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卉明媚绽放,万物复苏。
这是春风渡来的。
一朵云唤醒一个灵魂,金莺的歌声绕梁烂漫,在这样的美好早晨里,陆招娣又被气到了。
那禽兽王爷又来霸占她的美味早餐了!
“诶诶诶,你干嘛!”陆招娣一个箭步上前,当机立断拦下即将被林译削放入口的蟹黄包子,“好不容易得来的螃蟹。”
陆招娣一脸的委屈,看着眼前被林译削的筷子碰过的蟹黄包子,心疼的不行,简直比宝贝还宝贝。
林译削暗暗好笑:“这么小气啊。”
陆招娣揉了揉脑袋,没理他,心中还有不少的事。今天有韩陵郡的事,还有昨晚那壮汉的事。
其中几个细节都是扑簌迷离,比如昨晚她喊得那么大声,却没人来救。连自己的丫鬟暗影也睡得死沉死沉的。
这其中必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的。
想着,手上将包子蘸了蘸醋,诶着嘴里啃了口蟹黄汤包,一阵香酸涌进味蕾,简直让陆招娣满足的不行。
就这么落了坐,陆招娣慢悠悠地喝着肉松粥,林译削又说话了:“双双,以后午餐晚餐你去我那里吃。”
陆招娣一怔,拿着喝粥的翡翠玉勺顿了顿:“为啥?”
“你说呢?”林译削挑了挑眉,睨着眼看陆招娣。
“那。”陆招娣小心翼翼地指指眼前的盘子,问道,“食谱我定?”
“都行。”
陆招娣就这么欣欣然同意了,反正也是为她好,食谱还能她来定,到时候可以多买点山珍海味。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紧凑。
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陆招娣没留林译削,径直走向了崔芙的屋子,眼眸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蓝色怒火。
薄云慢游,阳关淬烈。
她想单独完成这件事,她也不想让林译削知道。毕竟她还不确定,林译削到底对她什么心思,或许真的有些喜欢?
陆招娣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她希望最好一点都不喜欢。但万一呢?万一林译削喜欢,她还是更希望不要伤到他的心。
走到半路,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本来那么潇洒自如的她,怎么会因为感情而纠结起来?于是她暗暗发誓,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她也不会再强迫他们。
但如果林译削和崔芙有情,不是昨天看到的那样,那就是林译削欺她瞒她,那时陆招娣绝对会放下一切,退出棋局,将他们一个个收拾一顿,敢爱敢恨,绝不留恋。
就这么想着,崔芙的屋子已经在面前了。
那房里的丫鬟见陆招娣来了,急急忙忙跑来迎接:“安立王妃,我们家小姐已经等着您来见她了,早为您泡了茶。”
陆招娣冷笑一声:“嗯。”
话不多说就往里走,看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啊。
门刚刚打开,只见两人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陆招娣挑了挑眉,不知道这是演的那出。
随即坐在了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崔芙的肚子已经一天天大起来,跪着也有些不方便。陆招娣捏了捏眉心,一进来就给自己行大礼,着实是有点受宠若惊。
最终还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陆招娣摆了摆手:“起来吧,别跪着了。”
毕竟那孩子也是收了陆招娣不少心血的,让小孩受苦,陆招娣还是于心不忍。若是换作平时,让他们跪三天三夜也不嫌多。
“谢王妃。”
“谢什么。”陆招娣冷冷地看着他们,“谢我给你们牵线搭桥?”
“谢我拉着王爷一起玩,给你们创造条件?”陆招娣拍案而起,“笑话!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桌子震响,吓得崔芙一惊,脸微微有些惨白。
韩陵郡紧紧捏着她的手,抬头道:“王妃……”
韩陵郡刚想说什么,却被崔芙紧紧一捏:“对不起……”崔芙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低着头,骨子里混杂着卑微,“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来干嘛?”
韩陵郡一愣:“警察?”
