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看了一眼穆曦泽，想说的话咽在了嘴边，“没事没事。”
“到那边坐一会儿吧。”
穆曦泽扶着夜夕到一边沙发上坐了下来，拿了一杯冰水放在夜夕前面，“喝点冷的清醒点。”
夜夕手伸向水杯，冰冰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夜夕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是个大直男。”
“有的喝就不错了。”
夜夕喝了一小口，冰冰凉凉的感觉涌入心里，的确，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放下水杯，“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慕曦。”
“嗯？”
“别再对慕曦发脾气了，她和千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其实穆曦泽不是因为慕曦生气，而且因为她拥有着一张苏然的脸，他可能没办法接受苏然的脸和别的男孩子亲密吧，今晚做慕斯蛋糕也是因为他想苏然了。
穆曦泽从冰箱里拿出一块早就做好的巧克力慕斯蛋糕，放在夜夕的面前，“我很久没做了，可能不好吃了。”
夜夕拿起，只吃了一小口，突然感觉好难受啊，“怎么这么难受呢？”
“嗯？”
夜夕的眼眶一滴眼泪快要溢出来了，“我是不是太可怜了，因别人而生，就连喜欢的口味也是因为别人，而我只是个附属品。”
眼泪滴出，夜夕快速地胡乱擦了擦，“我有个恶毒的想法，我这次不想和慕曦分享你了，我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对不起，我甚至希望慕曦消失了，因为你。”
“你。。。”穆曦泽也没想到夜夕会有这样的想法。
“算了算了，跟你讲讲慕曦和千俞的事吧，五年前她出了车祸，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她太想活下来了，可是活下来有什么好的，受那么多苦。。。”
五年前的那天晚上，雷声隆隆以后，便是倾盆大雨，慕曦失恋了，家人的背叛，朋友的算计，和爱人的欺骗，让慕曦一时间无家可归，她现在只想淋着雨，痛痛快快地，淋一场，让大雨带走一切的悲伤吧。
可是那天的雨太大了，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不停地抹去脸上的水，不停地不停地，以至于一辆车开到面前，她才发现，
司机开着远光灯，雨刷器不停地刷着挡风玻璃，周围太黑了，只有他的车灯，那么近，他才发现一个女孩在路中央，他害怕地不停按喇叭，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肇事司机逃逸了，只留下慕曦一个人躺在路中央，血不停地流，不停地流，大雨将血冲的到处都是。。。
那天晚上撑着伞，赶着回家的千俞正好路过，他救下了躺在路中央的慕曦，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高中学校已经毕业了的学姐。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千俞在大雨中大喊着，来往的司机看见了，也只是快速地离开了，谁也不想多管闲事。
千俞当时的念头就是救下慕曦，一定要救下慕曦，他要她活。。。
他背着苏然跑了在大雨里跑了十公里，整整十公里才到医院。
也是奇迹，慕曦听到了千俞的呼喊，她感受到了，有一个人在拼命地救她，她告诉自己，她要活下来，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开始有了第二人格，夜夕出现了。。。
可是送来的真的太晚了，医生说没死是万幸，但是是个植物人，医生也不知道慕曦会这么睡多久，可能是一个星期，也可能是一辈子。
但是千俞就带着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可能，照顾了慕曦整整一年，他请了最好的护工，给慕曦转入了最好的医院，即使学业在忙，工作在忙，即使是在高考的前夕，他还是坚持来看慕曦。。。
幸运的是，慕曦没有一睡不起，只是一年，一年慕曦就醒来了。
长时间的未活动，醒来的慕曦毫无记忆，也无法行走，是千俞陪着她，教她怎么行走，是千俞给了慕曦一个名字，这些年来一直是千俞在陪着她。
他喜欢慕曦，说慕曦是他的未婚妻，但是她很快就识破了千俞的谎言，千俞撒谎真的是太拙劣了，千俞不擅长撒谎。
后来，慕曦一直把千俞当做弟弟，千俞小她五岁，她没有办法接受千俞，或者说是她对千俞只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突如其来的悸动，没有悲痛欲绝的伤心，只有对朋友的感激，对亲人的心疼。
但是，这五年来，千俞还是对她进行了很多帮助，背地里明面上，房子是千俞帮慕曦找的，他经常买很多东西放在千俞的家里，在她不在的时候，忙的时候，把家里打扫整洁，
“所以说，慕曦真的省了不少事，千俞，是慕曦没有办法抛弃的家人，你明白吗？”夜夕。
“我明白。”穆曦泽严肃地点了点头。
“别再对慕曦发脾气了，她真的很不容易的。”
“好。”
接下来是长长的一段沉默，夜夕酝酿了很久很久，深呼了一口气，“穆曦泽。。。”
“嗯？”
“如果慕曦喜欢你，你也喜欢慕曦，那我就消失，如果你恰巧也喜欢我，那可不可以不是因为苏然而喜欢我。”夜夕的哭腔，语气倔强。
穆曦泽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夜夕的手腕，“你怎么会知道苏然，我刚刚没跟你提她的名字。”
“是凌南告诉我的。”夜夕慌乱地说着，“凌南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
说完，夜夕慌乱地逃离了穆曦泽的房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凌南还在熟睡，她再次摸着黑，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躺在了床上。
那些记忆都是穆曦泽和那个叫苏然的女孩吗？
她和我和慕曦拥有一张脸，所以是我和慕曦都是替代品是吗？
可是怎么办？我好像已经不想做替代品了，我想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了。
夜夕伸出手，去摸空中的苏然的脸，她伸手去抓，她想将它牢牢抓在手心里，但是手一动，眼前苏然的脸就消失了，就不见了。
夜夕的心里一下子空了下来，是我太贪心了吗？是我奢求的太多，所以才什么都抓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