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进山？”苏年年一惊，“有危险吗？”

她已经知道了韩清明和栓子合作的事，没感觉多意外，那天栓子给他们弄那么些东西，她就知道他俩有事，韩清明不说，她也没问。

“没事，我和栓子都进好几回了。”虽说没有危险，但苏年年的担心他还是很受用。

“那你是要在山里待一晚上吗？”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还有点害怕。

“嗯，我和栓子说好了，让他给你弄条看家的狗，把你安顿好了，我再去。”以前和栓子去，心里没有一点感觉，但和苏年年结婚之后，再去就有了牵挂。

他以前想过以后可能和大哥一样，找个和大嫂一样的媳妇，再生几个孩子，一辈子就这样了，但遇到苏年年之后，他才发现婚姻不是这样的，有担心，牵挂，还有一丝莫名的欣喜，让人心里暖乎乎的。

“好。”有条狗她确实放心不少。

“要不要洗澡，水烧好了。”韩清明知道苏年年每天都要洗澡。

“嗯。”每天洗澡的日子终于又回来了。

栓子的效率果然很高，隔天就给弄回来了一条看起来很凶的狗。

“三哥，你别看它长得瘦，那都是饿的，老场长要不是没有东西喂它，人家绝对不会给我。”这条狗可是老场长的宝贝，据说生它的那条母狗是和场长一起从部队里退下来的，是个实打实的好手，现在这个年头，人都吃不饱，别说狗了，他可是再三保证一定好好对它，老场长这才放心。

韩清明一看这就是条好狗，喂养好了绝对衷心，“谢了。”他知道栓子出力不少。

“咱俩谁跟谁。”三哥就是跟他客气。

“对了，三哥，咱们最近没法进山了。”栓子面色沉重，刚才光顾着炫耀狗了，忘了这件最重要的事。

“怎么回事。”韩清明也严肃起来，没法进山，意味着唯一的挣钱渠道没有了，但他知道，就是进一次山能找到的东西也不多了，人们把能吃的都吃了，动物们无法生存，植物也没法长。

上次能遇到那颗人参，都是走了大运气，还和过世的爷爷有关，老太太从小就不喜欢他，都是爷爷带着他，他爷爷原先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他之所以认识一些草药，都是爷爷教的。

八九岁的时候，老爷子带着他去山里采药，忘了走了有多远，老爷子指着一块地方说，这里原来是药王谷种草药的地方，以前啊，多的是人想来侍奉这块土地，看看现在，杂草丛生，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他好奇道：爷爷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笑着说道：这是爷爷的爷爷告诉他的。

偶然和栓子进山，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个传说，和栓子偷摸的到了那个地方，别的没发现，倒是有一颗年份不低的人参。

以后再去，再也没遇到过。

韩清明知道山上没多少东西了，听到栓子说，反应便没那么大，倒是栓子，“三哥，都是因为隔壁村子有个黑五类分子，偷摸上山打野物去了，你说巧不巧，别人那么难遇到的东西，他竟抓了个野鸡，还没下山就被抓住了，批*的那叫一个狠，所以生产大队都在邻边村子下通知了，公家的东西谁都不能动，抓住了就批*，现在时不时的就有人在山脚瞅摸着，咱要是被抓住就完蛋了。”

“还有啊，听亮子说，这几天韩石头老在你家附近转悠，像是盯着似的，保准是上次嫂子说他他记仇了。没事，只要我逮住他，绝对揍他一顿。”敢欺负他三哥，他揍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嗯，抓住他的时候叫我一声。”上次韩石头也算是帮了他一把，但他可没想感激他。

苏年年虽说在屋子里，他们的谈话隐隐约约也听了一些，原来是不能进山了，她想也挺好，起码半夜她不会害怕。

以前虽然她胆子小，但也知道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啊不是，是那些神啊鬼啊的是不存在的，但自从到这地方来之后，她就不那么确定了。

“那三哥，狗还留下吗。”人都不去了，狗还有啥用。

“留下吧。”他不在家的时候能放心点。

栓子点点头，要不是他家里没人，他都想养，拒绝了韩清明让他留下吃饭后，撒丫子出去找人盯韩石头了。

“最近不能进山了？”苏年年出来问。

“嗯，都听见了。”韩清明心里有了一个更挣钱的点子，他想等确定下来再说。

苏年年点点头，表示差不多。

“放心，能养的起你。”韩清明把她刘海前格外长的那一根捋到后面，笑着说道。

谁，谁让你养了，苏年年感觉到他靠这么近有点不适应，脚不自觉退后一步。

苏年年的小表情完全透露了她在想什么，韩清明不再逼她，“今天想吃什么，我去做。”