陆招娣叹了口气,崔芙本就是她纳进来的,若真有此事,她也有责任。又或是看着崔芙认错诚恳的样子,她又心软了,语气微微缓和了些:“芙儿啊,我本真心待你如姐妹,可你为何要如此?”
“王妃,我没有……”说着,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好似桃花瓣落地入泥,似有若无,虚空飘渺。
“坐下吧。”陆招娣抿了口茶。
“韩陵郡,你说。”陆招娣要求道,崔芙总是觉得自己地位贫贱,在陆招娣这种高贵的公主身前,更是把自卑两个大字写在脸上。
陆招娣不想听她唯唯诺诺担惊受怕的样子,总想着道歉,把自己想为错事的主因,但陆招娣只要听一个真实的事件。
“不瞒您说,我和芙儿早就认识。那会她还没进花楼,家境还挺好的。”说着,韩陵郡担心地望向崔芙,崔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自己没事。
于是韩陵郡继续道:“直到芙儿父亲被山匪劫持杀害,一家人都死了个精光,芙儿被劫去了。那时王爷受名带着我去剿匪,碰巧遇到了她。我当时看到这姑娘,虽然在那种破地方却依旧干干净净,出淤泥而不染,于是将她还了家。谁料,芙儿最后却被姑母被卖到了花楼。”
说着,韩陵郡顿了顿,“后来我就去花楼打典了一番,说是让那老鸨别把她亮出来,我会送银子给她。就这么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络起来,谁知我动了情,到后面慢慢相爱。”
陆招娣沉默了,似乎是自己错谱了这对好鸳鸯。
“直到那天,老鸨把她叫出来,说是让她定要好好表现。她看着达官贵人,贵族小姐,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微笑。就这么,误打误撞嫁进来作妾了。那天,我也本来准备将她赎出来的,谁知还是被王妃抢先了一步。”
“……”
听完这段事,陆招娣差不多全明白了。
林译削也不是喜欢崔芙,只是不好违背陆招娣的好意。林译削本是拒绝的,但韩陵郡把事情都说给他听后,林译削善心大发,帮他们作掩护。
晚上,只有林译削进了房间,韩陵郡才能跟着见到崔芙。逛集市时,只有跟着林译削,韩陵郡才能见到崔芙……
总之,一切得跟着林译削,韩陵郡才能见到崔芙。崔芙也只是名义上的一个妾,但实则和林译削都没说过几句话,根本没有感情可言,只是硬生生被陆招娣安插进来的。
南巡时,崔芙和韩陵郡独处客栈,两人更是肆意妄为。所以说,孩子也不是林译削的。
之后的事,陆招娣也都看到了。他俩胆子大了开始独处,一下子就被陆招娣发现了。
“还请公主成全。”韩陵郡扑通一声跪下,放下了自己一切的尊严。
陆招娣听完,心中是五味杂陈。她有些懊恼,自己似乎拆了对好姻缘;却掩盖不住林译削不喜欢别人而得到的窃喜。
她就是小气,不准许自己喜欢的人一心二用。
可心中总是有些纠结,关于任务,但还是低声回答:“好。”
拆鸳鸯这种篓子,她不干。
陆招娣一路小跑去到了林译削的书房。他今天一上午都在那儿读竹简,陆招娣已过去就做到他旁边,扒拉着袖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怎么啦?”林译削推开陆招娣的手,“净手,准备吃饭。”
“辛苦你了。”陆招娣心疼地扶着他的脸。
林译削顿了顿:“你又知道什么了?”
“和离吧。”
“你说什么?”
“和崔芙,和离,行吗?”陆招娣的声音带着央求,她意识到起因是因为她了。
林译削淡淡地笑了笑:“哦,你以后说话说清楚点,别说半句害人误会。”说完看向她,“看来你都知道了,我也早想这么干了,你同意就好,可和妾室和离好像比较难办。”
“可谁叫你的王爷所向披靡呢?”说着,林译削重重叹了口气,眉眼含笑地看着陆招娣:“为夫为你真是煞费苦心,你得怎么报答报答我呀?”