她起床，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盛阳着一件黑色背心，黑色五分裤，脖子挂着白毛巾，跟街道上健身的老大爷打着招呼，往远处跑去了。

清晨的空气好的不像话，打开窗子呼吸一口，嘴巴鼻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白佳呼吸几口，纵然喜欢却也没有运动的冲动，倒回床上去继续睡觉。

一觉睡到盛阳敲门，唤她起来吃早餐了才醒。

他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坐在餐桌旁看起来清清爽爽。

白佳素面朝天走过去，捧起他盛好的粥喝了一口。

“江小姐……”

“叫我大鱼就行。”白佳实在听不惯那个客气的称呼。“怎么了？”

“你是出来旅游的吗？”

“是啊。”

盛阳看她一眼。

“丽城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来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你去过。就这么把假期给睡过去了也不太好吧？”

白佳咕嘟咕嘟把粥喝下去，这才开始吃菜。

“嗯。有话请直说，不喜欢别人跟我拐弯抹角。”

盛阳，“今天我去火车站拉客，要不顺便带你出去玩玩？”

白佳想也没想，果断摇头。

“不去。你该忙忙你的，不用管我，把门锁好就行。中午我自己做饭，你是下午回来吧？”

盛阳，“……不收你油钱。”

白佳忍不住笑。

“你想收我也交不出来了。算了吧盛老板，来日方长，那些地方又不会跑，总有一天我能看到的。”

看她不领情，盛阳闷闷的。

“以后我不叫你江小姐，你也别一口一个盛老板的。”

白佳吃着凉拌黄瓜，打了个哈欠，答应的飞快。

“行，盛阳。赶紧吃完走吧，我没睡好，还得回去补个觉呢。”

看她睡意朦胧，哈欠连天，盛阳实在有些担心。

天天在小房间待着，也没什么特殊爱好，生怕她这样闷出病来，想再多劝她两句。

然而白佳说吃完就已经吃完了，筷子一放，转身走掉。

盛阳去火车站跑了一趟，拉回来四个年轻男女。

晚上客栈的空气里总算有了些鲜活气息。

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因为热爱旅游便快速有了共同语言。

各自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挤在大厅右侧的休息区又唱又跳，高谈阔论。

盛阳忙着给大家准备晚餐，白佳在房间迷迷糊糊听了很久，决定出去告诉他自己今天在房间吃饭。

几个人一住就是五天，白小姐在房间一躲也是五天。

别人不在的时候她出去吃饭，别人在的时候永远等盛阳送上门去。

一个自由又年轻的漂亮女孩，生生把日子过的跟羁押犯一样枯燥无味。

这天，几位旅客走了，盛一萌周末回家。三人坐在一起吃午餐，白佳这个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人，吃个饭都无精打采，绵软无力的。

看她这样，盛阳有种不好的感觉。

刚来的时候虽然腿伤比较严重，但是她精神头还是好的。

怎么现在越来越混沌，越来越没精神越来越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