两个人的厨艺已经钻研的差不多了，显然是韩清明更胜一筹，苏年年也不乐的和他挣，输的心服口服，所以家里一般是他下厨。

拜赵晓梅和栓子所赐，苏年年可供选择的吃食多了不少，厨房里不禁有了米面，还有一些土豆，小黄瓜，柜子里零嘴也不少，她饿了就吃，简直不要太幸福，“吃炒土豆吧，我帮你洗土豆。”削她是不奢望了，她削完土豆都能不够吃。

“好。”韩清明摸摸她的头，含笑。

哎呀，都说不要这么撩了，把持不住怎么办。

——

韩清明知道今天李哥会从这经过，早早的和栓子一起在这等着。

来的路上他已经和栓子说了他的想法，让李哥从南方拉货，他们卖，就是当倒爷，虽说干这个危险，一不小心就进局子，但干好了挣的钱不少，这些他已经想很久了，去山里找东西卖钱这件事干不长久，危险也不小，多的是在里边呆一夜一无所获，更有可能被熊瞎子攻击，他俩是命好，进去这么多次了，一次都没遇到过，但他知道别人见过还差点回不来。

自从明白自己心意之后，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会考虑苏年年，这次亦然，他必须给她更好的生活，不能受委屈，而且他相信栓子的本事，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小混混，但都不知道他在城里混混中间十分混的开，手下的人不少。

不然他不能在短时间弄回这么多吃的。再说旁边还有他看着，只要他俩足够小心，就出不了事。

栓子听到后十分激动，本来他以为自己以后只能乖乖下地挣工分养活自己了，没想到他三哥还有这样的想法，这可是投机倒把，抓住了是要坐牢的，不过他可不怕，本来就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担心那些干啥。

他答应的痛快，他上工的次数有限，不上工基本耗在城里，在南城这一块的有名小混混就没有他不认识的，哪里适合卖东西一打听一个准，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是抓住了他还有腿呢。

不得不说，还是三哥心眼多。

李发财很久没见过韩清明了，今天一见还挺开心，“韩老弟，听说你娶媳妇了，哥为你高兴。”给他递过去几包点心和糖，韩清明救过他的命，韩清明的人参救过他老领导的命，这样一来等于韩清明救了他两命，而且他能看出来，无论是韩清明还是栓子，都是好小伙子，一点坏心眼没有，李发财一直拿他俩当亲弟处着。

“谢谢李哥，东西就不要了”韩清明道，确实是太贵重了，李哥帮他不少，救命之恩还清了。

“跟哥客气啥，栓子啥时候娶，哥也给你准备着。”李发财说着给韩清明硬塞到怀里，不让他拿回来。

“还早呢。”栓子也想有媳妇，可没人介绍啊，就是有，人家一听他是个小混混也推了，还有村里说他啥的都有，一想到别人看不到他聪明的灵魂，他就对这事没有这么强求了。

韩清明推脱不掉，知道这次媳妇又有零嘴了，“李哥，以后我们不能进山了，东西也卖不了了。”看李哥一急，他接着说道：“你不说南方的东西都比北方的鲜活吗，你看能不能你从那边给我和栓子进些货，我们俩去城里卖。”

李发财开始听有点着急，对于他俩的情况，他了解一些，知道这两个人唯一的挣钱来源就是他这，要是进不了山，以后一分钱都没得挣，韩清明那情况怎么养媳妇，还有栓子，媳妇都没有，但听到后来，尤其是干倒爷这事，心里一震，这不是个小事。

“这可是投机倒把，抓住的后果咱们承担不起。”李发财沉声道。

“李哥，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而且我韩清明把话撂这，要是被抓，没你一点事。”韩清明第一天和李发财换东西开始，他就知道他是个敢想敢干的人，做事不拖拉，还值得信任，不然他说都不会说。

“就是，李哥，抓住了也不供出你，再说了，你忍心看你这俩弟弟没钱和西北风吗。”栓子装作惨兮兮的。

“说啥呢，你李哥我是这样的人吗，干就干，老子三个儿子，个个都得花钱娶媳妇。”李发财就知道，韩清明是个干大事的人。

三人一个商量，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