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为自己的快乐而感到负罪】

①

聪明人都多少有些疯狂, 或者厌世。

白兰·杰索显然是前者，且一向擅长如何取悦自己的疯狂。

里世界有不同的规矩和能力体系，比如异能者、比如死气炎。

一个聪明人总能利用上所有能利用的东西，从而达到他的目的、给他无聊的生活添加几分趣味。

白兰·杰索是这类人中的佼佼者。

在决定对彭格列的人下手时, 他被另一个组织吸引了——港口黑手党。

和意大利老牌黑手党组织彭格列不一样, 港口黑手党是个年轻组织, 近四任首领，有一半都是短命鬼，但他们将什么叫“慧极必伤”诠释的淋漓尽致。

老首领作为暴君的统治下是极度的混乱, 森鸥外的接手平定了这份混乱, 太宰治的上台是将港口黑手党推上了日本□□的王座，中原中也的接任则是镇压死守。

密鲁菲奥雷的情报部呈上所有资料，四代首领的照片被平铺在桌面，白兰·杰索目光扫过照片上的人，捻起棉花糖塞入口中的同时，不忘将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照片单独拿了出来。

“中原中也。”

他念着照片中的女子的名字，甜腻的如同是情人的低语。

②

俄罗斯人联系上白兰·杰索的时候, 可以说是在他意料之中。

他想要七的三次方，俄罗斯人想要横滨的书。

但白兰·杰索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一样的是，一个是很有胜负欲的彻头彻尾的愉悦犯, 一个是为自己的理想不择手段的阴谋家，以及两人都是聪明人。

“和聪明人说话, 就是有趣。”

投影在白兰杰索面前的屏幕上，闪烁的怪异老鼠阴阳怪气的道。

白兰举起手里的高脚杯，也不在意对方并不能看到他现在的动作。

“敬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君。”

“敬世界，白兰君。”

③

白兰·杰索与陀思妥耶夫斯基达成了合作, 自称是好心人的俄罗斯人要书，而白兰·杰索要港口黑手党。

这是个两个聪明人三言两语间达成的简单共识，被引诱过来的涩泽龙彦也不在意他们的算盘，自觉是聪明人，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他们。

横滨，骸塞。

白兰·杰索、陀思妥耶夫斯基、涩泽龙彦，三人相继入座。深夜的横滨并不平静，但他们选的位置远离喧嚣人烟，坐落在废墟之中。

陀思妥耶夫斯基亲手摆置了一个放满了鲜红色的苹果的果盘，并在苹果的中间摆上了一个镀了金属的头颅，银白的短匕首插在对应着他的位置的苹果上。

白兰·杰索专门从意大利赶到了横滨，他知晓涩泽龙彦的异能效果，但他并不在意，因为能力体系不一样的同时，他的死气之炎恰好能克制涩泽龙彦的雾。

“夜安，陀思妥耶夫斯基君、涩泽君。”

白兰·杰索将把玩在手中的短匕首甩开，银白的刀光一闪而过，径直插在了苹果上面。

“日安，白兰君。”

以十分舒适的姿势坐在桌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轻声回应了。而站在落地窗前的涩泽龙彦，则是失神的望着窗外。

“该开始了。”

红眼白发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随着他最后的落座，第三把短匕首也插在了苹果上，而摆置在果盘最上面的骷髅头，也恰好的和他面对面着。

“一切顺利。”

“恰到好处。”

④

白兰·杰索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轻轻碰杯，涩泽龙彦起身望向浓雾笼罩的横滨，随着清脆的玻璃撞击声哼笑着。

但他的自得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很快他就被一把利刃从背后刺中。

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将手里的高脚杯抛开，用插在苹果上的匕首，背刺了涩泽龙彦。

至于目睹了全过程的白兰·杰索，则是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他最喜欢的棉花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手倾斜着高脚杯，一手捻着棉花糖沾着红酒往嘴里塞。

“不愧是你呢，陀思妥耶夫斯基君~”

“多谢夸奖，白兰君。”

陀思妥耶夫斯基轻轻按着涩泽龙彦的肩膀，将他直接推开，任由他面朝下的砸在地面，猩红的血液和地面上殷红的酒水一同在他的白衣上留下深深的污渍。

“接下来，就麻烦白兰君了。”

白兰·杰索拍拍手，指间一枚A级的戒指上，暖色的大空之炎被点燃，可那火炎却和色泽的温暖截然相反的泛着森冷的气息，而戒指更是在濒临破裂的边缘。

他摘下戒指抛给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即使是离开了他的手，这枚戒指上的火炎也不曾消失。

陀思妥耶夫斯基接过戒指，指尖拨弄了一下火炎，勾着唇角将掌心的一枚血红晶石放在了戒指的火炎里。

戒指上的火炎突然一爆，戒面的宝石碎裂，被火炎灼烧的似乎融化般，然后与血红的晶石融为了一体。

此时，骸塞轻轻的颤动着，似是要坍塌的模样。

与陀思妥耶夫斯基选择慢里斯条的走下去不一样，白兰选择直接从窗口跳下去——浑身苍白的如同没有上色的线稿般的男人从高处坠落，但他的身后却生出了洁白的翅膀。

是天使吗？

不，他永远不会是天使，他是将世界把玩在手心的阴谋的狂欢者。

白兰·杰索在落地后收敛的翅膀，抬手掸了掸肩头的灰尘，这身衣服是涩泽龙彦准备的，但意外的符合他的审美。

⑤

好一会儿，陀思妥耶夫斯基才从看起来精妙绝伦的但本质就是危楼的骸塞走了下来，一手抓着镀着不知名金属的头骨，一手捏着血红却燃着火炎的晶石。

当燃着火炎的晶石靠进那颗头颅骨的时候，镀在骨头上的金属融化消失，露出了底下带着野兽爪痕的惨白骨质。

陀思妥耶夫斯基轻笑了两声，将晶石直接按压在了头骨的眉心。

“涩泽君，去吧，你的天使就在那边。”

由执念、尸骨、死气之炎和异能组成的特异点彻底成了形，高耸的骸塞在能量的冲击下坍塌，原本弥漫的雾气更是浓重了几分。

但唯二站着的两人并不在乎。

“罪与罚，是好朋友。”陀思妥耶夫斯基两手空空，但他心情颇为不错的捡起了滚落在地上的苹果。

他的异能，是与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青年模样的，他与他擦肩而过，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同的是，他的左手并非握着苹果，而是握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匕首。

“罪与罚。”

白兰·杰索将这个词在唇边细细的咀嚼着，他身后被舒展的翅膀边缘带着大空火炎，将所有靠进他的雾气直接灼烧蒸发。

“接下来，我们该谢幕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将苹果递给了白兰·杰索。

“那么，回见哦~陀思妥耶夫斯基君~”

⑥

散发着恶念的龙盘旋在横滨市里。

白兰·杰索振翅漂浮在空中，遥遥的望着龙头，望着所谓传说生物张着嘴咆哮。

“唔，果然还是要大一点更有威慑力嘛。”他自言自语道。

是一道红光，一道与涩泽龙彦的红光截然不同的红光。

他知道的，这时候能站出来、且能与之匹敌的异能者只有她了——港口黑手党现任首领，中原中也。

⑦

白兰·杰索看到了一场盛大的献祭。

是的，在他看来，这不是战斗不是厮杀，是自我献祭。

中原中也比谁都明白的，在太宰治的死亡后，能阻止她的人为零，那么她就不应该完全释放她那不可控的异能。

所以，她现在的所作所为，除了献祭，没有其他合适的词能形容了。

比人还有人性的神，除了从神座坠落，别无选择。白兰·杰索想。

白兰·杰索有些遗憾，为什么不能早点关注到这么有趣的人呢？

不过他对中原中也的死，作为幕后黑手之一的他，没有半点悔意。

即使有些许遗憾，但为了哪怕是短暂的快乐，他也绝不后悔——

因为他是毁灭诸多平行世界的那个白兰·杰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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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见面，地点你选，不要只是在梦里】

①

白兰能沟通平行世界，绝大多数世界的他都是这样那样的无趣，除了一个励志毁灭所有平行世界的白兰·杰索。

然后他就借助那位白兰·杰索的眼睛，发现了足以让他心生好奇和向往的人。

中原中也——白兰无声的将这个名字重复了几遍，手上揉捏棉花糖的动作更是加重了几分。

可世界让他有点失望。

他的世界里确实有港口黑手党，也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曾经的双黑组合，但问题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还是森鸥外并非太宰治，太宰治叛逃港口黑手党多年且加入了对家的武装侦探社，最重要的是，他好奇的中原中也在这个世界里是个男人。

再次强调一下，中原中也，是个男人。

就他妈离谱，中原中也居然是男人。

白兰摔了他的棉花糖，满脸的荒唐，在自己房间里绕了几圈，以表示不敢置信。

②

虽然白兰的世界里，中原中也是个男人，但中原中也仍旧是比起人都要有人情味的神，只不过这次，神的身边有着恶龙不动声色的纠缠。

而白兰他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从平行世界的未来回来的彭格列众人，在回来后，就想尽了办法要控制他——这种事情他也能理解，毕竟谁都想要把不可控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呢。

这个时候顺便要提及一下彭格列十代目了，并不是在里世界长大的十代目，比起历代所有首领都更像是大空，也格外的和他先祖相似。

温柔的不像话，温柔的丢黑手党的面子。

现在的黑手党和我理解的黑手党不太一样诶，以前的黑手党是黑恶势力，现在的黑手党都是保护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势力吗？白兰想。

③

虽然被监管了，但白兰还是有一点自由时间的，比如睡觉的时间他去超级无敌的自由，想睡多久睡多久。

所以在睡着后，他也就会顺势到别的溜达溜达，比如去十代目的梦里聊聊天啊，比如瞎走迷路只能等别人叫醒啊，诸如此类。

不过今天迷路的他，格外幸运，他见到了一直想见的人了——从另一个白兰·杰索眼看过的、名为中原中也的、性别为女的那位重力使。

白兰在不知道是谁的梦境里看到了两个太宰治，一个是武装侦探社的探员，一个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也通过了另一个视角，观看了港口黑手党首领中原中也小姐的死亡。

“真是悲壮又盛大的死亡……”白兰笑着说。

英灵。同时他又在心里将这两个字咀嚼了一番，然后命令了下属去查询相关的信息和资料。

然而他还没等到下属，就等到了彭格列十代目。

“晚上好，白兰。”彭格列的十代目温温柔柔的打招呼。

“晚上好哦，纲吉君~”

“不要去打扰她了。”有着金红眼眸的意大利黑手党教父，凝视着白兰，像是陈述又像是告诫。

“……”白兰沉默了，他与沢田纲吉面对面坐着，缓缓的吃完了一袋棉花糖后，才轻声道了，“好。”

④

自那以后，白兰就减少了对日本的关注，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不再纠结于中原中也的事情，做着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一个密鲁菲奥雷Boss。

只是偶尔，他还是对中原中也其人，有着好奇，于是他叹口气，在高脚杯里放上几块棉花糖，然后再倒上小半杯的柏拉图，轻晃着杯子里的酒水和棉花糖，惆怅至极。

“白兰。”沢田纲吉又来拜访了。

“纲吉君——”白兰的小波浪号都被惆怅拉直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沢田纲吉显得有些神神秘秘。

“是嘛？”白兰看起来还是无精打采的，“是什么好消息呢？”

“中原小姐要订婚啦，对方是津岛修治。”沢田纲吉弯了弯眼眸，确实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但这让白兰更惆怅了。

“怎会如此，人家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死心吧白兰，毕竟他是那个人啊。”无情的沢田纲吉看着白兰打不起精神，于是心情更为愉快了，他丢下蔫巴巴的棉花糖精，快快乐乐的来更快快乐乐的走了。

⑤

“我现在感觉自己好惨啊，纲吉君。”强行混入订婚宴会的白兰看着和他一样强行混进来的沢田纲吉说道。

“你有什么好惨的？”应付了一个陌生人后，沢田纲吉挑眉问道。

“女神结婚了，对象不是我，难道不够惨吗？”

“这叫惨吗？”

“不应当啊，纲吉君你不是应该和我一样有这样的经验吗？”

“白兰·杰索。”

“我错了，纲吉君。”

⑥

“除了梦境，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主动和她见面了。”

“加个单方面，白兰。”

“纲吉君，你知道吗，你真的好讨人厌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